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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困獸猶斗,千歲真身

  喻鳴鑾真的睡著了。

  大廳里其他的邪教徒等了半天,沒見喻鳴鑾任何動作,只聽到他鼾聲越來越響。

  但他們還是都不敢動。

  鬼知道喻鳴鑾是真的睡著了,還是假裝睡著?

  但是徐束敢動。

  喻鳴鑾自己說讓我走的!

  那我還不走嗎?!

  雖然這個遺跡的入口不知道什么時候開,但也比留在這里好好!

  徐束轉身就跑,在眾目睽睽下沖向正門口。

  喻鳴鑾余威猶在,一群邪教徒眼巴巴看著他走,一時間竟無一人敢動手。

  就在這時,那被拴著的三只羊終于說話了。

  “這個神經病,他真的睡著了?他居然把老三殺了,老三命苦啊。”僵尸羊率先吐起了苦水。

  “見鬼,都怪你非要讓他加入,說什么能加深控制!現在可好,他徹底瘋了!我們怎么向賽爾奇斯大人交代?”黑色大肥羊對著旁邊的白色小綿羊大罵。

  “能怪我嗎?你們不是也同意了?大家不都是為了得到主的恩賜!再說喻鳴鑾自己提出要加入,我們再拒絕,豈不是暴露?”白色小羊也火了。

  “別吵了!等大先生回來再說!”僵尸羊說。

  “那小子要走了。”黑色大肥羊說。

  “不能讓他離開。”僵尸羊說道。

  “白癡,那你們還愣著干嘛?殺了他!”黑色大肥羊滿嘴噴出泡沫,狂吼:“老二,關門!”

  此時徐束已經跑到門口了!

  他有聽到三個變成羊的怪物在說話,知道自己在被追殺。

  但他絲毫不懼,門就在眼前了。

  只要逃離這扇門,以自己的手段,這群二階一階的超凡者,大概率攔不住自己。

  此一去逃脫樊籠,便如鳥上青天,魚入大海,再不受羈絆了!

  突然,憑空炸響一聲驚雷:

  “此地不應有門!”

  這聲音屬于二當家,“介錯人”,那只白色綿羊,發出了秩序般的發令。

  轟隆!

  白羊喊完,它的喉嚨突然炸開,炸得血肉模糊,再也無法開口說話,似乎受傷很重。

  他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直接將這大廳里的門給弄沒了。

  這個地下大廳徹底陷入了封閉狀態!

  “草!”

  徐束再一次撞在了墻壁上,撞得頭暈腦脹。

  該死,“律師”的技能這么無解?這堪比言出法隨了,區區三階怎可能有這種手段?!

  徐束來不及多做思考,突然就感覺到了背后傳來刺痛感。

  那來自于一道道視線,來自于一個個只露出雙眼的狂熱信徒。

  那些原本呼喊著,贊美著,宛如難民一般等待著“圣餐”千歲汁的邪教徒們,全部一步一步走向了徐束。

  他們和英雄會的人不一樣,他們不會思考,不需要當家的許下重利,只要一聲令下,就會奮勇向前。

  白色麻袋下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仿佛在盯著一塊即將上桌的豬肉,一眨不眨。

  靜靜地注視!

  徐束一皺眉,也拉開了自己的拉鏈,露出了全身上下的多只眼睛,一眨一眨,同時他將玉佛像擺在了自己的頭頂固定住。

  這里是遺跡,雖然打不開升格驅動,但至少也不用擔心星塔會攻擊自己!

  邪教徒們步步緊逼,看著徐束,徐束也靜靜看著他們所有人。

  突然,一個邪教徒捂住了自己的喉嚨,被自己的衣服、袖子、褲管給纏住了四肢,勒住了脖子。

  他慘叫起來,發出一陣陣哀嚎,不一會兒就七竅流血,死了。

  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咚咚咚!

  信徒們宛如韭菜一般,瞬間就倒下了二十多個,所有敢于直視窄袖觀音的都死了。

  旁邊的教徒嚇了一跳,想要去救助他們的弟兄姊妹。

  可剛伸出手,他們的手就掉在了地上,他們的腿也折斷了,一滴血都沒有流,直接變成了腐爛的尸體!

  徐束釋放了技能:“凝視”!

  教徒們很瘋狂,他們不怕死,也不想停下腳步,但實在是死的太多了,尸體把徐束周圍堆滿,他們得把尸體搬開才能靠近。

  僅僅半分鐘,他們死掉了上百人!

  不過沒關系,信徒們是真正的死士。

  前面的人不斷死,后面的人士氣還是很強,繼續往上沖。

  但是后面的超凡者們紛紛后退,紛紛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見鬼,這小子太邪性了,我就說他有問題!”一個瘦子大喊。

  他是之前第一個追上徐束的,他依然還活著,靠的就是膽小如鼠。

  “怎么辦?”

  “我們這么多人,還怕他不成?跟他耗,他出不去!”

  “沒錯!”

  “耗死他!”

  英雄會的“英雄”單位們紛紛大呼小叫著停下腳步,開始駐足掠陣。

  反倒是“小兵”們卻前仆后繼,但實力不濟,紛紛死在了徐束前面。

  徐束占據了遠離三只羊的一個角落,背靠墻角,確保只有一方有敵,撐起厚實沉重的“鐵壁銅墻”,將狂信徒們阻擋在幾米開外。

  這么一搞,另一邊的當家們看不下去了。

  地上的尸體越堆越多,信徒們人數雖眾,這大廳里聚集了幾百上千人,但讓徐束這樣無節制的殺下去,卻完全是白送。

  靠這些人耗死一個“鐵衣”?

  有希望,但是太慢了。

  更關鍵的是,“律令”是四階的“律令法師”才能掌握的能力,二當家是強行用出來,撐不了那么久。

  到時候被這小子逃走,可就大事不妙。

  鬼知道喻鳴鑾能把自己等人困多久!

  即便同為三階,可他們感覺得到,自己兄弟幾個在喻鳴鑾面前比螻蟻強不了多少。

  “你們上啊,還在等什么?”

  黑羊大當家朝著那些在后面“掠陣”的英雄會成員怒吼,要不是自己被栓住,技能沒法用那么遠的距離,他早就自己出手了!

  旁邊的四當家看在眼里,知道不能再拖,大吼道:“把這小子殺了,所有人今晚都有血飲!頭功者賞髓漿!貪生怕死者,嚴懲不貸!”

  此話一出,整個大廳騷動。

  徐束悍勇,英雄會的成員們本不敢再動,只想等他氣力耗盡,再去坐收漁利。

  然而當家的許下重利,又是恩威并施,他們彼此看了一眼,大吼道:

  “弟兄們,吃肉喝湯就在今天,他只有一個人,大家伙并肩子上啊!”瘦子大吼著,退后了半步,但其他人則是突然士氣鼓舞了三分。

  他的職業是“哨兵”,“哨兵”報信,斗志昂揚!

  現場有英雄會超過九成的人手,近二十個二階超凡者,一百多個一階的超凡者,他們開始拿出真本事來。

  這一下勢不可擋,徐束實力再強,也不可能一人之力抵擋一百多個超凡者。

  不到五秒鐘,“鐵壁銅墻”告破,碎裂的瞬間,徐束化成了“血穹蒼”,飛速竄出。

  但是敵人太多了,地形又很空曠,不似電梯井那般可以占利。

  這群英雄會的成員,途徑駁雜。

  像是力士,刺客,排污者,比丘尼,斥候,獸醫,僧侶。

  還有護法、哨兵、囚徒、獵魔者、火法師等等。

  職業千奇百怪,能力也是層出不窮,單對單沒有人是徐束對手,但是這么多人湊在一起,徐束完全不敢硬抗。

  他一開始嘗試還手,出其不意的擊殺一個,但后果就是身上多了幾道傷。

  無奈之下,他瘋狂逃竄,身后跟了一屁股的追殺者,各種能量沖擊波、鐵鞭、火球、粘稠毒液等等,席卷而過,倒是把沿途的信徒們給碾死了不少。

  來回逃竄了幾分鐘,徐束知道不能這樣下去了。

  他們人太多了,自己不可能一直保持巔峰狀態。

  必須要找個地方躲起來,要找一個后背能靠住的地方,否則真的要死在這里!

  躲哪里?

  徐束望向天花板,不行,血穹蒼不可能一直保持,穹頂天花板太光滑了,呆不住。

  他又望向四處墻角,也不夠狹窄,會遇到來自上方和下方甚至背后的襲擊,敵人有好多個“罪犯”!

  該怎么辦?

  一分鐘后,徐束沖向了最中間,沖向了舞臺上的棺槨!

  啪嗒一下,他掀起棺材板的一條縫,化身血液,鉆了進去。

  這下追兵愣住了。

  棺槨里是“千歲”,他們不敢擅自攻擊,甚至不敢靠近。

  這是禁令,但凡敢私自靠近或者接觸“千歲棺槨”的,都會被直接吊起來剝皮示眾。

  “大當家……”

  一大群人圍在舞臺旁邊,有人去給大當家匯報情況。

  “一群白癡,把他挖出來!”大當家幾乎要被氣死。

  于是他們廢了好大的勁,搬開了棺材板。

  正要動手,卻發現,出現在面前是一塊明晃晃的豆腐。

  白白嫩嫩,散發著蛋白質香味兒的豆腐,它長得完美無瑕,代替了棺材板,將整個棺槨給堵上了,嚴絲合縫。

  “豆腐?”

  有人請求詢問,他把自己的腦袋按在了豆腐上,啪嘰爆開。

  “哥們你干嘛?”

  旁邊的人驚呆了,一邊發出震驚的詢問,一邊也用力把自己的腦袋按在豆腐上。

  越來越多的人跟了上來,他們都看到了這塊豆腐。

  “臥槽,救我!”

  啪嘰!

  “該死這是什么東西!”

  啪嘰!

  “別上來,別上來,快走啊!”

  啪嘰!

  豆腐非常硬,根本砸不壞,砸壞的只有這些人的腦袋。

  一眨眼的工夫,豆腐上已經變得鮮紅一片,占滿了各種或大或小的腦花兒。

  這是什么?

  這是鐵板豆腐(無瑕)!

  鐵板豆腐立功了。

  它并不大,但是它需要守住的范圍更小,豆腐當關,萬夫莫開。

  它看起來似乎可以被撞碎,已經有很多裂痕出現在上面,但是死了二十幾個人了。

  英雄會的人嚇怕了,他們不敢再上前,急急忙忙又回去向大當家匯報。

  大當家不是瞎子,他看得見;但他現在是羊,身高不夠,前面的人太多了,所以看不清。

  聽到了下屬的匯報后,三位當家商量起來,很快得出了結論。

  “是一件特殊的咒具!”

  “不用怕,圍住他,咒具的使用時間有限!”

  二當家有別的想法,但他現在是一灘羊,說不出話,只能看著兩位兄弟安排。

  英雄會的人圍著豆腐,時不時有信徒忍不住,不由自主地走上去撞一下,死在豆腐上。

  等了一個多小時,豆腐終于消失了。

  眾人大喜,急忙搶上前。

  敵人明顯已經油盡燈枯了,他們要搶奪頭功!

  結果剛一靠近,嘩啦,又是一塊大豆腐,展開在大家眼前。

  最積極的幾個人來不及收手,啪啪啪地奮力磕頭,丟下了十幾條人命。

  這下,所有人都慌了。

  他們不知道,徐束只有三塊鐵板豆腐,也不知道鐵板豆腐在經過一段時間的撞擊后,會碎掉。

  但就算知道,也不敢上了。

  明知道要送死,誰敢先上?

  于是又向當家們匯報。

  當家們皺著眉頭,也覺得事情難辦,他們怕夜長夢多,到時候真的被徐束跑了。

  再次商量后,三人咬了咬牙,決定這次要出最后的絕招。

  “撒血,擺陣,起祭壇!他不出來,我們把他獻祭咯!他命這么硬,主一定喜歡,必能降下神跡,連塞爾奇斯大人也得夸我們!”四當家說。

  此話說的在理,大當家連連點頭,咩咩直叫。

  眾人領了命,知道總算不用繼續死,歡天喜地去擺陣了。

  地上有很多現成的鮮血,直接取來用。

  人油蠟燭在后面,也是就地取材。

  不多時,以棺槨為中心,一個足有八十多米直徑的大范圍獻祭法陣,就這么完成了。

  這陣法徐束見過,之前在廢土上撞破漕幫和英雄會的人口交易時見過。

  只不過他現在身處棺槨內,暫時不知道外面在發生什么。

  他在修養生息,恢復體力。

  同時,他的注意力也在自己身下。

  棺槨里的是一具艷麗的宮裝女尸,她看起來就像活著一樣,衣著華貴穿金戴玉,肌膚雪白吹彈可破,領口處露出淺肉色花邊,筆直并攏的雙腿圓潤修長。

  “這就是千歲?”

  “看起來怎么有點眼熟?我在哪里見過她嗎?”

  “想不起來,或許只是和某個認識的人很像?”

  “不應該啊……”

  徐束眉頭緊蹙,在女尸臉上摸來摸去,觸感溫潤如玉,想要找點線索。

  保持的這么完好的古尸,不常見,徐束猜測可能有蹊蹺。

  于是他撬開女尸的嘴巴,看看里面有沒有雮塵珠之類的玩意兒(注1),結果是沒有。

  做事要嚴謹,女尸不止這一張嘴能藏東西。

  徐束又伸手去探她的另一張嘴,這下真摸到了個東西。

  手拿出來一個,沾了一層淡黑色的,透明的粘稠液體。

  就是之前教徒們在分發的“圣餐”。

  徐束一愣。

  這是白……不是。

  黑帶?

  這東西少說也得是個千年女尸,死了這么久了還在排卵?

  這玩意兒居然可以喝?

  有點逆天了叭。

  徐束咂咂嘴,順便解開了其包裹身體的衣服,在上面摸索起來。

  連黑帶都有功效,保不準身上還有什么別的寶貝。

  徐束摸索過山峰,探索過河底,研究過水井,卻沒見到別的東西,只有白花花的大團。

  突然,他的耳邊響起一道幽幽的女聲:“先生,你在做什么……”

  詐尸了?

  徐束剛想開個“逐光之人”教訓一下這女尸什么叫做尊老愛幼,突然發現自己旁邊多了個人。

  是藍馨。

  原來她的“墮入愛河”時間終于到了,她醒過來后,便從徐束身體里退出來,此刻正幽幽地頂著徐束,盯著徐束緊緊抓握大橘的手。

  “別誤會,我只是在搞研究,這尸體很古怪。”徐束臉不紅。

  藍馨信了,點點頭道:“嗯,我知道,這是千歲娘娘。”

  “千歲娘娘?”徐束一下眉頭皺起。

  藍馨接著小聲說:“他們說千歲娘娘是神的仆人,她的血肉就是神的恩賜,本來,他們想要我在這里接受什么儀式,可以得到神的庇佑,我覺得有問題,就逃了,然后就遇到了你。”

  “原來是這樣……”

  徐束摸了摸下巴,突然在想,大主教說藍馨是容器,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們想復活這個千歲?

  她死了還能產這么多黑帶,要是活過來還得了,不得就地排卵?

  徐束胡思亂想著,旁邊藍馨在問:“先生,我們現在在哪兒了?”

  “被困住了,未必逃的走,你怕嗎?”

  “先生在,我就不怕。”

  “嘖”

  徐束呲了呲牙,他最煩被人‘依靠’。

  想了想,他提議道:“等下還得打,伱繼續在我身體里呆著比較好。”

  藍馨離開后,他感覺力量明顯下降,這對待會兒打起來不利。

  “好的,先生。嗚嗚嗚,嗚嗚嗚”藍馨很聽話,她溫柔地拿出詛咒匕首,開始在徐束腰子上捅進捅出,一邊捅還一邊哭著流眼淚。

  過了會兒,哭得差不多了,她重新“墮入愛河”,化作無形之物,鉆進徐束脊椎,給他包裹起來。

  “呼!”

  徐束的力量再次達到巔峰,他盤算著時間,這一塊鐵板豆腐還能撐十幾分鐘。

  等下觀察片刻,若是大廳的門打開了,就加快速度逃出去。

  可若是門還未開,就只能繼續躲在棺槨里了。

  這不是權宜之計!

  別看他剛剛在藍馨面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其實心里很虛。

  今天這道關,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過。

  敵人太強大,數量也太多了。

  自己很可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但哪怕只有一線生機,都要搏一搏!

  徐束靜靜等待,忽然聽到外面開始響起整齊劃一的吟誦聲。

  “偉大的,無處不在的主,穿梭于星和靈的永恒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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