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指揮啥呢?
徐束心想,要說指揮經驗吧,也不是沒有!
想當年京城夜沸,第一次在長安城出任打更人首領,就完美地指揮過一場針對陰鬼的剿滅戰。
先別管是不是上了敵人的當,你就說最后打沒打贏吧!
所以,論經驗,我不缺。
可是我對這次的行動完全不熟悉。
我連有哪些人都不清楚。
我也不認識那幾個負責領頭的高級檢察官“組長”分別是誰。
并且,也沒人告訴我要做什么。
那我怎么指揮?
胡亂湊合只會添亂吧?
這幫人都穿便衣,認都認不出來,自己冒然靠過去,甚至還有可能像剛才那樣自己人和自己人打起來。
也沒人在升格網絡加我拉我進隊,那好歹倒也給我個“無線電”什么的吧?
不然我指揮個雞毛。
此時,就連自己是“十組組長”的消息都是剛剛才得知的徐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之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還有最后一分鐘,正式的清剿行動就要開始了。
見徐束遲遲不發話,唐瑩和宋玉春有些焦慮和著急了。
“我們接下來怎么做?”
“徐局?”
“徐局你說句話啊”
她們也想立功,而不是想要如現在這樣呆呆的在旅館里假裝成賣銀小姐,無頭蒼蠅似的尋找不知道是否真正存在的“漕幫隱藏人員”。
徐束聽到了兩人的催促,也聽到了她們內心的急切。
但他這次很難得的,認真的在思考。
思考很久,徐束問:“剛剛指揮你們負責調查這旅館的人,是誰來著?”
唐瑩和宋玉春不明所以,但還是如實回答說:“一組的宋南壽高級檢察官,說是讓我們排查這座旅館。”
徐束繼續問道:“那你們排查了有什么結果嗎?”
“結果就是,找出了你……啊不是,說暫時還沒有發現漕幫的眼線!”唐瑩道。
宋玉春也說:“唉,其實誰心里不知道呢?說是讓我們排查眼線,但其實就是故意把我們往邊緣排擠,欺負我們兩個女人沒有組長,不想讓我們搶了他們的功勞!”
“還好,長官您及時出現了。”
“您簡直是我們的福星啊。”
說著,兩女臉上露出了一絲委屈,楚楚可憐,分外逼真。
徐束嘴角一抽,就這倆的腦子,能搶得了什么功勞?
不過,宋南壽也是宋家人吧?獵人協會的吧?
大主教不是說宋玉春是家族嫡系么,怎么還會被宋家人排擠到邊緣?
徐束有些納悶,便直接問出來。
宋玉春眼淚汪汪地解釋道:“宋南壽是宋家的三長老,和我不是一路的,還,稍微有些過節。”
“哦,這樣啊。那你們覺得現在應該怎么做呢?”徐束突然說。
“問我?”宋玉春一愣,被問住了,她不是個有主見的。
唐瑩很有主見,她立刻就說:“長官,我懷疑漕幫根本就沒有眼線!今天的任務是臨時組建的,十分機密,旨在突襲,漕幫怎么可能會有防備呢?依我看,我們只需要沖進去把漕幫大樓里的人通通拿下,帶回去嚴刑逼供,任務就完美結束!”
牛逼!
徐束暗暗對她豎起大拇指:“說得真踏馬真有道理,你這家伙的智障絕對有踏馬的一百一!這次行動的總指揮的位置不交給你來坐,我是不認可的。”
唐瑩甜甜一笑:“長官你也這么認為?謝謝夸獎。”
“瑩瑩他好像不是夸你啊”宋玉春小聲拉扯著同伴的衣物。
“啊?不是嗎?”唐瑩愣住。
“唉。”
本來自己就不認識人,手下兩副手,一個被排擠,一個沒腦子。
絕了。
指揮不易,徐束扶額嘆息,目光落在光潔地板瓷妝上的倒影上,慢慢上移,看到了更多給人啟發的東西。
先是白皙的玉足。
然后是可愛的小腿肚。
接著是嚴絲合縫的圓潤大腿。
往上跨過溪流峽谷,是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
最后停在了女教師宋玉春和紅發太妹唐瑩飽滿誘人的成熟大橘上。
橘勢大好,橘子好大。
噫,橘子?
徐束摸著下巴,看著突然變得有些局促的宋玉春和唐瑩二人,不由得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他有辦法了!
“長官,你,你笑什么?”唐瑩和宋玉春有些害怕。
徐束說:“我笑那諸葛無謀,漕幫少智,若我用兵,則必然以明處為引,暗中把勢力遍布周圍,這才是用兵之道!不過和你們說了你們也聽不懂,先不說了,其他的組員呢?帶我過去。”
“額……他們在旅館內等著,你跟我們來。”
唐瑩和宋玉春表示確實沒聽懂,但是沒關系,帶路還是會的。
三人拐過一條走廊,到了一個房間門口。
徐束跟在后面,抬頭一看,301。
“好家伙,你們還真把人埋伏在了這?”徐束驚愕問道。
這不是剛才的“小卡片”上的地址么。
宋玉春不好意思地笑笑:“萬一真的有人上當,我們就把他們先控制起來。”
徐束點了點頭:“行吧,有地方就行。”
地方在哪無所謂,徐束已經想好了對策。
接下來,讓她們就待在此地,不要隨意走動——這便是他剛才觀橘想出的法子。
這兩人打架還行,但腦子著實差點意思,不如自己一個人獨自行動來得更靠譜,如果有需要戰斗的地方,再回來調兵也不遲。
這個想法剛剛閃過,宋玉春已經取出房卡打開了房門說:“長官您先請進。”
徐束點點頭,來都來了,先認一下自己的組員再走倒也無妨,這些也算是大主教送給自己打下手的人了。
唐瑩則是對面喊道:“都別擱那發呆了,打起精神來,組長來了!”
屋子里沒開燈,光線昏暗,只有窗邊站著十多個人,似乎正在監視窗外街道上的情況。
聽到有人進門,他們慢慢的轉過身來,動作僵硬,像是年久失修的老火車,同時望向門口。
他們有男有女,年齡多在二十五歲以下,衣著普通,特點是雙眼無神,靜靜地注視著徐束。
徐束走到房間里,打量著看了他們一眼,帶著審視的目光,點評道:“不行,都沒有精神。”
這時,身后的唐瑩突然納悶了一句:“等等好像不大對勁。”
“什么不對勁?”徐束回頭問。
他話音剛落,異變陡生。
距離最近的一個大塊頭男子突然雙目赤紅,嗷嗚一口咬向了徐束的脖頸;
一個服務生打扮的女人掏出兩把刀叉,扎進了徐束的腹部;
一個文質彬彬的眼鏡男抄起榔頭,錘在了徐束的額頭上;
還有身穿水手服的妹妹,女仆裝的御姐,黑色蕾絲裙的貴婦,孕婦裝的小阿姨……
他們同時毫無預兆地向徐束發起了偷襲,有的使用刀劍,有的用鈍器,有的潑奇怪的紅色液體,更多的則是直接用指甲抓,用牙齒咬,直接把他整個人都淹沒。
霎那之間,人盡敵國!
砰砰砰 一連串的砸響聲、嗤嗤聲中,刀刃斷了,錘子飛了,咬在徐束脖子上的男人滿口的獠牙全部崩碎出去。
除此之外,那些有毒的液體落在徐束身上,女人尖利的指甲吱吱吱嗤嗤嗤地,腐蝕掉了他身上的衣物,卻沒能在精金似的身體上留下哪怕一絲的刮痕。
“滾!”
徐束一聲爆喝,雙手交叉,使出一招“精衛填海”,硬生生擋下了所有的攻擊,同時一個振身,將身上攀附的敵人全部甩飛了出去。
身下有一個喪心病狂想要咬碎他乒乓球的哥特蘿莉妹,身體在地上一撞,渾不怕痛,抬起頭來還要繼續咬。
啪!對方的牙齒一顆顆從徐束的升格驅動上脫落,呆住,雙眼上翻,略顯恐怖的望向徐束。
徐束低頭看看她,露出猙獰的笑容:“別的可以,這個可不興咬啊。”
他一腳踩在蘿莉的腦袋上,把她整個姣好的美人頭踩得如西瓜一般爆裂而開!
這事說來話長,其實從徐束突然被襲擊,到他拋飛眾人,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剛剛覺得有疑惑的唐瑩表情一下愣住,直到徐束踩死一個,她才反應過來高聲道:“……該死的,被偷襲了,長官小心!他們是行尸!”
她一邊大喊,一邊手持三棱刺,加入戰斗,瞬間插死了一只撲向徐束背后的行尸。
這些行尸悍不畏死,被徐束震飛出去后,仍舊手腳并用,從地上爬起來,繼續嗷嗷嗷向他沖過去,似乎想要撕扯下他的血肉。
砰砰砰!
徐束反手肘擊,不一會兒便將尸體們肘得人仰馬翻,腦袋崩碎。
兩人合力,徐束殺了八個,唐瑩殺了四個,行尸們全軍覆沒了。
不算太大的房間里,到處都是殘肢碎尸。
“可惡,怎么會這樣!本以為這里沒什么事做的,想不到,這里居然真的是漕幫的地下據點!是我害了他們。”宋玉春走進來,看著滿地狼藉,眼眶微紅,捏緊了拳頭。
這些死去的人,都是十組的組員,大家半小時前還生龍活虎,共同聊天,沒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就全都失去生命,成了滿地碎肉。
看看那個打扮可愛卻被徐束爆頭的哥特蘿莉,她今年才三十八歲啊,就這樣失去了生命,她太慘了。
“是趕尸人做的么?”
徐束表情嚴肅地發問。
他見過趕尸人,知道這個職業可以把死人煉成僵尸用來戰斗。
“不是趕尸人,是無常!有一個無常趁機偷襲了他們!”
唐瑩搖了搖頭,頗為自責地對徐束說:“抱歉長官,我剛剛都沒發現,差點又害你受傷。”
“嗯。”徐束點點頭,不置可否,心中其實有些不滿。
現在才說有個屁用?唐瑩簡直是自己遇到過的最菜的“流氓”,她的“嗜血”呢?跟腦子一塊兒失效了么?
有道是打鐵還需自身硬,若非自己足夠能抗能打,這一下換個人進來,面對這種包圍式的偷襲,肯定要吃大虧!
徐束心中里不太滿意。
其實他這次錯怪唐瑩了。
流氓的技能“嗜血”,確實可以通過感應威脅來提前偵查敵人。
但是偏偏有個職業除外,正是“趕尸人”途徑。
換做“無常”自身如果有露出殺心,肯定躲不開“流氓”的發現。
但是他操控的尸體可以。
所謂厲鬼勾魂,無常索命,這滿屋子里其實全部都是沒有魂魄的死人,而死人是不會產生惡意的。
那位“無常”自己不在這里,他殺完人,布了個陷阱就離開了。
流氓的“嗜血”雖然厲害,卻也無法感知到一個“死物”的威脅。
“長官,現在怎么辦?”唐瑩問。
“廢話,當然是報仇啊。”徐束道。
他心里很氣。
踏馬的漕幫狗賊敢殺我的組員,喻鳴鑾剛給老子分配的兵啊!
我連他們的面都沒見著呢,就讓人給全滅了,傳出去我除魔金剛的面子往哪擱?
這仇,必須得報。
不報不行!
“長官,我們立刻匯報這件事吧!”唐瑩說話間,已經打開升格驅動,對現場進行了拍照留證,她的升格驅動是她橘子皮的扣。
“嗯,匯報吧……等一下,等等再匯報!”徐束突然掐住唐瑩的升格驅動,把她攔了下來。
“長官?!”唐瑩咬牙切齒,略顯激動地看著徐束。
“先等等,讓我想想。”
徐束皺眉。
這事兒,仔細一想,真的很奇怪。
漕幫有這么瘋的嗎?
他們能在天文會都插釘子進去,那有什么理由不能插在裁決司?為什么不能剛好還插在了這些清剿隊里?
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沒有,他們能得知今天對付他們的行動,這事情倒也不足為奇了。
徐束覺得這里還是合理的。
可奇怪就奇怪在,他們明知裁決司要清算他們了,居然不跑?
不但不跑,居然還敢還手?
這踏馬膽子也太大了吧!
漕幫有這么大的膽子和魄力嗎?
他們有這個實力和裁決司對拼嗎?
真要是這么牛逼沖天,直接跟裁決司叫板不就完了?干嘛還要弄個特殊的遺跡“尸體”,躲躲藏藏的?
這明顯不合理。
要說漕幫能和裁決司公然叫板,徐束是絕對不信的。
那他們為何這么做,竟敢直接偷襲殺死裁決司的人?
不對勁。
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對勁。
這壓根就不可能是漕幫的人干的!
排除掉是漕幫的人瘋了這個可能性的話,這事兒,難不成是別人干的?
該不會是……
便在這時,六點出頭了。
徐束朝窗外看了一眼,望向英雄會的遺跡入口方向,發現有大量的“普通老百姓”突然從四面八方魚貫而入,迅速拿下了三部前來“送貨”的運載車。
這是裁決司的人開始行動了!他們率先突襲的是英雄會的遺跡!
他們效率很高,留下數十人看守,余下眾人消失不見了,很顯然是進入遺跡內部,去優先剿滅英雄會的殘黨。
而反觀漕幫大本營這邊,則也是瞬間出現了一大群身穿制服的統轄局工作人員,他們直接把整個漕幫大本營給封鎖了起來。
很快,有幾個身材肥碩的胖子,從里面走了出來,笑容憨厚地想要來交涉,但是這群執法人員鐵面無私,管你出來的人是誰,通通全部拷上帶走了。
徐束見狀,瞬間明白了。
明面上,是派人突擊漕幫,而且是官方出面,堂而皇之,周圍不少民眾在看,紛紛議論漕幫得罪了誰。
暗地里真正的真正的突襲地點,就是英雄會的遺跡。
其他的清剿隊組員都在那兒呢。
如此雙管齊下,高手盡出,他們要不動聲色,爭取一戰盡功,爭取徹底端掉英雄會的老巢和漕幫殘黨!
很好,如此看來,至今都沒有收到通知、不知道要如何執行任務,被派到這種偏僻小旅館內的“第十小組”,確實被排擠了。
而且,那位宋南壽排擠她們的方式,恐怕還不是普通的排擠,而是頗有“暗中照顧”的嫌疑。
這tm怕不是故意的!
此刻,所有人都在專心對付漕幫和英雄會,那豈不是……
徐束望向宋玉春,突然問道:“我冒昧問一句,你和你家那位三長老,具體是什么過節來著?”
宋玉春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地說:“其實這事兒和我沒關系啦,是上一代的仇怨了……”
“你直接說什么恩怨。”徐束道。
“其實就是三長老有個獨子,在一次獵人協會三家共同出行的歷練中死了,那次歷練是我父親安排的行程,三長老就一直認為是我父親決策出錯,才導致他兒子出了意外。”宋玉春說。
徐束的眉頭越皺越緊,問:“那你父親怎么說的?”
宋玉春道:“我爹是個脾氣很直的人,他說宋啟星實力不濟,貪功冒進,怪不得別人。”
“臥槽。”徐束倒吸一口涼氣。
“怎么了長官,為什么這樣看著我?”
徐束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沒什么……我冒昧問一下,你爹現在在哪?他知道你這次的行動嗎?”
宋玉春說:“我爹三天前特殊任務,去了北部戰區,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呢,當然不知道此事。”
她剛說完,身后響起一道沙啞的嗓音說:
“說得有道理,春丫頭,你今天實力不濟,貪功冒進,死在此處,卻也怪不得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