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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世惡道險

  額,禁忌級別存在的饋贈?

  那群經蟲,不是,尸蜩,居然牽涉到神級的隱秘?

  嘖嘖嘖,看來女虛宮的背景不簡單啊。

  不過這與我無關了,反正謝小嬋已經擺脫了尸蟲的威脅,而我是通過太初卷過去操作。

  所以禁忌存在又如何?又發現不了我,有本事就順著太初卷過來打我!

  ——度盡劫波,徐束早已變成了大心臟。

  平日里遭逢強敵,也從來是泰然自若。

  就算得知敵人竟然和禁忌級別存在有聯系,他臉上依舊是波瀾不驚。

  反倒是看著新獲得的獎勵時,他嘴角勾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饕餮,傳說級玄章!呵呵,終于得手了!”

  原本以為還需要再等待數日,要將道標“王騰”提升到二階之后,才能再次獲得一個傳說級玄章的。

  若是那樣,自然還需要頗費一番功夫——當然,“武術家”的史詩級印記,以及對應“武術家”途徑的史詩玄章血緣相,實際上早就已經備好。

  但這是徐束未雨綢繆的效果,若是換做他人,還不知要搜集到猴年馬月去。

  想不到的是,傳奇之中卻有驚喜,今天竟然當真有奇跡發生,又是一枚“力士”途徑的玄章到手。

  他愛不釋手地取出饕餮左看右看。

  這枚玄章,整體來說是一個詭異的獸頭形狀,材質非金非木,雕刻有各種玄妙且不認識的怪異字體,上頭紅芒吞吐宛如血絲的紋路,則代表著它的頂格級別——紅色傳說!

  總體而言,以徐束的語文水準,他并不能精準描述這玩意的長相。

  總之它外表很奇特,很復雜,一顆獸頭多半就是傳說中古代兇獸‘饕餮’的相貌了。

  “呵呵,雖然我在超凡領域的文化不算很高,但至少這么久過去,基礎知識還是已經掌握得爐火純青了!至少我知道它叫做饕餮,不是餐餐。”

  “如此一來,我突破第三境‘龍象’所需的材料,便已經徹底齊全了!”

  “嗯,晚上回去準備一番,便尋個安全之所晉級。”

  “一般人會有瓶頸,甚至有極大概率晉升失敗,導致咒印失控,身死道消。”

  “但是對我而言,四境之前明顯沒有壓力,仰臥起坐一開,強行突破,絕非難事!”

  “身體上是不會有問題的,唯一要注意的,反而是心態、精神等等,仰臥起坐再強,也并非真正無敵,我必須一直保持著正在仰臥起坐的狀態,才能確保不被侵蝕所害。”

  “唉連我這種萬中無一的修行天才,都走得如此千難萬險,一般人想要在超凡途徑上更進一步,真的是比登天還難,便如那高空走鋼絲,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

  “可即便如此,天下英雄依舊如同滔滔江水一般,無窮無盡地向前,修行一道,當真是永無止境!”

徐束將玄章收起,喟然長嘆  經歷過這次傳奇最后的九竅齊開,他現在六根清凈,腦海中沒有任何多余的世俗欲望。

  唯一的渴求,就是提升自己,追求更高更快更強的境界。

  他整個人氣質似乎在這次傳奇中得到了升華,宛若一位勘破奧秘的智者。

  此刻,雖然剛過了六點,若是在高貴的上城區,便能見到天際邊緣的晚霞,靜等繁星。

  但這里是陰暗的下城區底層,早已黑黢黢的一片,好在當地沒有在電力資源方面也苛刻,是以路燈都早早開啟,道路上一段亮一段暗,看著倒也頗喜慶。

  徐束也不多留,當即從小巷里走出,步子輕快地向自家所在大樓走去。

  路過陽光福利學校時,可以看到孩子們依舊沒有來得及全部回家,還有二十來個年歲不一的孩童,正在操場上嬉戲玩鬧。

  幾個小孩在地上玩拍卡片的游戲,兩兩對戰,將自己搜集的人物卡片彼此疊在一起放在地上,作為賭注和游戲內容,一個個的宛如大俠般以手掌拍地,用刮起的風來吹動卡片,試圖贏得獎勵。

  看著臟兮兮的,但都玩得很開心,當然輸的那一方則不是那么高興了。

  同樣一群孩子的快樂總量是固定的,既不會增加,也不會減少,只會從一個人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

  他們的父母大多都在位置更偏的工廠里上班,能在八點以后趕到接送的,就已經算是不錯,不少部分甚至可能要等到九點十點。

  好在這福利學校彰顯了人性中善良的那一面,只要是當天留校未走的孩子,都可以享受學校食堂提供的免費晚餐——它僅象征性地收取五元勞務費,在蓬萊區這種物價飛漲、一張素燒餅都要賣10塊錢的地方,這相當于免費。

  當然,這頓晚飯既不會很豐盛,也不會有多么美味,僅僅是為了讓孩子們在留校等待的時間里不挨餓。

  畢竟是屬于福利供給物資,不可能有多高的待遇。

  不過,今天或許是好日子,伙食條件還可以,有幾個手里還揣著啃了大半的油炸雞腿,邊吃上面殘余的肉便戲耍,不舍得丟掉。

  徐束看得感覺好笑,心情愉悅地經過某處圍欄位置,下意識駐足,朝里面秋千的位置瞥了一眼。

  那里的秋千空蕩蕩的,那個傻乎乎的給他送各種吃剩下食物的小女孩并不在。

  “嘖怎么又不在?今天回去這么早?”

  徐束先是嘀咕一句,突然自己笑了。

  明明之前還嫌這小姑娘老送一些食物殘渣,實在煩人,沒想到她不來送,自己反而覺得有點空落落的。

  果然,世界上所有人都逃不過真香定律。

  他苦笑著繼續走,走了一陣,路過學校正門口,看到那位頭發花白、牙齒都快掉光的老校長今天也在拿著掃把清理地面,雖然充滿老態,但似乎又還有把子力氣。

  略作猶豫后,徐束走了過去。

  老校長停下動作,打量了一下徐束,見不認得他,便禮貌問道:“您找誰?”

  徐束隨口問道:“校長,小雅已經走了么?”

  “額,找鐘小雅?”

  老校長略有詫異,旋即再次打量了一下徐束,咳嗽著說,“鐘小雅沒來學校呢。”

  “今天沒來?”

  徐束見狀點點頭,倒也沒多想,走之前隨口問了嘴:“這年頭的小孩真是,不上學可不是好習慣,生病了還是怎么的……”

  “額,您不知道么?”老校長卻搖搖頭,解釋說,“她昨晚上就退學了。”

  “退學了?”徐束一聽,停下腳步。

  老校長說:“多半是家里有事吧,這些孩子家里頭的經濟狀況都不太好,什么時候要搬地方住就不來上學了,也是常事。尤其是鐘小雅就更加了,她媽媽是個寡婦,獨身帶著一個女兒,前幾天還下崗了,生活困難,已經搬出這里也”

  “原來是這樣,說的也是,這破地方空氣不咋地,想要住著卻也不便宜。”

  徐束微點下頜,心中一嘆,卻沒想到原來小雅的家庭條件如此困難,落到了連居住都成困難,不得不退學的窘迫處境。

  唉,再看看自己家,以及那些鄰居,哪個不是生活條件富裕?

  而住在更好的、更接近上城區的那些居民,他們甚至能花幾千幾萬塊,去樓頂曬太陽,說出去誰敢相信?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談。

  看了看老校長那雙滿是皺紋的手,徐束心中微軟:“你們照看這些小孩很辛苦吧?”

  老校長露出和煦的笑容嘆息道:“有什么辛苦的?我年紀一大把,半只腳都踏進棺材咯,能給孩子們做點貢獻,也算是發揮余熱了,以后入了土,也算光榮退休。”

  “行,那你忙,我不打擾了。”

  徐束便也不再停留,轉身離開。

  沒走幾步,看到個系著圍裙的胖婦人風風火火,氣勢洶洶地從食堂那兒走來。

  她油滋滋的手里抓著個文件夾板的表格,上面密密麻麻的一列名字和勾叉()(×),看著應該是個什么簽到表之類的事物。

  這胖婦人看了眼徐束,見不認識也就不搭理,徑直走到校長面前,把表格一甩,大著嗓門就說:

  “校長,您評評理!鐘小雅她們三個人今天不來,也沒人通知我啊?我把晚飯都按計劃備好的,我一點沒做錯!現在好了,多出十幾份菜,楊主任卻說要扣我獎金,這憑什么嘛!”

  她一臉委屈,幾塊肥肉卻擠壓到了一起,看起來十分滑稽的模樣,嗓門響亮,塊頭也大,當即引來周圍不少孩子的注意。

  徐束頓時停下腳步。

  那邊的老校長沒有看徐束,只是像在空氣中身體僵硬住了一般,一動不動。

  直到胖婦人“校長?校長?”催了兩句,這位老校長才笑著說:“哎呀,瞧我這腦子,年紀大不中用了,鐘小雅昨晚上退學了,我忘記告訴你,這個就記在我頭上吧。”

  “啊?她退學了?啥時候……”

  婦人一聽急忙拍著腦袋說:“校長,這怎么可以算你頭上呢?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就不該扣我的……”

  “好了好了,就這樣處理吧,我還要忙。”老校長制止她喋喋不休,拿起表格,在鐘小雅那一欄,刷刷寫了幾筆,落了簽名,算是做個備注,便準備回辦公室。

  胖婦人卻拉住他,指著下面兩行說:“唉校長,還有呢,這兩小孩今天也沒來,也沒人通知我。”

  “還有兩個沒來?”

  校長略微蹙眉,閃過一抹訝異。

  顯然,另外兩人不來的事情他不知情。

  不過他應該是真的很忙,臉上的訝異一閃而逝就收起,也沒多問,當即把另外兩個小孩飯菜多出來的責任也給擔了,將表格還給婦人。

  做完這一切后,他地也不掃了,腳步略顯輕浮地走向教學樓,走向自己的辦公室,就像一個風中殘燭。

  胖婦人達成了自己的目的,美滋滋地把表格遞給隨后氣喘吁吁趕來的中年男人,趾高氣昂說:“楊主任,這下你可不能罰我了吧?”

  楊主任是個高高瘦瘦,蓄山羊胡,吊眉眼的男人,見狀對著婦人指指點點,氣的說不出話,趕忙追著校長過去告罪去了。

  ——這一切,自然都被徐束看在眼里,也只不過是這12號下城區底層平民的日常小插曲罷了。

  然而,徐束看著蹣跚離開的校長,摸了摸下巴,眼睛卻逐漸瞇了起來。

  他原本根本沒怎么在意過這些普通人,但現在直到這個“楊主任”頭一次在他面前出現,他終于發現了不對勁。

  “靈性感知”的作用下,徐束輕易便發現,這位楊主任身上代表生命靈性的淡淡灰色薄霧,稀薄得很異常。

  太稀了,比當初十日終焉后虛脫而死的自己,在黑寡婦體內擤的鼻涕還要稀!

  要知道,一般人的生命靈性,大概有一指粗細,而且大部分比較粘稠,像是霧化玻璃。

  這種靈性,和是否是超凡者無關,只和這人當前生命狀態是否良好有關。

  當初徐束在D8B3區里被宋家那個宋南壽偷襲,事后發現那個隱藏在樓上、偷偷溜走的二階“無常”時,就是憑借靈性感知的能力,發現這個人類移動的速度和軌跡不正常,才判斷他是超凡者,進一步追上去抓住他的。

  而現在,按照這楊主任的生命靈性之稀薄,這家伙,應該是個年紀超過100歲、行將就木、正在咽下最后一口氣的老頭才對——不,甚至還不如。

  換句話說,他這會兒應該差不多是個死人了才對,只有死人身上的靈性才會這么少。

  可實際上,楊主任雖然身材干瘦,但是面色紅潤,而且只有四十來歲上下,精神抖擻,步履飛快,生命力相當鮮活。

  這顯然和他靈性所表現出來的狀態不符,和他的實際情況矛盾!

  “有問題……”

  徐束眼珠一轉,等校長和楊主任離開視線,便走過去,叫住了婦人,隨手扯個幌子問道:“這位姐姐你好,我叫鐘小山,是小雅的哥哥,剛剛給小雅辦完退學呢。”

  婦人原本不想理陌生人,但是看在徐束這身亮眼的皮相、以及他讓人一聽就感覺美滋滋的稱呼后,還是停下腳步,略帶責怪道:

  “原來那個傻丫頭是你家的啊?嗨,小伙子不是姐姐說你,下次辦退學要早點嘛,你這不純耽誤事兒?還好我今天沒損失。”

  “嗯嗯,對不住姐姐。”

  徐束點點頭,認了這個錯,旋即問道:“我聽你剛才說,今天除了小雅,還有兩個孩子沒來上學?”

  婦人說:“對啊,就平時和那傻……額,平時跟在你妹妹后面的兩個小男孩,他們吃得多,一個人要吃別人五份的量,要不是這樣,今天我也不至于弄錯這么多份嘛。”

  “跟著她的小男孩?”

  徐束略有詫異,回想了一下說:“是不是個腦袋尖尖,眼睛很亮的男孩子?”

  “對對對,就是他,他叫唐小蒼,還有個胖小子叫馮小黃,整個學校就數他倆最能吃!”婦人氣呼呼的說。

  徐束“哦”了一聲,心想小蒼見過,就是上次小雅生日帶來半塊吃過的蛋糕,自己嫌棄轉贈的那個男孩。

  倒是另一個什么馮小黃,自己沒見過。

  他旋即問道:“我看校長不知道他倆沒來上學的事情,怎么小雅的他就清楚?”

  胖婦人說:“不清楚,小雅的事情有人來說吧,那倆小臟孩沒見過他們父母,我估摸著也沒個人管,說不來上學就不來,真是的,總是給人添麻煩!”

  她嘀嘀咕咕又責怪了幾句,語氣很難聽,很快也不和徐束多說,自顧自忙活第二天的活去了。

  徐束也沒再多問,因為他已經初步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幾乎可以肯定了,這個校長和楊主任,都存在很大的問題。

  楊主任的問題自不必說,那身單薄到幾乎為零的生命氣息,說明他不是正常人類;

  而老校長……

  徐束腦海中宛如播放幻燈片似的,回憶了一些剛才的交流,也發現了其中的問題。

  他對小雅的情況了解得太多了、而對另外兩個小孩的情況則是了解得太少!

  連做飯阿姨,都知道另外倆個小孩和小雅是“形影不離”的好伙伴,作為校長,若是不清楚的話,就該對她們都不怎么了解才對。

  而不是像剛才那樣,對小雅是連家里的情況都一清二楚,對另外兩個玩伴則是完全不認識,平時絕對沒有在意過。

  就算說老家伙是個喜歡蘿莉的變態,也不可能對小雅周圍的人忽視到這種程度吧?

  再看他剛剛狀若尋常,實則有些刻意的反應……

  這下可以篤定里,這里面必有蹊蹺,這兩人對半在研究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和小孩有關,再加上主任和校長表現出的隱約涉及超凡領域的異常……

  額,該不會在搞邪教祭祀吧?

  徐束瞬間精神一振。

  這不是他被害妄想、想象力過于豐富什么,實在是因為一路走來,遇到的這種“大隱隱于市”的邪祭事故太多了。

  當初第一個避難所的楊沖,漕幫的人販,還有興隆莊的蛇修……

  和這些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視平民性命如草芥的家伙們比起來,徐束覺得變態如自己都顯得像一個正義十足的大圣人!

  一想到這個校長可能在借助職務之便,偷偷搞邪神祭祀,徐束就有點按捺不住殺心了。

  事實上,大部分情況下,遇到別的齷齪事情,徐束向來都是看自己心情來決定是否出手。

  比如金寶山的歌舞廳存在逼良為娼,他就只是看著那粉頭被殺,其余的沒管;

  而興隆莊的蛇修練人胎為藥,他就把人全滅了。

  說穿了,世道艱難,人性叵測,他早已學會放下助人情節,尊重他人命運。

  只偶爾心情差看不下去了、或者對方撞自己面前強行跳臉,他才會忍不住“多管閑事”,出手讓他們知道知道什么叫做末日下最正義的金槍。

  嚴格來說,徐束并不算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他過于隨心所欲,說他亦正亦邪,也不為過。

  但是——唯獨邪教不行。

  生活了十幾年的故鄉D8B3區就會毀在奸奇教派手里,自己家人雖然救下來了,但多少個朋友和故人死去?根本數都數不清。

  這就是血海深仇,這就是梁子結大了!

  這世界上所有的邪教徒,徐束都不會放過。

  見一個就要殺一個,見一窩就要殺一窩,絕對不可能容忍!

  嗯,當然,那傻女孩好幾天的殘羹剩飯投喂……這也算是徐束的動機之一吧。

  她多少也算“認識的人”之一。

  此刻殺心一起,徐束再不猶豫。

  他做事向來果決,想做就做,從不扭扭捏捏。

  當下,他走到了僻靜無人處,搖身一變,身體融解,化作了一團在夜色里十分不起眼的血液。

  “陽神·血穹蒼”,啟動!

  他化作液態人,在地面飛速蠕動,很快就爬進了學校,爬進了教學樓,隱藏在天花板上,貼墻游走。

  不一會兒,徐束就聽到稍遠處傳來一聲開門的動靜。

  靠近后,聽到竊竊私語,十分輕微。

  不過徐束還是隱約聽到,那略顯蒼老的聲音在說:“看住門口,不能讓任何人打擾我,如果有人闖入,直接殺了。這陣子不要偷吃了,先緩一緩,免得引起注意。”

  徐束一聽,當即緩緩靠過去,就發現不遠處有個書架被挪開,竟然有一道暗門。

  暗門外,見楊主任半跪在地上,對著陰影中謙卑地說:“是……尊崇您的意愿,我一定會好好辦,主人。”

  哐當!

  楊主任挪動書架,關上暗門,轉身離開。

  他剛走出圖書館,就聽到頭頂的電風扇頁嘎吱嘎吱的聲音。

  “大冬天,誰開的電風扇?”

  楊主任突然覺得不太對勁,抬頭望去,然而視線卻一下子拔高幾厘米,旋即往后飄去。

  下一秒,楊主任感覺自己落在了地面,滾了幾圈后,看到前面有一個單薄干瘦的身體搖搖欲墜地站著。

  他穿著西裝,失去了腦袋,光禿禿的脖頸處噴出來三米高的紫色濃稠血液。

  這分明就是自己!

  楊主任露出驚愕的表情,看到了插在地面上的風扇葉,很快明白發生了什么,反應過來自己遭到了偷襲,對方用風扇葉當做刀刃,切下了自己的腦袋。

  “是誰出來——”

  楊主任剛想張嘴大喊,卻發現嘴巴上糊了一團白色的蜘蛛網,讓他張不開,無法發出聲音。

  他眼珠亂轉,旋即一個凝聚,盯在了自己的身體上。

  這具肉身一下崩解開來,骨骼和脂肪分崩離析,血肉宛如滿天花雨撒金錢,激射向四周,打的墻壁上出現一個又一個的坑洞,并且嗤嗤作響,疑似腐蝕進去。

  他的能力詭異至極,沒了頭還能活就不說了,似乎這個身體也只是武器之一。

  可即便如此,楊主任卻還是沒能發現襲擊者在哪里。

  這讓他感受到了劇烈的危機和壓迫感。

  下一秒,它的腦袋一下子炸開,從里面激射而出一道皮毛光亮的半米多長身影。

  這赫然是一只巨大的灰毛老鼠!

  它體態肥碩,賊眉鼠眼,牙齒蠟黃而鋒利,詭異的頂著張似人非人的臉,讓人看了就起一身雞皮疙瘩,充滿了恐怖谷效應。

  在地上連續翻滾幾圈后,它的腦袋猛甩,尾巴當即高高翹起,露出橢圓形門綱,噴出了一大團惡臭難當的黃褐色氣體!

  噗嗤噗嗤噗嗤!

  黃褐色氣體在空氣中瘋狂蔓延擴散,籠罩了周圍的一切,很快就來到了天花板處。

  只聽砰的一聲輕響,空氣中燃燒起了淡藍色火焰。

  “殺心成焚”的徐束當即從血穹蒼狀態現出原形,捂住鼻子,反胃著罵了一句:

  “操!怎么踏馬的會有灰毛的黃鼠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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