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為什么你會沒事？難道楊素這個賤人動了手腳？可是你身上的血玉婆娑芥明明也確實種下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除非……圣母拋棄了我？”
“這是對我的懲罰嗎？”
“老母原諒我！不要拋棄我！”
引渡使的眼睛驟然瞪大，就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極端可怕的事情一般，開始不斷鬼吼鬼叫。
引渡使臉上多了個紅色掌印。
“別特么在這里發癲！給我老實交代，這毒怎么下的？”
徐束說著就惡狠狠地掐住引渡使的脖子，一巴掌就拍在她那張不男不女的臉蛋上，清脆響亮，準備把她揍醒，問個明白。
剛才身上突然爆發了被白蓮教的人稱之為“血玉婆娑芥”的色孽之毒時，徐束真的嚇了一跳，一度以為自己真的要飲恨當場了。
沒辦法，‘奪萃’的威力他深有體會，縱然躍一個大階對敵也不是什么難事，試問誰中了會不怕？
好在最終虛驚一場！
徐束發現這次的色孽之毒爆發，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厲害。
以這個白蓮教引渡使大約二階巔峰的水平，她引爆的“色孽之毒”殺傷力，居然還不如當初撥棹子司惡魔村里的洋芋妹妹，這可真是讓人大跌眼鏡了。
要知道如今的徐束可是擁有無瑕級的“色孽抗性”，就算是三階后期的色孽毒爆發，都能抗好幾下呢。
這樣此消彼長之下，最終導致的結果就是，這次奪萃，連徐束的皮都沒能蹭破。
說是情人之間愛撫了一下，也差不多了。
然而即便如此，徐束還是很驚訝萬分。
自己身上怎么就悄無聲息地中了色孽之毒呢？
這次進了四苦玄門后，徐束不吹不黑的說，自己可算是相當克制的了。
哪怕看出來那漂亮寡婦絕對不是人，也沒有對其做出什么嚴刑拷打的舉措來。
這一方面是因為小雅妹妹在場，自己多少還是要一點點臉的。
另一方面么，自己豈能好端端的對一個無辜寡婦動這種下流思想呢？那和一只發情的公豬有什么區別？
我乃正人君子，不屑為之！
“所以給我說清楚，啥時候給我下的毒！”
徐束狠狠搖晃引渡使逼問：掐脖子掐脖子掐脖子……
然而，引渡使雖然被搖的披頭散發，身體都快散架，但仍舊不回答徐束的問題。
不論徐束怎么揍她，她來來回回就是那幾句，什么“我對老母忠心耿耿，我為教會出生入死！你怎么能夠拋棄我？”
又或者“不！你不能這樣，你踏馬的不能這樣啊啊啊啊”這種。
她嘴里胡亂叫著，就好像是的了失心瘋一般。
就仿佛生死是不重要的，而被“老母親”拋棄，得不到神明的眷顧，對她來說是最不能接受的結果。
在這連續不斷的高聲尖叫和掐脖子扇耳光之中，引渡使突然腦袋一歪，沒了動靜，慘叫聲也是戛然而止。
“額，死了？”徐束愣了下，看著掌下軟的像條棉被的引渡使，不由得回頭望向比他還要疑惑的小雅，臉上滿是錯愕。
“什么？”
小雅一愣，急忙也湊過來，仔細觀察一番后差點罵人，“我去，你個沙……卜咳咳！你這么用力干嘛？看把人晃死了，這下線索斷了！”
“我哪知道這人怎么不禁操作啊。堂堂二階巔峰大能……我明明收著力了，不應該啊……”徐束無語地說。
小雅捂住額頭：“你也知道人家是二階呢？禁得起你詭道中人的大力抽打？”
“……算了，事已至此，那我們還是直接去質問楊素吧。”徐束搖搖頭說。
“哼，剛才就說直接問她。不過這么一來也好，至少提前知道了此處玄門內的主要勢力是什么，這白蓮教，沒準兒知曉無生寶庫所在！若能找到的話，我們能捷足先登！
“嘿嘿，徐束哥哥，我懷疑這無生玄門可能是超過五百年之前的遺跡，這里面沒準有著不得了的東西呢！”
小雅略有激動地舔了舔嘴唇，看起來就像一個陰險的小惡魔。
“哦。那我們快點過去，以免夜長夢多！”
徐束自無不可，二話不說就進去抓起那七個‘七星引渡使’的無頭殘尸，連帶著外面的‘男女人’引渡使的尸體一起，捆在一起，提在手里。
末了，他看了下眼睛瞪得老圓、又驚又怕看著自己的豆腐坊一家，嘴角一扯：“別害怕！你們現在安全了！”
徐束說著露出個自以為和善的笑容。:)
豆腐一家看得更害怕了，瑟瑟發抖。
尤其是那個男人，真是生怕自己之前的墻頭草行為，引來徐束的報復，嚇得兩腿戰戰，心中做好了準備，一旦這位大人有不爽的表情，就要立刻跪地求饒，乞求原諒。
為此，他緩緩做好兩手按地上姿勢，隨時準備跪下磕頭。
但是下一秒，屋子里突然有一陣狂風掠過，眼前便徹底失去了徐束的蹤跡。
“……”男人張著嘴，茫然四顧，一時間竟不知道該站起還是不站起。
最終，他遵從內心深處的指引，選擇跪伏在地上，保持五體投地的姿態。
留下女人和兩個小孩莫明其妙地看著他：“爸爸？”
“噓！別說話！一起跪下，求天神大老爺原諒！”
男人拉住全家人一起磕頭，心里好受了不少。
在豆腐坊一家還在揣測徐束是否小心眼記仇、并為此做出了相應的表態時。
徐束卻早就已經風馳電轍般，重新和小雅一起，抵達了村子的最高處，抵達了寡婦楊素家的門口。
“瞧著應該沒離開過。”小雅點點頭，頗為疑惑的看著徐束手里那“一大捆”尸體，“你這是？”
徐束攤攤手：“你知道的，作為一名新入行的萌新活修，我始終秉持著這一行的基本道德準則。”
小雅呆呆張大嘴巴：“啊？”
“好人別禍害，壞人別浪費。”
徐束說著，嗖的一聲跑到之前擺放小玉佛的陰暗角落里，打了個響指。
“啵！”
察覺到他靠近，小玉佛用不知道誰的嘴做出了一聲回應。
接著，虛空中便傳來軟糯的怯怯話語：“大人，菩薩說沒有人出來過涅”
說話的是小紀雨（除穢）。
別看她實力不行，在樂團里實力倒數，是因為能者多勞、經常需要出來幫徐束搞衛生，所以整個玉佛空間里，要說地位最高最穩固的，還真就不是別人。
“窄袖觀音”也似乎因為這一點，對她特別關照，每次傳達話語，都是單獨放紀雨出面。
這讓樂團內的其他成員自然又是羨慕，又不敢多說什么。
見狀，徐束夸了一句：“做得不錯，這是獎勵。”
他把白蓮教一行人尸體丟在地上。
這些尸體才剛剛死不久，靈性還未曾徹底褪去，對于“邪靈”來說，乃是大好的補藥。
“滋滋滋”
小玉佛頓時會意，在空氣里張開一只虛幻的大嘴，作為連接內外的通道。
“哇！感謝夫君送來的八個補品！”
“都別急，先感謝官人，官人最棒了！好了，姐妹們開動吧！”
“歪比巴卜！”
“善哉善哉！貧僧乃是出家人，不可破戒，貧僧，貧僧……唉眾生皆苦，貧僧來幫忙超度這些殘魂罷！”無戒湊在一邊，寶相莊嚴的誦經，一副慈悲為懷，超度死者的模樣。
旁邊的朽木白詰罵道：“死禿驢裝什么裝？一介陰魂，你吃得了肉么？還不是在那里吸食殘靈？”
“出家人的事，你管得著么？”
看到足足八位實力均在二階的“上等食材”，眾邪靈頓時像過年似的，歡欣鼓舞起來。
陰神噬魂，陽神食魄，她們分工明確，有的斗嘴，有的搶奪，有的人在細嚼慢咽，有兩只狗大口吞食。
大家井然無序地享受著這頓難得大餐，空氣里異常熱鬧，充滿了快死的氣息。
小雅從后面湊過來，瞇著眼睛道：“你的這只詭仆有點奇特啊，什么來歷？給我一種很復雜的感覺……看不明白，真是好奇。”
徐束瞥了她一眼，心說小玉佛實力進步之后，居然能徹底瞞過鐘小雅這位三階巔峰的高手了，讓她也看不清現場發生了什么，著實干得不錯。
這樣想著，徐束轉移話題說：“小雅妹妹，說起來有個事情我覺得很古怪，能否用你那聰明的大腦幫我解決問題？”
“什么事情？說罷。”被悄無聲息地拍了一下馬屁，小雅不自覺地站直了些。
徐束指著地上數量正在快速減少的白蓮教引渡使們：
“據我所知，遺跡內的本地居民，要不就是沒有超凡力量的普通‘非人’，他們介于正常生物和怪物之間的狀態，鬼而非鬼，人而非人，但只要保持心智，總體還是可以看著是個半死不活的人，所以死亡后，就和正常人類一樣，不會有太大異變。
“可一旦是具備超凡力量的個體，那便不是人類，而是轉化成怪物了，對吧？”徐束說。
小雅點點頭：“確實如此。”
這是超凡世界的常識。
徐束立刻道：“那就奇怪了，既然是怪物的話，那怎么這些白蓮教的人，死后并沒有結晶爆出來呢？”
小雅眉頭一皺，摸著下巴，思索片刻后低語道，“按照現場對遺跡形成的一般理論，確實如你所言，遺跡內的超凡生物，體內均應有侵蝕結晶存在，除非它們是黑暗生物。但這些白蓮教的人死后肉身并沒有消散融化，顯然并非黑暗生物。”
“對啊所以是什么原因呢？”徐束攤手，像一個好奇寶寶。
小雅道：“或許是古法修行的特殊。你聽說過古法修行么？在大災變以前，在咒印法出現前，人類世界的超凡手段。”
“聽說過一點點。”徐束點頭，“你的意思是，這些古法修行者，在遺跡里不會變成怪物？”
小雅搖頭：“不，還是怪物，只不過沒有結晶。”
“……那好吧。”徐束呆了呆，見狀只能作罷。
他問這個，當然是對自己‘傳奇模式會產生遺跡’這個理念的進一步探索，想要從小雅這位“神童”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知識。
不過現在顯然小雅的回答并不讓他滿意。
因為如果是小雅說的那樣的話……當初‘諸葛唯我’也出現在‘寂滅遺跡’里了啊，他怎么就變成‘陰神’了，而且還掉了三塊結晶給我？
換到四苦玄門這里，這規矩就行不通了？
這不科學……不，這不神秘學……
沒能從敵人身上獲取到侵蝕結晶的徐束有些憤憤不平地想。
這時，小雅目光流轉，突然道：“但其實還有一種可能。”
“請講。”徐束眼前一亮，心想別踏馬賣關子！
小雅斟酌片刻，便道：“這些白蓮教徒，或許并非是遺跡形成時的‘本地人’，而是后來從外界進來探索、但最后被困在這里的超凡者，是那個年代的……不，是這個年代的‘古法’超凡者！
“呵呵，你還記得么？剛才那對夫妻說的，白蓮教的人，是十幾年前出現的！”小雅眼睛也亮起來了。
“嘶……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這些白蓮教的人，是大災變之前，咒印法還沒出現時，就已經進入遺跡的？”徐束道。
“沒錯！呵呵，你看，問題解決了！”小雅一拍手，為自己的機智而感到雀躍。
“他們不會被遺跡排斥出去么？”徐束突然又問道。
小雅表情頓時一僵，有些支支吾吾道：“應該……看來是不會吧……嗯，古法修行是這樣的！”
徐束若有所思：“好吧。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就算這個遺跡已經死去，那他們為什么不主動離開呢？”
“……”小雅冷汗下來了，猜測說，“應該還是和古法修行有關吧？”
“古法修行讓他們不想出去嗎？”
“額……”
“還是說，他們壓根就出不去？究竟是不想，還是不能？”
“不知道！我猜是古法修行干的！我們還是去蹲那個寡婦楊素吧好”小雅臉色一苦，快要哭出來。
徐束見狀嘆息：“那好吧，臥槽這個古法修行怎么就這么壞啊！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為什么……”
“啊啊啊！徐束哥哥你別問了你是十萬個問什么嘛！”
小雅崩潰地捂住了小腦袋。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時光說來話長，其實也就過去了不到一分鐘。
而這時候，小玉佛大快朵頤，已經把七星引渡使全給吃完了。
只剩下最后一個陰陽人引渡使，因為距離稍遠，落到最后。
“噗噗”小玉佛張開大口，發現夠不著。
她想要挪過去一點，但是小雅在旁，這樣做似乎不太方便。
畢竟一尊佛像自己移動起來，有些突兀，有些違背了他們一開始對小雅說的“我還是個沒有完全成型、正在逐步煉化的詭仆寶寶”這樣的人設。
無奈下，小玉佛只能偷偷再啄徐束一口，向他放來求助的目光。
徐束嘿嘿一笑，抓起引渡使的腳丟過去，讓她能夠得著。
眼看著那只無形大嘴就要到接觸范圍，正躍躍欲試得要一口咬在引渡使身上。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這位本已經死去多時的引渡使就猛地睜開雙眼！
她臉上閃過一絲宛如困獸猶斗的絕望，但沒有絲毫猶豫，在離開徐束手的瞬間，猛的一晃，整個人就砰的一聲，消失不見。
“？”小玉佛。
“？”小雅。
“？”徐束。
三人瞠目結舌中，空氣中有一股陰風閃過，倏忽間飄向了遠方，飄向了楊素寡婦家中的方向！
她居然一路上都在用不知道什么辦法裝死，并且一直都沒有被發現。
若非徐束把她帶過來要當“狗糧”，還真被她瞞過去了！
“這是……鬼影虛步！她是個‘無常’？嘿，有意思！你特娘的可真能裝死啊！”
徐束眼前一亮，通過“靈性感知”捕捉到了敵人的動向，頓時樂了。
說來也好笑，“無常”的技能“鬼影虛步”，乃是將整個人化作一只陰魂，達到來無影去無蹤的效果。
本質上，陰魂就是“陰神”。
然而，徐束發現這只陰魂，卻并非是用“陰神”詞條的技能，事實上不論是‘出竅神游’，‘血肉侵蝕’還是‘求不得’，均不能讓他直接肉眼觀測到其他陰魂的存在。
反而是“陽神”的“靈性感知”，在這方面起到了相當不錯的效果，讓那‘無常’所化的鬼影無處遁形！
莫非這就是“真正意義上的陽神”特殊？
哎等等，她剛剛不是個“兵器大師”么？怎么又變成無常了？奶奶的，古法修行也可以“雙修”？？？
不等徐束細想，旁邊的小雅似乎也感受到什么。
她二話不說，從口袋里掏出一只巴掌大小的尖頭麻雀，隨手放飛。
這麻雀一離開手掌，迎風就漲，瞬間化作一只翼展超過四米的蒼鷹！
正是“陰神·樂！”
“呱！”
蒼鷹發出一聲尖嘯。
瞬息間，原本都已經逃遁到了門口的黑氣從半空中跌落下來，正是那個‘男女人’引渡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面露痛苦地跌倒在地，嘴巴里卻難以遏制地發出笑聲，再起不能。
徐束看了小雅一眼，心想江城子妹妹反應倒是挺快，只比自己慢了一點點。
當然也有這只“陰神·樂”的功勞在里面，省的自己用“求不得”控敵了。
他樂得清閑，好整以暇地走過去。
這時，房門嗞呀一聲打開。
穿戴整齊、宛如一朵清純白蓮的楊素，跪在地上，一臉凄苦，好似在迎接什么的說：“恭迎白蓮圣使！紅塵如獄，眾生皆苦，還請圣使看在奴婢為圣教出力的份上，能夠免除我女兒的……額？？”
口號說到一半，楊素突然感覺到好像哪里有些不對勁。
她怯生生的抬頭一看，發現往日那高高在上的引渡使，正像條死狗一樣被踩在腳下。
而那個本該已經因為和自己相處不久，得到了‘老母的賜福波及’，被圣使團帶走的高大男人，此刻正用居高臨下的目光，靜靜地注視著自己。
靜靜地，注視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