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三神谷!
翌日,清晨。
林焰將改進后,更加適合周云的映曦刀法,扔了過去。
“來了延壽凈地,出于禮數,也該拜會大守正了。”
林焰看著周云,說道:“我越過你師尊,替你改進刀法,理當跟他老人家知會一聲……你在前領路,我去向他老人家辭行。”
“直接走吧。”
陸公從另一間房,推門走出來,神色愈發古怪,笑呵呵道:“他應該不是很想見伱。”
“為什么?”
林焰眉頭微皺。
周云撓了撓頭,低聲道:“大守正今早病了,不見客……說是客人離開延壽凈地,不用知會他老人家。”
“病了?”
林焰眼神古怪。
修行至內壯層次,練達臟腑,便可算百病不生。
而煉精境的人物,生機強盛至極,即便斷臂,都能接續重生。
到了煉氣境的層次,真氣在身,邪氣更難入侵。
對于煉氣境來說,病癥只有一種,那便是䑕䜨異種真氣的影響。
但是對方能夠借用大型凈地的鎮物,又有圣地傳來的寶物,具備煉神之威。
此等人物,鎮守一座大型凈地,位高權重,若是有臨近失控的跡象,無論是圣地還是棲鳳府,都不會如此平靜。
尤其是陸公的態度,足以證明,這位大守正,目前并沒有失控的態度。
那么這個所謂的“病”,十有八九,便只是一個借口罷了。
“陸公昨夜前去大守正府邸拜會,歸來之后,對方稱病,避而不見,是為何故?”
林焰偏頭看去,只覺陸公神色古怪,不由皺眉道:“您老人家,昨夜跟人家,鬧了不愉快?”
陸公咳了聲,說道:“是有點不愉快,但好在事情成了,無妨……昨夜跟他辭行過了,咱們禮數已經周全,現在啟程就是。”
各方人物,從無常的手中,獲得了改進之后,更加適合自身的用刀方式,無不感恩戴德。
唯獨韓留真這位延壽凈地的新任副守,神色之間,頗是不服。
他本意是跟無常,明刀明槍打上一場,哪怕敗了,也算得償所望。
未想連著兩次被擊敗,全是遭受偷襲,簡直恥辱。
但他又不敢繼續上前挑釁。
這位五爺,兇名鼎盛,昨夜對方手下留情,萬一今日起了殺心,豈不平白丟了䗼命?
“他要是正面把我打趴下也就罷了……分明可以戰勝我,偏要兩次偷襲,真讓人不服。”
韓留真咬牙切齒,偏頭問道:“這位五爺,是韓征的弟子,怎么沒有人告訴我?”
“您被禁足半年,一出來就被派到這延壽凈地當中。”
那名為史文的小將,低聲說道:“咱們途中才聽得這位五爺的顯赫名聲,知他戰績彪悍,卻也沒有刻意去探聽人家的底細。”…。。
“雖說棲鳳府內,他名聲鼎盛,但都只是‘無常巡察使’之名,通常也不會直接冠以‘某某徒弟’的名頭。”
“畢竟他韓征又不是李神宗,沒有主動探聽,誰知道他是韓征的弟子?”
停頓了下,這史文小將又道:“不過,按道理說,五爺這等人物,跟韓氏一族相關,韓家老族長居然沒有拿出來做文章,借他的名頭扯大旗?”
韓留真聞言,也不由得驚愕道:“對啊,韓征好歹是咱們家的人,既然是他的弟子,那也就是我韓家的后輩,老家伙居然不攀這關系?這可不像他這老家伙的行事作風……”
隨后二人面面相覷,隱約明白了什么。
“難道那老家伙,不敢攀這層關系?”
韓留真遲疑道:“那小子見著我,就下狠手……當年韓征被貶,莫非另有內情?”
名為史文的小將,不敢多言,只是輕咳了聲,低聲道:“當年,我年紀小,不知道家族內中之事。”
就算知道,他也不敢多言。
雖說他得韓家栽培,而今修行有成,又借韓家的人脈,領了棲鳳府城前衛軍副統領的職位。
但他終究不是韓姓之人。
“你回棲鳳府城后,代我查一查這其中的底細。”
韓留真沉吟著道:“韓征的弟子,如此出色,老家伙不敢扯這大旗,必是心中有愧!”
史文低聲說道:“聽說當年,涉及李神宗,韓家不敢保他。”
韓留真想了想,說道:“李神宗當年已經嶄露頭角,老家伙不敢保他,倒也符合他老家伙的行事風格!但是以這老家伙的臉皮,如果只是沒有出面保住韓征,那么今日他還是會去找韓征,攀一攀關系,跟無常扯一些親近……”
史文小將露出詫異之色,道:“您的意思是,老族長非但沒有保韓征,還有可能落井下石,徹底斷絕關系,以此討好李神宗?”
“韓征被貶那一年,我去了圣地。”
韓留真想了想:“但是我去圣地之后不久,就聽說圣主稱贊李神宗!多半是這一句稱贊,讓老家伙權衡利弊之下,做了一些事情……”
他想了想,說道:“若只是韓征,也就罷了,如今他門下出了個無常,對韓家頗有不喜,得想辦法解決……就算不能讓他跟韓家走得親近,也不能抱有敵意。”
與此同時。
延壽凈地的最高處。
大守正府邸,三層樓上。
只見大守正靜靜眺望遠方。
那邊有一輛馬車,駛出了延壽凈地。
而馬車邊上,一道身影騎著蛟鱗馬,在前領路。
“他們走了。”
大守正拍了拍衣擺,說道:“本座的兩封親筆書信,送出去沒有?”
“依您的吩咐,一封交給了棲鳳府城的人,一封交給豐城監天司的人。”
身后的一名中年男子,低聲說道:“大守正深受上方器重,但有些事情,做一次可行,二次便會使人厭煩!您這次調動人馬與糧食,那么下次若有需要,就不好開口了……”…。。
他遲疑了下,說道:“人情這種東西,越用越薄……為什么要摻和三神谷的事情?”
“因為本座一直看不慣三神谷,很久了!”
大守正這樣說來,又道:“至于上面的人情,用在他們的身上,換得他們的人情,本座還是愿意的。”
那中年男子說道:“這個無常,跟咱們延壽凈地,沒有什么交情。”
大守正笑著道:“這次之后,就有了交情。”
中年男子沉默了下,又道:“不怕他是劫燼?”
大守正淡淡道:“陸兄的眼光,比我強一些,他能如此看重對方,此人不會是劫燼……至于將來,他是否淪為劫燼,誰也不好說,就算是我,又敢說自己不會在詭夜之中失控?”
他背負雙手,緩緩說道:“當年李神宗比我強得多,此人比當年李神宗更強得多!人族有此奇才,我略盡綿薄之力,予以幫助,理所應當!”停頓了下,又聽得大守正嘆息道:“這樣的奇才,如果是劫燼,或者是詭物新生,那么……至少在接下來的這一代里,人族的希望,將萬般渺茫。”
“萬幸的是,他生在人族當中,心系人族大局。”
“昨夜本座答應陸兄的請求,不是因為他擊敗了本座,也不單是他展露出了更為出色的天資。”
“而是他愿意指點人族的武夫。”
大守正笑了聲,說道:“如果他是一個心中只有自己,而將其他人族武夫,視作螻蟻的人!將來,他有很大的可能,叛離人族……”
那中年男子不由得問道:“那么現在呢?”
大守正轉身下樓,說道:“在他心里,有著其他人族的分量,不敢說將來他一定不會變,但今日的他,本座很欣賞。”
中年男子有些不解,低聲道:“就只是見了對方一面?您的評價,竟然這樣高?”
“咱們延壽凈地的上一任大守正,當初也只是跟我見過兩次。”
這位大守正,語氣平常,淡淡道:“當年激戰,我身陷重圍,距此一百二十里!上一任大守正,明知離開延壽凈地,就無法具備煉神之威,他還是去救我……”
停頓了下,大守正嘆道:“那老人家,用自己的命,換下我的命!當時我也覺得不可思議,但今日得見無常……想來,跟那老人家,當年見我時,是一樣的心情。”
說到這里,大守正擺了擺手,道:“這里你先看著,我去后山逛一逛。”
那中年人皺眉道:“前天不是剛去過后山?”
“這兩天,愈發寒冷了,我怕那些種子都凍死了。”
大守正語氣之中帶著期盼,輕聲說道:“那些種子,是我新近培育的糧食,如果能在冬季存活下來,能夠填補人族在糧食方面的一個巨大缺口。”
馬車繼續前行。
蛟鱗馬在前。
而林焰感應著新學的映曦刀,不由得沉吟道:“映曦刀是從延壽凈地的鎮物之上,感悟出來的刀法……這鎮物,是一把刀?”…。。
“不是。”陸公應道。
“不是刀?”林焰有些驚訝。
“是一支筆。”陸公想了想,說道:“但這支筆,跟柳尊神廟之中的柱子,差不多大……”
“這簡直不是人能夠駕馭的筆。”林磊不由得說道。
“這本就不是人可以駕馭的筆。”陸公這樣說來。
“在一支筆上面,他悟出了刀法?”呂堂更是神色都僵了,一臉的茫然。
“這支筆上面,有一道很深的缺口,幾乎被砍斷。”陸公說道:“根據歷代大守正的認定,應該是這支筆的主人,曾經用來抵擋大敵……”
“那大敵,用的是刀?”林焰聞言,不由得問道。
“歷代大守正,都是悟出了刀法。”陸公說道:“基本可以斷定,那就是刀痕……”
“一條刀痕,后人悟得三分,就是如此強大的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