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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一錠黃金買人命

  這塊黃金,色澤昏暗,形狀粗糙,隱約還有血跡,不曾擦凈。

  在這臨江司的大門之前,作為掌旗使的林焰,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他左右看了一眼,卻見兩側街道,不見人影,寂靜無聲。

  夜色陰沉,寒風吹拂。

  前些時日,妖邪攻城,死傷頗多,本已人心惶惶。

  此刻陰風之聲,在這死寂無人的街道上,愈發顯得滲人。

  “五爺。”

  就在這時,楊主簿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您怎么站在門口?”

  林焰掂了掂手中的金子,又指了指頭頂上的牌匾,沉聲道:“有人將黃金,放在咱們監天司的牌匾上,送了我一份禮物。”

  “黃金?”

  楊主簿面色微變,上前看了一眼。

  林焰攤開手,將黃金遞了過去。

  卻見楊主簿眼神之中,倏忽多了三分驚恐之色。

  “楊主簿認得這黃金?”

  “昨夜,臨江坊的巡夜使,近乎覆滅,此事詭異,屬下命兩名書吏,跟隨外南衙門查案,將案件卷宗抄錄回來。”

  楊主簿不由得退了半步,臉色有些發白,說道:“因為此案剛開始查探,暫無線索,所以直到剛才,整理了卷宗,正要報與五爺知曉的。”

  他顫抖著指了指那金子,不由得咽了下口水:“五爺翻過來看底下,是否有字?”

  “……”

  林焰翻開這金子,只見底下有一個筆畫繁多的古字,邊緣已經磨損得難以清晰辨認。

  他皺起眉頭,問道:“這是什么字?”

  楊主簿口干舌燥,搖頭說道:“不知道,但昨夜那一批巡夜使,忽然自相殘殺,死狀凄慘!”

  “外南衙門的日巡使發現時,場中多出不知來源的一塊黃金。”

  “所以推測,他們是為了爭奪黃金,而互相殘殺。”

  “根據今日的書吏記錄,黃金樣式古老,磨損嚴重,時日長遠。”

  “上面的古老文字,暫不知曉,究竟何意,不過……”

  說到這里,楊主簿神色愈發凝重,說道:“這類事,十余年前,也發生過的。”

  “嗯?”

  林焰皺眉道:“這類事情曾經發生過?”

  楊主簿點了點頭,正要說話,卻又不禁道:“五爺要不先把這玩意兒扔了?這東西看著晦氣,實在滲人……”3

  林焰握著這塊金子,把手背負在后,沉吟著說道:“你繼續說。”1

  楊主簿見狀,頗感無奈,便也照實說來。

  當年他還是外南司的一名執筆書吏,負責抄錄文獻。

  那時出現一個詭異的案子,鬧得人心惶惶,前后死了七戶人家,共計二十七人。

  死狀極為凄慘,五臟六腑全被掏空,且一夜風干,仿佛臘肉。

  但每一戶人家的桌案上,都出現一錠銀子。

  而銀子底部,就有一個古老的文字,筆畫繁復,難以辨認其意。

  后來是柳尊神廟的三位廟祝,結伴而來,歷時七日,才消除此事,再也沒有出現過此類兇案。

  “沒有抓到兇手?”

  “卷宗里沒有寫,倉促結案了。”

  “……”林焰將手收回來,拿著這錠金子,仔細端詳,沉吟著說道:“當年是銀子?”1

  “正是。”楊主簿應道:“這個案子,卷宗封存,監天司定名為‘買命錢’。”

  “買命錢?”

  林焰掂了掂這金子,冷笑了聲,說道:“用一錠金子,要買我的命?”

  他聲音落下,心中便忽然升起疑惑之意。

  如果所謂的不祥之兆,就是這買命錢。6

  那么柳尊神廟,當年應付過這種詭異之事,又怎么會對鏡先生的遭遇,感到束手無策?

  甚至,柳尊神廟,認為鏡先生的不祥之兆,與妖邪無關!

  這種所謂的買命錢,難道不是邪祟的一種索命方式嗎?

  他心中才這般想著,便聽得楊主簿顫聲道:“要不然,上報外南司?這玩意兒不免太兇了,連您老人家都盯上了?”1

  當年的案子里,七戶人家,皆為百姓。

  這次先是在昨夜,盯上了巡夜使,又在今夜,盯上了監天司的掌旗使?

  而且五爺可不是一般的掌旗使。

  從他一刀砍翻梁虎來看,已是內壯巔峰的修為。

  更重要的是,五爺兇名在外,殺戮甚多,煞氣威嚴。

  不說整個外城南區,至少在這臨江坊當中,五爺便是最不好惹的人物了!

  敢盯上五爺,唯一的解釋,就是這玩意兒,實在太過于兇狂!

  “五爺要不先把這玩意兒扔了?”

  楊主簿遲疑著說道:“屬下這就立即讓人將庫房之中存放的所有柳枝照夜燈,給全數點燃,掛滿監天司內外。”

  “柳尊神廟的香燭還有香灰,庫房里還有一些。”

  “我吩咐雜役,取一對香燭,點燃了后,插在您的房門。”

  “香灰是您隨身攜帶,還是先沿著咱們整個臨江司,全給灑上一遍?”

  楊主簿小心翼翼地問道。

  林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隨你。”

  楊主簿聞言,連忙點頭,立即喊人,把庫房打開。

  而林焰的目光,則靜靜盯著手中的這一錠金子。

  本想夜探屠宰場,看來今夜是要將那邊的事情,先放一下了。

  他握著金子,徑直來到大廳,端坐于上位。

  他解下佩刀,放在眼前。

  又將小弩上了箭矢,放在身側。

  他微微閉目,靜候前來索命者。

  “五爺,您喝茶。”

  忽然輕微的腳步聲傳來,伴隨著一個怯生生的聲音。

  林焰早已察覺,睜開眼睛,偏頭看向這小姑娘。

  昨日才失去了唯一親人,此刻小女孩兒的臉上,滿是怯弱,雙手端著茶水,顯得緊張局促。

  “你爺爺的后事,辦完了么?”林焰伸手接過茶水,問道。

  “楊主簿已經辦完了。”周家小姑娘抬了抬頭,欲言又止。

  事情辦完了,她卻沒有回家,而是留在了臨江司之內。

  意思便已是頗為明顯了。

  先前周家的老人還在,都險些被人吃了絕戶,眼下就剩一個小姑娘,將來生活,必定難以為繼。

  若沒有庇護,定然受盡欺凌。

  而若是能夠在臨江司內,哪怕當個雜役婢女,一般人也都不敢得罪。

  “楊主簿將你留下的?”

  林焰喝了一口茶,平靜道。

  在他眼里,多半是楊主簿,憐惜小姑娘,孤苦伶仃,無依無靠。

  “五爺留下我吧,我能掃地擦桌,洗衣做飯,不要工錢的。”她撲通跪倒,連連磕頭,哭著道。

  看來還是楊主簿,不敢越過他這位掌旗使,輕易地在臨江司收留外人。

  小姑娘想來是知曉了內情,所以才端著茶來,跪求收留。

  “今夜……”

  林焰正要讓她暫時下去歇息,明日再議此事,卻忽然想起了什么。

  于是伸手入懷,取出一物,說道:“你拿著這個,往后院去,交給楊主簿,讓他替我放到一個地方。”1

  小姑娘略有茫然,卻也聽話,接過此物,往后而去。

  而隨著小女孩兒離去,未過片刻,大廳當中,似乎就黯淡了下來。

  一縷陰風,自外而來,徑直穿過臨江司大門,繞過照壁,來到廳堂,朝著林焰而來。

  “等你很久了。”2

就這就這就這,更新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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