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羽師!
牛麻心中凜然。
這可是大功一件!
在宣政院待著這些天,很多事情他也已經弄明白了。
特別是那羽化會的事情,之前出了那么大的亂子,他現在想不知道都難。
羽化會之中,除了祭酒那一層級的之外,就是羽師了。
算是那羽化妖人之中的大頭目。
司天監能夠拿到這些消息,顯然也是費了大力氣。
只是小李哥卻將這功勞拱手相讓,白白送給了他。
牛麻心中一暖,想到李炎剛才的話語,突然覺得整個人都變得輕快了許多。
一直以來,他孤身一人逃到這清河縣之中,拼了命的想要練功報仇,雖然得到了玄天神尊的恩賜,得到了大賢良師的眷顧,在這凡世之間,卻已經沒有了真正的親人。
他只是魯直憨厚,卻從來不傻,自然明白無論是展玉鵬、周博言還是現在的蕭楚才,將他收為義子又或者弟子,都是為了利用他罷了。
并不是真正的情意。
一直以來,他的前路之上,都是孤獨的,仿佛一個人走在黑暗而泥濘的小路之上。進了那宣政院之后,更是不知所措,心中惴惴。
好在還有小李哥!
想到還有一個兄弟能夠記掛著自己,也能夠讓他記掛,牛麻就感覺充滿了力量。
有了宣政院總旗的腰牌,那車夫的速度很快,出城的時候更是沒有絲毫阻礙。
只是饒是如此,等他來到城外的滅祟緹騎大營的時候,段正云和殷遷等人早就已經點齊了自己麾下兵馬,已經在城外集結完畢。
看也不看邁步走進大營的牛麻。
此時蕭楚才同樣騎在馬上,被一眾軍官簇擁著立在營外,望著快步走向營房、讓屬官召集麾下緹騎的牛麻,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
他這個弟子,竟然不會騎馬。
不過想想倒也正常,這個弟子以前畢竟只是個鄉野村夫,說不定從小連戰馬都沒見過,讓他騎馬倒也是有些為難他了。
段正云微微一笑,對蕭楚才說道:
“牛總旗出身鄉野,不會騎馬倒也無妨,誰說滅祟緹騎一定要會騎馬的?還請院正不要責怪。”
工作的時候必須稱職務,這是蕭楚才對一眾弟子的硬性要求。
蕭楚才深深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大弟子,咧嘴一笑,說道:
“不錯。”
段正云隨后抱拳說道:
“屬下且去掃滅那羽化妖人!”
說著,調轉馬頭,帶著自己手下的一百滅祟緹騎呼嘯而去,沖進清河縣城之中。
他早就已經得到過消息,昨天晚上三師弟張凌先去了怡春院,然后將整個縣城的四家青樓全都逛了一遍,到了晚上回去就出了事。
這幾家青樓定然是有問題,先把這幾家青樓盤查一遍,自然能夠找到那羽化妖人的線索。
只要占的先機,那功勞就是他的,他就是要在師父蕭楚才的面前證明,他這個大師兄,才是真正的棟梁之材,那牛麻哪怕有些運道,也不過是個庸才!
一隊隊滅祟緹騎呼嘯而去,又過了一會兒,牛麻這才帶著五十人,和一名小旗官同乘一騎,一同進了清河縣城。
蕭楚才眼睛一瞇,這才抖了抖韁繩,帶著剩下的四百人將城門圍了。
“總旗大人,這縣城大了,咱們五十人丟進來不過是大海撈針罷了,能去哪里找?”
旁邊一名小旗朝牛麻問道。
他們原本屬于張凌下屬的百人隊,那張凌平日里雖然待人苛刻,對他們這些下屬反倒厚待,昨晚張凌突然被害,這些緹騎心中憤恨,見牛麻突然來做了總旗,領了他們這五十人,卻又連馬都不會騎,自然有些瞧不起。
據說院正大人十分看重這個小徒弟,只是怎么看起來木訥訥的,土里土氣,全沒有張凌張大人的瀟灑?
大都抱著看笑話的心態。
進了城里,牛麻看看就在眼前的福臨酒樓,說道:
“茶樓酒肆這些地方,都是外來者聚集之地,說不定就能有些斬獲,先從這酒樓開始吧。”
說著,縱身一躍,已經從馬上下來,朝著剛才說話的小旗一指,下令道:
“你打頭陣,進去看看。”
一眾緹騎此時紛紛下馬,看著眼前的福臨酒樓心中都是一陣嗤笑。
這個酒樓就在城門不遠處,是平日里給那些往來客商歇腳用的,說是酒樓,不過是個兩層的小飯館,根本不上檔次。
而且看門板上寫的,掌柜的病了,要歇業幾天。
這有什么好查的?
他們自然知道張凌張大人平日里最喜歡的其實是逛青樓妓院,那些地方才是真正應該排查的,只不過面對這個新來的年輕總旗,也沒人點破,只等著看對方笑話。
為了張凌頂撞牛麻這個總旗之類的事情,他們自然是不會做也不敢做,所有命令都會照辦,只不過等著看總旗大人出丑罷了。 “得令!”那小旗笑嘻嘻地抽出佩刀,帶著五個緹騎,一馬當先,有點吊兒郎當地向這福臨酒樓走去,一腳將封好的門板踹開,就將佩刀敲響,喊道:
“宣政院辦案,賊人繳械不殺!”
說話間已經進了大堂,最后轉頭向牛麻笑嘻嘻地說道:
“總旗大人,未見羽化妖人,請……”
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見那酒樓的二樓處驟然飛來兩根如同鋼釘一樣的羽毛,瞬間釘在這小旗和另一名緹騎的胸口。
兩人呆了一呆,就聽“嘭”的一聲,胸口已經炸出了兩個血窟窿!
鮮血四濺,將這福臨酒樓的大堂都糊滿了。
“羽化妖人!是羽化妖人!”
“能施展術法,定是羽師,大功一件!”
“圍住!不要讓他們跑了!”
“高小旗殉職了!”
“弩箭,弩箭!”
在場的一眾滅祟緹騎立刻一片呼喊,平日里張凌對他們也算是訓練有素,剩下的幾十人立刻分成了五隊,兩隊圍住酒樓,另外三隊手持臂盾,沖進酒樓之中,甚至都不用牛麻下令。
牛麻呆了一呆,縱身一躍,一把抓住那二樓的橫梁,已經翻身上了二樓。
就見那福臨酒樓的掌柜和小二,此時正守在樓梯口,手中扣了一把羽毛,正不斷念念有詞,釋放羽術。
還有幾個羽化會教徒,手持長刀守在那里。
他們的身上,祟力激蕩,這二樓之上還躺著幾具尸首,正是福臨酒樓真正的掌柜和小二等人。
“他媽的,這些朝廷鷹犬怎地來得這么快?”
“三位祭酒怎地一直沒來接頭?白羽那混賬還說燈下黑最是安全,安全個鳥毛!”
這兩人本是竹海縣的羽師,前幾天被血靈神教攆出竹海縣,倉促間也沒有清河縣的身份,已經帶著幾名教徒在這福臨酒樓藏了幾日,吃喝拉撒都在里面。
剛開始治住了那掌柜等人,卻沒想到他們說要告官,就隨手殺了。寒冬臘月,被殺的那酒樓掌柜等人的尸體也不會腐壞,倒是安逸,卻沒想到今天突然被找上門來。
他們本來就沒有太多的近戰經驗,等到想起防備,轉眼已經被牛麻近身。
罵罵咧咧之間,看到牛麻從身后出現,那年輕的羽師不由一個驚呼,轉頭就要念咒施法。
下一個瞬間,已經被牛麻條件反射式的抓住手臂,怒蛟散手發動,瞬間擰下了兩人關節,連同下巴都被脫臼。
這兩個羽師本來就是只會幾個簡單的羽術,并不會武功,此時被牛麻近身之后,根本連抵抗力都沒有。
剩下那拿刀幾人更是不堪,最強的一個不過是氣血二重,轉眼間都已經被牛麻打倒在地。
眼看如此輕易抓獲幾人,牛麻不由一陣恍惚。
這怒蛟散手,好像是周博言教的……
正想著,下面的幾名滅祟緹騎見沒有術法發出,不由探頭上來,看到牛麻之后立刻大喊:
“牛總旗已抓住了賊人!”
緊接著就聽一陣悶雷般的蹄聲響起,卻是蕭楚才作為機動隊帶著一標人馬呼嘯而來,高聲問道:
“發生何事!?”
這里離得城門很近,他想不看到這邊的騷亂和戰斗都難。
下面的一名緹騎高聲回道:
“秉院正,牛總旗帶屬下等人找到了妖人巢穴,抓了兩名羽師和一眾妖人!”
蕭楚才大笑:
“哈哈哈哈,好!不愧是本官的麒麟兒!”
縣城之中此時一片大亂,宣政院的八百滅祟緹騎,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進了這縣城之中一陣翻查,立刻就是雞飛狗跳,一片混亂。
李炎戴著斗笠一路前行,來到一處開在城東犄角旮旯里的香燭店,按照之前那密冊之上所說,輕輕敲了敲門。
二長三短。
關著的門迅速被打開,現出一張穿著粗布衣服的老嫗的臉來,正是黑羽祭酒。
看到李炎出現,黑羽不由一驚,探頭查看一下街道周圍,確保沒有其他人,連忙將李炎讓了進去。
就見屋里滿滿當當的香燭之間,還坐著一個青年男子,正是白羽祭酒。
看到這兩人,不等他們詢問,李炎立刻眉頭一皺,低聲呵斥道:
“兩位祭酒,行事怎地如此孟浪,竟然敢在城中殺了那宣政院的緹騎百戶張凌,還留下了羽化祟力!?這下禍事了,宣政院正在全城搜捕我圣教弟子,大家都要被你們害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