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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九章 氣數匯聚

  張諶又不是小孩子,誰說的話都相信。

  “此乃前輩底蘊累積所致,我不過是提供了一句靈感,前輩厚積薄發而已。”張諶很客氣的道:

  “先生若真想謝我,我倒有一件事求先生應允。”

  “哦?你有什么事?不妨盡管道來。”五先生道。

  張諶道:“韓素貞乃是我師傅,之前其對先生無禮,還望先生日后莫要追究,將此事揭過去如何?”

  “你求我就為了這件事?你自己就沒有什么要求嗎?榮華富貴?美人權勢?只要你開口,就算我鐘家嫡系的小姐,也可以許配給你。”五先生聲音中滿是訝然,他以為張諶開口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可誰知居然是為了韓素貞說情。

  說到許配嫡系小姐的時候,五先生下意識瞟了一眼鐘象,卻見張諶身后的鐘象面色不由得一變。

  張諶聽著五先生的話,抬起頭看了五先生一眼,看得出五先生很誠懇,但是張諶卻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五先生無奈只能點頭應下:“好!就如你所說,我與韓家的恩怨到此為止。日后鐘家也好,學宮也罷,俱都是不再追究此事。”

  “多謝先生!如此,咱們的因果了了。”張諶道。

  聽聞張諶的話,五先生搖頭:“恩情就是恩情,哪有那么容易了結。”

  二人又客套幾句,張諶開口告辭:

  “稍后各路士子前來拜訪,在下先告辭了,免得為前輩惹來麻煩。”

  鐘無敗證道陽神不知要惹來多少人拜訪,他可不想被人給堵住。

  “我現在既然已經證道陽神,豈會畏懼平邊王府?你只管留在這里,由我出面說和,管叫你和平邊王府化解所有的恩怨。”鐘無敗自信的道。

  張諶聞言連忙推辭拒絕,他要是和平邊王府和解,少不得要將那九把飛劍交代出去,到時候他如何煉制打神鞭?

  見到張諶堅持拒絕,鐘無敗也是無奈,只能放任其離開。

  鐘象親自相送,將張諶送到大門外,然后道:“我大概還有半年的時間就會回京城,你要是想要利用我的火焰,還需要半年時間內辦好,否則到時候過期不候。”

  張諶扭頭看了鐘象一眼:“你這廝屬狗的,簡直翻臉不認人。我與五先生開解的時候,你怎么不說期限?”

  鐘象冷冷一哼,高傲的揚起下巴,扭頭走回府邸內。

  張諶看著鐘象的背影,不由得搖了搖頭,卻也并不在意對方的態度。憑自己之前那般折磨鐘象,這小子現在還能遵守諾言,也算還講信用。

  “只希望謝靈蘊的動作能快一點。”張諶暗自嘀咕了句,他其實也著急煉制打神鞭,用來克制各種高手。

  張諶走在回去的路上,路過那羊雜店,就見小先生渚旬坐在攤位前,一雙眼睛呆呆的看著天空不語,就連身前的羊雜都不吃了。

  “老板,來一碗羊雜碎。”張諶對著老板喊了句,然后坐在渚旬的對面:“先生怎么不吃了?”

  “心中發堵,吃不下去。你說五先生之前明明道心破碎了,怎么就忽然破而后立,證道陽神了呢?”小先生收回目光看向張諶,眼神中滿是不忿。

  “你和五先生有過節?”張諶看見小先生的表情,開口詢問了句。

  小先生搖了搖頭:“當然沒有,我只是單純的嫉妒,那可是陽神境界啊!此人證道陽神,日后韓家怕是要面臨著龐大的壓力,畢竟韓素貞出手刺殺了五先生,只怕鐘家不肯善罷甘休。韓家怕是頂不住啊,滅亡是早晚的問題,我又豈能不憂心?”

  “韓家和鐘無敗的恩怨了了,日后學宮也好,鐘家也罷,都不會再為難韓家了。”張諶開口道了句。

  小先生聞言一愣,滿臉詫異的看著張諶:“為何?”

  “因為鐘無敗之所以破而后立,全都是因為我的開解。”張諶道。

  小先生愣住,隨即苦笑道:“也是,那兩個刁鉆問題是你提出來的,除了你之外誰能回答得上來?”

  然后小先生又滿臉好奇的道:“那兩個問題的答案是什么?”

  “君子不救,圣人義不容辭。”張諶說到這里,將自己和鐘無敗談論的過程說了一遍。

  小先生聽聞張諶的話,整個人呆愣當場,如遭雷擊一樣喃呢著張諶的話語:“莫非命也,順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巖墻之下。盡其道而死者,正命也;桎梏死者,非正命也。”

  許久后小先生幽幽一嘆:“五先生能證道陽神真是僥幸,你這一句話對他來說價值無量。他的累積早就夠了,但卻始終無法觸及陽神大道,如今終于得了鍥機,當可魚躍龍門。”

  說到這里小先生一雙眼睛看向張諶,眼神中滿是詭異之色:“你小子居然能說出這種蘊含道理的話,真是不可思議,錯非你就坐在我面前,都還以為這句話乃是圣人之流說出來的箴言。”

  張諶看了一眼小先生,然后低下頭默默的吃起了羊雜湯,因為這就是后世某位圣人說的話。

  看著吃羊雜碎的張諶,小先生湊過來低聲道:“你能說出如此箴言來點撥五先生,咱們之間的關系不比五先生要強?你要不然也說幾句箴言送給我?到時候我要是證道陽神,可以罩著你!”

  張諶聞言停下了吃羊雜碎的動作,抬起頭看了小先生一眼,你別說他看小先生還真是挺順眼的,雖然這廝從來都不吃虧,是個混不吝的主,但該辦事的時候還是真的辦事。

  “我這里有完整的心學,你要不要學?”張諶笑容滿臉,似乎是開玩笑的道。

  “心學是什么?”小先生好奇的道。

  “就是那陳三兩開創出來的學問,我將其命名為心學。你要是肯跪下來跪地拜師,奉上茶水,我就將心學的精髓傳授給你。那陳三兩不過是才悟出心學的一點皮毛罷了,根本就不曾得到心學的精髓。而我這里有完整的心學精髓不說,甚至于經典我都編篡好了。”張諶笑吟吟的道。

  他說這話真真假假,不過是為了逗弄小先生罷了,他自己說掌握了心學的精髓誰信啊?只要是個腦袋正常人的就絕不會相信張諶居然掌握了心學精髓。

  但張諶偏偏遇見了一個腦袋不正常的人,就見小先生渚旬二話不說直接跪倒在地,哐哐的直接磕頭:“弟子渚旬拜見先生,還請先生傳我大道,弟子日后必定用心侍奉先生,絕不敢有二心。此地沒有茶水,弟子以羊雜湯代茶水,還請先生笑納。”

  張諶看著跪倒在地,手中捧著羊雜湯貢獻上來的渚旬,不由得有些發愣,這是哪里來的二愣子?

  “你怎么就相信了我的話?”張諶呆呆的看著渚旬。

  “不過是磕幾個頭,喊一聲師傅罷了,我能吃什么虧?”渚旬振振有詞的道:“你若傳我學問,以后自然是我先生,給你磕頭天經地義。你要是哄騙我,大不了再叫你給我磕回來就是了,到時候咱們扯平了。”

  張諶聽聞渚旬的話一陣無語,這廝還真是一個奇葩。

  不過他修煉仙道,并不走儒家的路子,那心學他留著也無用,還不如傳出去。

  日后渚旬若是真的能將心學發揚光大,他身為傳經人,必定也跟著受益,會受到冥冥之中的加持,得儒道的氣運滋潤。

  他如果傳下心學的精髓,日后收獲未必會比渚旬少。

  只是他還有個擔憂,萬一渚旬得了精髓,來個殺人滅口那可就沒眼看了,將自家給坑進去了。

  “你以大自在天魔與我賭個咒,我傳你心學精髓,你日后不可以任何方式加害與我,否則必定為大自在天魔所奪舍。”張諶道。

  “好說,我這就起誓。”渚旬連忙對著虛空起誓,伴隨著其起誓,張諶掌心中的蓮花花瓣微微一陣波動,順著那誓言落入了渚旬的精氣神內。

  賭咒完畢,渚旬眼巴巴的看著張諶,張諶一雙眼睛看著渚旬,略作沉思后,沾著渚旬碗里的羊雜湯,然后在桌子上書寫出了一行字:“知行合一。”

  “知行合一?”渚旬一愣。

  張諶看著渚旬,開始宣講王陽明的心學精髓。

  遙遙望去,就見小巷之中,羊雜攤位前,一少年靜靜的端坐在桌子前,一個中年男子跪倒在青年男子身前,似乎陷入了某種狀態,靜靜的聽對方講述著什么。

  今日巷子里人流十分稀少,所以二人傳經竟然無人打擾。

  伴隨著張諶宣講心學精髓,冥冥之中一道道莫名氣機開始匯聚,向著張諶的周身匯聚了過來。

  那是屬于氣數!

  天地間最為神妙的氣數!

  氣數才剛剛匯聚,張諶眼底就已經有金光閃爍,察覺到了氣數的存在。

  “咦,居然還有這種反應?”張諶心中好奇,就見那神秘氣數居然直接穿過張諶的肉身,降臨于其神魂內,融入了其法力中,在青蓮中匯聚起一團乳白色的氣機。

  那氣機初始之時很淡薄,大概只有米粒大小,看起來猶如一層淡淡的霧氣,但是伴隨著張諶宣講大道,那神秘氣機越來越厚重,開始不斷膨脹壯大,化作了乒乓球大小。

  要問張諶為何知曉心學的精髓?

  當年心學火熱,卷起了一陣心學的熱潮,張諶自然也跟著研究過一段時間。

  他雖然沒有研究明白,但卻也知曉了許多微言大義。

  且說那渚旬,在張諶初始開口的時候,只是漫不經心的聽著,只是伴隨張諶說得越來越多,其整個人面色嚴肅起來,側著耳朵傾聽,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錯漏了言語。

  甚至于渚旬干脆施展神通,形成了一道幻象結界,將二人給籠罩住。

  張諶所言雖然東一榔頭西一棒子,而且還斷斷續續根本就連接不上,但卻句句是精髓,句句直指冥冥之中的大道。

  待到張諶將自家的干貨掏干凈之后,張諶青蓮中的那一團白色光芒已經化作了雞蛋大小。

  那白色氣團化作了一道胎卵,似乎在孕育著什么東西。

  “此乃心學氣數之根基,其內孕育著鎮壓氣數的寶物,待到日后心學壯大到一定程度,此神秘就可以破胎而出。此物乃是心學根基,日后天下心學氣數有十斗,而我至少獨占七斗!”張諶心中大喜過望,想不到竟然還有如此收獲。

  自己不過是宣講心學的精髓罷了,居然被冥冥之中的天地氣數所承認。

  張諶雙手捧著羊雜湯,眼神中滿是驚喜。

  而跪倒在地的渚旬卻依舊是跪倒在地,身軀中氣息翻滾,一絲絲純陽氣息涌動,似乎要隨時蛻變為陽神真人,但是卻見渚旬猛然一掌伸出,拍在了自家頭頂的百會穴,接著就見那匯聚起來的純陽氣息居然被其一巴掌給拍散掉。

  張諶看到渚旬的動作后一愣:“你剛剛不是羨慕五先生證道陽神時羨慕得要死嗎?怎么自己要證道陽神的時候,卻忽然放棄了?”

  “我如果現在突破陽神,不過是普通的陽神罷了,待我回去整理了先生的大道精髓,著書成經典,就可以凝聚出屬于我的本命箴言,到時候我以儒道圣人的命格去突破陽神,未來有望窺視那傳說中的十一境界。”渚旬的聲音中滿是激動,他今日收獲實在是太大了,簡直大得沒邊。

  然后就見渚旬對著張諶再次叩首,畢恭畢敬的一禮:“我渚旬說話算話,您以后就是我的先生了。我以后就是您的弟子,日后在下必定對先生畢恭畢敬,以報答師傅傳道之恩。”

  張諶將渚旬扶了起來,這可是個天選打工人啊,自己的氣數收集小機器。

  “說什么師傅不師傅的,我也不過是與你開個玩笑罷了,我尚且年幼才疏學淺,怎么配做閣下的老師?”張諶道。

  “您傳我大道,就是我的師傅。”渚旬聲音中滿是倔強。

  “我是個平民,你乃是大貴族,我哪里敢做你的師傅?這要是傳出去,只怕天下人會撕了我。”張諶堅決阻止渚旬的稱呼。

  “那不行,我要是不做你的弟子,你以后萬一和我搶奪心學的圣人果位怎么辦?你再將學問傳給別人怎么辦?我當了你的弟子,你還好意思搶我果位?還好意思再將學問傳出去,你好意思背刺你自己的弟子?”渚旬聲音中滿是坦蕩的表達著自己的算計。

  這就是渚旬,獨一無二放蕩不羈的渚旬。

  “我渚旬從不做吃虧的買賣,您只管受著就是了。”渚旬斬釘截鐵的道。

  張諶聽聞渚旬的話,整個人一陣無語,這廝也忒現實了一點,不過聽了對方的話后,張諶心中卻安定了許多。

  至于圣人果位?

  他并不在乎,誰說一家學問內只能出一位圣人了?

  儒家不是有許多圣人嗎?

  最關鍵的是,張諶掌握心學氣數,他就相當于合道的鴻鈞,爭奪什么圣人果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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