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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一章 缺失的天時

  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

  可惜這一幅景象描繪的乃是溫婉江南水鄉,在這寒冷的北地,二月也不過是大地剛剛回春而已。

  不過伴隨著二月的到來,氣象確實是不同,天空開始有了蒙蒙霧氣,有絲絲雨水從云層中滑落,打得地上激發泥土散發出一股股泥土的香味。

  此時寒徹骨的北風已經散去,空氣雖然微涼,但已經可以叫人脫下棉衣。

  屋外雨潺潺,自從二月一日開始,整個北地被煙雨籠罩,下起了蒙蒙細雨。

  張諶站在屋子內,擺著一個姿勢,身前香爐緩緩散發出道道紫煙,整個屋子都充斥著淡淡檀香味道。

  許久后張諶拿起一把刀,在屋子里仔細的演練著得自于五莊觀的技擊之術,揣摩著殺人術的套路。五莊觀內當然不缺少技擊之術,張諶琢磨的乃是一套刀法,喚作:《追風十八刀》,名字普普通通,刀法也普普通通,但卻將天下間的所有基礎刀法招式、架子盡數收納其中,乃是一部作為基礎入門的極好刀法。

  許久后張諶收起架子,然后長刀歸鞘,一雙眼睛看向門外春雨,眼神中露出一抹思索:“平邊王走蛟化龍的日子,大概要往后拖一拖了。北地雖然二月二地氣復蘇適合化龍走蛟,但卻也因為天氣的限制,想要匯聚大暴雨,還差了幾分火候。”

  想要走蛟化龍,必須要有足夠的水才行,如今北地天地依舊寒冷,并不太適合水流的流動。

  “想要走蛟化龍,非要天時地利人和不可!如今地脈龍氣抬頭復蘇,地利已經具備,至于說人和,倒也還算得上是勉強,可惜天時差了些,北地太過于苦寒,若是下大暴雨,白日里雖然是雨水,但到了夜晚會凝聚成寒冰,天地間的水汽并不活躍,所以并不適合走蛟化龍。此時走蛟化龍事倍功半!”張諶心中有譜了,他現在參悟天地五行,對于五行循環的理解有了一些屬于自己的見解,推演天地間的自然變化,也有些心得。

  “不過干旱了這么久的北地忽然下雨,對于那些處于干旱中的百姓來說,倒也算得上一件幸事。百姓在干旱中活下去的機會,又增大了幾分!”張諶暗自琢磨道。

  張諶的日子依舊逍遙自在,他不怕平邊王張士誠拖延時間,因為對他來說拖延時間是有利的,他還沒想好怎么叫平邊王和黃天道反目成仇,更沒想好如何在亂中取利。

  細雨潺潺下了七日,待到二月初七的時候,陳序又一次來到了張諶院子。

  此時張諶正坐在窗子前看書,看著趕來的陳序,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你怎么來歷?”

  陳序抖了抖粘在衣衫上的毛毛細雨走入屋子內,壓低嗓子對著張諶道:“有大發現!”

  “什么發現?”張諶放下書籍,頓時來了精神。

  “近些日子,平邊王祖墳風水波動的厲害,我終于找到了幾分玄妙,那平邊王府祖墳中的氣息,和你這院子里的氣息有幾分相似。”陳序笑瞇瞇的道。

  張諶知曉陳序所說的院子里氣息相似是什么,氣息指的是飛升池氣息。

  “那平邊王府祖墳的風水大陣出現一點破綻,被我給抓住,我發現了一條通道,那通道內有祥光流轉,我本來想要過去探查,可惜卻被一道奇險給擋住。”陳序意有所指的對著張諶道:“昔年有物件從仙界內墜落下來,當時那氣象還沒有被遮掩住,我曾親眼看到過那氣象,與平邊王府祖墳內的氣象一模一樣。”

  張諶聞言瞳孔一縮,他太知道陳序話語中所說的‘氣象一模一樣’是什么意思了,那所謂的祥光必定是飛升池來帶的光芒。

  “要不要搞一波大的?”陳序笑吟吟的看著張諶,雖然是疑問口氣,但他心中卻很清楚,以自己對張諶的了解,這小子絕不會放過機會的。

  張諶沒有立即回答陳序的話,而是站在窗子前看著天空中的蒙蒙細雨,心中不斷快速衡量得失,他現在留在禾閭觀內,目的就是吸收飛升池的能量,但現在平邊王張士誠走蛟化龍在即,自己再繼續留在道觀內意義不大,反倒是不如找個機會接近飛升池,先對飛升池下手。

  之前張諶不對飛升池下手,是因為北地龍脈禁絕萬法,還有張士誠的龍魂藏匿其中,自己如果敢遁入地脈,必定會驚動張士誠。而他不施展遁術,卻無法潛伏進去。

  但是現在陳序居然挖出了通往飛升池的路,張諶豈會拒絕這等天賜良機?

  不過眼下還有個問題,那就是自己忽然離開禾閭觀,必定會惹來黃天道和平邊王府的追查。但是眼下都要到了掀桌子的時候,誰還會顧忌這個?

  “咱們去看看!”張諶拍板斷決。

  他是個果斷的人,而且自己已經決定要和黃天道、平邊王府撕破臉皮,又怎么會顧慮那么多呢?

  “你怎么走?外面可是有平邊王府的大軍把守,還有神靈盯著呢。”陳序詢問了句。

  “區區一些螻蟻,也能盯得住我?”張諶的聲音中露出一抹得意笑容,然后心中念咒,口中掐了印訣,直接化作一道氣機遁入泥土中不見了蹤跡。

  “好手段!”陳序看到張諶的遁法,不由得瞳孔一縮,開口夸贊了一聲,隨即跟著化作了筷子粗細的小蛇,悄然間鉆了出去。

  沒有人知道,禾閭觀內已經人去樓空。

  直至三日后,百思不解的五六先生又來檢查禾閭觀的風水大陣,五六先生站在大門外敲了許久,始終不見應答后,心中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去,跳進去打開大門。”

  侍衛聞言領命而去,直接越過墻頭,然后打開了大門,五六先生快速向道觀后院走去。

  才進入道觀內,五六先生就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那風水大陣停了!風水大陣的氣機斷了。

  “怎么會這樣?”五六先生更慌了,一路徑直沖向道觀后院,口中焦急呼喊:“張諶!你小子在哪里呢?”

  五六先生走過張諶的書房、伙房,穿過所有房間,看著人去樓空的道觀,整個人頓時亂了方寸,連忙將自家下屬召集過來,向著自家下屬詢問:“張諶呢?張諶怎么不見了?”

  那將士聞言面帶不解:“回稟先生,張諶一直都在道觀內,并不曾出去。”

  “你確定他不曾出去?”五六先生開口追問了句。

  “就算一只蚊子,也休想從咱們眼皮底下飛出去。”將領聲音里充滿了信誓旦旦。

  “可是張諶人呢?他既然不在道觀內,那人哪里去了?”五六先生深吸一口氣,又吩咐眾人去搜尋,只是找尋了一圈后,依舊不見張諶的蹤跡。事已至此五六先生心中已經確定,張諶那廝確實是在禾閭觀內失蹤了。

  于是連忙傳信黃黎觀,向黃黎觀發文詢問。

  張諶的失蹤,惹得五六先生心中緊張,他可是清楚的知道那小子不是省油燈,現在從自己面前溜走,一旦超出監管范圍,日后不知要惹出多大亂子呢。

  張諶不知五六先生心中的驚慌,而是不緊不慢的出現在平邊王祖墳處,在其祖墳外的一顆數百年老樹下顯露蹤跡,悄悄觀摩著平邊王祖墳的氣象,就見那平邊王府祖墳的氣機此時紅中帶有一絲絲紫色,向著未知的方向開始轉變。

  在平邊王府的祖墳不遠處,有一座草廬,草廬內有煙火之氣升騰,顯然是守墓人在生火做飯。

  空氣中細雨蒙蒙,落在了張諶肩頭,就見張諶周身氣機流轉,所有水流靠近張諶三尺自動滑落。

  張諶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才見陳序身形鬼鬼祟祟的從煙雨中走來,對著張諶招了招手:“跟我來,我已經找到了風水大陣的破綻,咱們只需要順著這處破綻鉆進去,就不會惹出任何動靜。”

  張諶于是跟著陳序穿過風雨,最終來到了一個毫不起眼的耗子洞處。

  “你帶我來耗子洞作甚?該不會是想叫我從耗子洞內鉆進去吧?”張諶沒好氣的道。

  “通往大墓最深處的,就是這個耗子洞。”陳序對張諶道了句,他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聲音中滿是鄭重:“我能變成蛇,從這個耗子洞鉆進去,你呢?”

  他看到了張諶之前的遁術,覺得應該難不倒張諶。

  “你只管在前面領路,我自然有辦法進去。”張諶道。

  陳序也不啰嗦,就見其身形一扭,直接化作筷子粗細的巴蛇,向著耗子洞鉆了進去。張諶身形化作一滴水,就見水珠翻滾,緊隨其后不逞多讓。

  陳序扭頭看了張諶所化的水流一眼,眸子中露出一抹訝然,他還是小瞧了張諶,張諶的手段再次超乎了他的想象。

  二人在耗子洞內鉆了半個時辰,然后來到大墓深處,就見大墓內明珠璀璨,照耀得整座大墓并不昏暗。大墓的墻壁上畫著各種壁畫,好似是記載著歷代平邊王的事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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