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場中氣氛凝滯,一邊是陳三兩,一邊是周求乘,眾人俱都是左右搖擺,不知該如何選擇。
周求乘眼見著有些人意志開始動搖,整個人立即急眼了,其聲音猶如洪鐘大呂傳遍全場:“呵呵,陳三兩殘忍的手段,你們又不是不知道,現在妖族大軍攻占之地,還有幾個活口?你們出謀劃策刺殺陳三兩,難道真以為自己可以逃脫干系?現在陳三兩開口,不過是為了穩住爾等,一旦其站穩跟腳,你們當中大部分人都要被其斬殺。”
周求乘此言落下,場中氣氛不由得一冷,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露出一抹難堪。
但是此時已經沒有人出頭了,大家之前拼死相助周求乘消耗陳三兩的精氣神,但是你現在竟然拿不下陳三兩,豈非顯得你周求乘很廢物?襯托得陳三兩很英武?
眼下局勢變幻不定,眾人態度頓時變得有些曖昧起來。
一旁張諶見此一幕,不由得暗自搖頭,這群家伙難成大器啊,人人都有私心,在死亡和生存之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該怎么選擇。
一旁的陳三兩見此一幕,知道自己已經掌握了局勢,此時不能叫周求乘繼續說下去了,所有的一切都該有個了斷了。
然后就見陳三兩周身氣機開始升騰:“周求乘,我只問你一句話,你到底臣服不臣服?”
“呵呵,我雖然論道輸給了你,我的大道潰散開,但卻不代表我要將金陵城讓給你。想要拿下金陵城,還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手段!”周求乘不甘示弱,周身神光開始流轉,迸射而出向陳三兩壓制了去,欲要與陳三兩分庭抗禮。
陳三兩見此面帶不屑笑容:“你依靠外物得來的神位,如何與我抗衡?”
“能不能抗衡,不是你說了算。你可敢與我前往蒼穹一戰?”周求乘手掌伸出,玲瓏塔飛出被其拿在手中,化作了一尊三十厘米高的小塔,好似托塔李天王一樣,被其托舉在掌心。
陳三兩看了一眼對方的玲瓏塔,然后輕輕一笑:“有何不敢?今日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絕無第二種選擇。”
說完話就見陳三兩一步邁出,已經消失在金陵城內,再出現時已經到了蒼穹之巔。
周求乘見此正要起身,卻忽然聽聞人群中傳來一道聲響:“先生且慢。”
周求乘聞言動作一頓,扭頭循著聲音望去,就見姜楠自人群中走出,眼眶紅腫的看著周求乘:“先生,之前陳三兩所言都是真的?當真是你在利用我,壞我名節?”
周求乘看著姜楠,目光不由得一變,其終究是心中有愧:“姜楠,我……我……”
姜楠一看周求乘的目光,不由得面露死灰之色:“我知道了!”
“我家人沒了,外婆也沒了,本以為先生看我可憐,將我收為弟子,弟子將您當成了自己的家人,可誰知我的家人竟然親手將我推入火坑,叫我踏入萬丈深淵。從始至終,我只是一枚棋子而已,你之所以收我為徒,也不過是一場利益交換,外加心中算計罷了。”
說到這里姜楠猛然抽出一把匕首,然后二話不說徑直向自己的喉嚨捅了過去:“我本來就是一個無依無靠的無根浮萍,既然如此,還茍活在世上作甚?倒不如直接死掉清凈。”
姜楠聲音中滿是決然,匕首去勢兇猛,周求乘見此一幕瞳孔一縮,連忙上前一步拿住姜楠手臂,阻擋了對方自盡。
他可不敢叫對方死在自己的身前,到時候自己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自己算計一個女人的事情,本來就已經夠敗壞名聲的了,要是再叫姜楠死在自己的身前,那自己可是真的要被天下人恥笑了。
“不可!你這孩子脾氣怎么如此極端,老夫承認自己做的確實不對……”周求乘拉住姜楠的手臂,正要開口說些挽回場面的話,可誰知其手中匕首內忽然噴射出一股煙霧,直接鉆入了周求乘的口鼻之間。
然后下一刻姜楠身形一閃,竟然掙脫周求乘手臂,然后退到了人群中,站在了沈丘的身前,聲音中滿是冷厲的怒視著周求乘:“老匹夫,你以為本姑娘是傻子不成?我早就知道了你的算計,呵呵……你剛剛吸入的可是自神魔大墓內挖掘出的毒藥,你這老小子好好享受吧。我蟄伏你在你身邊,為的就是今日。”
姜楠話語才落下,就見沈丘已經拉著姜楠,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周求乘聞言身軀一個踉蹌,想要去追趕姜楠,但體內神力一陣紊亂,哪里還有時間去追趕?
等到其壓制住體內的躁動,姜楠和沈丘早就已經不見了蹤跡。
“周求乘,你還來不來?你要是不來,我就要將整個金陵城直接擊碎,叫金陵城為你陪葬了。”上方陳三兩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周求乘的繼續動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姜楠和沈丘遠去。他此時已經知道,背叛自己的人是誰了!
周求乘聞言周身神光浩蕩,玲瓏塔化作百丈高,裹挾著恢弘浩蕩的氣勢,向陳三兩砸了下去。他已經察覺到了體內翻滾不休的毒氣,知曉自己情況不妙,必須要速戰速決。
“周求乘,你做人還真是失敗呢!你看看你,你的弟子門人都背叛了你,你說你的學問究竟教導了個什么。”陳三兩依舊不忘殺人誅心,聲音中充滿了嘲弄,周身浩蕩正氣爆發,面對周求乘絲毫不慫。
下方人群中 張諶抬起頭看向遠方交戰的二人,眼神里露出一抹慎重:“好狠毒的手段。”
要說姜楠今日舉動不是陳三兩教唆的,張諶敢將自己的名字倒過來寫。
陳三兩本來就已經占據著絕對優勢,但卻依舊用盡一切機關算計,可見其心性和手段,當真是獅子搏兔用盡全力。
二人爭斗間神光浩蕩,搬山倒海斗轉星移,打的方圓百里天地間一片風雷四起,殺得乾坤風云變幻。
張諶眼底金光流轉,看著遠方激戰二人,不由得暗自搖頭:“周求乘不如陳三兩。”
“我看不盡然,那陳三兩手中的玲瓏塔神光迸射,有恐怖的殺機在流轉,我看陳三兩也未必能抵擋得住嗎?”狐仙囡囡從人群中走出,反駁張諶的話。
“周求乘之前論道失敗,散道導致精氣神遭受重創在先,其次又被姜楠算計在后,其體內早就外憂內患交加。最關鍵的是那玲瓏塔,伴隨著周求乘的每一次動手調動玲瓏塔神力,那玲瓏塔的魔氣就強盛一分。”張諶聲音中充滿了嚴肅。
“魔氣?什么魔氣?”狐仙囡囡看著金光璀璨的玲瓏塔,哪里有魔氣的樣子?
張諶見此搖了搖頭沒有回答狐仙囡囡的話,那魔氣本來就不是凡俗之輩可以看到的,就連周求乘和陳三兩這等境界都無法察覺,更何況是狐仙囡囡?
就在張諶心中無數念頭流轉的時候,一旁狐仙囡囡滿臉詫異的道:“你說姜楠是怎么回事?”
“還能怎么回事,知道自己被周求乘算計,心中起了報仇的心思唄。可惜周求乘,自詡機關算計,一切盡在掌握,最終還是在姜楠這里翻車了。”張諶也不知該說些什么,總覺得周求乘這廝真是活該,姜楠這種女人也敢放在身邊,還如此信任,他不翻車誰翻車?
正說話的功夫,忽然遠方傳來一陣巨響,然后就見玲瓏塔自九霄急速降落,重新砸在了本來位置,然后就見一陣地動山搖,周求乘自天而降,砸在了街頭,震蕩余波不知叫多少屋舍破碎,不知多少百姓剎那間化作了齏粉,方圓十里一切生靈盡數化作了血霧,而那崇正書院的大山,也被玲瓏塔砸塌。
周求乘躺在地上,衣衫破損,整個人轡頭散發,口中噴出一口鮮血,骨頭茬子顯露在體外。
周求乘敗了,而且敗得毫無懸念。
“周求乘,識時務者為俊杰,你若肯投降于我,臣服于我的有教無類大道,今日可以活命。不但你可以活命,整個金陵城所有讀書人都可以保存下來,若不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要死還是要活,全在你一念之間,你自己選擇吧。”陳三兩緩步從虛空降落,其風輕云淡,絲毫沒有大戰一場的樣子,看起來好似是出來春游的士子一樣。
“毋寧死,也絕不降服妖族!”周求乘聲音中滿是斬釘截鐵:“人王差遣我來鎮守金陵,我又豈能背叛人王?況且,你當真以為你能殺得死我?只要香火信仰不絕,我就可以長生久視,永遠的活在世上,你又豈有本事殺我?”
“香火信仰不絕?”陳三兩聞言搖了搖頭:“你的信仰尚未傳出江南道,那我叫你香火信仰徹底絕了不就是了?”
陳三兩說完話后扭頭看向眾人,聲音中充滿了感慨:“你們呢?效忠于人王,還是臣服歸納入我大道內?”
伴隨陳三兩的話語落下,場中氣氛再次不由得一變。
“休要聽他妖言惑眾,爾等當初謀劃刺殺他,他已經下令屠戮江南大地,今日論道勝利又豈會放過爾等?”就在此時周求乘開口呵斥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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