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自己就是光福坊出身,當初還是流民的時候就已經在光福坊廝混,就算沒有王六提醒,他也知道光福坊的水很深。
且不說何玉興和趙吉對他不會安什么好心,單說涉及到違禁品,那就不是一個小小的班頭能夠處理的。
大玄王朝的違禁品很多,最常見的就是軍械兵器和珍貴藥材。
無論是哪一種,敢碰這些東西的,那都絕非普通的勢力。
自己背后和手下都沒人,敢跟這種勢力碰撞,那不是找死嗎?
聽到王六說違禁品的時候,他就已經明白了何玉興和趙吉的打算。
好一手借刀殺人。
如果他真的沒有其他后手,這個班頭,還真會變成他的催命符。
“多謝。”
蘇牧對王六說道,倒也沒有邀請王六來他的手下。
人家好心提醒他一句,他實在沒有必要拖人下水。
現在的他,還沒有資格去招攬別人。
王六點點頭,轉身去了。
…………
蘇牧升為南城司光福坊班頭的消息,早就已經在光福坊傳開了。
僅僅半日時間,光福坊的“大人物”就已經全都知道了蘇牧這個名字。
如果僅僅是個捕快,那倒是沒什么,他們最多面上給兩分客氣,實際上并不會太當回事。
但班頭不一樣,理論上,一個班頭能掌管四五十個手下,便是與那些小一些的幫派比起來也不遑多讓了。
更何況,整個南城司也就只有六個班頭,他們幾乎可以代表南城司的顏面,得罪了他們,就相當于得罪了南城司,后果會十分麻煩。
所以除非迫不得已,一般的鄉紳豪強和幫派實力都不愿意得罪他們。
不過有些勢力的背景通天,他們的消息尤其靈通,隨著與蘇牧有關的所有消息擺在案頭的,還有司馬何玉興曾經招攬他卻被拒絕的消息。
于是,這些勢力對待這個新任班頭的態度就是另一副光景了。
夜幕降臨。
一座在光福坊十分少見的奢華庭院內燈火通明,歌舞喧囂。
庭院深處一間寬敞的書房內,一個白凈面皮的中年男子坐在桌案后,手里拿著一沓寫滿了字的紙張,最上面一張畫著一張人像,赫然正是蘇牧。
此人是光福坊的首富許明琛,在整個南城他的財富也僅次于不久之前被滅門的趙家。
誰也不知道他擁有這么多財富為什么還要住在光福坊這種亂糟糟的地方,但是他的名字在整個光福坊,甚至是南城,都是人人如雷貫耳。
“流民出身,僥幸殺了個連環殺手,所以坐上了班頭的位置。”
“何玉興招攬他,他竟然拒絕了。”
“一手射術堪比軍中弓箭手,疑似已經將一門刀法修煉到大成……這等出身,能有這本事倒也確實算是個人才,難怪何玉興會招攬他。”
“不過這種泥腿子出身的,往往會有與自己本事不相符的驕傲,自以為憑借自己的力量就能翻身,所以才會拒絕何玉興的招攬。”
許明琛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將手上的紙張都丟進火盆里,看著它們化為灰燼。
“我了解他這種人,他們身上都有不切實際的骨氣,連何玉興的招攬他都拒絕了,想必也不會給我面子。”
許明琛喚人過來,吩咐道,“一個小小的班頭,雖然壞不了我們的事,不過保險起見,你去試探一下他,如果他愿意替我們做事,那就留著他,如果不愿意,那就做了吧。”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手下卻也習以為常,似乎殺一個班頭對他們來說并不算什么大事。
事實上,也確實不算大事。
此前光福坊有兩任班頭就不是很配合,最后全都死的不明不白,南城司也沒查出來什么。
反倒是那些配合的,沒過多久就全都高升了,甚至有的還進入了內城當差。
許家,可不僅僅是南城一個坊的首富那么簡單。
…………
午夜剛過,蘇牧就迫不及待地喚出了系統面板。
今日是他當上班頭的第一日,他一整日都在班房里翻閱公文,也算是盡忠職守。
他這么晚沒睡覺,就是為了等著看一看,當上班頭之后,他的“基本工資”有沒有變化!
姓名:蘇牧 身份:捕快班頭(吏)
點數:135點 功法:金鱗淬皮法(小成)
武藝:伏波刀法(圓滿)、箭術(入門/+)
“增長了二十點!”
蘇牧心中暗自沉吟,“今日我只是翻閱了公文,并未破案,也沒有做其他亮眼的工作,所以這應該是基礎點數。
班頭,每日的基礎點數應該就是二十點!”
蘇牧心情大好,“按照以往的經驗,績效點數最高與基礎點數相當,也就是說,如果我班頭的位置上做的好,一日最多能得到四十點點數!”
這個數量已經頗為可觀了。
淬皮法從小成到大成也僅僅需要三百點而已,按照最快的速度來算,當八天班頭就能賺到。
“我現在已經有一百三十五點,還需要一百六十五點就能賺夠三百點了,就算按照最慢的速度來算,有個八九天也足夠了。”
蘇牧對這個速度相當滿意。
只需要八九天時間,就能比得上別人一兩年的苦修,他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如果在班頭的位置上再做的好一些,這個時間會更短,要不要整治一下光福坊的亂象呢?”
蘇牧心中冒出個念頭,旋即他就把這個念頭給掐滅了。
蘇牧啊蘇牧,你還真是飄了!
你現在只需要再茍幾日,等拿到班頭的腰牌就能進內城去尋人了。
這班頭的位置只是個跳板,你難道還真把自己當成這光福坊的扛把子了?
打消了腦海中不切實際的想法,蘇牧漸漸進入了夢鄉 …………
第二天一早,蘇牧起床洗漱之后,來到街頭常去的小攤上要了一份早餐。
正慢悠悠地吃著,忽然一個人在他對面坐了下來。
以往蘇牧還是捕快的時候,倒是時常有膽大的跟他拼桌。
但是今日他穿著班頭的差服,大部分人都對他敬而遠之,其他桌子都擠滿了人,他也能獨享一張桌子。
蘇牧有些好奇地抬頭看去。
只見一個身著錦緞的中年男子坐在對面,正直勾勾地看著他,目光充滿了居高臨下的意味。
蘇牧心中有些疑惑,對方這一身衣服就得幾十兩銀子,實在不像是吃這種路邊小攤的人。
而且,你這眼神是什么意思?
如果沒搞錯的話,我才是負責光福坊片區的班頭,按照大玄的規矩,在這光福坊,我才是官面上的老大。
雖然我不在乎,但是你這居高臨下的眼神是誰給你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