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神宮，是北庭最大的宗門。
在北庭的地位，相當于大玄王朝曾經的劍宗。
如今劍宗已經不復存在，而雪神宮，在北庭卻是風光正盛。
究其原因，一來是因為北庭八成以上的強者都出自雪神宮，二來是因為雪神宮，跟北庭王室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歷任雪神宮宮主，幾乎都是北庭王室之人。
北庭和大玄王朝不同，在北庭，反倒是雪神宮占據優勢。
北庭歷史上，甚至經常有皇帝退位以后加入雪神宮修行的事情發生。
雪神宮，某種意義上就是北庭的定海神針。
現在，雪神宮最強的幾個人，竟然出現在荒無人煙的大雪山之上。
“老祖，你現在的實力，跟大玄太平司的蘇牧相比，到底誰強誰弱？”
眾人行走在積雪之上，一個人忽然開口問道。
那雪神宮的老祖還沒有回答，其余眾人已經紛紛對他怒目而視。
“老三，你以前胡涂也就算了，怎么當著老祖的面還如此胡言亂語？
區區一個蘇牧，豈能跟老祖相比？”
一個男人呵斥道。
“我就是好奇。”
之前說話的那個人縮了縮脖子，小聲嘟囔道，“那蘇牧確實是很可怕啊，他自出道以來，就從來沒有敗過，連妖庭的妖尊，還有大玄的玄帝，都對他束手無策。
而且我還聽說，有太虛圣境降臨的強者都被他擊敗了。”
“你——”
眾人怒了，你還沒完了？
當著老祖的面吹噓別人厲害是什么意思？
那雪神宮老祖輕輕擺擺手，示意眾人不必激動。
“你說的這個后輩確實是有幾分本事，不過也只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罷了。”
雪神宮老祖淡淡地說道，“你們實力不夠，見識也少，所以少見多怪也是在所難免的。
我告訴你們，這外域的天地有缺，武者的修煉受到了極大的限制。
在這里修煉，正常情況下，你們的上限也就是合體境而已，想要再進一步幾乎是沒有可能的。”
雪神宮眾人紛紛點頭。
此前數百年，無論是北庭，還是大玄，亦或者是妖庭，最強者確實只是合體境。
直到蘇牧橫空出世，這些年才接連有人突破到返虛境。
他們雪神宮以前也是如此，也是老祖破關而出之后，賞賜了他們一些丹藥，他們才能從合體境突破到返虛境。
至于蘇牧是如何突破的，現在沒有人知道。
“這些年天地雖然有些恢復，但他能突破到返虛境也已經算是不錯了，跟我比，還差了些。”
雪神宮老祖一臉自信地說道。
“老祖我現在距離天命境已經只有一步之遙，只要拿到雪魂珠，我就能突破到天命境，到時候，像蘇牧這樣的后起之秀，我一只手就能將其鎮壓。”
眾人臉上不由地露出了崇拜之色，同時還夾雜著興奮之色。
他們北庭之前被大玄的天策軍打得落花流水，如今終于要揚眉吐氣了嗎？
“老祖我掌握了突破天命境的方法，等我突破之后，自然會一一指點你們，你們不用著急，等你們突破到天命境，到時候回過頭來看什么蘇牧，什么玄帝，都不過是草芥罷了。”
說話之間，他們已經來到了那一片雪谷之中。
“雪魂珠就在這里，等下我會取雪魂珠，你們在周圍戒備，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
雪神宮老祖說道。
他話音未落。
忽然。
臉色猛地一變。
“誰！誰敢搶我的雪魂珠？”
他憤怒地吼道，臉上的表情都已經變得無比扭曲。
雪神宮老祖猛地向著雪谷撲了過去。
眼瞅著他就要進入雪谷之內，空中忽然出現一片肉眼可見的光幕。
然后雪神宮老祖就一頭撞在了那光幕之上。
砰地一聲響。
雪神宮老祖直接被彈了回來。
他凌空幾個跟頭，這才穩住了身形，臉上的憤怒已經變成了凝重、忌憚。
“誰，給我滾出來！”
他鼓動力量，大吼道。
肉眼可見的聲波在空中擴散，大雪山上的積雪開始蠢蠢欲動。
雪神宮眾人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
他們可是知道自己老祖的實力的。
這等實力，竟然被剛剛那道光幕給彈了出來。
他們現在也十分好奇，占據了雪谷的人到底是誰？
他們的疑惑并未持續太久。
因為一道人影，緩緩地從雪谷下的一個山洞之中走了出來。
眾人看清楚那人的面孔的瞬間，全都發出一聲驚呼。
“蘇牧！”
雪神宮老祖并不認識蘇牧，但雪神宮其他高手，就算沒見過蘇牧本人的，也都見過他的畫像。
現在只一眼，眾人就認出了面前這個人，正是蘇牧。
但蘇牧為什么會出現在他們北庭？
現在蘇牧不應該在嶺南三州跟玄帝楊秀虎對峙嗎？
嶺南三州和北庭相隔萬里，他怎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呢？
“蘇牧？你就是蘇牧？”
雪神宮老祖的臉上也露出一抹凝重。
自他破關而出，蘇牧這個名字他的耳朵都快要聽出繭子來了。
他原本以為，眾人只是因為沒有見識，所以才把蘇牧的實力吹噓到那種程度。
但現在他才知道，這個蘇牧，果然非同一般！
蘇牧抬了抬眼皮，冷冷地看了雪神宮老祖一眼。
下一刻，他的身形猛地消失不見。
雪神宮老祖心中警兆頓生，他大喝一聲，體內力量瞬間爆發開來。
肉眼可見的力量波動迅速擴散開來。
就在這時候，一只手掌輕飄飄地落在了他的胸口處。
一聲巨響。
雪神宮老祖的身體如同流星一般從空中墜落，狠狠砸在地面之上。
大雪山上的萬年積雪終于承受不住，開始轟隆隆地向下奔涌。
不久之前這里已經發生了一次雪崩，現在，赫然又來了一次。
雪神宮老祖還沒有爬起來，就瞬間被雪崩給淹沒了。
那些雪神宮的強者全都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老祖！”
他們想要出手救援，但蘇牧的目光已經落到他們身上，他們沒有一個人敢有絲毫動作。
沒看到嗎？
連老祖都被一招擊敗，他們就算出手又能有什么用？
除了找死，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蘇牧，我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出手傷人？”
一個雪神宮的強者開口道，語氣當中充滿了委屈。
這里是北庭，是他們雪神宮的地盤。
他們在自己的地盤上，又沒有招惹蘇牧……
“我在此閉關，你們驚擾了我，你說該不該死？”
蘇牧淡淡地說道，“如果按照我以前的脾氣，你們全都得死。
但今日我心情還不錯，所以給你們一條生路。”
他話音剛落，雪神宮老祖就已經從積雪當中爬了出來。
他嘴角帶血，臉色蒼白，眼神中難掩恐懼之色。
一招。
僅僅是一招。
他就敗的毫無疑問。
他能夠感覺到，對方剛剛那一招已經留手了。
否則他現在已經死了。
外域怎么會有這么可怕的人？
對方絕對已經擁有堪比天命境大能的實力！
他閉關數百年，難道這外域已經變得他不認識了嗎？
聽到蘇牧的話，雪神宮老祖羞怒交加，忍不住噴出一口鮮血。
蘇牧的目光落在雪神宮老祖身上，眼底深處閃過一抹疑惑。
他在這雪神宮老祖的身上，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和之前那個自爆遁走的神秘強者身上的氣息很像。
這雪神宮老祖，也與何其幸、張卓行一樣，都是那神秘強者的棋子？
對方這布局還真是夠廣的。
何其幸、張卓行、雪神宮老祖，分屬不同的勢力，實力天差地別，活動的地域更是天南海北。
而且，這雪神宮老祖是活躍在數百年前的人物，對方在數百年前就已經開始落子了？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不過按照對方的做派，這個雪神宮老祖恐怕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蘇牧也懶得審問他。
“怎么？還想讓我親自送你們下山？”
蘇牧冷冷地道。
“你——”
雪神宮老祖羞怒交加，他雙拳緊握，額頭青筋突突直跳。
“雪魂珠是我先發現的！”
半晌，雪神宮老祖嘴里才吐出一句話。
他的語氣當中帶著委屈，還帶著示弱。
連雪神宮老祖自己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會用這種語氣說話。
這句話一說出來，他就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鉆進去。
蘇牧看了一眼雪神宮老祖，淡淡地說道，“所以，你想從我手上把雪魂珠拿走？”
雪神宮老祖啞口無言。
他當然想。
但他知道，那不可能。
在武者的世界里，本就是弱肉強食。
別說這雪魂珠他沒有到手，就算他拿到手里了，如果蘇牧想要，他也得老老實實地交出來。
“蘇牧，我知道你實力很強，我不是你的對手。”
雪神宮老祖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道，“但我不是一個人。
我背后，還有太虛圣境的雪神宮！
太虛圣境的雪神宮，乃是天下排名前三的大宗門。
這雪魂珠，乃是我們本宗所要之物……”
“天下排名前三的大宗門？”
蘇牧呵呵一笑，“據我所知，太虛圣境排名第一的宗門是蒼穹宗，第二是武宗，第三，貌似是天一宗，你這雪神宮，沒聽過。”
“天下前三有四個，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雪神宮老祖理直氣壯地說道，“總之，我們雪神宮的本宗，勢力強大，絕非你所能抵擋。
如果你把雪魂珠給我，那你就能成為我們雪神宮的朋友，否則的，你就是我們雪神宮的敵人。
我打不過你，但我們本宗，有的是強者能戰勝你。”
這是打不過就開始亮背景了。
如果蘇牧真的只是外域一個普通的天才，那或許會被雪神宮老祖唬住。
但蘇牧不是。
蘇牧已經去過太虛圣境，他對太虛圣境各大勢力的分布一清二楚。
畢竟，姬雨安的記憶不是白白翻看的。
雪神宮在太虛圣境的勢力確實不弱，就算排不到前三，那也能穩居前十之列。
不過也就這樣吧。
蘇牧連蒼穹宗和武宗都敢得罪，區區一個雪神宮，就想嚇住他，這怎么可能？
再者說，雪魂珠已經被羅摩天蠶吃掉了，就算蘇牧想要拿出來，那也是拿不出來的。
更何況，還從來沒有人能從蘇牧手上把東西拿走過。
連武宗弟子田蒼辰都做不到的事情，雪神宮老祖憑什么？
就憑他年紀大，實力弱嗎？
“如果我沒有理解錯的話，你好像是在威脅我？”
蘇牧面無表情地道。
雪神宮老祖還沒怎么樣呢，其他雪神宮眾人全都嚇了一跳。
一瞬間，所有人都變得緊張起來。
原本就有已經寒冷的環境，一下子像是又變冷了好幾十度。
他們甚至忍不住想要伸手去堵住老祖的嘴。
這種話能隨便說的嗎？
現在好了吧。
被人家誤會了吧。
這要是讓人家以為你在威脅人家，你覺得人家會怎么做？
人家都說了要放我們走，你現在非得找死，人家還不得如你所愿？
“我不是在威脅你，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雪神宮老祖硬著頭皮說道，“你已經是四面皆敵，與其再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不是嗎？
雪魂珠對我們雪神宮來說很重要，但對你來說，也不過是一件尋常的天材地寶而已，用它來結交我們雪神宮，對你來說是值得的。”
“如果是太虛圣境雪神宮的宮主來跟我說這句話，那他還有幾分資格。
你？”
蘇牧冷冷地看了那雪神宮老祖一眼，“聒噪。”
他一甩衣袖，一股力量猛地撞在那雪神宮老祖的身上。
雪神宮老祖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還無抵抗之力地就飛了出去。
這一幕看得雪神宮眾人目瞪口呆。
他們一個個噤若寒蟬，蘇牧沒說話，他們甚至連動一下都不敢。
看著被自己打飛出去的雪神宮老祖，蘇牧臉上也露出一抹滿意之色。
他的實力，又提升了不少。
換作來北庭之前，他就算能擊敗雪神宮老祖，也做不到如此輕描淡寫。
但之前借助羅摩天蠶吞吃了雪魂珠之后釋放出來的寒意，他的八九玄妙功有了明顯的提升。
如今雖然還沒有突破到圓滿之境，卻也距離不遠了。
現在便是遇到天命境大能，蘇牧也有一戰之力。
這雪神宮老祖雖然強，卻比不上天命境大能，甚至比田蒼辰，他都還有一段極大的距離。
敢在蘇牧面前跳來跳去，蘇牧沒當場殺了他都算是心慈手軟了。
“不用這么一副表情，他死不了。”
看著雪神宮那些人，蘇牧淡淡地說道。
“多謝蘇大人手下留情。”
一個雪神宮強者壯著膽子道，“不知道蘇大人還有何吩咐？”
蘇牧贊賞地看了他一眼，雪神宮還是有聰明人的。
“放開你們的心神，不要抵抗。”
蘇牧緩緩地說道。
雪神宮一眾強者臉上全都露出疑惑之色。
他們并不知道蘇牧的大衍訣已經修煉到可以搜查人神魂的程度。
這種可以直接翻看他人記憶的手段，對外域武者來說簡直是聞所未聞。
人想象不到自己理解不了的東西。
大衍訣便是如此。
其中一個雪神宮強者硬著頭皮上前一步，任由蘇牧將手掌放在了他的額頭之上。
他知道，如果蘇牧要殺他，那根本不需要這么麻煩。
所以他雖然不知道蘇牧要做什么，但至少應該沒有生命危險。
在其他人眼中，只看到蘇牧掌心散發出一股白光，將他們那個同伴的頭顱籠罩。
然后——
然后兩息之后，蘇牧就已經抬起了手。
然后他們那個主動上前的同伴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除了神色有些恍惚之外，看上去并未有任何損傷。
眾人這才松了口氣。
雖然知道蘇牧不至于騙他們，但確定真的沒有生命危險之后，他們還是不由地放下了心。
眼見沒有生命危險，第二個雪神宮的強者走上前去。
蘇牧如法炮制，一一翻閱了他們的記憶。
這些雪神宮強者的經歷乏善可陳。
他們幾乎都是出身北庭皇室，然后自幼武道天賦出眾，假如雪神宮之后修煉一日千里。
在資源傾斜，和他們自身的努力之下，一路成長為合體境強者。
其中一些人也有一些特殊的癖好，比如說美色，比如說美酒，比如說美食。
蘇牧就像是看小電影一樣，雁過無痕。
這些東西自然不需要多說。
但蘇牧想要看到的東西，卻沒有從這幾人的記憶當中看到。
這幾個雪神宮強者，和那個神秘強者沒有交集。
不，只有間接的交集。
他們通過雪神宮老祖，跟那神秘強者有了間接的交集。
“看來，想要確定那神秘強者的身份，還得從雪神宮老祖身上下手。”
念頭一動，蘇牧的身形猛地消失不見。
就在雪神宮眾人疑惑之時，蘇牧就已經再次出現他們眼前。
這一次，蘇牧手上提著一個人，不是雪神宮老祖又是何人？
雪神宮老祖像是一灘爛泥一般被蘇牧拎在手中，滿臉都是生無可戀。
一個以為自己已經天下無敵的人，剛剛出關就被人一招擊敗，這種打擊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雪神宮老祖現在還沒瘋掉，那已經是他的神經足夠堅韌。
但想讓他再反抗蘇牧，那他是提不起那個勁頭了。
他現在已經破罐子破摔，蘇牧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心如死灰之下，他甚至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神魂已經徹底暴露在蘇牧的眼前。
雪神宮老祖的記憶比其他雪神宮強者要多的多。
畢竟他比其他人要多活了數百年。
蘇牧對那些無關緊要的記憶一掠而過。
他在雪神宮老祖龐雜的記憶當中，翻找著他想要的東西。
對蘇牧來說不知道過了多久。
但對雪神宮一眾強者，蘇牧只是略微閉了一會兒眼睛，然后他就睜開了眼睛，眼神中甚至閃過一抹令人膽寒的光芒。
他們面面相覷，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疑惑。
蘇牧到底在做什么？
“你們可以走了。”
就在他們疑惑之際，蘇牧已經淡淡地開口道。
他一揮手，一股狂風卷起漫天風雪。
雪神宮一眾強者只感覺一道人影向著他們飛來，他們下意識地接住，那人赫然是雪神宮老祖。
然后眾人就被風雪席卷。
等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已經重新回到了大雪山的山腳之下。
“我們，活下來了？”
一個雪神宮強者有些驚喜地道。
“大家，你們說，蘇牧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是說他來大雪山是為了雪魂珠，現在他都拿到雪魂珠了，為什么還不走？
還有，他明明可以殺死我們，為什么最后反而放了我們呢？”
另外一個雪神宮強者臉上帶著思索之色，沉吟道。
“放了我們不是好事嗎？”
其余雪神宮強者翻著白眼道，難道還有人想要主動尋死不成？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懷疑，蘇牧在我們身上動了什么手段，我們現在看上去無恙，回去之后說不準就會暴斃身亡。”
那雪神宮強者說道。
“這倒是不用擔心，如果蘇牧要殺我們，那根本不用這么麻煩。”
另外一人說道，“不過你說的倒是提醒了我，蘇牧或許真的在我們身上做了什么手腳，他可能不會殺我們，但他或許想要控制我們！”
眾人聞言，面面相覷，眼神中都閃過深深的恐懼。
這么一想，還真是有這種可能。
蘇牧兇名在外，從來沒聽說過他對哪個敵人網開一面。
以往凡是得罪了他的人，幾乎全都已經死在了他的手里。
他在大玄的時候，殺人如麻。
這次他們意外地驚擾了他，他露面之后，只是打傷了老祖，并未殺他們，這確實是有些讓人意外。
如果說，蘇牧留他們的命是想讓他們成為傀儡，從而借助他們的手來控制雪神宮，那一切就可以理解了。
“怎么辦？”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目光全都落在了雪神宮老祖的身上。
雪神宮老祖實力最強、見識最多……
雪神宮老祖已經恢復了幾分精神，感受到眾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他哪知道蘇牧到底動了什么手腳？
他是多活了幾百年，問題是，他的實力跟蘇牧比，差了可不是一點半點。
他連蘇牧一招都接不住好吧。
蘇牧動了什么手腳，那是他能發覺的？
他也確實沒有發覺身上有什么異樣，除了被打造成的傷勢以外。
“哼，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你們難道有辦法驅逐他在你們身上的手段？”
雪神宮老祖冷冷地道，“實力不如人，就是這種下場。”
眾人沉默不語，那有什么辦法呢？
誰能跟蘇牧這種妖孽相比呢？
連大玄王朝那么多天才都被蘇牧壓得抬不起頭來，玄帝楊秀虎都處處吃癟，他們吃點小虧那還不是正常的嗎？
“你們放心，我已經知道了蘇牧的底細。”
雪神宮老祖繼續道，“我知道該如何對付他了。
你們先行回宮，我會去一個地方，請一個人出來殺他！”
雪神宮老祖說罷，身形沖天而起，瞬息之間就已經消失不見。
“想不到，雪神宮老祖還真有點來歷，我倒是小瞧了他。”
雪谷之中，蘇牧看著天空一閃而沒的一個亮點，心中喃喃自語道。
羅摩天蠶的進化尚未完成，他自然不會離開這里。
至于和雪神宮的沖突，不過是一個意外而已。
能遇到雪神宮老祖，對蘇牧來說更是一個意外之喜。
他原本以為，雪神宮老祖和張卓行、何其幸一樣，都是那個神秘強者的棋子。
直到他以大衍訣翻閱了雪神宮老祖的記憶之后，蘇牧才知道自己錯了！
雪神宮老祖和張卓行、何其幸不一樣。
張卓行、何其幸，都只是從那神秘強者手中得到了武學功法和一部分修煉所需的資源而已。
那神秘強者，并未過多地指點他們。
這就像是那神秘強者看他們兩個資質不錯，然后隨手埋了兩枚暗棋，以后能不能有用，對方或許根本就不在乎。
但雪神宮老祖不一樣。
雪神宮老祖，竟然曾經追隨那什么強者修煉了數年之久！
數年之間，那神秘強者對雪神宮老祖耳提面命，親自傳授他武道，親自指點他修行。
這根本就不是棋子的待遇。
這是弟子的待遇！
雪神宮老祖，竟然是那神秘強者的弟子？
這個發現，讓蘇牧決定，放長線，釣大魚。
他在雪神宮老祖的神魂深處埋下一縷神念，只要雪神宮老祖去找那神秘強者，對方見到什么，聽到什么，蘇牧就能一清二楚。
這便是大衍訣的千變萬化之能。
論戰斗力，大衍訣確實比不上八九玄妙功，甚至不如九劫鎮獄經，但論詭異，天下沒有任何功法能比得上它。
自從蘇牧將大衍訣修煉到大成之后，他就掌握了大衍訣的種種妙用。
搜魂是其一，種魂也是其一。
不過種魂的手段，他還是第一次使用。
這種手段說起來簡單，但其實，對施展者的要求極高。
就算以蘇牧現在的修為，施展起來也是有些勉強。
這一縷神念能夠感知到的范圍也只在十萬里之內，一旦超出這個范圍，他埋在雪神宮老祖神魂深處的神念就會失去感應。
蘇牧抬手布下一層陣法，將整個雪谷隱藏起來。
然后他盤膝坐地，雙目微微閉上，凝神感知那一縷神念。
眼前一陣凌亂的光影之后。
蘇牧就感覺自己眼前的景象飛快地向后飛去。
很顯然，這是雪神宮老祖在高速飛行。
蘇牧心中微微有種古怪的感覺。
搜魂，翻看別人的記憶，就好像是看電影一樣，看得清楚，但沒什么代入感。
但現在，他有一種帶上了VR眼鏡的感覺。
雪神宮老祖的視角，就是他的視角。
他無法控制雪神宮老祖的身體，只能被動地通過雪神宮老祖的眼睛，看到外面的景象。
這是一種非常新奇的感受。
雪神宮老祖飛的很快，他一路向北。
北庭本就處于大玄王朝以北，它再向北，便是傳說中的極北之地。
極北之地的環境十分惡劣，常年冰寒，溫度之低，普通人根本沒有辦法生存。
便是武者，面對極北之地的低溫也難以抵抗。
所以，極北之地是生命的禁區。
普通人只以為極北之地是自然形成的地帶，就像是蠻荒大陸一樣。
但現在蘇牧已經知道，外域這些惡劣的環境，全都是人為導致。
當年七十二賊與天尊一戰，打得天崩地裂，所以才有了蠻荒。
而這極北之地，同樣是因為七十二賊而來。
七十二賊具體是如何造就了極北之地，蘇牧現在并不清楚，但他肯定，這里跟七十二賊脫不了干系。
念頭閃動之間，雪神宮老祖已經飛過了北庭最北邊的城池，進入了荒無人煙的極北之地。
視野范圍之內，全都是白茫茫一片，看不到任何生命的氣息。
溫度也開始迅速降低，連雪神宮老祖，都開始感覺到寒冷。
蘇牧感受到雪神宮老祖開始瘋狂地運轉功法來抵御寒冷。
雪神宮老祖修煉的是寒天訣，本身修為也已經達到了天玄境，對低溫的承受力遠非一般武者能比。
饒是如此，才踏入極北之地數百里，他就已經有種艱難忍受的感覺，可想而知，極北之地的溫度到底有多低。
“他還真是會躲。躲在極北之地，誰能知道他的存在？”
蘇牧心中暗自想道，“不過這一次，我一定要把你挖出來！”
如今這個時候，田蒼辰和藥神都對他虎視眈眈，他再去招惹這神秘強者，理智上來說是有些不理智的。
但好奇心驅使之下，蘇牧根本顧不上那么多。
先是張卓行，后是何其幸，鬼知道這神秘強者到底想要干什么。
田蒼辰和藥神都在明面上，再難對付也難不到什么程度，但這神秘強者不一樣。
暗處的敵人才是最可怕的。
蘇牧可不想在對付田蒼辰和藥神的時候被人背后捅一刀，漁翁得利。
所以，他現在必須要搞清楚，對方到底是誰，是敵是友！
是友，那就大大方方站出來。
是敵，那就可以——去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