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帝楊秀虎聽著眾金甲神將對之前發生的事情的描述，臉上不由地露出思索之色。
他感覺像是在聽天方夜譚。
一個專修神念的天命境大能藏在外域，突然出現，對蒼穹宗一行人痛下殺手。
這怎么聽都讓人難以相信。
不是有人針對蒼穹宗難以相信，而是外域有天命境大能這件事。
蒼穹宗勢力再大，也還是有不少敵人的，有人敢對蒼穹宗弟子下手并沒有那么希奇。
但外域是天命境禁區，這是毫無疑問的。
太虛圣境那些天命境大能為什么不敢來外域？
不是因為不想，而是不敢。
外域有七十二賊留下的布置下，尋常武者過來了問題不大，但若是天命境大能出現在外域，就會觸發他們的布置，到時候就算是天命境大能，也幾乎難以脫身。
所以太虛圣境的天命境大能不會冒險來外域。
既然如此，那現在這個天命境大能是怎么冒出來的？
外域土生土長的？
這怎么可能呢？
外域這種環境，連天玄境、返虛境都供養不出來，更何況是天命境。
他和蘇牧能突破到天玄境，那是各有機緣，可不僅僅是依靠外域的資源。
如果不是他們倆，外域就算再過一萬年，也出不了天玄境。
就算如此，玄帝楊秀虎也很清楚，他要突破到天命境，遙遙無期。
連他都做不到，那還有誰能做得到？
蘇牧？
他承認，蘇牧現在的實力是已經超過了他，但那可是天命境啊。
再者說，蘇牧的修為一直側重于肉身，真元武道和香火成神武道他雖然也兼修了，但一直不如他的八九玄妙功。
那個偷襲蒼穹宗一行的天命境大能，擅長的卻是神念攻擊。
據玄帝楊秀虎所知，外域并沒有走這一道的武者。
不過金甲神將不會撒謊，藥神的尸體還在眼前，他的死因明顯是神魂被人粉碎。
也就是說，不管那個神秘的天命境大能有什么來歷，他的存在已經是確鑿無疑的事實。
玄帝楊秀虎的表情和心情一樣沉重。
難道是上天在故意跟他做對嗎？
他縱橫捭闔，眼看著就要借助蒼穹宗的力量消滅蘇牧，然后一統外域。
現在卻又冒出來這么一個強者。
對付蘇牧他還有幾分把握，但是對付一個神秘莫測的天命境大能，就算是他，也沒有絲毫的把握啊。
對方身份不明，手段不明，目的也不明。
這么一個敵人，想想都讓人夜不能寐。
“玄帝，我們必須立刻返回太虛圣境，將此事上報宗門。”
一個金甲神將沉聲說道，“天命境大能已經超過了我們能夠應對的范圍，我們需要宗內的支持。”
“是極。”
玄帝楊秀虎點點頭，表示贊同。
“你盡快把傳送陣布置出來！”
那金甲神將吩咐道。
玄帝楊秀虎：“……”
傳送陣是一句話的事嗎？
他心中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不過藥神雖然死了，現在卻冒出來一個神秘莫測的天命境大能，他還得依靠蒼穹宗的力量。
沉吟片刻，玄帝楊秀虎緩緩地道，“給我三個月時間！”
“你真的突破到天命境了？”
妖物大貓一雙眼睛滴溜溜直轉，上下打量著蘇牧，忍不住開口問道。
修煉神念之力的武者最是詭秘莫測，他們修煉的是肉眼難見的神魂，從外表根本就看不出來他們的真正修為如何。
就算是妖物大貓，也看不透蘇牧的真正修為。
“他們少見多怪，貓兄你也這樣？”
蘇牧平靜地道，“殺袁江和藥神，也未必就需要天命境才行。”
他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但這句話給人的感覺，像是他并未突破到天命境。
“貓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修煉過大衍訣，大衍訣中頗有幾種能夠來無影去無蹤的秘法。”
蘇牧淡淡地說道。
“那倒是。”
妖物大貓臉上帶著思索之色，沉吟道，“大衍訣確實縹緲難測，用來偷襲算是大材小用了。
你的八九玄妙功本來就大成了，實力不在現在的袁江之下，再用大衍訣偷襲的話，也難怪袁江翻車。”
妖物大貓只說了袁江，那是因為袁江的實力最強。
至于藥神和那些金甲神將，他們的實力遠不如蘇牧，蘇牧殺了他們自然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你這事干的不夠利索，還留下這么多尾巴。”
妖物大貓道，“現在想要栽贓給武宗，我還得多花些功夫。”
“那就是你的事情。”
蘇牧淡淡地說道，“咱們說好的分工，我殺人，你栽贓，我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你可真能給我找麻煩啊。”
妖物大貓翻了個白眼，說道，“你就做好準備，去太虛圣境看戲吧。”
說罷，妖物大貓喵嗚一聲，身子一晃，憑空消失不見。
看著妖物大貓消失不見，蘇牧這才取出了藥神的空間戒指，開始盤點收獲。
說起來，袁江的實力雖然更高，但袁江就是窮光蛋。
袁江舍棄肉身，成為類似于器靈一般的存在，茍延殘喘。
外物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了意義，又或者是當初舍棄肉身的時候，他也把外物一并舍棄了。
所以蘇牧擊殺他之后，除了收獲了一些金身碎片，其他就別無所獲了。
不過那些金身碎片也頗有價值。
蒼穹宗以秘法煉制的金身，不但能寄居神魂，更是能發揮出天玄境巔峰的戰力，堅硬程度不在天命神兵之下。
煉制一具這樣的金身，也得消耗數不清的珍稀材料。
它們落到別人手里可能沒用，但落到蘇牧手里，完全可以廢物利用。
袁江留下了金身碎片，至于藥神——
蘇牧念頭一動，眼前已經出現了一個一間房子大小的空間。
那空間內密密麻麻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有裝盛丹藥的葫蘆，有古籍善本，有各種神兵利器，還有數不清的珍貴藥材。
只是大致掃了一眼，蘇牧就已經充滿了驚喜。
果然不愧是蒼穹宗丹閣閣主。
蘇牧分門別類地清點起來。
藥神身為蒼穹宗丹閣的閣主，負責整個蒼穹宗的丹藥供應，他這儲物兵器中最多的也是丹藥。
真元丹、壯骨丹、易筋丹、清心丹……
各種各樣的丹藥，足足有數萬顆之多。
“僅僅是這些丹藥的價值，就已經超過了千萬上品靈石。”
蘇牧心中感慨。
姬雨安身為清風城藥幫的幫主，帶著一眾兄弟出生入死，一年也不過賺個百八十萬上品靈石。
藥神僅僅是儲物戒指里的丹藥，就夠一整個藥幫忙活十年八年。
不過想想，蒼穹宗畢竟是太虛圣境第一大宗，藥神好歹也是丹閣閣主，有如此身家也是正常的。
蘇牧將丹藥放在一邊。
這些丹藥價值雖高，但對蘇牧有用的不多。
蘇牧現在的修為，大衍訣已經圓滿，八九玄妙功和九劫鎮獄經都是大成。
說實話，修為到了他這種境界，外力能夠起到的作用已經極小了。
他就算是把全天下的丹藥都吃了，修為也未必能提升多少。
除非是類似于天命丹那樣的丹藥。
不過藥神的收藏里面，倒是沒有這種級別的丹藥。
“這些丹藥我自己用不少，不過嶺南三州的兄弟們可以用。”
蘇牧將丹藥擺在旁邊，然后開始清點其他東西。
藥神的人品暫且不說，他倒是個十分好學的人。
儲物空間內有足足超過百本的善本古籍。
蘇牧一一翻閱了一遍，這些古籍，全都是煉丹術方面的著作。
看得出來，藥神為了鉆研煉丹術，著實是付出了不小的努力。
“藥神在煉丹術方面的天賦也只能算是一般，要不然，他怕是早就已經從兜率煉丹訣中悟出乾坤造化法了。”
蘇牧沉吟道。
要是藥神知道蘇牧這想法，肯定會氣到從棺材里跳出來。
在太虛圣境，誰敢說藥神的煉丹天賦一般？
藥神，那可是太虛圣境數一數二的煉丹師！
要是用領悟乾坤造化法來衡量一個人的煉丹天賦，那天下所有人都可以被叫做廢柴了。
古往今來，能通過修煉煉丹術領悟出乾坤造化法的，也就只有七十二賊當中的那位一個人做到了。
蘇牧都不能算是自悟！
藥神自然已經不可能跳出來怒斥蘇牧，所以蘇牧繼續往下盤點。
這些善本古籍，每一本如果放到外面，必定能夠掀起一場爭奪的風波。
不過對已經將乾坤造化法修煉到大成的蘇牧來說，這些古籍同樣沒有半點作用。
“雖然對我自己沒用，不過用來充實一下底蘊還是不錯的。
以后如果遇到有煉丹天賦的年輕人，倒是可以用來指點一下他們。”
蘇牧心中想道，目光順勢落到那些天材地寶上面，眼睛不由地亮了起來。
“悟道果、空青髓、琉璃蓮……”
蘇牧一件件看過去，臉上的驚喜越來越濃。
藥神收藏的丹藥品質一般，但是這些天材地寶，品質卻是極高！
而且全都是那種萬年難遇的珍稀之物。
悟道果，作用和悟道茶類似，不過悟道茶是人為炮制的，悟道果卻是自然生成。
這種傳說中是從天地靈根之上結出的果子，據蘇牧所知，歷史上一共就出現過六枚。
這一枚，就是第七枚。
藥神一直沒舍得服用它，應該是準備留著用來突破到天命境的，卻想不到，最后反倒是便宜了蘇牧。
空青髓也是一種十分罕見的材料，是地脈中的靈液濃縮萬年所化，一滴就可以延壽百年。
當年李歸塵為了煉制一顆延壽丹用盡了心思，他若是能有一滴空青髓，也就沒有后來那么多事了。
“一、二、三……”
蘇牧心中暗自道，“三滴空青髓，也不知道袁江生前有沒有用過空青髓。
有這三滴空青髓，等到壽元將近的時候，便能多三十年時間，萬一能突破到下一個境界，那就不止三十年了。”
這三滴空青髓如果是用在合適的地方，價值不可估量。
別的不說，各大勢力當中，壽元將近的老怪物可是數不勝數，要是能給他們一滴空青髓，肯定能夠得到他們的友誼。
拿出來售賣的話，一滴空青髓要他們幾千萬上品靈石不過分吧？
“我還年輕，不過空青髓這種東西，誰都不會嫌多。”
蘇牧喜滋滋地將它收起來，然后拿起一朵淡金色、晶瑩剔透的蓮花狀物品。
“琉璃蓮，煉制琉璃丹的主材，琉璃丹，服用之后可以成就琉璃金剛體，身體澄澈無垢，堅若金剛。直接服用的話，對走肉身成圣武道的武者來說有奇效。”
蘇牧喃喃自語。
琉璃丹，和武宗的黃玉淬體膏齊名。
不過武宗的黃玉淬體膏是用來輔助修煉的，琉璃丹，卻是可以直接提升肉身強度，改變人的體魄。
因為煉制琉璃丹的主材太過罕見，所以琉璃丹也屬于十分罕見的丹藥。
但是因為琉璃丹對于修煉肉身的武者和專修神魂的武者都十分重要，所以它的價值也不輸于空青髓和悟道果。
其他的天材地寶雖然也很貴，但是與這三種比起來，就稍微有些差距了。
這三種，都屬于可遇不可求的至寶，比蘇牧之前費盡千辛萬苦去找的萬彩古蓮有過之而無不及。
最主要的是，這幾樣東西，蘇牧都用得著。
空青髓暫且不說，悟道果和琉璃蓮，對蘇牧徹底突破到天命境都有極大的幫助。
其實以修為境界而言，蘇牧現在已經是不折不扣的天命境。
但蘇牧的八九玄妙功和九劫鎮獄經都還沒有突破，所以他總是下意識地將自己當成天玄境。
在他自己的標準里面，除非是八九玄妙功和九劫鎮獄經都突破到圓滿境界，那他才是真正的天命境。
否則的話，他總感覺這個境界是不完整的。
八九玄妙功和九劫鎮獄經想要突破到圓滿之境并不容易。
蘇牧最近一直在使用武宗的黃玉淬體膏來修煉八九玄妙功，雖然有效果，但距離八九玄妙功圓滿還有一段距離，更不用說大圓滿之境了。
如果能將琉璃丹煉制出來，那必定可以讓他的八九玄妙功更快踏入圓滿之境。
悟道果就更不用說了，悟道果可以暫時提升人的悟性，修煉任何功法都能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藥神是個好人啊，有了這三件至寶，我一定可以早日踏入天命境。”
蘇牧心中喜悅道。
他小心地將悟道果、空青髓和琉璃蓮單獨收好。
僅僅是這三件至寶的價值，就已經值回了票價。
也不枉他辛苦一場，擊殺了藥神和袁江。
不過，這并不是收獲的盡頭。
藥神的儲物兵器當中，還有許多東西。
蘇牧繼續盤點。
剩下的兵器、靈石，甚至還有一些美酒。
這些東西林林總總加起來，也能值個數百萬上品靈石。
等蘇牧將這些全都盤點清楚之后，他忽然發現儲物兵器的角落里還有一個小小的罐子。
念頭一動，蘇牧將那個罐子抓在了手里。
打開蓋子一看，蘇牧臉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玄天星辰砂！藥神這家伙也不老實啊。”
蘇牧自言自語道。
玄天星辰砂乃是天外隕星的核心，也是蒼穹宗用來煉制金甲神將金身和鱗甲的主材。
這種東西，在太虛圣境也只有蒼穹宗才掌握。
這種是屬于核心戰略物資，就算是在蒼穹宗，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接觸到的。
就算藥神是蒼穹宗丹閣的閣主，想要拿到這么多玄天星辰砂也不容易。
他偷偷攢下這么多玄天星辰砂是想要干什么？
“有這些玄天星辰砂，我倒是可以試一試能不能把袁江留下的金身碎片重鑄成金身。”
蘇牧心中暗自道。
蒼穹宗的金甲神將是他們立足的根本，無論是用來容納神魂的金身，還是普通金甲神將身上穿的金鱗甲，煉制方法都是蒼穹宗的絕密。
包括煉制它們所需要的材料，都被蒼穹宗牢牢抓在手里，絕對不允許外泄。
蘇牧敢肯定，藥神手里這些玄天星辰砂絕對來路不正。
他偷偷摸摸地留下這些玄天星辰砂，指不定是想做些什么。
不過現在也同樣便宜了蘇牧。
別人就算得到了金甲神將的金身碎片和玄天星辰砂，恐怕也沒有多大的作用。
但是對蘇牧來說不一樣。
蘇牧精通乾坤造化法，有了金身碎片和玄天星辰砂，他完全可以逆推出蒼穹宗這可以寄居神魂的金身是如何煉制出來的。
若是能破解了這個秘密，那作用可就大了。
往近了說，如果以后他手下有人不幸戰死，只要神魂不滅，那就能夠讓神魂寄居在金身之內，至少可以留的性命。
往遠了說，掌握了金身的煉制之法，他自己也可以組建一支金甲衛。
再不濟，把這個金身煉制之法賣給武宗，必定也能賣一個好價錢。
如此秘密，可就不是千萬上品靈石能夠買走的了。
蘇牧心中想著，現在卻不是修復金身的最好時機。
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有辦呢。
念頭微微一動，蘇牧的身形憑空消失不見。
下一刻，他就出現在陰陽鼎內部的福地之內。
一個人猛地站起來，滿臉警惕地盯著蘇牧。
“蘇牧，你想干什么？！”
一看到蘇牧，他立馬就沉聲問道。
“天幻神族。”
蘇牧打量著那人，緩緩地開口道。
那人的樣貌平平無奇，如果是走在大街上，屬于那種不會有人多看他一眼的類型。
但是蘇牧知道，這未必是他的真正面目。
天幻神族，千變萬化，肉眼難辨。
之前他變化成武宗金剛，愣是把田蒼辰和其他武宗金剛都騙過去了。
當初他還跟著武宗金剛和梁景略一起在嶺南三州住過一段時間。
蘇牧也不止一次見過他。
但蘇牧之前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哪怕現在。
蘇牧明知道對方是天幻神族，而且蘇牧已經是用盡全力去觀察他，連火眼金睛都用出來了。
但看到的依舊只是這個樣貌平平無奇的男人，根本就看不出來有任何幻想的痕跡。
天幻神族，名不虛傳！
蘇牧心中也只能感慨造化的神奇。
難怪當年那些天尊會容不下這天幻神族。
這種天賦能力，確實是恐怖至極。
也不知道玄帝楊秀虎是從哪里收復來的這一個漏網之魚。
蘇牧口中吐出天幻神族四個字的時候，那人臉色猛地一變，身上氣息猛烈起伏。
他不由自主地后退幾步，有些驚慌地看著蘇牧。
“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他慌張地說道。
“是嗎？”
蘇牧淡淡一笑，平靜地說道，“要不要我昭告天下，讓人都來辨識一下傳說中的天幻神族？
蘇某可能是走眼了，但我相信，太虛圣境，蒼穹宗和武宗，應該是有能力鑒別一個人是不是天幻神族的。
如果我看走了眼，那我向你道歉，如何？”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眼神中滿是嘲諷。
那天幻神族臉上的表情凝固，他渾身僵硬，渾身大汗淋漓。
無論是假扮武宗金剛的時候，還是跟在玄帝楊秀虎身邊的時候，他對蘇牧都了解頗多。
甚至，他也不是第一次跟蘇牧接觸。
他很清楚蘇牧到底有多么可怕。
但以往蘇牧再可怕，也沒有如今蘇牧提出來的這一個問題可怕。
在他眼中，蘇牧簡直就是一個魔鬼！
“你到底想怎樣？”
良久，那天幻神族才泄氣道。
如果是在城市當中，他可以如魚入水，一旦混入人群，就算是蘇牧也休想找到他。
但這里，分明就是天命神兵內部的福地。
這里沒有他人，天幻神族的天賦本能就算再厲害，他就算變成任何人，也不可能逃得出蘇牧的手掌心。
至于跟蘇牧交手，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他根本不可能打得過蘇牧。
而且蘇牧已經叫破了他的身份，一旦這個秘密泄露出去，天下之大，將再無他的藏身之地。
沒有人會愿意讓天幻神族重現世間。
若是天幻神族還有活口的秘密散播開來，那些天尊都會現身來對付他的。
“先告訴我，你的名字。”
蘇牧淡淡地說道。
“幻辰。”
天幻神族萎靡無力地說道。
他已經徹底放棄了掙扎。
“天幻神族除了你，還有沒有其他人。”
蘇牧追問道。
“別跟我說沒有。”
不等對方回答，蘇牧就補充道，“你一個人，不可能活到現在。”
天幻神族如果只剩下一個人，那是不可能繁衍至今的。
至于說天幻神族能活多久，看面前這個天幻神族的樣子，也不像是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
那天幻神族幻辰臉上表情陰沉不定。
看到對方猶豫不決的樣子，蘇牧平靜地道，“你以為不說，我就查不到嗎？
你可以不說，不過若是等我自己查出來，那后果就跟你自己交待不一樣了。”
“我說。”
幻辰又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掙扎著說道。
只要是和蘇牧接觸過的人，都知道蘇牧有多么可怕。
幻辰都懷疑，世上到底有什么事情是蘇牧辦不到的。
如果蘇牧不知道天幻神族的存在也就罷了。
既然他已經知道了，那他未必就不能找到天幻神族。
以蘇牧的性格，與他為敵，他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幻辰不敢拿自己的族人賭。
他們天幻神族，真的沒有那個資格去賭。
“純正的天幻神族已經沒有了，我也只是擁有天幻神族的血脈而已，只不過我運氣好，血脈返祖，覺醒了天幻神族的天賦能力。
擁有天幻神族血脈的，天下還有數十人，但血脈返祖的，除了我，還有另外一個人。”
幻辰沉聲說道。
“哦？還有一個？”
蘇牧有些意外地道。
沒有純血的天幻神族蘇牧一點都不奇怪。
畢竟當年就算天幻神族有活口留下，那數量也不會太多，他們想要繁衍生息，就必定會跟人族通婚。
這么多年下來，天幻神族的血脈怕是已經十分稀薄了。
幻辰能血脈返祖，那絕對是運氣逆天。
想不到，如此逆天的運氣，竟然還有另外一個人擁有。
“玄帝楊秀虎知道這些嗎？你為什么要幫他？”
蘇牧道。
“他不知道。”
幻辰搖搖頭，說道，“他對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答應幫他做三件事。”
“就這么簡單？”
“就這么簡單。”
幻辰表情嚴肅地說道，“原本這次已經是第三件事情，做完之后我就可以重新獲得自由。
卻沒有想到，會遇到你——”
“你以為做完三件事，玄帝楊秀虎就會放了你？”
蘇牧冷笑道。
以玄帝楊秀虎的作風，根本不可能會放了幻辰。
他會將幻辰一直利用到沒有利用價值之后，然后再殺了幻辰。
幻辰表情一暗。
他又不傻。
跟在玄帝楊秀虎身邊這么久，哪怕玄帝楊秀虎刻意偽裝，對方是什么人他也早就看清楚了。
不過他自負自己的天賦神通，只要幫玄帝楊秀虎做完三件事，到時候他直接隱入人群當中，誰也別想再找到他。
只不過他沒有想到，還沒有等他逃走，就直接遇到了蘇牧，然后就被關到了這福地當中來了。
“你以為你能從玄帝楊秀虎的手上逃脫？玄帝楊秀虎早就在你身上做了布置，如果不是在這里，他早就已經找到你了。”
蘇牧冷笑道。
他一抬手，一股強大的吸力從掌心傳來。
幻辰只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著蘇牧飛去。
他竭力抵擋，手臂后伸，胸膛前挺。
忽然一聲脆響。
一只綠豆大小的飛蟲，竟然從他胸口飛了出來，落在蘇牧的手里。
蘇牧手指一捏，那飛蟲已經瞬間粉碎。
幻辰低頭看著自己胸前的傷口，臉上不由地露出了震驚之色。
他甚至都不知道，玄帝楊秀虎什么時候在他身上做了如此手段。
這么多年，他竟然一直沒察覺到，自己體內竟然有這么一只蠱蟲。
“多謝。”
幻辰沉默了半晌，才開口說道，語氣有些沉重。
“不用這么早感謝我，我救你也不懷好意。”
蘇牧說道。
幻辰：“……”
他知道，天幻神族免不了被人利用，但聽到這句話，他心中還是感覺有些悲哀。
他們天幻神族并不喜歡爭斗，卻淪落到如今的地步，究其根本，就是因為他們的天賦神通。
擁有如此逆天的天賦神通，也不知道到底是福還是禍。
“你想讓我幫你做什么？”
幻辰沉默了許久，緩緩地開口道。
面對自己的命運，他無力抵抗，只能接受。
“我想跟你做個交易。”
蘇牧平靜地說道。
“交易？我已經落到了你的手上，生死只在你一念之間，你讓我做什么，我難道還能拒絕不成？”
幻辰說道，“我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只求你放過我的族人。”
“你錯了。”
蘇牧搖搖頭，“我跟玄帝楊秀虎不一樣。
我不喜歡逼良為娼。
這么跟你說吧，我可以庇護你們天幻神族。
當然，現在的我肯定還不是那些天尊的對手。
不過將來的事情，誰說的準呢？
你可以賭一把，賭我將來能護得住你們天幻神族，哪怕全天下都敵視你們。”
幻辰一愣，眼神中復雜的情感不斷流動。
他不知道蘇牧有沒有本事護得住天幻神族，但這么多年了，還是第一次有人這么說。
還是第一次有人愿意庇護天幻神族。
以前那些人，只是想將天幻神族吃干抹凈而已。
“你想讓我們天幻神族成為你的附庸？甚至，奴隸？”
幻辰再次沉默了片刻，然后開口道。
“我說了，我不喜歡逼良為娼，更不喜歡逼人為奴。
你可曾在我嶺南三州見過任何一個奴隸？”
蘇牧搖頭說道，“我做事，喜歡一個公平。
大家合得來則合，合不來則散。
就算是敵人，我也不會隨便折辱他們，最多不過直接殺了而已。
對于你，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可以自己選擇。”
“兩個選擇。
第一個，死。”
蘇牧神色平靜地說道，就像是在陳述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第二個選擇，和我做個交易。”
幻辰：“……”
兩個選擇，真的是太好了！
該怎么選，這還不是一目了然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