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九通好大的膽子,他離開春風城之后竟然沒有直接遠走高飛。
他在這里停留了至少兩個時辰。”
劉姓鑄兵師單膝跪地,伸手捏起一搓泥土,放在鼻端嗅了嗅,然后開口說道。
“老劉,我認識你這么久,還不知道你竟然還有這種本事呢。”
蔣一正開口說道。
這次出城,他也是猶豫了好久。
上次他出城,直接被人洗劫一空。
那可是他生平第一次遠離春風城啊。
從那以后,他就知道,還是城里最安全。
如果不是這次春風城的鎮守丘北頌與他們同行,蔣一正是絕對不會出城來追殺吳九通的。
丘北頌可是天命境大能,而且在天命境大能當中都是強者,他還是蒼穹宗的長老。
有這么一個靠山在,出城問題不大。
“我的本事,你沒見過的還多著呢。”
劉姓鑄兵師道。
他們一行人,現在臉上全都帶著五彩斑斕的面具,身上也籠罩著一襲寬大的黑袍。
追殺吳九通,好說不好聽。
包括丘北頌在內,都不希望被人知道他們做了這種事情。
所以,他們出城之后就喬裝打扮起來。
如此一來,就算追殺吳九通的事情被人看到了,也沒人知道是他們做的。
“他往哪個方向走了?如果他已經逃出五百里之外,那此事就作罷了。”
丘北頌緩緩地開口道。
方圓五百里,是他的勢力范圍,超過這個范圍,他再出手就不合適了。
畢竟在其他人鎮守的地盤上出手,萬一引起什么誤會,就算是他的身份也會有些麻煩。
“他逃不出去。”
劉姓鑄兵師自信地說道。
“不瞞諸位,我早已經在他的飯菜當中下了蝕骨消魂散,算算時間,現在應該已經到了發作的時候了。”
劉姓鑄兵師話音剛落,蔣一正等珍寶閣的鑄兵師全都下意識地挪了一步,拉開了和劉姓鑄兵師之間的距離。
他們和劉姓鑄兵師共事了這么多年,還從來不知道劉姓鑄兵師竟然擁有如此心機。
他竟然提前就給吳九通下了毒?
蝕骨銷魂散,是專門用來對付武者的一種毒藥,便是天命境大能服用之后,也會筋骨酥軟,力量全消,最后只能任人魚肉。
劉姓鑄兵師手里竟然連這種毒藥都有?
他們以前對劉姓鑄兵師可是沒有絲毫戒心,如果對方想給他們下毒的話,他們幾乎百分百會中招。
現在想想,還有些后怕呢。
對于眾人心生的畏懼,劉姓鑄兵師毫不在意。
只要這次能殺了那吳九通,他不但可以得到一大筆靈石,還能得到吳九通的鑄兵術。
如此一來,他就有了晉身之機。
只要能加入蒼穹宗,誰還會留在珍寶閣?
蔣一正這些人,以后想要見著他的面都難。
以后他姓劉的,就是蒼穹宗某一閣的閣主!
“丘大人,請跟我來。”
劉姓鑄兵師殷勤地對丘北頌道。
“有趣。”
蘇牧站在一座不算高的山峰上,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本來我還有些擔心他們會不會來,如果他們能夠控制住自己的貪欲,我還在想,我要不要想辦法引他們出來呢。”
蘇牧自言自語道,“想不到,我終究是小瞧了人的貪欲。”
他身上衣衫無風而動,身體表面的皮膚瞬間變成了赤紅色。
體內仿佛有火焰燃燒一般,蘇牧身上甚至響起了血液沸騰的聲音。
他張嘴吐出一口漆黑如墨的血液。
那血液落到石頭上,發出嗤嗤的腐蝕聲響。
“蝕骨銷魂散,如果不是我的八九玄妙功已經修煉到了圓滿之境,這次說不準還真是陰溝里翻船了。”
蘇牧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
八九玄妙功圓滿,肉身已經是百毒不侵。
就算不說八九玄妙功,吳家火巖體,那也同樣可以免疫大部分毒素。
湘州吳家生活的地方,本就是瘴氣遍布,他們除了擅長煉體,更是擅長用毒。
吳家火巖體以火焰之力淬煉身體,火焰,可以將一切都灼燒干凈。
蘇牧這具化身,從抗毒性上面來講,比他的本體都要強上一些。
這蝕骨銷魂散,根本就不可能傷得到他。
“既然這蝕骨銷魂散已經發作,那想必下毒之人應該也快要追上來了。
也不知道給我下毒的,是蔣一正,還是珍寶閣其他人。”
蘇牧心中想道。
說起來,他在珍寶閣的時候,確實是有些大意了。
主要也是因為,他自恃實力,絕對珍寶閣沒有人是他的對手。
沒想到,就是這么一大意,就中了毒。
在太虛圣境,果然什么時候都不能放松了警惕。
他想來想去,有機會給他下毒的,也就只有珍寶閣那些人。
不是蔣一正,就是劉姓鑄兵師等人。
不管是誰,恐怕整個珍寶閣都參與了這件事。
就在蘇牧思索之時。
忽然。
破風聲響起。
緊接著,一道道身影疾馳而來,陸續降落到了蘇牧的面前。
“一、二、三……”
蘇牧數了一下,來人一共有二十一個。
其中有四個天命境大能,其余十七個,也全都是天玄境強者。
如此陣容,若是放在外域,那已經足以橫掃天下了。
這些人,還真是夠重視他。
這二十一個人,臉上全都帶著五彩斑斕的面具,同時用寬大的黑袍遮蔽身形,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就算他們藏得足夠深,蘇牧也一眼就認出來了其中的大部分人。
蔣一正、劉姓鑄兵師,還有珍寶閣其他幾個鑄兵師。
都是老熟人啊。
倒是那四個天命境大能,除了丘北頌,其他三個他倒是不認識。
想來應該是丘北頌的同門或者手下。
“四個天命境大能,有點麻煩了。”
蘇牧自言自語道。
劉姓鑄兵師看了一眼地上那一灘黑血,眼神中越發自信。
果然,蝕骨銷魂散的毒性已經發作了。
就算這吳九通之前再強,現在也是一個任人魚肉的弱者。
別說他們來了這么多人,就算只是他一個人,也照樣可以拿捏吳九通。
“吳九通,把你身上的兵器全都交出來,然后交出你的鑄兵術,我便給你一個痛快。”
劉姓鑄兵師冷冷地說道。
“如果我說不呢?”
蘇牧平靜地看著對方,淡淡地說道。
“你覺得,你有資格說不嗎?”
劉姓鑄兵師冷笑道,“你現在已經是我們砧板上的魚肉,我現在還愿意跟你廢話,那是我對你的尊重。
你不要給臉不要臉,真逼急了我,你就知道后果了。
我告訴你,就算你不交,我們也照樣可以把你身上的東西拿走。”
丘北頌、蔣一正等人都沒有說話,只是用冰冷的眼神注視著蘇牧。
有一個人說話就已經夠了。
他們根本不愿意再跟蘇牧多費唇舌。
“劉大師,你怎么知道我身上還有多余的神兵?”
蘇牧淡淡一笑,說道。
劉姓鑄兵師一愣,“你怎么知道是我?”
這句話脫口而出,話已經出口了,劉姓鑄兵師才感覺到不對,面具下的臉孔立馬變得陰沉下來。
他看著蘇牧,雙眼噴火。
“少廢話,把你身上的神兵交出來!”
他大喝道。
就算吳九通認出來他的身份又如何?
反正這吳九通今日也死定了,就算認出來他也沒用。
“你猜的沒錯,我身上確實還有神兵,而且不止一件。”
蘇牧臉上始終帶著笑容,淡淡地說道,“老實說,我身上,還有百件神兵,不多說,值個幾百萬上品靈石還是沒有問題的。
它們就在我的儲物戒指當中,有本事,你盡管來拿。”
蘇牧左手拍了拍右手,他右手帶著一枚指環。
劉姓鑄兵師眼睛一亮,他下意識地向前走了一步。
只走出一步,他就反應過來,腳步一下子停了下來。
雖然他給吳九通下了毒,但誰知道吳九通現在還剩下幾分戰力?
湘州吳家,擅長煉體,搞不好這吳九通身體的抗性比一般人強,還是先讓別人試試吧。
“趙六,你去,把他的儲物戒指拿過來!”
劉姓鑄兵師環顧四周,沉聲說道。
現場人很多,但他能夠指揮的動的,就只有這個叫做趙六的鑄兵師了。
那趙六臉色一黑,你的身份被人識破了,我的可沒有,你現在直呼我的名字,那不是把我的身份也給暴露了嗎?
奶奶個腿的!
要不是念在你曾經指點過我的份上,我早就打破你的狗頭了!
趙六心中腹誹。
“劉大師,要不還是你來吧,我就是個小嘍啰。”
趙六有心推脫道。
“去!”
還沒等劉姓鑄兵師說話,丘北頌已經不耐煩地說道。
趙六臉上的表情一僵。
劉姓鑄兵師他還能推脫一下,但丘北頌的話,給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敢不聽啊。
那趙六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一步。
兩步。
三步。
他幾乎是挪動著來到了蘇牧面前,伸手往蘇牧的手上摸去。
還沒等他摸到蘇牧的手,一只手,已經握住了他的手腕。
嘩啦!
丘北頌、蔣一正、劉姓鑄兵師等人幾乎是同時后退一步,同時祭出了兵器。
他們眼神中充滿了警惕。
“你沒有失去力量?”
劉姓鑄兵師大聲道。
他的嗓音有些劈岔,聽起來像是鴨子一般。
那趙六被蘇牧握住手腕,整個人已經跪倒在地上,臉上更是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趙六好歹也是天玄境強者,竟然直接被這吳九通給控制住了。
這只能說明,吳九通還沒有徹底喪失力量。
劉姓鑄兵師心中閃過一抹僥幸,還好,自己謹慎了一些,要不然,現在趙六的位置,就是自己的了。
“哼,蝕骨銷魂散,就算是天命境的煉體武者,也不可能完全免疫,除非你是武祖。”
慌張過后,劉姓鑄兵師就鎮定了下來,他冷哼道,“你就算現在還殘留了一些力氣,最多也不會超過五成。
就算你全盛時期,也不會是我們這么多人的對手,更何況現在?
吳九通,我勸你識時務一些,如果老老實實地配合,那你還能少吃點苦頭。
如果冥頑不靈,我告訴你,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是嗎?”
蘇牧抬了抬眼皮,輕蔑地看了他一眼。
“如果你們能控制住自己的貪欲,那這次我原本是準備吃點虧,放過你們的。”
蘇牧平靜地說道,“奈何。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既然來了,那就全都不用走了。”
蘇牧抬起手,輕描淡寫地拍在了那趙六的額頭上。
一聲輕響,趙六的頭骨瞬間粉碎,狂暴的力量勢如破竹地摧毀了他體內的一切生機。
趙六瞪大眼睛,哼都沒哼一聲,就已經倒地氣絕身亡。
一個天玄境強者,就這么毫無煙火氣地死在了蘇牧手上。
趙六的身體剛剛倒地,發出砰的一聲悶響,而蘇牧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小心!他的實力還在!”
丘北頌大喝一聲,身上猛地爆發出強烈的氣息。
好在,他來之前就已經有所防備。
他怕的就是有什么意外,所以特地邀請了其他三位天命境大能。
就算這吳九通走的是煉體之道,斗戰能力遠超同階其他武者,那也不可能做到以一敵四!
丘北頌話音未落,其他三個天命境大能也動了起來。
四個天命境大能,同時釋放出滔天的氣息,將四面全都封死。
他們剛剛做好防御,一聲巨響。
一道人影斷線的風箏一般拋飛出去。
那人,不是劉姓鑄兵師又是何人?
“放肆!”
丘北頌大喝一聲,想要出手救援的時候,已經看到蘇牧如影隨形,一拳又一拳地落在了劉姓鑄兵師的身上。
他的動作尋如閃電,等到劉姓鑄兵師落地的時候,已經挨了不知道多少拳。
砰的一聲。
劉姓鑄兵師的尸體重重砸在了地方,像是個破布娃娃一般。
還沒有落地之前,他就已經氣絕。
對于下毒的罪魁禍首,蘇牧沒有絲毫憐憫之情。
之前那趙六,至少還留了一個全尸。
但劉姓鑄兵師,說他留了個全尸確實是有些勉強,他的尸體,已經快要變成一灘爛泥了。
身為一個天玄境武者,能讓一個天命境大能出這么多招,劉姓鑄兵師死了也可以驕傲了。
啪嗒。
蘇牧落在劉姓鑄兵師的尸體前,轉身看向丘北頌、蔣一正等人。
“下一個,是你。”
蘇牧緩緩地抬起手,指向了一個天命境大能。
“狂妄!”
那天命境大能勃然大怒。
身為天命境大能,他何等驕傲?
放眼太虛圣境,有誰敢對他這么說話?
天尊之下,便是蒼穹宗宗主、武宗宗主這等存在,也要給他幾分薄面。
現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竟然敢如此對他。
這種輕蔑的態度,讓他怒火中燒。
“找死!”
怒吼一聲,那天命境大能悍然出手。
“大家一起動手,殺了他。”
丘北頌大喝道。
四個天命境大能,幾乎是同時出手。
他們相信,便是吳九通是天命境中的強者,也絕對不可能同時對付他們四個人!
眼見四個天命境大能的攻擊迎面而來。
蘇牧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他右腳輕輕一踏。
轟隆一聲巨響,地動山搖。
然后在眾人驚駭的目光當中,蘇牧的身體隨風而漲。
瞬息之間,他已經從常人大小,變成了一個身高超過了三丈的巨人。
法天象地!
轟!轟!轟!轟!
丘北頌四人的攻擊同時落在蘇牧的身上,打在了他的小腿之上。
他的小腿上泛起一片赤紅色的光芒,被四個天命境大能轟破的表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沒錯,四個天命境大能同時出手,也僅僅是打傷了他的小腿而已。
丘北頌等人瞳孔收縮,臉上全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法天象地!”
丘北頌牙縫中迸出四個字。
法天象地,是武宗的鎮派絕技,便是在武宗當中,掌握了這一門絕技的人也屈指可數,任何一個,都是武宗的大人物。
說起來,丘北頌雖然是蒼穹宗的長老,但他在蒼穹宗的地位,并不算核心。
但掌握了法天象地的人,在武宗絕對是核心中的核心。
就算不論地位,掌握了法天象地的天命境大能,那也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對付得了的。
如果早知道對方掌握了法天象地,就算打死丘北頌,他都不會打這吳九通的主意。
“你不是湘州吳家的人,你是武宗的人!”
丘北頌喝道。
他雖然知道,法天象地除了武宗,還有一脈人可能會,那就是修煉八九玄妙功的人。
只不過八九玄妙功早就已經失傳了,只有人傳說外域有人得到了八九玄妙功的傳承。
丘北頌根本就沒往這方面想。
外域的人,怎么可能會出現在太虛圣境呢。
蘇牧只是冷笑一聲,并不答話。
他一記掃堂腿,力量到處,整座山頭都被削平。
丘北頌等人更是不敢與蘇牧硬碰,被迫四下躲避。
他們這一躲,四個人的陣型頓時亂掉。
而蘇牧一拳從天而降,向著那個天命境大能砸了過去。
那天命境大能臉上不由地露出驚駭之色。
他的身體,在那碩大的拳頭下面,渺小的如同螻蟻一般。
身為天命境大能,他很清楚,法天象地,和那種用力量凝聚出來的巨大虛影不同,法天象地,身體變大幾倍,力量就會變大幾倍。
原本這吳九通的實力已經不弱于他,現在他的體型變大了數十倍,力量肯定也暴漲數十倍。
數十倍的力量差距,他根本就不可能打得過對方。
狂暴的力量落下,那天命境大能心中充滿了絕望。
狂風將那些天玄境強者吹得東倒西歪,連丘北頌三人都來不及救援他,現在他只能獨自一人,面對這種毀天滅地的力量。
轟隆!
一聲巨響。
巨大的拳頭落下,一拳將一座小山峰硬生生砸進了地面之下。
一個清晰的拳坑出現在地面上。
和那一座小山峰一起消失不見的,是那個天命境大能。
只有拳坑里殘留的一點血跡,勉強能夠證明,那天命境大能曾經存在于世間。
如此殘暴的一幕,讓丘北頌等人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丘北頌想過吳九通很強,但絕對沒有想過吳九通竟然會強到這種程度。
一拳,砸死了一個天命境大能?
那死掉的天命境大能雖然是他們四個當中的最弱者,但他們彼此之間的差距也并沒有那么大。
吳九通能一拳打死那個天命境大能,那打死他們,或許也就是多用一拳。
“逃!”
所有人心中同時冒出來一個念頭。
蔣一正等人屁滾尿流地向著遠方狂奔,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丘北頌等天命境大能想要逃走的時候,已經是沒有機會了。
他們是蘇牧的重點關注對象。
“閣下,你一定要跟我們蒼穹宗不死不休嗎?
之前是我們錯了,但那是我們不知道閣下是武宗弟子。
今日我們認栽,你已經打死了一個天命境,兩個天玄境,就算有什么過節,那也可以揭過去了。”
丘北頌三人看著蘇牧,沉聲道。
他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對方的法天象地不可能維持太長時間,只要對方恢復了常態,那他們就還有一戰之力。
至于法天象地狀態下,他們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
蘇牧根本沒有一句廢話,直接用腳來回答了丘北頌。
他一腳踏下,天空瞬間黑了下來。
丘北頌等人沒有想錯,蘇牧的法天象地確實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
不過他維持法天象地的時間,殺他們三個,綽綽有余。
一腳踏下,山崩地裂。
丘北頌橫飛出去,口噴鮮血。
另外兩個天命境大能也好不到哪里去。
三個天命境大能,愣是被蘇牧一個人逼得狼狽如喪家之犬。
丘北頌三人知道,現在面臨生死危機,他們都不能有絲毫保留。
否則今日就真的死在這里了。
三人身上同時飛出一道刺眼的亮光。
身為天命境大能,誰還沒有點壓箱底的寶物。
唰!唰!唰!
三件仙兵,在蘇牧身上撕開了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滾燙的鮮血如同血雨一般嘩啦啦落下。
眼見傷到了蘇牧,三人臉上不由地露出喜色。
但很快,他們臉上的喜色就凝固了。
因為蘇牧身上那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起來。
還沒等他們的仙兵再次得手,蘇牧身上的傷口就已經徹底愈合。
丘北頌三人知道煉體武者難纏,以往他們雖然跟煉體武者交過手,但因為境界上的優勢,他們還是能夠碾壓對方的。
現在他們才知道,將煉體武道修煉到天命境的武者,到底有多么難纏。
這還怎么打?根本不可能打得過!
咔嚓!
說時遲,那時快。
只見蘇牧一伸手,將一件從眼前飛過的仙兵抓在了手中。
他兩只手一合,在難聽的摩擦聲中,那一件仙兵,竟然愣是被他揉成了一個鐵球。
操控仙兵的天命境大能受到反噬,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還沒等他心疼自己的仙兵,勁風已經撲面而來。
他眼前一黑,一只遮天蔽日的大腳已經落下。
他凄厲地大吼一聲,體內的力量宣泄而出,不斷打在那大腳的腳底之上。
很快,那一只大腳的腳底已經血肉模糊,甚至可以看到森白的骨骼。
但它還是落了下來。
那天命境大能,到死都想不明白,為何他的修為已經這么高了,還是會死的這么容易。
丘北頌和另外一個天命境大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發生,卻根本來不及救援同伴。
不是他們怕死不敢救援,是真的來不及。
說起來復雜,其實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從蘇牧擊殺劉姓鑄兵師,到他施展法天象地震懾眾人,連續擊殺兩個天命境大能,都不過是數息之內發生的事情。
只用了幾招,蘇牧就已經殺了兩個天命境大能,兩個天玄境強者。
如此實力,讓人豈能不怕?
現在丘北頌已經反應過來,對方根本就沒有中毒。
這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陷阱!
對方是故意留在這里等他們的。
或者說,從拍賣會開始,對方就是在布陷阱,目的,就是殺了他丘北頌。
“武宗,要對我們蒼穹宗動手!”
丘北頌腦海中冒出來這么一個念頭。
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沒,丘北頌根本就來不及細想,因為那吳九通的攻擊已經到了面前。
數息之后,一道身影破空離開,追向那些逃走的天玄境。
原地,丘北頌和另外一個天命境大能已經徹底倒下。
四個天命境大能,唯一一個留下全尸的,就是丘北頌。
蘇牧的身影消失,丘北頌忽然睜開了眼睛,他勉力抬頭看向蘇牧消失的方向,抬起手指,在身下的石頭上用鮮血寫了起來。
“武——”
他一筆一劃,艱難地書寫著,剛剛寫了一個武字,他就再也沒有力氣,腦袋一垂,徹底沒有了氣息。
蔣一正手腳并用,連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了。
他只想快點逃回春風城。
只有在春風城里,他才能有一點安全感。
他現在無比后悔,明明知道城外有這么多風險,為什么還要出城呢?
“蔣一正啊蔣一正,為什么你就不長記性呢?上次的事情你都忘了嗎?
如果這次我能逃回春風城,我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出城了!”
蔣一正心中暗自道。
忽然,一抹光芒疾馳而至。
蔣一正聽到背后破風聲響起,還沒來得及躲避,就感覺腦后一疼,緊接著,他整個人就陷入黑暗當中。
就在蔣一正癱倒在地的時候,蘇牧的身影已經悄無聲息地落在了他的身邊。
“其他人都已經上路,你,是殺呢,還是留呢?”
蘇牧看著蔣一正,自言自語道。
“算了,如果是本體在此,那還能用大衍訣改變你的記憶,現在的話,你既然看到了我大展神威的樣子,那就只能死了。”
蘇牧雖然覺得蔣一正留著還能有點用,不過現在的話,他也沒有辦法。
“上路吧,另外二十個人還等著你呢。”
蘇牧一抬腳,一腳落下,直接踩在了蔣一正的腦袋上。
砰地一聲。
蔣一正的腦袋粉碎。
一陣風,卷起蔣一正身上的儲物戒指,蘇牧身形一閃,已然消失不見。
蔣一正從蘇牧身上賺到的靈石,還是又回到了蘇牧的手中。
五六個時辰之后。
幾道身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落在了丘北頌的尸體旁邊。
一個人冷哼一聲,一甩衣袖,將幾頭正在啃食丘北頌尸體的野獸擊斃。
他們看著丘北頌尸體,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好多年沒有人敢在我們蒼穹宗的地盤上如此撒野了。
在我蒼穹宗的地盤上,殺我蒼穹宗的長老,這是挑釁。”
那出手之人冷冷地說道。
蒼穹宗內部有特殊的手段可以監察一眾長老的生死,丘北頌一死,蒼穹宗內便立刻察覺了,于是便有人前來追查兇手。
“沒有人能在殺了我蒼穹宗的長老之后全身而退,不管對方是誰,我們都要把他找出來!”
另外一個人開口道。
一人已經蹲下開始檢查丘北頌的尸體。
其他人更是開始觀察周圍殘留的痕跡。
“是法天象地。”
不久之后,一個人開口道,“丘長老是死在法天象地之下。
天下能有這種本事的,只有武宗的人!”
“沒錯,確實是武宗的人,甚至可能是武祖親自出手!”
這時候,另外一人說道。
他將丘北頌的尸體搬開,露出了那個被丘北頌手臂遮擋的武字。
他們和丘北頌都是老相識,自然認識丘北頌的字體。
“是丘長老的字,這恐怕是他臨死之前,專門給我們留下的線索。”
一個人道。
“法天象地,再加上丘長老留下的血字,兇手已經沒有什么好懷疑的了。
武宗!”
蒼穹宗這幾個長老臉上都露出厲色,“他們這是想要與我們蒼穹宗開戰啊。”
“哼,我們倒是要去問問武祖,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幾個蒼穹宗的長老對視一眼,幾乎沒有絲毫猶豫,幾人收起丘北頌的尸體,然后沖天而起,向著武宗的方向飛去。
殺了他們蒼穹宗的長老,就算是武祖,也得給他們一個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