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什么?如果我輸了,我定會想辦法幫你尋來。”
狂人朱鋒一臉認真地說道。
他太過認真,蘇牧心中竟然有一絲不忍。
他終于明白,狂人朱鋒為什么能活到現在了。
當一個人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一件事情當中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會散發出一種特殊的氣質。
這種氣質,讓人都不忍心去破壞。
就像是現在的狂人朱鋒,只要他沒有觸及自己的底線,蘇牧并不想殺了他。
這殘酷的世界當中,需要有這種理想主義者存在,如果少了狂人朱鋒,這世界未免也太過無趣了。
朱鋒以前的那些對手,恐怕也是如此想的。
不過殺不殺朱鋒是一回事,有沒有賭注是另外一回事。
“我看你身無長物,如果讓你拿出百八十萬的上品靈石那純屬為難你……”
蘇牧沉吟著說道。
“我現在沒有,但我可以去賺,我可以去給人當護衛,也可以去教拳。”
狂人朱鋒連忙說道。
他現在這樣子,哪像是個狂人?
反倒像是一個——舔狗?
堂堂天命境的大能,去給人當護衛,還要去教拳,這種事情,恐怕也只有狂人朱鋒這種純粹的人想的出來。
否則的話,以他的實力,想要靈石簡直不要太簡單了。
最簡單的方法,只要他愿意給人做靠山,那些小門小派,有的是人愿意大把大把地給他送靈石。
不過那樣的話,朱鋒也就不是朱鋒了。
一旦卷入利益當中,他恐怕就再也做不到如此純粹了。
“靈石就不必了。”
蘇牧臉上露出沉吟之色,緩緩地開口道,“你若是輸了,那就將你平生所有武學,都筆錄下來交給我一份。”
“好。”
朱鋒毫不猶豫地開口說道。
他這么爽快,倒是讓蘇牧愣住了。
涉及到自身修煉的武學,便是蘇牧也得猶豫一下。
這朱鋒竟然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下來,難道他真的不怕別人修煉了他的武學,然后超越了他嗎?
不過轉念一想,蘇牧也就明白了。
朱鋒這個人,挑戰別人向來都是勝少輸多,他根本就不在意輸贏。
他追求的是永無止境的武學,對于他來說,別人有沒有超過他根本一點都不重要。
所以他才會毫不在意自己的武學會不會泄露。
有可能,在朱鋒這種人的心里,天下的武學就應該全部公開,任由所有人修煉。
蘇牧臉上也不由地露出了贊賞之色。
像朱鋒這樣的人,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你出手吧。”
蘇牧緩緩地說道。
“你的兵器呢?”
朱鋒并未直接出手,而是看著蘇牧,開口問道。
“我不需要兵器,我的身體,就是兵器。”
蘇牧淡淡一笑,說道。
“既然你不用兵器,那我也不用。”
朱鋒將自己背上的闊劍取下,隨手扔到一邊。
他磨拳擦掌,對著蘇牧一拱手,然后大喝一聲,餓虎撲食一般撲了上去。
杜方坤看的直搖頭。
朱鋒的實力還算不錯,但他走的并非肉身成圣武道。
而湘州吳家,擅長的正是肉身成圣武道。
想當年,連武祖都曾經去湘州向吳家請教煉體之術。
朱鋒跟人家湘州吳家的硬碰硬,這不是找虐嗎?
說時遲,那時快。
朱鋒已經撲到了蘇牧面前,揮拳就打。
一旦開始戰斗,朱鋒身上的狂人氣質就開始爆發出來。
他忘情地投入到了戰斗之中,整個人眼中再也沒有其他。
蘇牧一抬手,輕輕握住了朱鋒的拳頭。
不等他發力,朱鋒已經飛腳踢來。
蘇牧微微一笑,腳下挪動,手掌如同兩扇門一般不斷格擋。
朱鋒拳腳如風,數招之間,已經變化了好幾種拳法。
不得不說,朱鋒雖然不是肉身武者,但他的身體淬煉的相當不錯,體魄之強,比起真正的肉身武者都不遑多讓。
而且他武技精熟,招式博雜,也不知道學了多少武技。
蘇牧自己也算是博覽眾家之長,想當初,他為了領悟異象,可是將原初八意境修煉了個遍。
后來為了領悟九嶷劍域,他同樣是修煉了上千門劍法。
論所學武技之多,蘇牧稱第二,天下恐怕沒有人敢稱第一。
蘇牧平生遇到的武者當中,論所學武技之多,沒有一個人能與他相提并論。
現在,他發現這個朱鋒,所學之雜,竟然不在他之下。
這讓蘇牧心中不由地升起好奇之心,越發不想擊敗朱鋒了。
他倒是想看看,朱鋒到底學了多少種武技。
呼呼的風聲回蕩在小院之內。
蘇牧和朱鋒都收斂了力量,否則這座小院早就已經被夷為平地。
饒是如此,勁風回蕩在小院之中,也是吹得杜方坤臉皮生疼。
他看的清楚,蘇牧只守不攻。
倒是朱鋒,攻擊變化多端,一會兒大開大合,一會兒精巧細膩。
但不管他怎么變化招式,始終連蘇牧的衣角都摸不著。
任誰都能看得出來,蘇牧的實力遠在朱鋒之上,朱鋒根本就沒有絲毫勝算。
若是換了其他人,現在早就已經拱手認輸。
人家吳九通可是給他留了臺階。
但朱鋒根本就不管這些,他仿佛沒有察覺到雙方的差距一般,依舊一板一眼地攻擊著。
一種手段不行,那就換一種手段。
杜方坤在旁邊看的也是大開眼界。
之前朱鋒與他切磋的時候,可沒有用出來這么多手段。
這次看到,他也是不由地心生佩服。
這朱鋒,還真是個怪胎啊。
他這到底修煉了多少種武技?
關鍵是,還真的被他都給練成了。
難怪這家伙有狂人之稱。
他這架勢,怕不是要學遍天下武學?
有這種念頭的,不是狂人是什么?
不過,那吳九通名不見經傳,竟然也有如此本事。
杜方坤之前就知道蘇牧是天命境大能,但他沒想到,蘇牧竟然能跟朱鋒斗到這種程度。
同為天命境大能,朱鋒的戰斗經驗可是豐富到了極致,而且朱鋒還通曉多門武學,同等修為之下,只怕朱鋒會占盡上風。
現在的情況卻是,朱鋒面對吳九通,別說占盡上風了,根本就是徹底落入了下風。
現在就像是一個孩童在跟成年人戲耍一般。
不管孩童如何用力,始終追不上成年人。
“湘州吳家,竟然也出了一個如此強者?”
杜方坤心中暗自道,越發把蘇牧當成了他的潛在客戶。
一個如此強大的武者,就算他走的是肉身成圣武道,不需要兵器,那一件護甲,總是需要的吧?
就算不需要護甲,那代步的飛舟要不要?
天一閣無數珍寶,總有一款是適合他的。
杜方坤心中盤算著生意的時候。
狂人朱鋒額頭上已經滿是豆大的汗珠。
不斷地攻擊,還得控制著力量不能損壞院中的建筑,對他的消耗也是極大。
一個控制不好,他一拳轟在院墻之上,將院墻轟出來一個大洞。
“我補!”
狂人朱鋒大聲道,身形一轉,繼續攻擊蘇牧。
蘇牧呵呵一笑。
朱鋒的修為他已經摸得差不多了,再繼續下去,可就真的成侮辱人了。
身形流轉,招式變化。
蘇牧的身形瞬間切入朱鋒的雙掌之內。
蘇牧一掌印在了朱鋒的心口之上。
掌力吞吐之間,直接將朱鋒震出去一個跟頭。
“好!”
朱鋒一躍而起,大聲叫道,滿臉都是興奮之色。
別人輸了都是難受,他輸了,竟然比贏了還要興奮。
雙腿一蹬,他再次撲了上去。
蘇牧身形一錯。
悶響之聲不絕于耳。
在杜方坤的眼中,只見蘇牧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肉眼幾乎難辨。
然后他的手掌不斷落在朱鋒身上。
朱鋒竭力躲避,但卻始終無法躲開蘇牧的攻擊。
瞬息之間,朱鋒身上就不知道挨了多少掌。
最后大地猛地一震,朱鋒重重砸在了地上。
他躺在地上,一時間竟然爬都爬不起來了。
“小杜。”
蘇牧隨口道,“勞煩你把他送回去,順便幫他把身上的關節都接回去。”
杜方坤這時候才恍然大悟,然后剛剛那眨眼功夫,蘇牧竟然已經把狂人朱鋒身上的關節全都給震散了。
這是什么樣的實力?
狂人朱鋒,好歹也是天命境大能啊。
這實力之間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吧。
“我輸了。”
朱鋒任由杜方坤將他扛起來,嘴上卻是大聲喊道,“我會遵循約定,將我的武學筆錄下來送你,但我還會再來找你的。
你剛剛的拳法,我一定可以想到破解的辦法!”
聲音遠遠地飄入蘇牧耳朵內,讓蘇牧不禁啞然失笑。
這朱鋒,還真是個狂人。
就算破解了自己剛剛手法又如何?
自己懂得的武技,可是比朱鋒還要多。
蘇牧搖搖頭,一揮衣袖,院門無風自動關閉。
他轉身走進房間之內,關好門戶之后,將從丘北頌、蔣一正等人身上得到了的儲物兵器一股腦地拿了出來。
武宗的山腳下絕對是一個十分安全的地方。
尤其是這里還是武宗招待賓客的地方。
放眼太虛圣境,恐怕也沒有人敢跑來這里搗亂。
蘇牧完全可以放心地做自己的事情。
畢竟,像狂人朱鋒這樣的人也不會有第二個。
“這一趟春風城之行,我本來只想找到真武鎮海碑而已,結果丘北頌和蔣一正他們自尋死路,這倒是讓我發了一筆橫財。”
看著面前二十多個儲物兵器,蘇牧也是有些意外之喜。
說起來,一開始他是真沒打算殺了丘北頌和蔣一正。
如果他離開春風城以后,丘北頌和蔣一正等人不來追殺他,那這件事也就算告一段落了。
蘇牧也不會專門再去春風城找他們的麻煩。
就算損失了一些靈石,蘇牧也不在意。
但偏偏丘北頌和蔣一正等人自己作死,出城來追殺他。
蘇牧自認吃虧,放他們一馬,他們就應該燒高香了。
竟然還敢出城去殺蘇牧。
這不是老壽星上吊,找死嗎?
蘇牧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別人都追殺到了眼前,他豈會手下留情。
于是,他就多了這么多儲物兵器。
想當初在外域,他機緣巧合地煉制出來幾件儲物兵器,結果也就只有那么幾件,分都不夠分的,還只能小心翼翼地使用,唯恐引起強者的覬覦。
那個時候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會有如此富裕的一天。
二十多個儲物兵器一字排開,有戒指形狀的,有手鐲形狀的,也有吊墜形狀的。
千奇百怪,內部的空間也大小不一。
唯一相同之處,就是它們里面存放的,都是它們曾經的主人一人的積累。
“這個是丘北頌的。”
蘇牧拿起一個吊墜形狀的儲物兵器,心中暗自道,“蒼穹宗長老,怎么也得比曾經的蔣一正強吧。”
念頭一動,已經探入了兵器內部的空間之中。
入目就是一片白花花的靈石。
蘇牧一念之間就已經數清楚了數量,七萬多,不到八萬上品靈石。
這個數量不算多,配不上丘北頌的身份。
不過這種情況也是因為之前丘北頌購買仙兵,付出去二百萬上品靈石。
就算是蒼穹宗的長老,能隨身攜帶二百多萬上品靈石,那也已經算是非常富裕了。
靈石旁邊,就是那件價值五百萬上品靈石的仙兵。
丘北頌付出了偌大代價拍賣回去的仙兵,現在又原樣回到了蘇牧手里。
蘇牧淡淡一笑,將那件仙兵收到了陰陽鼎內部。
這本來就是他自己的東西,現在不過是物歸原主而已。
收了仙兵,蘇牧的念頭繼續往下看去。
旁邊是一排整齊的架子,架子上密密麻麻地擺滿了東西。
看得出來,丘北頌還是個十分有條理的人,儲物兵器當中收拾得整整齊齊。
一欄是丹藥,一欄是各式各樣的兵器。
還有一個架子上,擺放的是數十本泛黃的秘籍,還有幾個巴掌大小的玉簡。
兵器和丹藥蘇牧都不怎么在意,他的注意力,放在那些秘籍上面。
這丘北頌是蒼穹宗的長老,他珍藏的秘籍,不會是蒼穹宗的絕學吧?
蒼穹宗身為太虛圣境第一大宗,他們的武學,自然也有獨到之處。
蘇牧帶著一絲期待,小心地拿起一本秘籍。
“星軌步。”
蘇牧翻動秘籍,一目十行地看完,臉上不由地露出了驚喜之色。
星軌步,是蒼穹宗最上乘的一種身法,暗合星辰運行軌跡,身形如流光穿梭,閃轉騰挪精妙無雙。
修煉到高階,甚至可以借助星光短暫遁入虛空之中,能避開一切物理攻擊。
“好在,丘北頌并沒有練成星軌步,否則當時我殺他可就沒有這么容易了。”
蘇牧心中喃喃自語。
他可以肯定,丘北頌肯定沒有遁入虛空的本事,否則當時丘北頌就能從他手上逃脫了。
“這星軌步倒是保命的絕佳手段,有機會的話可以練一練。”
蘇牧很滿意地把星軌步的秘籍收了起來,然后繼續向下翻看起來。
《碎星拳》、《流云掌》、《星輝指》……
這些秘籍,確實都是蒼穹宗的秘術。
不過除了星軌步對蘇牧有些作用以外,其他的都只能算聊勝于無。
蘇牧一起收了起來,用來增加自己的底蘊,然后他拿起了最后一塊玉簡。
在武者的世界當中,記錄秘籍有的用紙張,也有的用玉簡。
但使用玉簡來記錄,首先需要記錄者的神魂要強大到一定程度,其次所用的玉簡也是有要求的。
所以就算是放在大宗門中,也只有上乘的功法、武技,才會用玉簡來記錄。
蘇牧將玉簡貼在眉心,神念一動,就已經看到了玉簡內記錄的內容。
下一刻,他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
“歸墟引。”
蘇牧喃喃自語,“想不到,丘北頌的身份,竟然也有資格修煉歸墟引。”
據蘇牧了解,丘北頌雖然是蒼穹宗的長老,但他并不算蒼穹宗的核心。
真要是蒼穹宗的核心,他也不至于被派到春風城當一個鎮守。
丘北頌屬于那種資質不算出眾,但靠著努力和漫長的時間熬到天命境的,雖然蒼穹宗給了他一個長老的位置,但理論上講,丘北頌的上限就已經到這里了。
如果沒有什么意外的話,丘北頌的修為很難再有提升,地位自然也不可能更進一步。
但歸墟引,乃是蒼穹宗核心弟子才有資格修煉的絕世秘技。
照理說,丘北頌應該沒有資格接觸才對。
但他身上,偏偏有歸墟引!
“蒼穹宗能夠稱霸太虛圣境,這歸墟引,其實起了極大的作用。”
蘇牧心中暗自道。
歸墟引的大名,在太虛圣境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但真正見過它的人,一個也沒有。
因為所有見過歸墟引的人,都已經死了。
歸墟引,以心法溝通遠古星墟,能夠召喚黑洞漩渦吞噬一切,吞噬之后更能化作毀滅光束,一旦施展,方圓千里,將徹底化作廢墟。
這一招施展之后,施展者也會壽元耗盡。
簡而言之,這是一個同歸于盡的招數,非生死關頭不可用。
但一旦使用,它的威力足夠大,足以扭轉戰局。
據說當年蒼穹宗曾經面臨過一次滅宗的危機,那一次,當時的蒼穹宗宗主便施展了歸墟引,一舉將敵人全殲,震驚太虛圣境。
自那之后,再也沒有人敢侵犯過蒼穹宗的山門。
誰都不知道,蒼穹宗有多少人練成了歸墟引。
“傳說,歸墟引甚至可以傷得到天尊。若是我能練成——”
蘇牧陷入沉吟當中。
歸墟引一旦施展,結局就是同歸于盡。
但是蘇牧不一樣,他現在不過是一具化身,就算同歸于盡,他損失的也是一具化身,而敵人,卻是要付出生命的代價。
真要是遭遇生死危機,這筆買賣還是很劃算的。
“武祖和蒼穹宗宗主都很強,我現在恐怕未必是他們的對手,除非我的八九玄妙功能突破到大圓滿境界。”
蘇牧心中思忖道。
他不會妄自菲薄,但也不會妄自尊大,覺得自己已經天尊之下無敵手。
別的不說,就單是武祖和蒼穹宗宗主傅滄瀾,實力就深不可測。
甚至,那個武宗的大弟子查海山,從他之前出手的表現來看,實力就不在自己之下。
像這樣的高手,太虛圣境還不知道有多少。
以前蘇牧就沒怎么聽過查海山的名字,但實際上,查海山的實力比田蒼辰高了不止一點半點。
很多時候,名氣和實力不一定成正比。
名氣大不一定很強,沒有名氣也不一定很弱。
天下臥虎藏龍,說不準哪里就會冒出來一個強者。
“八九玄妙功大圓滿并非易事,我的本體現在都還沒有做到。不過,如果能練成歸墟引,那也相當于多了一個保命的手段。
還有武宗的混元金身,觸類旁通,對八九玄妙功突破到大圓滿境界應該也會有所幫助。”
“歸墟引是蒼穹宗的最強絕藝,也是蒼穹宗的鎮宗之秘,蒼穹宗是絕對不會允許它泄露的。”
蘇牧忽然意識到一個大問題。
如果僅僅是丘北頌的死,蒼穹宗也會追查,但肯定不會傾盡全宗之力。
就好比之前張秋白等人來到武宗,被查海山一打就直接退縮了。
他們事后就算再來武宗鬧,也不會為了一個死掉的丘北頌真的和武宗你死我活。
但加上歸墟引,那情況就不一樣了。
蒼穹宗絕對不會允許歸墟引落到外人手上,尤其是武宗。
“事情要鬧大了啊。”
蘇牧喃喃自語。
之前哪怕他和妖物大貓布置了假的寶藏,最多也不過是挑起兩宗紛爭。
他們或許會開戰,但未必會鬧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現在——
不一樣了。
別說武宗根本不知道歸墟引的事情,就算他們真的是兇手,現在愿意交出歸墟引,蒼穹宗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畢竟,一份功法,誰知道武宗有沒有背下來?
若是等武宗練成了歸墟引,他們蒼穹宗天下第一大宗的位置可就要保不住了。
這天下第一大宗的位置可不僅僅是虛名。
蒼穹宗這些年行事霸道,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一旦他們失去了天下第一大宗的位置,到時候,落井下石的人恐怕會層出不窮。
墻倒眾人推,到時候,等待蒼穹宗的下場只能是宗滅人亡一個。
涉及到宗門的存亡,換了蘇牧是蒼穹宗,也必定要先下手為強,趁著武宗還沒有將歸墟引練成,先滅了武宗,防患于未然。
武宗和蒼穹宗這兩個龐然大物一旦要真正分出生死,那太虛圣境必定會天下大亂。
到時候,甚至連天尊都有可能插手。
這些也就罷了,畢竟對蘇牧來說沒什么影響。
反正太虛圣境哪怕打到天崩地裂,他也照樣可以回到外域安居一隅。
但關鍵的問題在于,一旦事情鬧到這個程度,無論蒼穹宗還是武宗,都一定會追查殺死丘北頌的兇手。
太虛圣境強者無數,蘇牧雖然自問做得干凈,但很難說到底有沒有人能查出來真相。
最有可能的結果是,蘇牧會被人挖出來。
“誰知道,殺了一個邊緣的蒼穹宗長老,竟然會引起這么多麻煩。”
蘇牧揉了揉眉心,有些頭疼地想道。
原本以為丘北頌只是蒼穹宗一個不得志的長老,殺了也就殺了。
誰知道竟然是個馬蜂窩。
不過現在讓蘇牧把歸墟引還回去也是不可能的。
到了他手里的東西,怎么可能就這么還回去呢?
“就算他們真的能追查到我的身上,大不了就是跟他們斗一場,斗不過,我也可以退守外域,外域乃是天命禁區,他們也殺不過去。”
蘇牧心中暗自道。
混元金身和歸墟引既然已經到手了,那自然是要修煉的。
相比于本體,分身掌握的技能還是太單一了一些。
混元金身與八九玄妙功可以有相輔相成的作用,至于歸墟引,則是可以當做底牌來用。
還有星軌步,全都修煉起來。
技多不壓身。
蘇牧沒有猶豫,念頭一動,喚出了系統面板。
蒼穹宗。
“你說什么?丘北頌身上有《歸墟引》?”
張秋白猛地站起身來,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他將丘北頌的尸體帶回了蒼穹宗,原本是想要糾集人手重新去武宗要個說法,結果就得到了這個消息。
“是。”
站在他對面的也是一個蒼穹宗的長老,專司宗內的賞罰。
“之前丘北頌帶隊剿滅了瀚海沙盜,論功行賞,他用自己積累的功績,換取了《歸墟引》法訣。”
那賞功長老的臉色也不好看。
誰能想到,天命境修為的蒼穹宗長老,竟然會突然隕落呢?
蒼穹宗歷史上,被人殺死的天命境長老一只手都數得過來。
再說了,丘北頌也不是去執行什么危險任務去了,他只是去鎮守春風城,春風城那種地方,平日里基本上沒有什么危險。
誰會想到竟然這么巧。
“我之前還奇怪,為什么武宗要對丘北頌下手。”
張秋白沉聲道,“丘北頌只是咱們宗內一個不起眼的長老而已,無論怎么看都不值得武祖來對他動手。
現在明白了。
原來是《歸墟引》!”
“如果殺了丘北頌的人真的是武祖,那《歸墟引》恐怕已經落到武祖手里了,事情有些麻煩了。”
賞功長老說道。
在場所有蒼穹宗長老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這可是關系到他們蒼穹宗的生死存亡。
“我去找宗主,張長老,你去召集人手,此事,怕是無法善了了。”
賞功長老沉聲說道。
如果僅僅是丘北頌的死,那武宗若是愿意付出一番代價,這件事也不是不能揭過去。
但現在涉及到了《歸墟引》,那就得不死不休。
“武祖千歲大壽在即,如今有不少強者在武宗賀壽,如果這時候我們發難,那些強者怕是不會袖手旁觀。”
張秋白皺眉道。
武祖邀請的強者,那都是跟他有些交情的。
現在其實是最不適合攻打武宗的時候。
“而且,我們現在也不能確定兇手一定是武祖,萬一——”
張秋白道,“我是說萬一,殺了丘北頌的人不是武祖呢?
之前金甲神將們帶回來的消息,外域不是有個家伙練成了八九玄妙功嗎?
法天象地,修煉了八九玄妙功的人也是會的。”
“你是說那個蘇牧?”
賞功長老皺眉道。
蒼穹宗在外域折損了不少人手,有一部分是死在武宗田蒼辰手中,還有一部分是死在那個蘇牧手中。
蒼穹宗也通過種種渠道調查過那個蘇牧,宗內長老級別的人物幾乎都知道這個名字。
“且不說這個蘇牧的實力能不能殺得了丘北頌,就算他有這個本事,他人也在外域,怎么可能跑到太虛圣境來殺人?”
張秋白道。
“之前既然他可以布置出來跨越兩界的傳送陣,現在當然也有可能。”
賞功長老說道,“不管怎么樣,我們要做兩手準備。
一方面準備對付武宗,另外一方面,派人去外域,查一查蘇牧到底是在外域還是在太虛圣境。
以武祖的實力,要殺人的話,根本不可能留下什么痕跡。
現在殺人的痕跡如此清晰,我懷疑有什么問題,我們蒼穹宗不能被人當刀!”
張秋白等人紛紛點頭。
他們其實也覺得有些蹊蹺,只不過氣憤上頭,才直接沖到了武宗。
現在想想,可能真的是有人在利用他們蒼穹宗。
“哼,不管真正的兇手是誰,我都一定要將他挖出來。”
張秋白冷哼道,“就照你說的做,一邊備戰,一邊追查真兇。
武祖不是要舉行壽宴嗎?正好可以借著這個機會,試一試他是不是真正的兇手。
還有七十二賊的寶藏,那是我們蒼穹宗的東西。
兩筆賬,都是時候跟武宗算一算了!”
敲門聲將蘇牧驚醒。
他起身打開門,狂人朱鋒風一般闖了進來,直接把一摞秘籍拍在了他的面前。
“這就是我平生修煉的所有武學,全都在這里了。”
狂人朱鋒說道。
蘇牧瞥了一眼,那些秘籍上墨跡未干,顯然是朱鋒連夜筆錄的。
他不禁有些啞然,狂人朱鋒好歹也是天命境大能,手里難道就沒有幾塊玉簡?竟然用這種笨辦法來筆錄。
不過朱鋒倒是個守諾的君子。
“我已經想到了如何破解你的攻擊,我們再來切磋一場吧。”
朱鋒眼睛明亮,看著蘇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