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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四章 懷疑,軟禁

  “你之前用的不是這一招。”

  狂人朱鋒仰面躺在地上,頂著一雙黑眼圈,甕聲道。

  “誰規定我一定要用同一招?”

  蘇牧淡淡一笑,說道,“不管黑貓白貓,逮著老鼠就是好貓。

  不管我用什么招式,總之,你又輸了。”

  “不管黑貓白貓,逮著老鼠就是好貓——”

  狂人朱鋒臉上露出思索之色,“我明白了,下一次,我一定不會再輸在你這一招上。”

  他一躍而起,毫不在意身上的傷勢,直接向外跳去。

  “這次的賭注,我下次會給你帶來的。”

  狂人朱鋒的聲音遠遠傳來。

  他剛剛消失不見,門外就探出來一個腦袋,不是杜方坤又是何人?

  “吳前輩,他還是纏上你了吧。”

  杜方坤幽幽說道,語氣怎么聽都有些發酸。

  狂人朱鋒可是只挑戰了他一次就不再找他,但現在這吳九通,狂人朱鋒已經來了第二次了。

  “我就說,狂人朱鋒就是個瘋子。”

  杜方坤說道,“被他纏上,可有的你頭疼了。”

  “是嗎?我倒是覺得,有個人陪我練手挺好,而且每次還能贏一些賭注。”

  蘇牧淡淡一笑,說道。

  杜方坤:“……”

  難道這個吳九通也是個瘋子?

  是了。

  走肉身成圣武道的家伙,那不都是好斗的武瘋子嗎?

  沒有點瘋勁,在這條道路上根本就不可能走這么遠。

  肉身成圣武道之路修煉起來極其痛苦,能在這一道有所成就的,骨子里都是瘋子。

  自己就不該把這些人當成正常人!

  杜方坤心里腹誹道。

  和吳九通、朱鋒這些人比,自己正常的都有點奇怪了。

  “吳前輩,我剛剛得到個消息。”

  杜方坤甩甩腦袋,將亂七八糟的念頭甩出腦海之外,低聲開口道。

  “蒼穹宗,有大動作!”

  “哦?”

  蘇牧看了一眼杜方坤。

  眼見這個油鹽不進的吳九通來了興趣,杜方坤也略微有些興奮。

  “之前蒼穹宗的張秋白他們不是跑來武宗要說法嗎?

  那是因為蒼穹宗的長老丘北頌被人殺了,而且殺他的人用的還是法天象地。

  眾所周知,法天象地是武宗的獨門絕技。”

  杜方坤說道。

  “所以蒼穹宗長老丘北頌是武宗的高手殺的?”

  蘇牧道。

  “一般人肯定都會這么想。”

  杜方坤神神秘秘地說道,“不過這種事,倒也未必。

  太虛圣境懂得法天象地的人只有武宗弟子,太虛圣境之外,那可就未必了。

  我跟你講,在外域,據說有一個人得到了七十二賊的傳承,練成了八九玄妙功。

  那個人也是能夠施展法天象地的。

  而且,殺人這種事情,現場那些痕跡,未必就不是偽造出來的。”

  “既然你知道的這么多,那你倒是告訴我,兇手到底是誰?”

  蘇牧淡淡地問道。

  “那我不知道。”

  杜方坤搖搖頭,說道,“我要是知道兇手是誰,我直接就去蒼穹宗領賞了。

  蒼穹宗現在已經懸賞了,任何人,只要能夠提供兇手的線索,那就能得到重賞。

  而且——”

  他偷偷摸摸地看看四周,向蘇牧靠近了兩步,壓低聲音道,“蒼穹宗在追查兇手的同時,也準備對武宗發難了。”

  “你確定嗎?蒼穹宗和武宗開戰,那可不是一件小事,為了區區一個長老,不至于吧。”

  蘇牧道。

  他心里清楚是為什么,但他不能跟杜方坤說啊。

  他又想從杜方坤口中得知一些蒼穹宗的動態,所以他才會故意問出這些問題來。

  “原本一個丘北頌,確實是不至于。

  但這些年武宗的勢頭越來越大,蒼穹宗早就看武宗不順眼了。

  我猜,蒼穹宗是抓到了這個借口。”

  杜方坤說道,“吳前輩你就瞧吧,這次武祖的壽宴,一定會有大事發生。”

  “蒼穹宗這么能忍嗎?他們能忍到壽宴之后再動手?”

  蘇牧問道。

  “這件事,就我分析,應該有兩個原因。

  一個原因是,武祖壽宴,遍邀天下強者,凡是被武祖邀請來的,那都是名鎮一方的強者,而且和武祖頗有淵源,如果這時候蒼穹宗對武宗動手,這些強者肯定不會坐視不管。

  就算是出于面子,他們也會出手幫一把武宗。

  到時候,蒼穹宗要面對的可就不僅僅是武宗了。

  另外一個原因,我估計也是蒼穹宗還沒有真憑實據。

  他們現在沒有辦法指證武祖殺人,僅憑現場那法天象地的痕跡,實在是難以服眾。

  武宗可不是小門小派,就算是蒼穹宗,要征伐武宗,那也得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才行。”

  杜方坤仔細地分析道。

  別說,他分析的確實是有幾分道理。

  蘇牧做為真兇,掌握的信息比杜方坤只多不少,如果讓他猜測,那也只能得出這么一個結論而已。

  自己以為蒼穹宗會直接對武宗發難,那確實是有些小瞧人家蒼穹宗了。

  人家蒼穹宗屹立太虛圣境這么久,他能想到的事情,人家蒼穹宗也照樣可以想得到。

  沖動是有的,但事后他們肯定會懷疑兇手到底是不是武宗的武祖。

  現在蘇牧倒是有些擔心,蒼穹宗萬一能夠冷靜地找武祖對峙,那事情的真相可就一下子變得十分明了了。

  “這就是你說的大消息?不過是一些杯弓蛇影的謠言罷了。”

  蘇牧看了一眼杜方坤,淡淡地說道,“蒼穹宗都沒有實質性的動作——”

  “誰說蒼穹宗沒有實質性的動作?”

  杜方坤急了。

  可以懷疑他的人品,但絕對不能懷疑他的能力!

  他們天一閣,可就是靠名聲混飯的。

  名聲壞了,以后誰還信任他們?

  “蒼穹宗宗主傅滄瀾已經起程,他要親自參加武祖的壽宴!這個消息還不夠勁爆?”

  杜方坤說道,“自古王不見王,武宗和蒼穹宗斗了這么久,武祖和傅滄瀾卻從來沒有碰過面。

  這一次,就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比如說——”

  蘇牧沉吟道,“假如說武祖不是兇手,那他們一碰面,誤會不就解除了嗎?”

  “吳前輩,你也覺得武祖不是兇手?”

  杜方坤臉上露出英雄所見略同的表情,笑著說道,“其實我也覺得殺人的不是武祖,以武祖的實力,要殺一個丘北頌,怎么可能留下那么多線索?

  肯定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

  不過以武祖的性格,根本就不屑解釋。

  甚至,他可能會巴不得有借口能跟傅滄瀾一戰呢。”

  杜方坤偷偷看了一眼蘇牧,心中暗自腹誹,你們這些走肉身成圣武道的家伙都是瘋子。

  你是,武祖也是。

  狂人朱鋒走的雖然不是純粹的肉身武道,但跟你們也差不多。

  “你是說,就算武祖被人誣陷了,他也不會解釋?”

  蘇牧沉吟道。

  “當然,武祖是什么人?他那么驕傲的人,怎么可能會向人解釋?”

  杜方坤說道,“他根本就不會在意別人怎么看他,懷疑他也罷,相信他也罷,他都不會解釋的。”

  “聽起來,你很了解武祖?”

  蘇牧看著杜方坤道。

  “略有了解。”

  杜方坤得意地說道,“吳前輩,正所謂,神仙打架,百姓遭殃。

  咱們是來參加壽宴的,可不是來趟渾水的。

  萬一要是武祖跟傅滄瀾真的打起來了,那武宗和蒼穹宗肯定會立馬開戰。

  我們天一閣呢,向來是屬于中立的一方,到時候,我會釋放我們天一閣的飛舟,雙方見到我們的旗號,便不會攻擊我們了。”

  “嗯?”

  蘇牧看著杜方坤,臉上露出疑惑之色。

  “我們天一閣的飛舟呢,席位有限,只會接納咱們天一閣的朋友,如果吳前輩你有意的話,我可以給你留一個席位。

  不要一千萬上品靈石,也不要一百萬,只需要八十八萬上品靈石,就能得到一個席位。

  哪怕蒼穹宗和武宗打到天昏地暗,咱們也可以坐看風云動。”

  杜方坤一臉標準的笑容,開口說道。

  蘇牧啞然失笑。

  他還以為杜方坤是專門來跟他分享消息的,原來是為了兜售他們天一閣的商品。

  這杜方坤也是會做生意的,就這么一個捕風捉影的消息,竟然也能讓他發展出商機。

  一個席位八十八萬上品靈石啊。

  蒼穹宗長老丘北頌為了五百萬上品靈石,連自己的命都丟掉了,要是讓他知道,人家天一閣的一個席位就能賣八十八萬兩上品靈石,不知道他會不會氣得從墳墓里跳出來。

  “好意心領了,不過,我沒靈石。”

  蘇牧淡淡地說道。

  “沒靈石不要緊,我可以借給你。”

  杜方坤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來一個金算盤,噼里啪啦地打著,開口說道,“咱們的關系,利息我給你算便宜點……”

  蘇牧有些哭笑不得。

  “你的業務還真是廣泛。”

  他沒好氣地說道。

  “混口飯吃。”

  杜方坤嘿嘿笑道。

  “那倒是不必了。”

  蘇牧搖搖頭,說道,“吳某雖然沒什么大本事,但自保還是沒問題,倒是不必托庇于你們天一閣之下。”

  “吳前輩,我沒有小瞧你的意思。”

  杜方坤連忙說道,“我相信以你的實力,就算被波及,也足以自保,只不過,能不動手,咱們為什么要動手呢?

  只需要花一點靈石,就能坐在飛舟上看戲,這不是很劃算嗎?”

  杜方坤舌燦生花,只為了推銷他的飛舟席位。

  可惜他選錯了對象。

  就算他說破了天,蘇牧也不可能花那八十八萬上品靈石的。

  別說八十八萬上品靈石,就算是八塊,蘇牧都嫌多。

  “等蒼穹宗和武宗真的開戰了再說吧。”

  蘇牧淡淡地道。

  “他們肯定會打起來的,要不,吳前輩,咱們打個賭如何?”

  杜方坤說道,“就像你跟狂人朱鋒打賭一樣。”

  杜方坤做生意的思想簡直已經深入骨髓,隨時都想從蘇牧身上賺取靈石。

  “打賭也不是不行。”

  蘇牧笑了笑,開口說道,“如果你贏了,那我就買你的座位。

  如果你輸了,我也不要八十八萬上品靈石,五十萬就夠了。

  不過我想賭的是,蒼穹宗找不到真正的兇手。”

  “賭蒼穹宗找不到真正的兇手?”

  杜方坤愣了一下,陷入思索當中。

  他大腦快速轉動。

  殺了丘北頌的人肯定不一般,但要說蒼穹宗沒有辦法把兇手找出來,那杜方坤是不信的。

  蒼穹宗是誰?

  那可是太虛圣境第一大宗,宗內弟子無數,強者如云。

  他們想做一件事,怎么可能做不到呢?

  那兇手除非人間消失,否則他就算是躲到外域去,蒼穹宗也絕對能把人給找出來。

  哪怕兇手真的是武宗強者,而且武祖決意庇護,那也絕對瞞不過蒼穹宗。

  武祖固然強大,但武祖的底蘊畢竟還是淺了一些,沒辦法跟蒼穹宗相比。

  這個賭,自己幾乎是必贏。

  可為什么自己覺得有些不對勁呢?

  杜方坤心里嘀咕道。

  他卻是不知道,如果蒼穹宗真的找到了兇手,那就意味著蘇牧暴露了,那時候,他當然得逃命,就算他愿意付八十八萬上品靈石給天一閣,天一閣肯定也不敢賣給他席位。

  所以,蘇牧根本就不可能輸。

  就算輸了,他的賭注也給不出去。

  可是杜方坤不知道這些,他猶豫了片刻,最終一拍手。

  “賭了!”

  和杜方坤打賭還有一個好處。

  那就是自從兩人打賭之后,杜方坤幾乎每日都會來向蘇牧通報最新的消息。

  天一閣的消息渠道遍布天下,杜方坤消息靈通,很多消息還沒傳遞到武宗,他就已經知道了。

  他知道了,也就意味著蘇牧知道了。

  而且也不知道杜方坤用了什么手段,連蒼穹宗內部的消息他都能拿得到。

  蒼穹宗查到了什么線索,采取了什么行動,蘇牧都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從目前蒼穹宗的調查結果來看,蒼穹宗所有掌握了法天象地的強者,大部分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據。

  只有武祖,還有另外一個人,沒有證據證明他們沒有出手的時間。

  所以如果兇手在武宗,那也只會是武祖和那個武宗長老之一。”

  杜方坤說道,“另外,你記得我之前跟你說的那個外域之人嗎?蒼穹宗也派人去了外域,現在已經可以確定,丘北頌被人擊殺的時候,那個蘇牧人在外域,所以兇手不可能是他。”

  “所以,兇手的范圍已經縮小到了兩個人身上?”

  蘇牧道,“那蒼穹宗為什么不直接找上武宗?”

  “你別急啊,現在只是在排查懂得法天象地的人,事實上,蒼穹宗的丘北頌,未必是死在法天象地之下。

  想要偽造出法天象地的痕跡并不難,誰能保證這件事不是有人在栽贓陷害,想要借刀殺人呢?”

  杜方坤繼續說道,“蒼穹宗將丘北頌遇害前后一個月,所有出現在春風城方圓千里范圍內,有能力殺死丘北頌的強者,全都找了出來,一一排查。”

  杜方坤的神色忽然變得有些古怪。

  “吳兄,那個時間,你也去過春風城?”

  他小聲問道。

  “是去過。”

  蘇牧點點頭,說道。

  他心中也是有些感慨,為了保證歸墟引不泄露出去,蒼穹宗還真是發狠了啊。

  將所有曾經出現在春風城方圓千里范圍之內的強者找出來,這句話說起來簡單,但真正做起來,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放眼太虛圣境和外域,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恐怕也只有太虛圣境了。

  短短時間內,他們竟然就做到了這一步,這種行動力,著實恐怖。

  “我來給武祖賀壽,總不能空著手來吧,我去春風城,是為了售賣神兵,換取靈石來給武祖大人準備賀禮。”

  蘇牧平靜地說道,“說起來,我跟這位丘長老還有一面之緣呢,丘長老他可是耗費五百萬上品靈石,買走了我手上的一件仙兵。

  我給武祖大人準備的賀禮,還有這位丘長老的一份功勞呢。”

  杜方坤的表情變得愈發古怪。

  根據他得到的消息,吳九通這個名字,如今是蒼穹宗的重點懷疑對象。

  丘北頌遇害之前,吳九通恰好出現在春風城,而且還跟丘北頌有所沖突。

  再加上吳九通乃是走肉身成圣武道的天命境大能,論實力,他有可能殺得了丘北頌。

  除了吳家火巖體并無法天象地之能,其他各方面,吳九通都是很值得讓人懷疑。

  連杜方坤都覺得蘇牧十分可疑。

  如果不是蘇牧現在在武宗,蒼穹宗的人早就已經把他抓回去審問了。

  “吳前輩——”

  杜方坤小心翼翼地道,“你有沒有覺得,好像哪里不太對勁?

  天下那么多地方,你為什么偏偏去春風城賣神兵?你也可以找我們天一閣啊。

  而且又那么巧,你的兵器被丘北頌花大價錢買走了。

  你為武祖大人準備賀禮,最后卻是蒼穹宗的長老買單?”

  “你到底想說什么?”

  蘇牧道。

  “我不是說你是兇手啊,我只是覺得——”

  杜方坤不吐不快。

  說話的時候,杜方坤身體后傾,做好了隨時逃命的準備。

  好在,這里是武宗,就算對方突然發難,他只要逃出這個院子,那自然會有武宗的強者出手救他。

  “你懷疑我是殺死丘北頌的兇手?”

  蘇牧似笑非笑地說道。

  “不是我,我沒有!”

  杜方坤連連搖頭,說道,“是蒼穹宗。

  根據我的消息,蒼穹宗已經把吳前輩你列成懷疑對象了,而且是重點懷疑對象。”

  “且不說我有沒有殺死丘北頌的能力,我湘州吳家跟蒼穹宗無冤無仇,我為什么要殺他?”

  蘇牧淡定地說道。

  杜方坤還沒有說話,忽然另外一道聲音響起。

  “所以,還請吳兄解惑,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那聲音語氣平靜,就如同在蘇牧耳邊響起一般。

  伴隨著聲音,一道人影從門外緩步走了進來。

  “殺死丘北頌,嫁禍給我們武宗,我也想問一問,這么做,對吳兄你有什么好處?”

  來人是一個二三十歲的青年,身體修長,體型勻稱,身上的氣息深沉如海,含而不發。

  “查大人?”

  杜方坤看到對方,臉上的表情一變,身體不由自主地彎了下去,還向后退了兩步。

  來人對他微微頷首,然后就不再在意,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蘇牧。

  查海山?

  杜方坤開口的瞬間,就讓蘇牧意識到了對方的身份。

  武祖座下大弟子,查海山。

  之前人不露面,隔空擊退了張秋白等蒼穹宗長老的人便是他。

  他竟然來找自己?

  蘇牧心中微微一動,不過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查大人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聽不明白呢?”

  蘇牧淡淡地說道。

  “吳九通,湘州吳家嫡系子弟,一百六十二歲,吳家火巖體圓滿,天命境修為。”

  查海山看著蘇牧,緩緩地開口說道,“以你的實力,足以殺得了蒼穹宗的丘北頌。”

  蘇牧也看著查海山,眼睛一眨不眨。

  查海山能查到吳九通的身份,這一點蘇牧絲毫不感覺奇怪。

  要是連這些都查不到,那武宗也枉為天下第二大宗了。

  不過連武宗都沒有查出來吳九通這個身份的問題,妖物大貓這次做事倒是足夠靠譜。

  “殺得了丘北頌就一定是兇手?那查大人是不是也是兇手?”

  蘇牧冷冷一笑,說道,“丘北頌也不是什么頂尖的強者,天下能殺他的人兩只手都數不過來,查大人若是覺得吳某是鄉野村夫,能任由他人污蔑,那你可是想錯了。

  豈不聞,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他向前踏出一步,轟的一聲,他身上的氣息炸裂。

  氣浪滾滾,如同沸水一般迅速向外蔓延。

  杜方坤只感覺呼吸困難,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直退到門外,才感覺稍微舒服了一些。

  他扒著門框,遠遠地觀望著。

  查海山身上的衣衫無風而動,獵獵作響。

  雙方的氣息在空中碰撞,發出爆鳴之聲。

  他們的眼神也碰撞在一起,仿佛要激蕩出火花一般。

  忽然。

  查海山身上的氣勢猛地收斂起來,整個人像是變成了普通人一般。

  “從現在開始,到解除嫌疑之前,你不準離開這個院子。”

  查海山說道,“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我一定會查清楚的。

  沒有人可以讓我們武宗背鍋。”

  說罷,他轉身就向外走去。

  “查大人,吳某是你們武宗請來的客人,不是你們武宗的犯人,想要軟禁我,你們恐怕沒有這個資格。”

  蘇牧淡淡地說道。

  “你大可以試試。”

  查海山的動作似慢實快,眨眼之間,身形已經要消失在山道上,他的聲音遠遠傳來。

  “若你能離開武宗,查某的查字,以后倒過來寫。”

  他語氣平靜,但其中蘊含的自信撲面而來。

  蘇牧冷哼一聲,抬腳邁步,就要向外走去。

  “吳前輩,不要啊!”

  杜方坤跳了出來,一把拉住蘇牧,叫道。

  “現在都是誤會,你要是真的闖出去,那誤會可就沒法解釋了。”

  杜方坤抱著蘇牧的手臂,勸解道,“反正吳前輩你也是來賀壽的,武祖大人的壽宴之前你都會住在這里,等到武祖大人的壽宴結束,事情的真相肯定就會水落石出了。

  你現在真沒必要跟武宗硬頂。”

  “是武宗欺人太甚。”

  蘇牧冷冷地說道,“如果我任由他們軟禁,豈不是證明我心虛?

  我既然問心無愧,那為什么要受這種侮辱?

  難道就因為我們湘州吳家的實力比不上武宗,武宗就能如此侮辱我?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湘州吳家,絕不受辱!”

  “沒到這一步呢。”

  杜方坤勸慰道,“吳前輩,你換個角度來想,武宗也是謹慎行事,不管怎么說,你去過春風城總是事實。

  如果武宗能查清楚,排除了前輩你的嫌疑,那對你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畢竟,如果能洗清嫌疑,蒼穹宗也不會再找前輩的麻煩了。

  咱們退一萬步講,你待在這里,至少蒼穹宗的人闖不進來,他們拿你沒有辦法。

  你不要想自己被軟禁了,你要想,武宗在傾盡全宗之力保護你呢。”

  “所以,你也覺得我有可能是兇手?”

  蘇牧冷冷地說道,“話不投機,那就不必多說。

  請吧,別濺你一身血。”

  他手臂微微一震,杜方坤直接被震得倒退了數步。

  杜方坤滿臉無奈,證實了,這些走肉身武道的家伙都是瘋子。

  明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忍忍也就過去了。

  出來混,誰還沒有受點氣的時候?

  現在闖出去,最好的結果也是被武宗的強者打一頓,不死也得重傷,何必呢?

  就為了爭一口氣?

  人家武宗這也沒難為你不是嗎?

  你身上也確實是有嫌疑啊。

  杜方坤感覺自己根本不知道這些人腦子里在想什么。

  “吳前輩,可否再聽我一言?”

  杜方坤深吸一口氣,大聲道,“如果我說完了你還是執意要走,那我絕不阻攔。”

  “看在你這些日子鞍前馬后的份上,我給你一次機會。”

  蘇牧停下腳步,淡淡地說道。

  “吳前輩,如果你現在走出去,那只會讓真正的罪魁禍首在暗中偷笑罷了。

  到時候,這件事不是你做的也成了你做的了。”

  杜方坤正色道,“你難道真的想同時面對武宗和蒼穹宗的追殺?

  這會給你們湘州吳家帶來滅頂之災的。

  就算你自己不在乎,你難道不想想湘州吳家嗎?”

  眼見蘇牧雖然沒有說話,但也不再向外走,杜方坤繼續說道,“吳前輩,只是一個小小的誤會,真沒必要讓它發展成一件無法彌補的錯誤。

  不如這樣,我替你去向武宗解釋一下,這樣既不折損你的面子,又能把事情解釋清楚。”

  “此事與你無關,你為何要幫我?”

  蘇牧看著杜方坤,開口問道。

  此事涉及到了蒼穹宗和武宗,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就算杜方坤背后有天一閣,貿然摻和這種事情對他也沒有任何好處。

  蒼穹宗和武宗,可不會在意他一個小小的天玄境,就算隨殺了,那又能如何呢?

  “誰讓我跟吳前輩你一見如故呢?”

  杜方坤嘆了口氣,說道,“如果讓我眼睜睜看著吳前輩你出事,那我下半輩子肯定會過得不安心。”

  不管杜方坤是真心還是實意,總之這些話說的讓人心中一暖。

  “你以為,武宗會聽你的解釋?”

  蘇牧搖搖頭,說道,“如果他們會聽解釋,那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態度了。

  一上來就要軟禁我,這是什么態度?

  剛剛查海山,分明是已經把我當成了兇手來對待。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此來賀壽,那是給武宗面子,現在既然他們不給我面子,那我也就不用給他們面子了。

  這壽宴,不參加也罷。”

  說罷,蘇牧繼續邁步向外走去。

  “小杜,你這人還不錯,這次若是我能過關,回頭給你介紹幾筆大生意。”

  蘇牧哈哈一笑,人已經跨過了門檻。

  “查海山,吳某現在出來了,你能奈我何?”

  轟隆!

  一聲巨響。

  只見蘇牧身上猛地騰起熊熊火焰,他身體表面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赤紅之色。

  周圍的溫度瞬間升高,方圓數十丈內的樹木都瞬間焦黑。

  杜方坤難以忍受,身形連連倒退。

  就在這個時候,一只擎天大手憑空出現,向著蘇牧拍落而下。

  之前查海山就是用這一招,將蒼穹宗的張秋白等人拍飛出去。

  現在他故技重施,人未現身,攻擊已經到了。

  可惜,這一次,他的對手是蘇牧。

  蘇牧眼中精芒一閃,身形沖天而起。

  “吳某千里迢迢前來賀壽,這,便是你們武宗的待客之道嗎?

  如果是這樣的,那這個壽宴,吳某不參加了。”

  蘇牧揚聲大喝道,聲浪滾滾,瞬間傳遍了整個武宗。

  說時遲,那時快。

  話音未落之時,蘇牧的身形已經和查海山的擎天大手撞在了一起。

  震耳欲聾的響聲當中,火焰染紅了天空,連大地都被映照成了紅色。

  蘇牧凌空而立,目視前方。

  查海山的身形,緩緩地出現在他的正前方,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凝重。

  “吳九通,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他冷冷地說道。

  “查海山,想在我面前擺譜,等你先成了武宗宗主再說吧。

  現在,讓開!”

  蘇牧冷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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