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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六章 財源滾滾,蒼穹來客

  杜方坤做夢也沒想到,他會突然變成所有人眼中的香餑餑。

  而這一切的根本,原因就是蘇牧返回院子之前留下的一句話。

  任何人想要結識蘇牧,都得通過他杜方坤。

  而蘇牧,現在恰恰是太虛圣境最炙手可熱的后起之秀!

  武宗大弟子查海山雖然名頭不顯,但那是對于普通武者來說。

  能夠受邀來參加武祖壽宴的,那是一般人嗎?

  這些人,本就是太虛圣境消息最靈通的一群人之一。

  他們豈能不知道查海山的實力?

  如果查海山真的那么不成器,田蒼辰至于為了討武祖歡心,不惜冒險前往外域去尋找七十二賊的寶藏嗎?

  正是因為這些人知道查海山的實力,所以當蘇牧擊敗查海山的時候,他們才會如此震驚。

  一戰成名。

  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這一戰之后,吳九通三個字,就是太虛圣境最熱門的一個名字。

  不管吳九通將來如何,現在先混個臉熟,以后絕對不虧。

  就算吳九通以后真的中道殞落,對他們來說也沒什么損失,但萬一吳九通帶著湘州吳家強勢崛起,成為蒼穹宗、武宗之外的又一大勢力,那他們提前交好吳九通,將來的好處可就數不勝數了。

  這些人明白的道理,杜方坤自然更加清楚。

  他是商人,豈能不懂奇貨可居的道理?

  他可是比所有人都提前了一步,在吳九通還沒有戰勝查海山之前,就已經燒了冷灶。

  現在,他杜方坤,就已經開始收獲了。

  這些人要通過他結交吳九通,那首先得認識他,這是什么?

  這就是人脈!

  當然,杜方坤也知道事情都有兩面性。

  他現在代表吳九通去結交眾人,固然享受了吳九通的風頭,但日后若是吳九通真的和武宗、蒼穹宗斗起來,他也難免會受到一些波及。

  但——

  那又能怎?

  天一閣年輕一代可不止他杜方坤一個人。

  他日后想要接掌天一閣,可還有好幾個對手呢。

  若不冒險,他如何能夠勝出?

  做生意嘛,關鍵時候就是要敢賭。

  “吳前輩,這些,都是那些家伙給你的見面禮。”

  杜方坤躬身說道,“這些家伙一個個最擅長的就是見風使舵,他們現在見吳前輩你實力出眾,所以紛紛來討好你,但有朝一日若是吳前輩你落了難,他們肯定也是第一個落井下石的!”

  眼見蘇牧不說話,杜方坤連忙道,“我不是詛咒吳前輩你將來會落難,我只是說,這些家伙,全都不值得深交。”

  說完這句話之后,他又覺得這么說有些不妥。

  “我的意思是,吳前輩你要小心。”

  他說道。

  “我是來給武祖賀壽的,不是來交朋友的。”

  蘇牧淡淡地說道,“禮物我收下了,至于宴請,你去應付。

  對了,告訴他們,我湘州吳家通曉鑄兵術,我本人也是個鑄兵師,如果他們需要找鑄兵師鑄造兵器的話,可以來找我,我的水平還不錯。

  丘北頌生前買的最后一件仙兵,便是出自我之手。”

  “懂了!”

  杜方坤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這是要趁著熱度,先收割一波。

  如今那些家伙正想結交吳九通這個后起之秀呢,如果放出消息說吳九通是個鑄兵師,可以承接鑄兵業務,那些人會怎么做?

  就算本來不需要兵器,那也得來捧捧場啊。

  這些人,就算不是天命境大能,那也是各大勢力的精英弟子,正是最肥的那一波人。

  杜方坤之前為什么那么興奮?

  不就是因為這一批人全都是最優質的潛在客戶嗎?

  杜方坤看著蘇牧,一臉英雄所見略同的表情。

  “如果真的有人找我鑄兵,你拿一成的好處費。”

  蘇牧淡淡地說道,他也不會讓杜方坤白忙活。

  “好處費就不用了,能替吳前輩效勞,那是我的榮幸。”

  杜方坤連忙道。

  “我不喜歡欠人人情。”

  蘇牧冷漠地說道。

  杜方坤便不再推辭,他知道,過猶不及。

  現在他跟蘇牧的關系已經走在所有人前面,只要他不犯錯,將來湘州吳家崛起的時候,他便成搭乘東風,一起扶搖直上。

  杜方坤帶著使命,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

  待房間內只剩下一個人的時候,蘇牧看著面前擺放的禮物,嘴角不由地露出一抹笑容。

  這些禮物算不上多么貴重,但這些人修為再差也是天玄境,出手自然也不會太過寒酸。

  所有的禮物加起來,也是一個不小的數字。

  這倒是一個意外之喜。

  做人果然不能太低調。

  若不是他之前不肯受辱,憤而反抗,又怎么會有這種收獲呢?

  尊重,都是靠實力贏回來。

  如果他敗在了查海山的手中,不要說現在這些禮物了,他本人,恐怕也早就變成階下之囚了。

  “實力才是根本。”

  蘇牧心中暗自道,他回想起之前蒼穹宗宗主傅滄瀾救走那些蒼穹宗強者的情景。

  “星軌步練到極致,竟然有如此威力,連武祖,都沒能摸到他的衣角。

  當然,這可能也是因為武祖并未真的出手,雙方都只是在試探而已。”

  不過,就算如此,也足以證明星軌步的威力。

  蘇牧之前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歸墟引》上,對星軌步雖然也有幾分興趣,但畢竟不怎么上心。

  有了蒼穹宗宗主傅滄瀾的親自演示,蘇牧終于提高了重視。

  他默默地喚出了系統面板,瞧了一眼剩余的點數,念頭一動,已經把它們加到了星軌步上。

  “吳兄,請賜教。”

  狂人朱鋒堵在蘇牧門前,大聲道。

  “我說了,你不是我的對手。”

  蘇牧道。

  “我知道,但你可以把你的修為壓制到跟我同等的程度,這樣你我就能勢均力敵了。”

  狂人朱鋒理直氣壯地說道。

  蘇牧有些無語,你去挑戰修為不如你的人,自愿壓制修為也就罷了,你憑什么強求別人也像你這么做?

  “我還是那句話,想跟我切磋,那就按我的規矩來,沒有賭注,切磋免談。”

  蘇牧隨口說道。

  本來陪朱鋒玩玩也沒什么,橫豎現在要等武祖的壽宴開始,閑著也是閑著。

  不過現在,杜方坤長袖善舞之下,竟然愣是幫他接了不少鑄兵的訂單。

  送上門來的靈石,那豈有不賺的道理?

  況且他現在還需要點數來提升《歸墟引》和《星軌步》。

  所以他這幾日閉門不出,時間全都用來鑄兵了,哪有時間陪朱鋒浪費。

  說起來,查海山也是糊涂。

  當初他要是不那么咄咄逼人,而是讓蘇牧幫忙鑄兵,那蘇牧也會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跟軟禁的效果是一樣的。

  只可惜,查海山沒有預見到這一點,最后把自己鬧得灰頭土臉。

  “規矩我懂!”

  狂人朱鋒毫不猶豫地說道,他手腕一翻,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來一塊成人拳頭大小的石頭。

  “小杜說你是鑄兵師,我這里有一塊首山之銅,拿來當賭注,應該是夠了!”

  “首山之銅?”

  蘇牧微微一愣,抬手一抓。

  那一塊成人拳頭大小的石頭嗖的就落入他手中。

  蘇牧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確定這確實是一塊首山之銅,心中不由地感慨。

  果然還得是太虛圣境啊,隨處都是寶貝。

  這要是在外域,怎么可能會有首山之銅呢?

  首山之銅,可是傳說中的神材。

  傳說當中,天地之間的第一個鑄兵師曾經在一個名叫首山的地方鑄劍,他當時所用的材料,就是這首山之銅。

  天地間的第一把劍,便是用這首山之銅鑄造出來的。

  此后千百年,首山之銅經歷了無數代人的開采,如今早已經蕩然無存,連首山在什么地方也已經無人得知。

  所以這首山之銅,用一塊就少一塊,時至今日,已經難見其蹤。

  想不到,狂人朱鋒竟然找來了一塊首山之銅。

  “既然如此,那就來吧。”

  蘇牧沉吟了片刻,首山之銅的價值,已經值得他出手了。

  狂人朱鋒大喝一聲,一上來就用出了他那把門板似的闊劍,帶著風雷之聲,劈向了蘇牧。

  蘇牧一手托著首山之銅,一手背在身后,腳下輕輕一動,已經避開了狂人朱鋒的闊劍。

  狂人朱鋒招式流轉,一招接著一招地用出,霎時間,劍影布滿天空,發出凌厲的破空聲。

  與此同時,他背后的氣勁,竟然也化作一個高達一丈的虛影,和狂人朱鋒一起,對蘇牧展開了攻擊。

  蘇牧眼睛一亮。

  這狂人朱鋒實力不怎么樣,花招倒是挺多。

  尤其是在戰斗方面的奇思妙想,讓蘇牧都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他腳下流轉,在狂人朱鋒的攻擊當中來去自如。

  蘇牧只守不攻。

  但無論狂人朱鋒的攻擊多么凌厲,也始終碰不著他的衣角。

  狂人朱鋒也是越戰越勇,他發現,蘇牧這一次用的步法,跟之前又是截然不同。

  每一次和蘇牧交手,他都能從蘇牧身上學到新東西。

  這一次,他一定要把這步法學到手!

  狂人朱鋒目光灼灼,一邊攻擊,一邊仔細觀摩著蘇牧的步法。

  他卻是不知道,蘇牧現在所用的步法,正是蒼穹宗的星軌步。

  準確地說,這是蘇牧將蒼穹宗的星軌步修煉到圓滿境界之后,返璞歸真之后的領悟。

  星軌步的奧義,已經徹底融入到他的步法當中。

  只從動作上來看,他的步法已經跟蒼穹宗的星軌步截然不同。

  但步法中蘊含的奧義,卻是出自星軌步。

  狂人朱鋒不知道這些,他只是覺得蘇牧的步法精妙無雙,所以想要偷師學藝。

  蘇牧雖然知道這一點,卻也沒有阻止,正好將這剛剛掌握的步法徹底施展出來。

  狂人朱鋒是個好對手,他正好可以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熟悉一下自己的步法。

  一頓飯功夫之后,蘇牧身形輕輕一動,肩膀在狂人朱鋒胸前一撞,然后倏忽退后數步站定。

  狂人朱鋒連退十幾步,以闊劍拄地,這才勉強穩住身形。

  他臉上不見絲毫沮喪之色,反而透著興奮。

  “我明白了。”

  狂人朱鋒大聲道,“等我回去好好想想破解之策,然后再來挑戰你!”

  說完,不等蘇牧回答,他就已經大步流星地離去。

  至于那塊首山之銅,狂人朱鋒沒有表現出來絲毫不舍之意。

  蘇牧顛了顛手上那塊沉甸甸的首山之銅,嘴角微微上揚。

  “武宗還真是我的福地,即有人陪我練手,又有人上趕著給我送寶物。”

  蘇牧心中自言自語道,“這地方我都想一直待著不走了。”

  蘇牧拿著首山之銅,返回屋內。

  鑄兵的靈石,還得繼續賺。

  蘇牧本來以為自己這財源滾滾的日子會一直持續到武祖的壽宴到來。

  但就在距離武祖的壽宴還剩下最后三天的時候。

  忽然。

  一個不速之客來到了他的門前。

  自從杜方坤成為蘇牧的代言人之后,除了狂人朱鋒隔三差五會來挑戰蘇牧,其他人,幾乎都得先通過杜方坤,待得到蘇牧的準許之后才會登門拜訪。

  現在竟然有人直接闖到了蘇牧屋外,這絕對是杜方坤的失職。

  蘇牧放下手中鑄造了一半的兵器,有些不爽地來到屋外。

  他決定,如果杜方坤不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就得好好敲打敲打杜方坤了。

  “一個窮鄉僻壤走出來的小家族,真是好大的架子。”

  蘇牧剛剛打開門,耳邊就已經響起一聲冷哼。

  蘇牧抬頭看去,只見一個中年男人背著手站在院子里,而杜方坤,正精神萎靡地站在一邊,臉上鼻青臉腫。

  蘇牧眼睛微微一瞇,目光落在那中年男人身上。

  杜方坤好歹也是武宗邀請來的客人,對方竟然敢把杜方坤打成這個樣子,這是沒把武宗放在眼里?

  此人要么是武宗的人,要么就是不懼武宗。

  不懼武宗,不代表要如此挑釁武宗。

  對方做出這種事情,他的身份,已經呼之欲出。

  蘇牧沒想到,經歷了之前的事情,蒼穹宗的人竟然還能這么堂而皇之地出現在武宗內。

  “吳前輩,他是蒼穹宗派來給武祖大人賀壽的——”

  杜方坤開口提醒蘇牧道。

  他話還沒有說完,那中年男人已經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一聲冷哼,杜方坤頓時如遭雷擊,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身形更是連連后退。

  蘇牧衣袖一甩。

  噼里啪啦一陣輕響,杜方坤如釋重負,整個人已經退到了院子的邊緣。

  如果不是蘇牧出手化解了那中年男人的氣勢,他今日只怕要受重傷了。

  “小杜,你先出去。”

  蘇牧淡淡地說道。

  蒼穹宗來人,來者不善。

  杜方坤對著蘇牧躬身行了一禮,這才退了出去。

  他踉蹌著奔向武宗的山上,想要去請武宗的人來出面。

  他知道,武宗邀請來的那些賓客,沒有人會愿意為了蘇牧得罪蒼穹宗,但武宗不會任由蒼穹宗亂來。

  等到杜方坤奔到武宗山門前的時候,卻被兩個武宗弟子攔了下來。

  “兩位,賓客住的地方,有蒼穹宗的人搗亂,你們快點派人去維持秩序啊。”

  杜方坤急道。

  “胡說。有誰敢在武宗的地盤上搗亂?”

  那兩個武宗弟子道。

  “是蒼穹宗——”

  “胡言亂語。我剛剛從那邊過來,怎么沒看到?再說了,我武宗強者隨時關注著方圓百里,有什么動靜都會察覺,你不要搗亂,該干什么干什么去。”

  兩個武宗弟子說道,根本不允許杜方坤上山。

  杜方坤注意到兩人臉上那戲謔的表情,整個人如墜冰窟。

  他明白了,武宗根本就是在放縱蒼穹宗的人去找吳九通!

  吳九通當中擊敗了武宗大弟子查海山,這是當眾打了武宗的臉。

  武祖可能不在意,但武宗弟子可是相當看不慣蘇牧。

  懾于武祖的威嚴,沒有人武宗弟子會去找吳九通的麻煩,但如果有別人去找吳九通的麻煩,他們肯定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絕對不會幫吳九通出面。

  “你們會后悔的!”

  杜方坤咬牙切齒地道,他拖著步子,一瘸一拐地向著來路走去。

  “不用看了,不會有人來的。”

  那中年男人冷冷地說道,“你就是吳九通?”

  蘇牧的目光掃過周圍。

  遠處,武宗邀請來的那些賓客遠遠地看著,沒有人靠近。

  他們雖然想要結交蘇牧這個后起之秀,但不會有人為了蘇牧得罪蒼穹宗。

  至于武宗弟子,更是一個都見不著蹤影。

  蘇牧念頭一動,就已經明白過來。

  武宗是在故意放縱這個蒼穹宗的強者。

  也不知道此事是武祖授意,還是下面人私自妄為。

  不過想來武祖應該不知道。

  若是連這點氣度都沒有,武祖也不可能修煉到這種程度了。

  再者說,以武祖的修為,如果真要難為他,那有的是辦法,根本不需要假手于人,尤其是假手于敵人。

  所以,短時間之內,這里不會有人出現干涉他們。

  “既然知道我是誰,那何必再問。”

  蘇牧淡淡地說道。

  “果然狂妄。看來,丘師弟真有可能是你殺的。”

  那中年男人冷哼一聲,“既然如此——”

  忽然。

  他的聲音變得有些飄忽不定,像是同時從四面八方傳來一般。

  與此同時,他的瞳孔猛然擴大,眨眼間整個眼球都已經變成了黑色。

  黑色的眼球上,出現了一圈圈的漩渦,仿佛一個黑洞似的。

  “吳九通,告訴我,是不是你殺了丘北頌。”

  中年男人用一種詭異的語調詢問道。

  蘇牧神色恍惚,整個人像是變成了牽線木偶一般。

  “我——”

  “住手!”

  眼看著蘇牧就要開口,就在這時候,破風聲起。

  只見一把門板似的闊劍從天而降,對著那中年男人就劈了下去。

  中年男人下意識地側身躲避,臉上露出羞惱之色。

  “你找死!”

  他怒喝一聲,身形一晃。

  只聽砰的一聲。

  狂人朱鋒已經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飛了出去,連同手上那把闊劍都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他直飛出去數百丈,正好將匆匆趕回來的杜方坤撞倒在地,兩人化作滾地葫蘆,同時口噴鮮血。

  那中年男人回過頭來的時候,蘇牧已經掙脫開來,正神色冰冷地看著他。

  蘇牧心中現在充滿了怒火。

  竟然差一點就著了對方的道!

  剛剛被對方迷惑了心神,竟然差一點就吐露了真相。

  若是讓蒼穹宗知道了他就是殺死丘北頌的真正兇手,還學到了《歸墟引》,那事情可就麻煩了。

  最主要的,他的真實身份絕對不能暴露,否則他在太虛圣境將變成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七十二賊,是太虛圣境不可觸及的禁忌,凡是跟他們有關的人,都將死無喪身之地。

  如果是蘇牧的本體在此,那絕對不會被對方的秘術控制。

  他的本體修煉大衍訣,而且已經修煉到了圓滿的境界,神魂穩固,堅不可摧。

  想要迷惑他的心神,除非是天尊親自出手。

  但他現在是一具化身,而且這具化身專修肉身武道,神魂,恰恰是這具化身的弱點。

  正因為如此,他才會被對方的秘術迷惑,險些吐露了真相。

  如果不是關鍵時刻狂人朱鋒出斷了對方,現在自己恐怕已經被他問出了很多東西。

  想到這些,蘇牧就是一陣后怕。

  他終究還是有些大意了。

  有些感激地看了一眼狂人朱鋒和匆匆趕回來的杜方坤,蘇牧身上的殺氣,轟然爆發開來。

  “吳九通——”

  那蒼穹宗的中年男人還想故技重施。

  但他虛無縹緲的聲音剛剛響起,一股勁風就已經撲面而來,瞬間將他到嘴邊的話堵了回去。

  而蘇牧,已經到了他的面前,揮拳就打。

  只見蘇牧上身衣服瞬間化作飛灰,幾乎完美的肌肉線條火光流轉。

  他整個人如同火神降世,帶著滔滔的火焰,發起了狂暴的攻擊。

  砰!砰!砰!

  悶響之聲回蕩在空中。

  眾人只聞其聲,不見其形。

  蘇牧和那中年男人的動作都快到了極致,肉眼難辨。

  遠處圍觀的眾人臉上都露出驚訝之色。

  蘇牧的實力他們清楚,前不久他們可是親眼看到蘇牧與武宗大弟子查海山一戰。

  連武宗大弟子查海山都輸了一招。

  這個蒼穹宗來人是什么來頭?

  竟然能跟蘇牧斗個旗鼓相當。

  蒼穹宗強者無數,有些名震天下,有些則是生性低調。

  很顯然,這個中年男人就屬于生性低調的那種。

  他明明實力強大,而且還出身蒼穹宗,但偏偏,在場所有人都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狂人朱鋒連他一招都接不住,此人的修為,起碼也是天命境中階!”

  “天命境中階可做不到一招擊敗狂人朱鋒,我猜,他應該是一個天命境高階的老怪物。”

  眾人一邊觀戰,一邊低聲議論著。

  “蒼穹宗果然底蘊深厚,隨便冒出來一個人就有如此實力,武宗想要取而代之,恐怕是道阻且長啊。”

  就在眾人議論的時候,杜方坤和朱鋒已經相互攙扶著爬了起來。

  “朱鋒,吳前輩,能行嗎?”

  杜方坤有些擔心地問道。

  狂人朱鋒又恢復成老實人的狀態,他老實地搖搖頭。

  “不知道,我不知道吳兄的深淺,但此人,是個強敵。”

  他緩緩地開口道。

  他雖然挑戰過蘇牧很多次,但他從來不知道蘇牧的實力有多高。

  如果讓他形容,那只能用深不可測來形容。

  但是蒼穹宗這個中年男人,同樣是深不可測。

  兩人到底誰更深不可測,那就不是朱鋒能夠看清的了。

  他的實力,跟兩人相比還有一段遙不可及的差距,大到他連兩人到底有多強都說不準。

  “沒問題,一定沒問題。”

  杜方坤小聲嘀咕道,也不知道是在安慰朱鋒,還是在自我安慰。

  “吳前輩連查海山都能打敗,肯定也能打敗這個人,這個人連一點名氣都沒有,我都不認識他——”

  杜方坤雖然這么說,但他臉上的緊張根本就掩飾不住。

  誰都知道,名聲和實力未必就成正比。

  以前吳九通這個名字也沒有什么名氣,結果還不是一戰擊敗查海山?

  蒼穹宗做為天下第一大宗,宗內強者無數,很多強者可能活躍在數百年前,然后漸漸銷聲匿跡,所以現在的人不認識他們。

  但他們的實力,絕對是強到沒邊。

  眼前這個蒼穹宗的中年男人,說不準就是這種老怪物。

  杜方坤的自我安慰還沒有見到效果,耳邊就傳來一聲悶雷般的響聲。

  只見空中兩道身影分開,一道身影飛速后退,轟隆一聲撞塌了一堵墻,這才穩住了身形。

  他身形微微弓起,胸前有一個清晰的拳印,看上去觸目驚心。

  “吳前輩!”

  杜方坤驚呼道。

  那被擊退的,竟然是蘇牧!

  不止杜方坤,遠處觀望的眾人,臉上也都是露出震驚之色。

  要知道,之前吳九通可是打敗了查海山,現在他又被這個蒼穹宗的中年男人擊敗,那豈不是說,蒼穹宗這個中年男人的實力,比查海山強?

  這世道是怎么了,怎么強者一個兩個都冒了出來,還讓不讓他們這些普通強者活?

  “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蒼穹宗的中年男人背手站在空中,居高臨下地看著蘇牧,冷冷地道。

  “你以為勝了查海山一招,就能在本座面前放肆了?

  別說本座沒給你機會,現在,本座問什么,你答什么。

  若有絲毫隱瞞,本座保證,你連投胎的機會都不會有。”

  他凌空而立,身上的衣服隨著微風輕輕擺動,整個人飄飄若仙。

  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卻如同數九寒冬一般,讓人看一眼都感覺渾身冰冷。

  蘇牧緩緩地直起身子。

  他身上騰起滾滾熱氣,赤裸的上半身,胸前那個觸目驚心的拳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他身上的火焰更加灼熱了。

  那些火焰不斷升高,最后凝聚成一尊高達數丈的火焰巨人。

  蘇牧就站在火焰巨人身體內部,他輕輕一跺腳,那火焰巨人也是跺了跺腳。

  轟隆!

  大地震顫。

  方圓數十丈范圍內的房子頓時倒塌下來,一時間,塵土飛揚。

  遠觀的眾人擔心被殃及池魚,紛紛退避。

  連杜方坤和朱鋒,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這種程度的戰斗,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摻和的了。

  這么大的動靜,就算武宗的人都是聾子,那也肯定已經聽到了。

  但是偏偏,沒有一個武宗強者現身。

  如果說武祖正在閉關突破大圓滿,不問外事那還能解釋。

  但武宗除了武祖,也不是沒有其他強者。

  現在連那些強者都沒有現身,只能說明,武宗的人在故意袖手旁觀。

  “果然與法天象地有幾分相似。”

  那中年男人看著蘇牧,臉上不見絲毫驚訝之色,緩緩地開口道,“看來,你是準備負隅頑抗了。

  既然如此,那你便——”

  “廢話真多!”

  他話還沒有說完。

  那一尊火焰巨人就已經沖天而起。

  霎時間,天空都被火焰映照成了紅色。

  方圓數百丈范圍之內,草木枯萎,土地焦黑。

  蒼穹宗的中年男人雙臂交叉,擋下了蘇牧的一招突襲,但他的人也被巨大的力量沖擊地向著高空飛去。

  他臉上露出羞怒的表情,一雙眼睛之中陡然射出妖異的光芒。

  一股肉眼看不見的力量迅速在空中蔓延開來。

  蘇牧只感覺眼前眼前的景色一變。

  他仿佛已經離開了武宗,如今身處一片無邊無際的星空當中,那些星辰,甚至都出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吳九通!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一道仿佛天威一般的聲音出現在蘇牧耳邊。

  緊接著,一張遮天蔽日的面孔,出現在他的上方,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那張面孔如此大,與之相比,之前武祖施展的法天象地都有些小巫見大巫。

  蘇牧凝聚的火焰巨人,在那張面孔下面竟然如同螞蟻一般渺小。

  那張面孔吹了一口氣。

  霎時間,星空之中便掀起一陣風暴,所過之處,星辰隕滅。

  蘇牧只感覺自己凝聚出來的火焰巨人,在對方一吹之下,竟然如同蠟燭的火苗一般,馬上就要被風吹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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