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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七章 幻境,反擊

  在杜方坤、狂人朱鋒等人眼中,那蒼穹宗的中年男人凌空而立,一動不動。

  而蘇牧卻像是瘋了一般,一個人在原地攻擊著,像是在攻擊一個看不見的敵人一般。

  如果說還有什么地方比較古怪,那就是蒼穹宗的中年男人好像十分吃力一般,他表情凝重,額頭上不斷有汗珠滴下。

  “吳前輩這是怎么了?”

  杜方坤有些擔心地道。

  “是幻覺。”

  狂人朱鋒沉聲道。

  論修為境界,狂人朱鋒在太虛圣境并不算是最頂尖的那一批。

  但如果論戰斗經驗,那狂人朱鋒,絕對是最豐富的人之一。

  他這一生都是在挑戰他人的過程中度過的,見識過的武技數都數不過來。

  蘇牧如此古怪的舉動,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原因。

  “我曾經與一個專修神魂的武者交過手,他就站在原地不動,就讓我陷入了幻境當中。

  我在幻境當中跟一個不存在的敵人打了好幾日,直到最后,我力量耗盡了,也沒能碰到那人一下。”

  狂人朱鋒沉聲說道,“蒼穹宗的這個強者,肯定也修煉了類似的武技。

  吳兄是陷入了幻境當中,此刻他正在跟不存在的敵人戰斗。

  如果他的力量損耗太大——”

  狂人朱鋒雖然沒有說完,但杜方坤明白他的意思。

  現在蘇牧在與一個看不見的敵人戰斗,力量不斷損耗,但那蒼穹宗的中年男人卻是以逸待勞。

  如果蘇牧無法打破幻境,那他甚至有可能會活活累死。

  “你說,如果現在我大喊一聲,是不是能把吳前輩從幻境當中喚醒?”

  杜方坤問道。

  “沒那么簡單。”

  狂人朱鋒搖搖頭,說道,“如果幻境這么容易打破,那也就不是幻境了。

  現在這種情況,除非吳兄自己看破幻境,又或者他堅持到對方力竭。

  不過太難了,以這個蒼穹宗強者表現出來的實力,他恐怕能將幻境維持數月時間。”

  狂人朱鋒有過親身經歷,他知道幻境有多難纏。

  幻境當中的敵人無比強大,而且怎么也打不死。

  但如果被幻境中的敵人打傷,那傷勢也是會反映在神魂當中的。

  若是死在了幻境當中,那也會變成一個活死人。

  幻境,并不意味著一切都是假的,那些攻擊,全都是真的,只不過是針對神魂而已。

  簡單來說,蘇牧現在很危險。

  稍有不慎,他就有可能永遠無法從幻境之中走出來了。

  杜方坤和朱鋒雖然擔心,卻也沒有辦法,只能暗暗祈禱蘇牧能夠打破幻陣。

  蘇牧身形半蹲,平平向后飛去。

  直退出去不知道多遠,他腳下炸裂,這才在星空當中停了下來。

  他緩緩地直起身子,毫不在意的擦去嘴角的鮮血,目光灼灼地盯著前方。

  “原來——如此。”

  蘇牧臉上露出一抹恍然的笑容。

  如果是本體在此,根本就不會陷入這種情況當中。

  玩精神攻擊,大衍訣才是老祖宗。

  專修一道有專修一道的好處,精誠惟一,但專修一道同樣有專修一道的壞處,那就是手段太過單一。

  就如同他這具化身一樣,肉身強悍幾乎天下無雙,但遇到這種精神力量的攻擊,就只能被動挨打。

  若是換了本體在此,他有一千種方法可以輕松破解這個幻境,甚至可以讓那蒼穹宗的中年男人受到反噬。

  但現在他只是一具化身,想要破掉幻境,只能以力破巧。

  幸好。

  這具化身雖然沒有修煉大衍訣,但蘇牧本身對于大衍訣的了解還在。

  他對這種精神攻擊,可以說是了若指掌。

  雖然這具化身用不出來大衍訣上的絕技,但蘇牧對大衍訣的感悟還在,他知道精神攻擊是怎么回事,也知道精神攻擊的弱點是什么。

  一開始他沒有意識到自己陷入幻境之中也就罷了。

  既然他已經意識到了,那這幻境,便再也困不住他了。

  只不過——

  蘇牧看著面前那一尊遮天蔽日的身影,感受著撲面而來的壓力,他嘴角微微揚起。

  “這具化身的神魂太過脆弱,竟然如此輕易就著了對方的道,正好借著對方的幻境,來好好磨礪一下這具化身。”

  蘇牧心中暗自道。

  一念至此,他便不再管什么幻境不幻境,而是將面前的敵人,當做了真正的敵人。

  他拉開架勢,身上的火焰轟然暴漲。

  在外人眼中,蘇牧依舊在對著空氣不斷發出攻擊,而且攻擊越來越凌厲。

  所有人心中都是暗嘆。

  已經過了這么長時間,吳九通還沒能突破幻境,想來他已經沒有希望了。

  一般來說,武者在剛剛開始交手的時候是最強的,隨著戰斗進行,無論是體力還是精力,都會不斷衰弱。

  這也就導致,如果最開始吳九通沒能突破幻境,那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能突破幻境的可能性也越來越小。

  當然,也不是例外的情況。

  只不過現在看起來,吳九通并不是那個例外。

  空中那蒼穹宗的中年男子臉上也露出了冷笑之色。

  做為維持幻境的人,他自然第一時間就已經發現了,這個吳九通,在幻境中沉迷的更深了。

  這對他來說當然是一件好事。

  沉迷越深,越難以掙脫,也越容易在幻境中受傷。

  在幻境中死亡,那跟真正的死亡也沒什么區別了。

  就算他死不了,這么下去,他的力量也必定會大幅度降低,到時候,只要自己略微出手,自然就能將他輕松鎮壓。

  那中年男人卻是不知道,如果蘇牧想要突破幻境,其實不過是舉手之勞。

  對蘇牧來說,現在他展露出來的,連五成修為都不到。

  他所用的,只有吳家火巖體。

  而他真正的底牌,是八九玄妙功。

  八九玄妙功圓滿,蘇牧這具化身,在天命境強者當中也絕對是佼佼者。

  便是天命境高階的武者,也未必能打得過他。

  真要是說起來,蘇牧這句話化身,距離武祖和蒼穹宗宗主傅滄瀾那種境界,也不過只有一線之隔罷了。

  若不是蘇牧為了隱藏八九玄妙功的修為,這蒼穹宗的中年男人根本不可能這么容易迷惑他。

  八九玄妙功,幾乎沒有任何弱點。

  如果此時蘇牧徹底施展八九玄妙功,那么就算他不懂精神攻擊之術,也照樣可以以力破巧,直接轟開這幻境。

  只不過,這蒼穹宗的中年男人還沒有把他逼到這一步。

  他還沒有必要暴露自己的真正實力。

  就算是只用吳家火巖體,蘇牧也照樣有信心能夠應付得過去。

  如果蒼穹宗那中年男人能夠多用心一點,他一定能夠發現,蘇牧的攻擊正在發生變化。

  從一開始的剛猛凌厲,開始變得剛中有柔。

  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蘇牧好像是在磨煉武技一般。

  只不過那蒼穹宗的中年男人太過自負,從頭到尾,他都沒有把蘇牧放在眼里過。

  所以如今他只是一味地催動幻境,根本沒有在意蘇牧的反應。

  倒是在旁邊觀戰的狂人朱鋒,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杜方坤注意到狂人朱鋒的表情,心不由地也提了起來。

  “朱鋒,你看出來什么了?”

  他壓低聲音,小聲問道。

  說老實話,如果從理智的角度來講,蒼穹宗強者到來的第一時間,他就應該和蘇牧撇清關系。

  畢竟,他只是個商人,沒必要為了蘇牧而得罪蒼穹宗。

  就算以前蘇牧前途無量,現在被蒼穹宗盯上了,他能不能活下來還是一個問題。

  雖然他之前和蘇牧綁定在了一起,但只要解釋一下,想必蒼穹宗也不至于過分為難他。

  但杜方坤不愿意。

  他知道怎么做是最有利的,但他不愿意那么做。

  這段日子和蘇牧相處下來,他覺得,和蘇牧合作,比跟其他強者合作要舒服太多了。

  用一句俗話來說,蘇牧以國士待他,他必將以國士報之!

  蒼穹宗又怎么樣?

  蒼穹宗就能這么霸道嗎?

  無憑無據,直接就找上門來要打要殺!

  他杜方坤,偏偏不服!

  但是不服歸不服,眼前的情況卻不會因為他的不服而有所變化。

  如果蘇牧敗了,不但蘇牧下場堪憂,連他也會受到波及。

  就算不死在蒼穹宗手里,那也不用妄想有朝一日能掌控天一閣了。

  “有些不對勁。”

  朱鋒皺著眉頭,低聲道。

  “哪里不對勁?你是說吳前輩要撐不住了嗎?”

  杜方坤緊張地說道。

  哪怕他已經做好了與蘇牧共進退的心理準備,但聽到蘇牧有可能要落敗了,他的心也一下子提了起來。

  他心中終究還是報了一絲奢望的。

  萬一呢?

  萬一吳前輩能夠再創造一次奇跡呢?

  吳前輩之前不就是擊敗了查海山嗎?

  “我感覺,他并不是被困在幻境當中,而是他主動走進了幻境。

  他像是在利用幻境磨礪自身的武道。”

  狂人朱鋒壓低聲音,小聲說道。

  狂人朱鋒只是狂人,不是傻子,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小到只有他和杜方坤兩人才能聽得到。

  怕的就是被那蒼穹宗的中年強者聽到。

  “你確定?”

  杜方坤臉色一亮。

  “確定。”

  狂人朱鋒停頓了一下,用力點了一下頭,低聲道,“我挑戰過許多人,對有些修為境界不如我的人,我一般也會壓制自己的修為,然后主動走入對手的圈套當中去,為的就是磨礪自身的武道。

  吳兄現在,感覺跟我那時候有些像。”

  “你的意思是,吳前輩的修為其實比蒼穹宗這個人強,他現在只不過是想要利用對方的幻境來磨礪武道,如果他愿意,他隨時可以擊敗對方?”

  杜方坤有些激動,身體微微顫抖道。

  “倒也不是。”

  狂人朱鋒搖搖頭,“他們的境界太高,跟我是不一樣的。”

  “那你倒是說說,他們到底誰能贏?”

  杜方坤急道。

  “這我就說不準了。可能是蒼穹宗的強者,也可能是吳兄。

  勝負未分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狂人朱鋒道。

  杜方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要不是打不過狂人朱鋒,他肯定要給狂人朱鋒一腳。

  這說了一通,不全都是廢話嗎?

  他現在只關心,吳前輩能不能贏!

  “這不愧是吳兄,這一招,太精妙了!”

  狂人朱鋒兩眼發直,看著與空氣交戰的蘇牧,竟然也跟著比劃起來。

  對他來說,就好像是蘇牧在替他上一節公開課一般。

  那一招一式,全都標準到可以用作教科書了。

  狂人朱鋒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一邊比劃著,他身上的氣息竟然開始攀升。

  仿佛氣體膨脹,沖開瓶塞一般的聲音。

  原本盯著蘇牧的杜方坤忍不住扭頭看去。

  不僅僅是杜方坤,連遠處那些看客,也都不由自主地看了過來。

  狂人朱鋒,竟然突破到了天命境中階!

  “狂人朱鋒?這跟他有什么關系?他怎么莫名其妙地突破到天命境中階了?”

  “觀戰進入頓悟境界,那也是有可能的,沒想到,狂人朱鋒竟然有如此無形。”

  “狗屁的悟性,要我看,他就是走了狗屎運!”

  那些看客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語氣有的羨慕,有的不屑,有的發酸。

  人心,永遠是最復雜的。

  杜方坤看著狂人朱鋒突破,心里也有些酸溜溜的,不過更多的是高興。

  他不但替狂人朱鋒高興,更是覺得狂人朱鋒更強之后,那就能幫到吳前輩了。

  狂人朱鋒仿佛沒有察覺到自己的突破一般,他依舊是直勾勾地盯著蘇牧,一筆一劃地模仿著蘇牧的動作。

  那些看客也終于反應了過來。

  狂人朱鋒,竟然他娘的在偷師!

  那些看客也不再理會狂人朱鋒,紛紛看向蘇牧,學著狂人朱鋒一般偷師起來。

  他們雖然沒有狂人朱鋒那種看一眼就能學會的本事,但他們修為境界必定不低,看著看著,也全都是受益匪淺。

  蒼穹宗的那中年男人也注意到了這一幕,他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

  這個吳九通,體力比他想象的要好,這么久了,他的力量竟然沒有絲毫衰落的跡象。

  走煉體之道的武者就這一點最犯人,他們比其他武者更持久!

  “可惜,你遇到的是我!”

  那蒼穹宗的中年男人冷哼一聲。

  他那黑色的眼球上閃過一道精芒。

  只見他咬破舌尖,在眉心一按。

  緊接著,他眉心紅光大方。

  霎時間。

  紅光將天空都映照成了紅色。

  一縷如同鮮血一般的紅色,從天而降,將蘇牧周身十丈范圍內盡數籠罩在內。

  就在這時候,蘇牧的身體如遭重擊,蹬蹬蹬地后退了幾步。

  眾人雖然看不到幻境當中發生了什么,但他們也知道,肯定是蘇牧在幻境當中吃了虧。

  幻境當中,蘇牧看著面前的星空巨人,那星空巨人身上籠罩著濃郁的血色,力量暴漲了至少三成。

  “動真格了嗎?”

  蘇牧神色平靜,心中淡淡地道,“玩夠了,該結束了。”

  他知道,蒼穹宗那中年男人早晚會察覺到異常。

  到時候,對方肯定會施展殺手锏,想盡快殺死他。

  現在,對方明顯已經開始發狠,不再給他磨礪武道的機會。

  “既然如此,那就——”

  “給我——”

  “破!”

  話音未落,蘇牧腳下一踏,身體表面那個火焰巨人,驟然再度增高半丈。

  火焰滔天,它手上,竟然凝聚出一桿火焰長槍,然后對著一個方向刺了過去。

  呼嘯聲震得圍觀的看客耳膜生疼。

  就在他們眼睜睜看著蘇牧那一槍刺在空處的時候。

  忽然。

  那蒼穹宗的中年男人慘叫一聲。

  眾人扭頭看去,只見那蒼穹宗的中年男人捂著眼睛,連連后退。

  兩道鮮血,從他手指縫間流淌而下。

  “幻境破了,蒼穹宗的強者受到了反噬!”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難道之前吳九通一直在耍他?”

  眾人議論紛紛。

  不管怎么樣,這個時候,蘇牧已經抬起頭,目光準確地落在那蒼穹宗強者的身上。

  然后他緩緩地抬起手,手中的火焰長劍霎時間脫手而出,帶著飛雷之聲,直奔那蒼穹宗中年男人而去。

  那蒼穹宗的中年男人剛剛受到反噬,雙目流血,耳邊就傳來呼嘯的勁風聲。

  中年男人心中知道不妙,但他的眼睛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憑借感覺向后退去。

  他退的速度不慢,只不過那一桿火焰長槍的速度更快。

  眼看著火焰長槍就要洞穿那蒼穹宗中年男人的胸膛。

  忽然,蒼穹宗中年男人的心口處浮現出一道金光,然后一個護心鏡擋在了他身前。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

  護心鏡上出現了一個凹痕,境身上更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紋。

  但它終究還是把火焰長槍擋了下來。

  巨大的力量震得火焰長槍返回到了火焰巨人手中,而那護心鏡,也飛回了蒼穹宗中年男人的心口處。

  就是借著這一瞬間,那蒼穹宗的中年男人已經站穩了腳跟。

  他雙手已經放下,眼角處還殘留著清晰的鮮血,他的嘴角,也有一抹血跡。

  他那一雙眼睛,死死盯著蘇牧。

  “是我小瞧了你。”

  他聲音嘶啞,冷冷地說道,“想不到,你竟然能突破我的幻境!

  吳九通,你的實力越強,越證明你殺死丘北頌的可能性越大。”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蘇牧淡淡地說道,“要戰便戰,無需廢話。”

  他身上籠罩著一尊火焰巨人,話語擲地有聲。

  在場所有人心中都暗叫一聲好。

  是啊。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你們蒼穹宗如此霸道,一上來就認定了人家是兇手,如果不是吳九通實力強悍,現在只怕已經死在你們蒼穹宗的手里。

  他到底是不是殺死丘北頌的兇手,誰知道?

  你們蒼穹宗有證據嗎?

  這不就是你們慣用的,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嗎?

  誰在乎過那些被錯殺之人的想法?

  眾強者對蒼穹宗的霸道作風早就已經敢怒不敢言。

  他們不敢反抗蒼穹宗,不代表他們不敢為敢于反抗的人叫好。

  蒼穹宗的中年盯著蘇牧,眼角的余光也觀察著周圍。

  他心中清楚,自己的幻境已經被破,今日恐怕拿這個吳九通沒有辦法了。

  而且周圍這些人一個個的也有不知道什么多少小心思。

  自己因為幻境被破受到了反噬,現在需要療傷,不宜跟他們糾纏下去。

  “無知小兒!”

  那蒼穹宗的中年男人冷哼道,“這里是武宗,我便給武宗一個面子,容你再多活幾日!

  武祖壽宴結束,你離開武宗之日,就是你伏法之日!”

  說罷,那蒼穹宗的中年男人便不再停留,身形一縱,化作一道流光,不知道去往何方。

  蘇牧站在原地,目送那蒼穹宗的中年男人消失不見。

  他表情凝重,足足過了數息時間,他眼神中的凝重才漸漸消失。

  其實剛剛他是準備將那個中年男人留下的。

  但就在他要出手的時候,一種強烈的危機感忽然涌上心頭。

  他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如果他真的出手留下那中年男人,那么他將陷入危險當中,足以威脅到他性命的危險。

  蘇牧不知道這種危險的感覺從何而來,但是他很清楚,像他這種強者,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產生這種感覺。

  武道修煉到了他這種境界,對危險就會有一種近乎直覺的感覺。

  他知道,附近必定有一個強者在暗中窺伺。

  那蒼穹宗的中年男人能離開最好,如果那中年男人無法離開,暗中窺伺的強者,或許就會出手相助。

  對方或許是蒼穹宗的人,也或許是武宗的人。

  無論是蒼穹宗還是武宗,都不會再眼睜睜看著一個長老級別的強者隕落在這里。

  在武宗的地盤上,一個蒼穹宗長老如果被人活生生打死,出手之人還不是武宗的強者,那怎么說,武宗和蒼穹宗都會臉上無光。

  蘇牧倒也不是怕,只不過,現在還不到魚死網破的時候。

  那蒼穹宗的中年男人,還不值得他用出同歸于盡的手段。

  “下次再見面,你可就沒有這么容易離開了。”

  蘇牧心中暗自道。

  他這次也不是一無所獲。

  至少,他已經摸清楚了那蒼穹宗中年男人的路數。

  而且,在那蒼穹宗中年男人的幻境當中,他也是受益匪淺。

  經過這一場磨煉,不但他的吳家火巖體更加圓融無缺,而且他的八九玄妙功,也有了一些提升,距離大圓滿境界,也更近了一步。

  下次再見到這蒼穹宗的中年男人,蘇牧有足夠的把握能夠將他擊殺。

  眼見那蒼穹宗的中年男人放下一句狠話,然后就直接走了。

  現場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連呼吸都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贏了?

  吳九通,又贏了?

  對所有人來說,這都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明明之前吳九通已經落入了下風,眼看著他就要被那蒼穹宗的中年男人用幻境困死了,結果眨眼的功夫,形勢就直接逆轉了?

  他們甚至都還沒有看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情。

  眾人面面相覷,最后目光不由地落在人群中那幾個天命境強者的身上。

  此番應武祖邀請前來赴宴的,修為起碼也是天玄境,更有不少天命境大能。

  剛剛吳九通和那蒼穹宗強者的交手太過高端,天玄境強者也已經看不懂了,他們都想問一問那幾個天命境大能,方才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那幾個天命境大能都是一臉尷尬。

  他們——也沒看懂。

  他們確實看到了吳九通突然暴起,直接打破了蒼穹宗那個強者布下的幻境,然后那蒼穹宗強者就受到了反噬,身受重傷。

  但是,吳九通是如何做到的,他們完全沒有看懂。

  他們腦海中反復推演,都覺得在幻境被打破之前,吳九通明明已經是徹底落入了下風。

  除非,吳九通從一開始就隱藏了實力,直到最后才出其不意地來了一次爆發。

  “依我看。”

  一個天命境大能輕輕咳嗽一聲,開口說道,“吳九通的實力遠在那蒼穹宗的強者之上,他之前根本就是在故意戲耍對方,當對方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他在突然發動襲擊,一舉擊敗對方,這樣,他會贏得更加痛快。”

  “以力破巧,以絕對的力量,打破了蒼穹宗強者的幻境,這種境界太高,你們修為還太差,學不來。”

  另外一個天命境大能對那些天玄境強者說道。

  眾天玄境強者全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一派胡言。”

  狂人朱鋒嘟囔道,他剛想開口說話,已經被杜方坤拉著向蘇牧跑去。

  跟這些不相干的人說那么多干什么?

  別管吳前輩是怎么做到的,總之,他又贏了!

  若是吳前輩能一直這么贏下去,那吳前輩將會是第二個武祖!

  他杜方坤,這次算是真的賭對了!

  若吳前輩真的成了第二個武祖,那他杜方坤,絕對會是天一閣下一任閣主的不二人選!

  現在天一閣的閣主為什么能坐得穩位置?

  不就是因為他和武祖有些交情嗎?

  “但是閣主跟武祖的交情,能跟我與吳前輩相比嗎?我與吳前輩,那可是相識于微末!”

  杜方坤心中暗自道,他看著蘇牧,一臉狂熱。

  蘇牧被杜方坤看得有些不自在,差點以為杜方坤有什么特殊癖好了。

  手臂一揮,蘇牧披了一件衣服在身上。

  “恭喜吳前輩!”

  杜方坤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輕輕咳嗽了一聲,拱手道。

  “前輩自出洞來無敵手,從今以后,天下恐怕無人不知道前輩的大名!”

  吳九通這個名字,不久之前還是默默無聞。

  但自從他出現在世人面前之后,一共就只有兩場戰斗。

  一場是與武宗大弟子查海山。

  另外一場是與蒼穹宗的長老。

  這兩場戰斗的對手,都是太虛圣境最頂尖的強者。

  他卻全都是戰而勝之。

  這種戰績,驚世駭俗!

  可以說,只憑這兩場戰斗,吳九通就已經站在了太虛圣境武者的巔峰。

  太虛圣境比他強的人已經是有數的了。

  甚至外界已經有傳言說吳九通是太虛圣境年輕一代的第一人。

  “僥幸罷了。”

  蘇牧淡淡地說道,“這里畢竟是武宗的地盤,剛剛那蒼穹宗的強者也沒有使出全力,他不過是在試探而已。”

  蘇牧并不是謙虛,他雖然自問有把握能殺得了那蒼穹宗的中年男人,但他也不會貶低那蒼穹宗中年男人的實力。

  對方確實還有所保留。

  畢竟在武宗的地盤上,對方確實不敢毫無保留地出手。

  對方找上他的目的,其實是為了確認他到底是不是殺死丘北頌的對手。

  正常情況下,對方的神魂秘術一施展,蘇牧就應該口吐真言。

  但對方沒有想到,蘇牧一個專修肉身武道的武者,竟然能扛得住他的神魂秘術。

  不但扛住了他的神魂秘術,還讓他受到了反噬。

  所以,他最后不得不落荒而逃。

  如果這里不是武宗的地盤,那找上蘇牧的,恐怕就不是他自己了。

  “吳兄你太謙虛了。”

  狂人朱鋒一臉認真地說道,“你是我見過的,最有戰斗天賦的人。

  雖然我也沒有看清楚你最后一擊是如何打破對方幻境的。

  但是我敢肯定,你不是用的蠻力,你是用了一種十分高妙的巧勁。”

  蘇牧意味深長地看了狂人朱鋒一眼,他確實是用了些技巧,那是因為他對神魂秘術了解甚深。

  所以他的攻擊,是沖著對方的神魂秘術弱點去的。

  而這,正常情況下只有修煉神魂之道的武者才能做得到。

  偏偏,蘇牧的本體同時修煉多種武道,神魂武道更是達到了天命境的程度,還在蒼穹宗這中年男人之上。

  他這具化身只是沒有神魂修為,但感悟還在,針對對方秘術的弱點發動攻擊,自然不在話下。

  不過這些事情就不適合解釋給狂人朱鋒停了。

  蘇牧只是沒有想到,狂人朱鋒竟然敏銳到這種程度,不愧是個戰斗方面的天才。

  “你若是想學,回頭我教你。”

  蘇牧起了惜財的想法。

  他話音剛落,忽然破風聲響起,幾道人影從武宗山頂之上落了下來,徑直落到了蘇牧的面前。

  “吳九通,我家少主有請。”

  那幾個武宗弟子來到蘇牧面前,略一拱手,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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