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
蘇牧看著那幾個武宗弟子，淡淡地說道，“據我所知，武祖大人正當壯年，好像還沒有選擇繼承人，不知道閣下所說的武宗少主，是指的哪位？”
蘇牧的話，讓那幾個武宗弟子的臉色同時一黑。
“吳九通，你是明知故問嗎？”
那領頭的武宗弟子黑著臉道。
“這位兄弟，你誤會了。”
還沒等蘇牧說話，杜方坤已經上前一步，開口道，“吳前輩他以前深居淺出，一直在湘州閉門修煉，所以對外面的事情不甚了解，他肯定不是明知故問。”
“你是誰？”
那幾個武宗弟子一臉不善地道。
對于這幾個武宗弟子的故做不識，杜方坤絲毫不惱。
他淡淡一笑，說道，“姓杜，名方坤，如今在為吳前輩做事。
如果你們少主真的想見吳前輩，那還是讓他來吧。
隨便派幾個人過來，這未免太輕視吳前輩了。”
“你說誰呢？！”
那幾個武宗弟子大怒道。
他們是隨便幾個人嗎？
他們可是武宗的精英弟子，任何一個放在外面，那絕對都是名震九州。
現在杜方坤，分明是在說他們幾個不夠資格來請吳九通。
“杜某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杜方坤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蘇牧，心中不由地大定，緩緩地說道，“我家吳前輩，勝了查海山一招，還擊敗了蒼穹宗的長老。
你覺得，你們那個少主，能在我家吳前輩手下走幾招？”
那幾個武宗弟子滿臉怒意，但嘴上卻是什么都說不出來。
如果是以前，他們自然覺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吳九通，哪里有資格跟他們少主交手？
但是現在，就算他們心中再驕傲，也不敢這么說了。
目前來說，少主肯定不是這個吳九通的對手。
“不過是勝了兩個人而已，你們不要太囂張！”
那武宗弟子沉聲道，“我家少主，前途遠大。”
“屁話，誰還不是前途遠大？”
杜方坤不屑地說道。
別說吳前輩了，就算是他杜方坤，某種意義上也同樣是前途遠大。
能有資格接受武祖邀請的，誰還不是一方巨搫？
他杜方坤，年紀輕輕修煉到天玄境，在天一閣，那也是下一任閣主的有力競爭者。
只要他不死，未來至少也是一個天命境大能。
前途遠大，并不代表一定能成為武祖那樣的大人物。
這田蒼辰，也未必能順利接任武宗宗主之位。
誰不知道，那查海山表面上不爭不搶，但他的實力，可是遠在田蒼辰之上。
武祖現在是喜歡田蒼辰，但將來的事情，誰說得準呢？
“吳九通，他的話就是你的意思？”
那幾個武宗弟子忍著怒意，看向蘇牧，大聲道。
“他的話，就是我的意思。”
蘇牧淡淡地說道，“不管你們少主是誰，想見我，讓他自己過來。
如果他自己沒長腿，你們抬他過來。
小杜，送客。”
蘇牧一甩衣袖。
杜方坤咧嘴一笑。
“幾位，別聽不懂人話了，走吧。”
他笑呵呵地說道。
那幾個武宗弟子又羞又怒，他們握緊拳頭，猶豫再三，終究還是沒敢動手。
他們的修為雖然也還不錯，但跟眼前這個吳九通來說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對方可是連大師兄都擊敗了啊。
“你們一定會后悔的！”
那幾個武宗弟子放下一句狠話，扭頭飛回武宗山頂。
“除了放狠話，你們就沒別的招數了嗎？”
杜方坤不屑地說道，他根本就不怕。
誰還沒有點背景？
眼看著那幾個武宗弟子離開，杜方坤回頭看著蘇牧，臉上堆滿笑容。
“前輩，他們口中的武宗少主，其實也是武祖的弟子，名喚田蒼辰。
這田蒼辰據說跟武祖年少時候很像，所以很得武祖喜愛，武宗內部，都將他當成了下一任宗主的人選。
不過田蒼辰年紀不大，如今的修為還算不上頂尖，比起查海山來還要差一些。”
杜方坤笑著說道，“除非武祖不要臉了替他撐腰，否則前輩你根本不用怕他。”
他連查海山都不如，自然更比不上吳九通了。
蘇牧當然知道所謂的武宗少主就是田蒼辰，只不過他現在扮演的是吳九通，自然要裝成一副不知道的樣子。
蘇牧會害怕田蒼辰？
如果他亮明真身，田蒼辰怕不是要嚇得屁滾尿流？
好吧，這么說確實是夸張了一點。
不過田蒼辰也確實是他的手下敗將。
敗在他手上一次，那就再也沒有機會追上他的腳步了。
如今再讓他遇到田蒼辰，若是田蒼辰能在他手下撐十招，那就算他輸！
“他要找我，你覺得他是什么意思？”
蘇牧開口道。
“我猜，他應該是想要招攬你。
田蒼辰雖然深得武祖喜愛，但他想要成為武宗宗主，還有好幾個障礙。
其中最大的一個障礙，就是查海山。”
杜方坤隨著蘇牧走進院落，關上院門之后，這才沉吟著道。
“查海山雖然好幾次公開說自己對武宗宗主之位沒有興趣，但他的實力擺在面前，武宗當中，還是有相當一部分人擁護查海山的。
我聽說，這次武祖大人壽宴，田蒼辰為了討武祖大人換新，專門冒險去到外域，找來了七十二賊的寶藏。
如果傳言是真，田蒼辰在武宗的地位恐怕還要更上一層樓。
不過田蒼辰修為不如查海山，這是硬傷。
短時間之內，田蒼辰恐怕也追不上查海山。
現在你擊敗了查海山，對田蒼辰來說絕對是個好消息。
如果他能將你收入麾下，那所有人都會知道，他田蒼辰的手下都能擊敗查海山，查海山還有什么競爭力？”
“你是怎么想到這里的？”
狂人朱鋒一臉愕然地看著杜方坤，忍不住道，“人怎么能這么復雜呢？
打不過人家，那自己好好修煉就是了。”
杜方坤翻了個白眼，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
那可是武宗宗主之位啊。
別看明面上只有查海山和田蒼辰兩個人在爭，但底下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在覬覦武宗宗主之位呢。
那個位置，一旦坐上去，可就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
為了爭那個位置，這些人什么手段用不出來？
別人誰會跟你光明正大地決斗。
這可不是誰的修為高誰就一定能贏的。
除非是修為高到了碾壓的程度，比如像武祖那樣。
但是很顯然，無論是查海山，還是田蒼辰，都還到不了那種程度。
“小杜，那你覺得，這田蒼辰，我是見還是不見？”
蘇牧詢問道，他的目光，帶著一絲審視。
杜方坤看了一眼蘇牧，心中已經明白了，這是吳前輩對他的考驗。
如果他能通過這個考驗，那就真的和吳前輩綁定在一起了。
吳前輩，到時候肯定會幫自己的。
杜方坤精神一震，甚至都忘了身體上的傷痛。
他思索片刻，緩緩地開口道，“前輩來自湘州吳家。
我雖然不知道湘州吳家的具體情況，但算起來，湘州吳家的勢力，應該還是比不上武宗。”
一個蟠踞一州之地，一個卻是太虛圣境公認的第二大宗。
武宗這個龐然大物，天下能比得上它的本就不多。
“以吳前輩的修為，在湘州吳家年輕一代當中，肯定是獨占鰲頭的。
如果吳前輩想將湘州吳家發揚光大，那我建議吳前輩可以見一見田蒼辰。
如若不然，那見與不見，并無多大區別。”
“所以，你是覺得，田蒼辰比查海山更有希望登上武宗宗主的寶座？”
蘇牧似笑非笑地道。
“那倒也不是。相反，我以前其實更看好查海山。”
杜方坤搖頭說道，“不叫的狗，咬人才更狠。
不過查海山這次敗在前輩手上，顏面大失，還遭到武祖的責罰，他對前輩，只怕是心有怨恨。
如果非得找一個人合作，可能田蒼辰更合適。”
“你覺得，與武宗宗主的寶座相比，私人恩怨，真的那么重要嗎？”
蘇牧追問道。
“前輩說的，我其實也想過，與武宗宗主的寶座相比，私人恩怨微不足道。
如果前輩愿意幫查海山，那查海山絕對會放下恩怨接納前輩。”
杜方坤胸有成竹地說道，“但查海山心中怎么想，那就不好說了。
根據我的觀察，查海山此人看似忠厚，實則心機深沉。
反倒是田蒼辰，雖然行事張狂，但反而有些性情中人……”
杜方坤認真地分析著。
狂人朱鋒聽得不斷眨眼睛，他實在想不明白，人怎么可以復雜到這種程度。
“杜方坤，你修為不高，懂得還挺多的哩。”
狂人朱鋒忍不住開口道，“如果你把心思全都用在武道上，那也不至于現在也才是個天玄境。”
杜方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天玄境怎么了？很弱嗎？
放眼太虛圣境，他這個年紀，能修煉到天玄境的，那就已經是人中龍鳳了好吧。
你憑什么瞧不起天玄境？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除了武道就不考慮別的事情呢？
蘇牧被狂人朱鋒的話逗笑了。
不過杜方坤的考驗，也通過了。
這杜方坤，卻是世事練達，人情洞明。
如果他真的要在太虛圣境找一個合作者，那這杜方坤，無疑很合適。
蘇牧的大本營雖然在外域，但他知道，他和太虛圣境之間，早晚會有解決的一天。
所以他現在就已經開始考慮落子了。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面對太虛圣境，蘇牧絕對不會有絲毫輕視。
杜方坤分析的很好，但是對蘇牧來說，無論是田蒼辰，還是查海山，都不是合適的合作對象。
他畢竟不是真的吳九通，一旦他的真實身份暴露，武宗是不會容得下他的。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杜方坤繼續說道，“我聽人說，田蒼辰真的找到了七十二賊的寶藏，他如今已經把寶藏帶了回來，準備在壽宴當天，把寶藏獻給武祖大人。
一旦讓他成了，那他在武祖大人心中的地位，必定會更高。
而且七十二賊的寶藏當中不知道有多少好東西，若是能跟他搭上線……”
杜方坤眼睛發亮。
說起寶物，他就想到自己的生意。
若是能從杜方坤手里得到幾件七十二賊的寶物，那絕對可以讓他們天一閣名聲大噪。
“為了確保寶藏的安全，田蒼辰從外域回來之后，幾乎是足不出戶，誰都不知道他藏在什么地方，連武宗內部的人都很難見到他。”
杜方坤說道，“這次如果不是吳前輩你鬧出來的動靜太大，我想他也是不會露面的。”
說到這里，杜方坤看了一眼蘇牧，心中暗暗感慨。
吳前輩這次鬧出的動靜確實是太大了，連田蒼辰都被引了出來。
接下來，想要招攬吳前輩的人還不知道有多少。
幸好自己提前上船了，否則以吳前輩現在的名氣，自己想要認識吳前輩怕是都不太可能。
也不知道蒼穹宗那邊會不會改變主意。
如果我是他們，我肯定會改變主意，不再針對吳前輩，而是想辦法收伏吳前輩。
杜方坤心中暗自想道。
不過，蒼穹宗肯定沒有他這種胸懷。
“他露面了嗎？”
蘇牧冷笑道。
只是隨便派了幾個手下過來而已。
不過這種狂傲的態度，倒是和他認識的田蒼辰一模一樣。
田蒼辰骨子里就從來沒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照理說，連武宗大師兄查海山都敗在了蘇牧的手上，但凡田蒼辰能多一點尊重，那現在也得親自登門拜訪。
但現在。
田蒼辰別說親自來拜訪蘇牧了，他直接派了幾個手下，用一種施舍的態度來讓蘇牧前去拜訪。
杜方坤啞然無語，臉上不由地露出苦笑。
是啊，田蒼辰連最起碼的尊重都沒有，又怎么可能成為一個好的合作對象呢？
“別想太多了，武祖正當壯年，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查海山和田蒼辰，十有八九都得走在他前面。”
蘇牧淡淡地說道。
靠人不如靠自己。
就算武宗勢力再大，也是不可能成為他的靠山的。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忽然又一道聲音從門外傳來。
“武宗，陸一鳴，求見吳前輩。”
來的人還是武宗弟子，不過他的姿態，顯然擺得比剛剛那幾個武宗弟子要低的多。
他沒有像之前那幾個武宗弟子一樣直接從天而降，而是在門外，按照規矩求見，語氣也沒有那么盛氣凌人。
他并沒有仗著這里是武宗的地盤就橫沖直撞。
蘇牧對這個陸一鳴的第一印象還算不錯。
他對著杜方坤微微點頭。
杜方坤會意，起身開門，將陸一鳴迎了起來。
陸一鳴是個看上去相當年輕的男人，他走到蘇牧身前不遠處，客客氣氣地拱手抱拳，開口道。
“武宗弟子陸一鳴，見過吳前輩。”
“有什么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明天才是武祖的壽宴，現在還不到上山賀壽的時候吧。”
蘇牧平靜地說道。
“好叫吳前輩知道，晚輩此來，并不是為了宗主的壽宴，而是代表另一個人，來跟吳前輩你談一個交易。”
陸一鳴低聲道。
他說話的瞬間，身上泛起一陣微妙的波動。
這種波動，將他的聲音限制在一定的范圍之內。
此刻就算是院子外面有人偷聽，也肯定聽不到陸一鳴在說什么。
蘇牧心中微微頷首。
他就說，武宗能成為天下第二大宗，怎么可能都是田蒼辰那樣的莽夫？
如此大的宗門，門內必定少不了各種各樣的人才。
這陸一鳴的行事，比他之前見到的那些武宗弟子要謹慎仔細多了。
“查海山？”
蘇牧開口道，臉上不帶絲毫意外之色。
“吳前輩聰明。”
陸一鳴也沒有任何意外之色，而是平靜地說道，“大師兄說我一來，吳前輩就能猜到我的來意，我本來還不相信，沒想到竟然真的如此。
看來吳前輩和大師兄是心有靈犀啊。”
杜方坤看看蘇牧，又看看那陸一鳴，心底生波。
倒是狂人朱鋒，已經聽得犯困，干脆走到一邊自顧自地修煉起來。
他對這些陰謀根本就不感興趣。
如果不是他還想跟蘇牧切磋一番，他早就直接離開了。
現在他就等著這些人走了，然后他才好跟蘇牧再切磋一次。
“心有靈犀這個詞還是不要亂用了。”
蘇牧搖搖頭，淡淡地說道，“之前查海山故意輸了我一招，我就知道他別有所謀。”
查海山故意輸給吳前輩一招？
杜方坤瞪大眼睛，這種事情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不但如此，他恐怕也是第一個聽說的。
吳前輩成名之戰便是答應了查海山，結果，查海山是故意輸的？
“那倒也不是故意輸的。”
陸一鳴沒有絲毫震驚之色，而是淡淡地說道，“大師兄說了，吳前輩的實力在他之上，就算再繼續打下去，他早晚也一樣會輸。
他只不過是不愿意多費一些無用的力氣而已。
吳前輩的實力比大師兄更強，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如果你是來拍馬屁的，那大可不必。”
蘇牧冷冷地說道，“有話，就直接說。”
“既然吳前輩如此痛快，那我也就不再兜圈子了。”
陸一鳴道，“之前蒼穹宗的人已經來過了，吳前輩想必已經知道，蒼穹宗的人現在已經盯上了你。
他們盯上了你，那就不會管你到底是不是真兇，他們絕對不會介意錯殺一個人。
現在我家宗主的壽宴還沒結束，他們不敢做的太過分，但一旦我家宗主的壽宴結束，吳前輩你就要返回湘州，到時候，他們絕對不會讓吳前輩你返回湘州的。”
如果是普通武者聽到這些，心情肯定會有所波動。
但蘇牧，臉上沒有絲毫的變化。
就好像那些危險與他無關似的。
陸一鳴心中暗嘆，不愧是能與大師兄你來我往的強者，這份心態，就遠非一般人能比。
“我家大師兄有辦法能讓吳前輩你安然返回湘州，并且可以讓蒼穹宗不再騷擾吳前輩。”
陸一鳴繼續說道，“原本大師兄是要親自來的，不過吳前輩你也知道，大師兄被宗主責罰，現在正在雷池當中。
所以這些事情，需要我來轉達。”
“查海山可以送我返回湘州，那么，他想要的是什么？”
蘇牧淡淡地說道。
杜方坤瞪大眼睛，眼神中滿是思索之色。
他大腦飛快運轉，快速思索著對策。
他要隨時做好準備，蘇牧可隨時都有可能考他。
查海山派人來找蘇牧，那就意味著之前他們的猜測沒有錯，查海山此人心機深沉，絕對不是真正地自愿放棄武宗宗主之位。
現在，查海山算是露出了狐貍尾巴。
“大師兄想讓吳前輩幫一個小忙。”
陸一鳴淡淡一笑，說道，“只需要吳前輩在我家宗主的壽宴上，打壓一下田蒼辰的囂張氣焰就可以了。
這對吳前輩來說，應當是舉手之勞。”
“如果我拒絕呢？”
蘇牧平靜地說道。
對于陸一鳴提出來的要求，他絲毫不意外。
之前和查海山交手的時候，他就察覺到查海山有所保留。
他蘇牧保留實力，那是因為他的八九玄妙功不能當眾施展。
那查海山是為了什么呢？
這里可是武宗，而查海山，是武宗年輕一代的大弟子，這種身份，在武宗境內，照理說應該肆無忌憚才對。
他為什么也要隱藏實力呢？
要知道，蘇牧輸了不要緊，畢竟吳九通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但查海山不一樣。
身為武宗大師兄，他一旦失敗，那將會名聲掃地，不但會得到武祖的懲罰，更是會名譽掃地。
堂堂武宗大師兄，竟然敗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查海山以后再難抬起頭來。
如果不是所謀甚深，他怎么可能會做出保留實力的事情呢？
照蘇牧猜測，查海山也是不想當眾展露真正的實力，這么做，只能證查海山有其他的圖謀，這個圖謀，比他的面子更加重要。
現在陸一鳴找上門來，那就證明，蘇牧之前的所有猜測都對了。
跟查海山比起來，田蒼辰簡直就像是幼兒園的小朋友一般。
“在武祖的壽宴上，打壓武祖心愛的弟子，是你們瘋了，還是我聽錯了？”
蘇牧平靜地說道。
“我們沒瘋，吳前輩也沒有聽錯。”
陸一鳴認真地說道，“吳前輩你盡管放心，我家宗主從來不會干涉小輩之間的斗爭，如果吳前輩真的能夠打壓田蒼辰，那宗主也只會責罰田蒼辰，不會對吳前輩你怎么樣。”
之前蘇牧擊敗了查海山，武祖也沒有責難蘇牧，而是責罰了查海山。
這就是武祖的性格，對武祖來說，敗了，那就是自己學藝不精，跟敵人無關。
“田蒼辰又不是傻子，他明知道吳前輩連查海山都能擊敗，他怎么可能會跟吳前輩交手呢？
他難道會不知道，自己遠遠不是吳前輩的對手？”
杜方坤忍不住開口道。
眾所周知，田蒼辰因為年輕，如今的修為還沒有突破到天命境。
而吳九通前輩呢，先后擊敗了查海山和蒼穹宗的長老，便是在天命境當中，也算是強者，田蒼辰只是狂，又不是傻。
“你們有所不知。”
陸一鳴平靜地說道，“這次從外域回來之后，田蒼辰修為大進，如今已經突破到了天命境。
他在外域搶到了七十二賊的寶藏，從中得到了很大的好處。
當然，如何讓他出手，那就得看吳前輩你的本事了。
前輩想要安然返回湘州，那總得做點什么，對嗎？”
“田蒼辰突破到了天命境？”
杜方坤臉上露出錯愕的表情，得，這又是一個大消息！
這個消息如果放出去，只怕天下格局都會有些變化。
如果是以前，就算杜方坤是天一閣的精英弟子，怕是也很難能夠得知這種秘密。
也就是跟在吳前輩身邊，他才有資格接觸到這種消息。
田蒼辰突破到了天命境，那就意味著他有了與查海山一戰的實力。
田蒼辰本就受寵，如今修為又提高了，加上他從外域得到了七十二賊的寶藏，他這個少主的位子，愈發名副其實了。
那些依附于武宗的勢力，只怕要開始站隊了，這肯定會引起天下形勢的變化。
難怪查海山不惜冒著名聲掃地的風險，也要故意輸給吳前輩一招。
這一招是以退為進，先自污，然后再在暗中做一些事情。
杜方坤心中暗自震動，他看了一眼蘇牧，見蘇牧神色平靜，于是他壯著膽子開口道。
“你怎么知道我們吳前輩無法安然返回湘州？
蒼穹宗派來的那個長老可不是弱者，不也敗在了我家吳前輩手上。
如果吳前輩要走，除非是蒼穹宗宗主傅滄瀾出手，否則其他人攔不住我家吳前輩。”
杜方坤說道，“你們想用這個條件來與我家吳前輩交易，那是小瞧了我家吳前輩！
除非你們能開出更好的價格，否則別想讓我們給你們當槍使！”
陸一鳴看了一眼杜方坤，又看了一眼蘇牧。
眼見蘇牧沒有說話，他就知道，杜方坤的話，就代表蘇牧的意思。
他性格沉穩，并沒有出口質疑杜方坤，而是一臉認真地解釋道。
“不是我們瞧不起吳前輩，而是我們剛剛得到了確切的消息。”
陸一鳴一臉認真地說道，“這次我家宗主的壽宴之上，蒼穹宗將會有大動作。
而且，蒼穹宗派出了七個天命境的長老，來圍殺吳前輩。
他們接到的任務是，不管蒼穹宗和武宗斗成什么樣子，他們都不用插手，他們唯一的任務，就是截殺吳前輩。”
“七個天命境的長老？”
杜方坤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七個天命境的長老，除了武宗宗主武祖，和蒼穹宗宗主傅滄瀾那個級別的存在，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有幸免的機會。
他一臉擔心地看向蘇牧。
“蒼穹宗派出七個天命境長老，這個數字，并不僅僅是想要以多勝少，而是有特別的含義。”
陸一鳴繼續說道，“蒼穹宗有一個合擊的陣法，名喚北斗七星大陣，是由七個強者聯手施展的。
我這么跟你們說吧，蒼穹宗七個天命境長老，如果使用北斗七星大陣的話，面對我家宗主，也能做到不敗。”
杜方坤倒吸了一口涼氣。
連原本不在意的狂人朱鋒，也抬起頭，瞪大眼睛看了過來。
面對武祖也能不敗？
這個消息，杜方坤和狂人朱鋒還是第一次聽說。
他們這短短片刻時間，經歷了太多的第一次。
“北斗七星陣，外人別說見了，就算聽說都難。
據我所知，真正見過北斗七星陣還能活下來的人，一個也沒有。”
陸一鳴說道，目光直勾勾盯著蘇牧。
杜方坤和狂人朱鋒心中都一個疑惑，既然見過北斗七星大陣的人沒有一個能活下來，那為什么陸一鳴會知道這些？
不過他們并沒有問出口。
武宗和蒼穹宗斗了這么多年，彼此之間肯定對對方了解極深。
武宗有辦法得知蒼穹宗的秘密，這好像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前輩這次擊敗了蒼穹宗的元旭長老，蒼穹宗對前輩的重視已經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陸一鳴說道，“前輩想要憑一己之力返回湘州，只怕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我們退一步講，就算前輩真的回到了湘州，那蒼穹宗如果追到湘州，前輩打算如何應付？”
蘇牧現在才知道，之前那個對他施展神魂秘術的蒼穹宗長老名叫元旭。
陸一鳴以為蒼穹宗這么重視蘇牧是因為蘇牧擊敗了元旭，但蘇牧自己清楚，蒼穹宗如此重視他，那是因為《歸墟引》。
對蒼穹宗來說，任何可能得到了《歸墟引》的人，都得死。
不過蘇牧倒是不怎么在意陸一鳴說的這些。
如果是真的吳九通，那自然需要考慮這些。
但蘇牧不是啊。
他只要恢復本來面目，那完全可以大搖大擺地離開武宗。
不過話說回來了，說不準蒼穹宗有什么奇怪的手段能夠鎖定他，就算他恢復了本來面目也未必能夠逃得過去。
所以，跟查海山合作，好像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蘇牧沉吟著，緩緩地說道，“想讓我打壓田蒼辰的囂張氣焰，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得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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