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道體!
可修世間一切武學!
如此一來,同境界之中算是無敵了?
甚至可以越境對敵?
姜守中目光火熱,但很快他便冷靜下來,皺眉問道:“任何事物都是有雙面性的,既然這本天元河圖冊如此厲害,肯定也有局限的一面,對吧。”
晏長青目光贊賞,“沒錯,的確有局限性。這就要回到修武的本質,回到它的起點。
我先前對你說過,尋常武夫習武,需打通任督二脈,拓二十穴,可流轉真氣。到宗師之境,再通六脈,進行玄氣吐納。
而到了天荒之境,便需要逐步打通全身十四正經,三百六十五正穴,感應天地元氣,正式開啟大道修行之路。
當然,也有像我這樣的異類,另辟蹊徑。
可無論如何,修行練武之道,都是徐徐漸進,且不可拖滯,也不可冒然躍進。”
姜守中點了點頭,
他對修行不懂,但畢竟是六扇門官府官員,與江湖中人多打交道,明白拓通經脈竅穴頗為艱難。
極其看重根骨天賦。
有些武夫,可能花費二三十年才能打通任督二脈。
像張云武這樣的,已經算是天才了。
年紀輕輕就已經打通任督二脈,步入二品武夫之境。
晏長青道:“但是呢,五行道體不一樣,因為你體內有了五個人,竅穴自然是其他人的五倍。所以想要五體全部修行,不能只開辟一體的穴竅。”
姜守中一愣,臉都綠了。
如此說來,想要五道體都修行到最高境,最終得要拓通一千八百二十五個竅穴!?
玩我呢是吧。
晏長青晏長青很滿意對方流露出的怨氣,有一種戲弄對方后惡作劇得逞的怡悅,于是又火上澆了一勺油,
“通經脈,拓竅穴,就需要先在丹田內聚一股氣,由這股氣去沖。氣從何處來,自然需要你打坐或者站樁。
而練氣又很看重根骨,所以我大致算了算,以你的根骨資質,每天打坐四個時辰,需要花費半年,才能打通一個竅穴。”
半年?
拓通一個竅穴?
那一千八百二十五個竅穴,豈不是需要九百多年?
這怕是給千年王八練的吧。
姜守中差點當場掀桌子,忽然冷靜下來,沒好氣的望著眼前一臉幸災樂禍的家伙,“說吧,肯定有什么訣竅。”
晏長青哈哈大笑,隨即正色道:“閉眼!”
姜守中閉上眼睛。
下一刻,一只粗礪卻溫暖的手抵在了他的額頭之上。
“內觀!”
晏長青吐出二字。
剎那間,姜守中只覺天旋地轉,整個人好似被卷進了滾筒之內,時而頭重腳輕倒栽而沖,時而如一片棉絮漂浮。
待姜守中聽到“睜眼”,便看到了一副讓他無比震撼的場景。
眼前是一片極其廣袤的空間,浩瀚無際,層層迷霧繚繞其間,時而煥發著彩芒,如同夢境般的色彩潑灑開來,既真實又虛幻。
晏長青的聲音如洪鐘大呂,在他耳畔響起。
“人有三丹田,上為泥丸宮,中為宗氣之所聚,下為藏精之所。
此時你所看到的,便是你的下丹田,又名黃庭。人之根,命之蒂,一切力能“皆從此出”,乃是修行之根本!
你開多少竅穴,便能在此聚藏多少氣。
人活一口氣,或綿寬如江河,或細短如庭溪,或浩瀚如宇宙,或褊狹如古井。
氣短,則薄命。
氣無盡,則求長命。
姜墨,如今你有五行道體,便有五座丹田,共一千八百二十五個竅穴,若能將五行道體全都修行至天人之境,即可天下無敵。”
內觀丹田!?
姜守中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眼前這壯觀神秘且迷幻的景象,讓他不禁生出一股“我即宇宙,宇宙即我”的浩然氣魄來。
隱約間,姜守中看到層層團霧之內佇立著五道身影,腳下是一副太極八卦陣圖,縈繞著黑白二氣,應該就是五行道體。
雖然朦朧不清,卻也能感知到不同道體散發出的迥異神秘氣息。
而這時,姜守中又看到了一副古怪景象。
只見兩個金燦燦的小人在他的丹田內嬉鬧玩耍,好似闊別已久的好友,能清晰感知到他們彼此歡喜的情緒。
或許是察覺到姜守中在窺視它們,一位小金人連忙正襟危坐,仿佛乖巧聽話的孩童,生怕被大人訓斥。
而另一個小金人則是雙手環抱于胸,一副懶散模樣,似乎對這位主人并不感冒。
“它們,便是你拓通竅穴的利器。一個是陰符,另一個為陽符,皆是劍靈。”
晏長青笑著說道,“你無需打坐,無需站樁,只要給它們喂飽飯,它們便會聽從你的命令,幫你開辟竅穴。
你什么都不用做,哪怕睡覺也好,忙碌也罷,與你媳婦滾床單也罷,只要人不死,它們始終在為你拓通穴竅。”
姜守中目瞪口呆。
不愧為天下四奇書之一的道門河圖,玄妙無極。
連修行都有打工人幫忙。
雖然這兩小金人一模一樣,但姜守中卻能感知出誰是誰。
那個瞧著乖巧的小金人,應該就是陰符。
是張瑯給他的那本書。
正是這小家伙的認主,引來的晏長青和它的好伙伴。
另外一個脾氣似乎很大的小金人便是陽符了,瞧著像是個有幾分蠻性的孩子。對于同伴找了這么個繡花枕頭主人,似乎很有意見。
同一時間。
京城之外,來自真玄山的背劍年輕道士大袖翻飛,大步行走在暗沉沉的驛道上。
突然,年輕道士停下腳步。
他皺眉抬頭看向夜空星辰,袖中之手不斷掐訣,旋即臉色變得難看起來,氣罵道:“兩個竟然都認主了!真當我真玄山是擺設嗎?”
“天瀑!”
道士輕喝一聲,背后長劍飛去。
道士踩劍御空,化為一道熾白流光掠向京城姜守中所在的方向。
“敢讓河圖認主,不管是誰,老子打的你娘都認不出來!”
與姜守中家相隔一條街巷,李觀世正悠然坐在一座古宅屋頂之上,手里拎著先前從厲南霜手里要來那只酒葫蘆,眺望著清冷皎月。
寒夜清冽,月色下女人纖細的身影宛若一縷煙云,飄渺優雅,卻又透著幾分出自險岫云間似的難馴野性與孤傲。
就在這時,一道青芒掠出她的衣襟。
李觀世隨手一夾,那枚熟悉的玉簪被她牢牢定在雙指之間。
望著不斷嗡鳴欲要掙脫的簪子,李觀世瞇眼笑道:“怎么,察覺到你新主子有危險,想要去救他啊。”
玉簪震顫的更厲害了。
一道道細微的裂痕出現在了簪桿之上。
“行了,讓你任性一回。你的元氣最多只能支撐三次,等徹底變成一根死物,我可不心疼。”
李觀世輕輕松開雙指。
脫離掌控的玉簪疾閃而逝,消失于夜色之中。
飛向天空的玉簪爆發出一股雄厚的劍氣,所散發出的劍芒逐漸凝為實質,越變越大。
很快,原本小小的一支玉簪竟變成了丈寬的巨大青劍!
巨劍挾裹著龍奔之勢!
高空之上,罵罵咧咧的年輕道士正在感應河圖位置,心里恨想著怎么把那位被認主的家伙給收拾一頓。
驀地,他神色一動,扭頭望去。
便看到一柄巨劍颼然飆至,視線里迅速放大。
“你大爺!!”
年輕道士神情駭然,扭頭就跑。
然而窒人威壓很快由頭頂蓋落,年輕道士來不及揮劍,只得拿出一片龜殼頂在頭上。
噴出鮮血的道士如斷線風箏直墜,重重陷入了地面,砸出一個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