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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陷入困境

  作為京城享有盛譽的寺院,無禪寺的香火尤為盛旺,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也是極高,每日前去寺廟燒香的人絡繹不絕。

  每隔一段時間,無禪寺便會舉辦一次浴佛盛會。

  所謂浴佛盛會,便是搬出寺院內的一尊金佛放于舫船,泊至淮蘭湖上,進行湖水淋浴。

  據說浴過金佛的水沾有佛氣,若非有官府看護,外加寺院說佛氣之水不可竊,否則會遭受災難,恐怕這一片靜湖早就被舀干了。

  張云武來到淮蘭湖,湖畔周側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有人手持蓮花燈或香燭翹首以盼,有人靜坐岸邊,雙手合十,虔誠默念。還有些大戶人家女子們將制作的香囊和彩綢投入湖中,等待置放無禪寺金佛的舫船到來,沾染佛氣靈性。

  也有不少孩童們四處奔跑玩耍。

  張玥兒騎在張云武的脖頸上一邊吃著姜慶買給她的饞嘴吃食,一邊興奮觀望著。

  張云武得知附近有賣無禪寺特制的祈福燈,據說放于被金佛沐浴過的湖中祈福頗為靈驗,于是帶著女兒跑去買燈,一連買了八盞。

  除了給母親買了一盞,給溫招娣母女和姜守中他們也都買了。

  快到戌時末,遠處傳來一陣騷動。

  金佛出現了。

  張云武離的頗遠,隱約看到三艘船緩緩飄來,兩側船上站著身著黃色袈裟的僧人們,手持香爐,面容莊重,口中念念有詞,吟誦著佛經。

  而在正中的一艘船上,則是一尊兩米左右高的金佛。

  佛像金光閃閃,折射著月光與燈火,尤為神圣。

  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技巧,船倉兩側有一縷縷湖水騰空交織穿叉,灑落在金佛的頭頂,泛起一圈圈漣漪。而后又順著金身落下,隨舫船開鑿的機關流回湖中。

  舫船香煙縈繞,與夜空中的薄淡霧氣交織,營造出一種神秘而莊嚴的氛圍。

  小丫頭看得目不轉睛。

  連手里的糖葫蘆黏在父親頭發上都不知。

  “表哥,我那邊有幾個朋友,就不陪你們了。你盡量靠近一些,或許還能聽到渡厄大師誦經的聲音。”

  估摸著銀耳蓮子湯里的藥效應該要發作了,姜慶找了個由頭與張云武道別。

  張云武點了點頭并未多想,囑咐對方注意安全。

  又貼心的給小玥兒買了一包蜜餞后,姜慶才揮手道別,望著父女兩的身影,唇角昂揚。

  “表哥,我會好好照顧嫂子的。”

  不知不覺,天空開始飄起了點點晶瑩的雪花。

  舫船上的金佛更顯幾分悲憫。

  檀煙裊裊,一路流香。

  隨著大船不斷往下,湖面上的祈福燈依次點亮,小小的光點連成一片,猶如繁星點點,與天上的銀河相映成趣。

  幽幽水波上,一盞盞光暈隨風而飄,隨水而流。

  張云武看著這番美麗的景象,有些遺憾妻子不在身邊。

  一家人在湖畔的場景,一定很暖。

  做完家務的溫招娣如往常般將燒好的熱水摻在木桶里,脫去衣服,沐浴著豐腴嬌潤的身子。

  溫招娣長相并不丑,可要說漂亮,也差一籌。

  只能說秀氣。

  皮膚也不像很多女子那般嫩白。

  尤其被前夫正妻趕出家門后,為了照顧女兒,很多粗活都不可避免,就更難保養了。

  而之所以能與那位饅頭店潑辣寡婦并稱為“東平街雙嬌”,除了性格恬柔與豐腴動人的身材外,更多的是她骨子里溢出的那股子溫婉人妻風情。

  對于喜好人婦的有些男子來說,這無疑是極有魅力的。

  所以嫁給張云武后,街坊很多男人不免對這大老粗嫉妒,在一些長舌婦的助攻下,暗地里一些風言風語自然也就起來了。

  在獨自和女兒生活的那段時日,并非沒有其他男人想要將她納妾的想法。

  其中也有家境殷實的富商。

  但溫招娣都拒絕了。

  她心里很清楚這些人為何要娶她,如果只她一個人,嫁給有錢人自然是好的。

  畢竟年少時對愛情的奢望早就滅了。

  可她要為女兒考慮。

  她不想讓玥兒步她的后塵。

  這些人里,唯有張云武是真心對待玥兒的,唯有婆婆是真心疼愛這位小孫女兒的。

  有這樣的家庭,很幸福。

  在別人眼里張云武很不解風情,很悶很無趣。可在她心里,自己是最幸運的女人。

  輕微的嘩啦聲在屋子里不斷響起。

  晶瑩溫熱的水珠滑過婦人凸凹有致的身軀,蒸出淡淡緋紅。

  不知是否是今天浴水稍熱的緣故,溫招娣感覺身子有些發熱。伴隨著時間緩緩流逝,這股熱意流轉到了全身每一處。

  每當她持著毛巾拂過,身子便泛起一種怪異之感。

  不知不覺,腦袋恍恍惚惚的女人瞇起沾有柔媚水色的鳳眸,唇間發出些許聲音……

  啪嗒!

  忽然,似是什么東西落地,發出突兀聲響。

  溫招娣猛地清醒過來。

  看到自己手撫的位置,她臉頰羞紅,低聲啐罵了一句,然后試探性的喊了聲,“武哥?”

  無人回應。

  溫招娣皺了皺眉,猶豫了一下,扯過屏風上的干毛巾隨意擦了擦身子,披上外衣,一只手揪住衣襟,踩著鞋子走出屋子。

  離開了熱氣蒸騰的小屋,一股涼意爬上嬌軀。

  女人打了個寒顫。

  與此同時,那股子身體的熱意愈發的洶涌,大腦也出現了一些迷朦。

  溫招娣用力搖了搖腦袋,掃了眼客廳,并沒有看到人影,又來到婆婆睡著的小屋,結果發現卻是床邊桌上放置的一只藥碗摔落在地上。

  女人以為是自己之前沒放好才掉了下來,有些懊惱。

  強壓著身子的不適,溫招娣取來掃帚簸箕,將碎了的藥碗小心清理。

  就在她轉身之際,一只干瘦的手猛然攥住了她的衣衫!

  嘩啦!

  女人嚇了一跳,簸箕也隨之掉在地上,碎裂的瓷碗片散落出來。

  溫招娣定神一看,平時一直昏睡著的婆婆此時卻瞪大了眼睛,干癟的嘴巴一張一合,仿佛是用全身氣力從喉嚨里擠出聲音:

  “走……走……”

  “婆婆!”

  溫招娣握住老人的手,不知所措,“婆婆你怎么了?”

  身體的熱意開始如浪潮堆疊而至。

  女人臉蛋如涂抹了胭脂,連說話時顫抖的聲音都帶著幾分無意媚意。

  “走……走……”

  老人一遍一遍的喊著,聲音很微弱。

  溫招娣想要出去喊街道不遠的趙大夫,可此時身子卻開始乏力,雙腿好似棉花一般連站立都費勁……身上披著的外衣也滑落而下,露出了誘人身軀。

  “表嫂?”

  驀然,外面響起姜慶的聲音。

  心下焦急的女人頓時一喜。

  正要開口時,腳下不慎踩到了散落的一片破碎瓷片。疼痛瞬間從腳心鉆來,讓女人朦朧的意識清醒了很多。

  溫招娣并不是一個傻白甜。

  當初在大戶人家里做小妾,若是不多長個心眼,早就被大婦欺辱打壓成死人了。

  身體的異常終于讓她意識到了不對勁。

  而且如果是姜慶和丈夫他們一起回來,依照女兒那活潑的性子,肯定會先一步跑進屋里渣渣喊叫。

  可她并沒有聽到丈夫和女兒的聲音。

  顯然只有姜慶一人。

  對方這時候單獨跑來做什么?

  再想起之前對方臨走時,特意囑咐她將銀耳蓮子湯喝了。一個可怕的念頭涌上女人大腦,伴隨著的,還有徹骨的冰冷寒意。

  “表嫂?”

  姜慶還在喊叫。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接近,溫招娣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忍著腳底疼痛沖過去將小屋門關上,插上木銷。

  “表嫂,你沒事吧。”

  男人站在門前。

  溫招娣平喘著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正常,“我在給婆婆擦身子,你先別進來。武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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