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由天寶地材孕養而成的妖靈,其實很弱小,基本很少有強大的自主攻擊能力,多是些類似治療、探尋、偶爾控制同類花草的輔助能力。
而其真正的作用,是自身的營養價值。
熬成一鍋粥,或作為煉丹的材料……有提升修為,延年益壽、永葆青春等作用。
此時飄舞在姜守中二人面前的妖靈花仙子,聞起來就香噴噴的。
花仙子扇動著薄如蟬翼、透著微妙光澤的翅膀,圍著耶律妙妙的鈴鐺打轉,皮膚如同涂抹了珍珠般的細膩光澤,飛舞間散發著點點的星光微粒,與暗沉的洞穴形成了鮮明對比。
“好可愛。”
畢竟是少女心性,耶律妙妙望著小小的漂亮花妖,美目熠熠,升起了喜愛之心。
少女忍不住伸出手指,好奇地輕觸了一下那花精的細小身姿。
花仙子身體微微顫動,卻并未飛離,只是繼續圍繞那鈴鐺般的寶物旋轉,如同被神秘力量吸引。
片刻之后,它便又輕盈地鉆入鈴中。
耶律妙妙好奇心被徹底點燃,她再次輕輕搖晃鈴鐺。果不其然,那美艷可愛的花仙子又一次從鈴鐺中飄然而出。
姜守中心中有所猜測,開口說道:“不出所料,你這個鈴鐺應該有收復妖靈的作用。”
耶律妙妙愣了愣。
在燕戎,很少有妖靈出現,即便鈴鐺有時候能感應到,但也從未收復過一只。
而這次卻稀里糊涂的收復了一只,也不知是何原因。
“可惜不能說話,也不知道它有什么能力。”
耶律妙妙嘗試和花仙子交流,均無反應,看著花仙子重新進入鈴鐺,她扭頭對姜守中問道,“這只妖靈你想要嗎?”
姜守中搖頭,“我要這玩意干嘛,一個花瓶寵物而已,沒啥大用。”
看那柔柔小小的模樣,一棍子就能抽暈過去。
當然,這里的棍子是指正常的木棍,不是大家想的那種。
轟隆!
突兀間,頭頂傳來一聲巨響。
姜守中反應急速,一把抱著身邊少女朝旁邊躲去。
碎石紛紛落下。
下一刻,耀眼的陽光穿透了崩塌的洞頂,灑落一地金色。
“姜墨!”
上方傳來一道熟悉的喊叫聲,是夢娘。
抱著耶律妙妙避開落石的姜守中心中驚喜,連忙揮手,“夢娘,我在這里!”
話音剛落,一抹艷紅飄落在洞內。
望著安然無恙的姜守中,夢娘松了口氣,但看著摟抱在一起的兩人,面色古怪道:“是不是我又錯過了一場好戲?”
瓜娘有些懊惱。
這已經是第二次錯過喵喵的瓜了。
耶律妙妙反應過來,急忙從男人懷抱掙脫出去,臉頰燒紅。
她重又披上了那層孤傲矜持的外衣,扭過螓首,流露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仿佛要將方才的親昵徹底摒棄。
反正就是本公主不想搭理你們。
姜守中道:“戲什么的以后給伱慢慢演,我問你,之前的變故是不是你搞出來的?”
夢娘搖頭,“官兵在北面山谷里布置了一道法陣,用來激活真玄山的法寶八咫照妖鏡,此鏡一旦被激活,所照之處,任何妖物都會現形。
我本打算深探究竟,卻不料一位修為極強的妖物沖上陣臺,試圖摧毀照妖鏡,但無功而返。而方才的變故,便是此妖作為。
所料不錯,應該是十萬大山里的大妖。或許官兵封城,就是為了捉她。”
姜守中聽著暗暗咂舌。
一座小小的縣城,怎會隱藏這么多妖物。
姜守中問道:“要不我們強行闖出去?否則照妖鏡一旦激活,你就無法藏身了。”
夢娘搖了搖螓首,“逃不出去的,剛才那位大妖修為不差我多少,結果沒能闖出去,目前依舊躲在縣城里。說明官兵那邊,還有降妖高手。”
“那現在怎么辦?”姜守中皺眉。
夢娘道:“到時候再看吧,若是躲不過八咫照妖鏡,我也只能使用秘術,只是……”
夢娘似有難言之隱,最終什么都沒說。
妖風平息,街道上已是風平浪靜。
縣衙的衙役們有序的安撫受到驚嚇的百姓,大批披甲將士,以之前又多了一些,一隊隊的戒嚴巡視,小小的縣城被無形烏云籠罩。
縣太爺府邸,太子周伈聽著一位武將匯報,眉頭微鎖。
待武將離去后,安九畹試探性的問道:“太子,八咫照妖鏡被毀了?”
周伈笑道:“一點小傷損,并無大礙。”
安九畹松了口氣,又好奇問道:“莫非試圖破壞此陣法的妖物,便是此次太子殿下的目標?此妖修為不可小覷啊。”
“只是說是意外吧。”
周伈端起茶杯抿了口茶,神情淡然道,“此妖并不在我的計劃之內,想來誤以為我們是來抓她的。據線索來看,此妖應該是妖尊八大勢力之一的血靈窟窟主……樓萬魔。”
血靈窟?
安九畹心神震動。
妖族八大勢力中,天妖宗為執牛耳者,其次便是萬獸林、死人島、血靈窟這幾個。
近年來天妖宗動蕩不安,新上任的宗主曲紅靈無法服眾,再加上與萬獸林交惡,使得其他勢力紛紛有了取代的天妖宗龍頭老大的念頭。
血靈窟便是其中一個。
雖然此勢力門下弟子極少,但個個陰狠毒辣,狡詐非常。
便是在妖族內部,也被當成了反派刺頭。
安九畹陷入沉思。
這小小的縣城究竟有什么奇特的,為何會有這么厲害的妖物潛藏?
而太子所抓的妖物究竟是什么?
安九畹隱隱有種不妙的預感,感覺自己似乎上了一條賊船。
另一邊,姜守中他們回到客棧,耶律妙妙便火急火燎的回到自己房間沐浴。
只是之前買的那堆衣物不知道被風刮哪兒了,姜守中問了尺寸后只得重新去買,好在這次少女沒矯情,任由男人幫她購買私密衣物。
房間內,耶律妙妙慵懶地瞇起了雙眼,坐在浴桶之內,沉浸在熱水帶來的舒適。
少女輕柔地蜷曲著雙腿,撒著花瓣的水面露出小巧、透著粉酥酥的膝蓋,隨即將一只雪呼呼的精致小腳抬出水面,輕輕晃動腳踝上掛著的鈴鐺。
小花妖帶著熒光飛了出來。
可惜這只小花妖并不搭理她,只是圍繞著鈴鐺轉圈,散發出的熒芒映襯著少女渾圓腳背肌滑如脂,仿佛用牛奶侵泡過似的。
偶爾用手戳戳那小花妖軟柔的小身軀,耶律妙妙還是覺得挺有意思的。
逗弄了一會兒,少女思緒亂飛,想起之前在洞道男人拼命抵住石壁,幫她逃生的情形,想著對方為了安慰她,并不好笑的笑話……
又想起這一路對方表面吐槽不斷,實際處處遷就她的畫面……
少女唇角微微彎起,揮了揮小粉拳說道:
“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就不找你報仇了。等以后燕戎打下了大洲,我就讓太后封你一個大官當當,讓你光耀門楣。”
想著想著,耶律妙妙又想起自己坐在對方臉上的情形。
一抹紅暈透出少女絕美嫩嬌的臉蛋。
少女下意識摩擦了一下大腿,似乎還殘留有對方噴出的熱息,隨即她呲著牙,惡狠狠的說道:“不行,封你大官太便宜你了,封你做太監!以后我當了女皇,天天跪在我面前伺候我!哼!”
想到姜守中跪在地上,用掐著娘娘腔的嗓音一口一個女皇陛下,耶律妙妙不由咯咯笑了起來,身子一顫一顫的。
水面花瓣晃動,晃動的還有雪山。
但很快少女又覺得,自己好像太歹毒了。
畢竟讓一個男人變成太監,是世上最殘忍的事情。
耶律妙妙嘟起小嘴,一時沒了主意。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讓對方當護衛比較好,也別讓他佩刀了,就給他一桿長槍,專門跟在她后面,當大內近身侍衛。
到時也不需要層層選拔,就讓他走一次后門。
修為低點沒關系。
即使她當不了未來的女皇,大不了親自說情,讓姜墨走走太后的后門,想必太后也不會反對。
洗漱完畢,換上干凈的衣物,耶律妙妙頓時感覺身子輕快了許多。一想到姜墨要成為未來自己的近身護衛,心情更是暢快。
傍晚在客棧大堂吃晚飯的時候,少女時而都忍不住傻笑著。
飯桌上的其他三人面面相覷,心想這位小公主是不是中邪了,變傻了。
或許是上午的陰風太過邪祟,此時大堂內坐著不少客人相互討論著。
有人說是撲通的沙塵。
有人說是妖風,還看到一條巨大的鯤飛在上空。
那位龍武鏢局的大小姐龍媛媛和持扇書生溫侗,無巧不巧,又坐在了姜守中他們的鄰桌。
與他們一起的,還有那位叫符胡仁的年輕男子。
只是早上被他女神一頓罵后,這位舔狗只能盡量坐的遠一點,干巴巴瞅著你儂我儂的二人,一口悶酒,一口悶酒的喝著。
好幾次欲言又止,但被龍媛媛一瞪,沒了勇氣。
也許是酒勁上頭,當符胡仁目睹那位姓溫的男子握住自家小姐的手時,他終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將手中的酒碗猛地砸在了桌面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接著捋起袖子,怒不可遏地指著溫侗。
“姓溫的,是男人你就承認自己是人渣!承認故意欺騙我家大小姐!”
此話一出,大堂陡然安靜。
吃瓜群眾的目光全都聚集過來,看著熱鬧。
龍媛媛暴怒,“符胡仁,是不是給你臉了!?”
符胡仁渾身一激靈,但仍大聲說道:“大小姐,我親眼看到他跟其他女人卿卿我我,你不要被他給騙了!這家伙就是個騙財騙色的人渣!”
溫侗只是笑著,也不辯解。
頗有一種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的風度。
龍媛媛氣得渾身發抖,抓起桌上的酒碗狠狠朝著符胡仁扔去,“你給滾遠一點!”
符胡仁倒也機靈,一下躲了過去,只是還沒來得及繼續勸說,身后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怒吼:“他么的,眼瞎了嗎!?”
這突如其來的怒喝讓符胡仁愣住了。
原來他剛才躲過的酒碗,不慎砸在了身后一位大漢的衣服上。
望著五大三粗的粗獷大漢,符胡仁氣勢陡慫,哆嗦著嘴唇剛要道歉,可看見大小姐正蹙眉盯著他,瞬間勇氣回升,挺直腰桿,仰著脖頸大聲道:“怎么了?不就是濺了馬尿在你身上嗎?你兇什么兇!”
盡管符胡仁一副強硬表情,但雙腿還是微微打著擺子。
這色厲內荏的怯懦模樣如何瞞得過大漢。
大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的大手猛地揪住符胡仁的衣襟,毫不費力地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你再喊一嗓子試試?”
“放……放開我……放開我!”
符胡仁顯然被嚇懵了,雙手拼命地拍打著大漢那如同鋼筋一般粗壯有力的手臂,試圖掙脫,但無濟于事,就像一只無助的小雞仔在掙扎。
“放開他!”
龍媛媛皺眉開口。
雖然對這位進入鏢局不過半年,就瘋狂追求她的舔狗很是討厭,但好歹也是龍武鏢局的人,自己身為大小姐,總不能眼睜睜看著。
氣頭上的大漢冷笑道:“小妞,那酒碗是你砸的,卻讓這小子出面,該道歉的是你。讓老子放下他可以,你親自過來把老子衣服上的酒給舔了。”
“找死!”
龍媛媛的杏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她的手掌輕輕地在桌上一拍,借著這股力道,靈巧的嬌軀在空中翻轉,穿著武靴的右腳猶如一柄戰斧,重重地砸向了那大漢的額頭。
大漢在對方出手時便臉色大變,他本能地想要抬手格擋,但一切都已經太遲。
整個身軀在這一刻仿佛被重錘擊中,雙腿彎曲,身體瞬間矮下身去,無力地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臭女人找死!”
大漢的同伴也是練家子,見狀頓時驚怒,掄起桌上的大刀便要劈砍過去。
只見一道人影如同幻影般在眼前一閃,他的身體便不由自主地倒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另一張桌子上。那桌正在用餐的客人驚慌失措,紛紛離座躲避,場面一時間變得混亂不堪。
“別打了……你們不要再打了……”
符胡仁從地上爬起來,連忙攔住龍媛媛,對欲起身上繼續找回面子的大漢喊道,“我家大小姐是一品武夫之境,你們根本不是對手。”
此話一出,大堂陡靜。
眾人驚奇而又敬畏的看著龍媛媛,沒想到這么年輕的小姑娘,竟是一品武夫之境。
這修為在江湖上都能橫著走了。
而那兩位大漢本就有所懷疑,此時聽對方說出,神情瞬間如喪考妣。
兩人倒也能屈能伸,帶著驚懼憋屈,咬了咬牙拱手歉意道:“在下喝了點酒,一時失態,還望這位女俠,大人有大量,莫與我哥倆一般見識。”
“滾!”
龍媛媛興致破壞,直接將桌上一壇酒砸在二人身上,扭頭上樓。
臨走時她看了眼姜守中四人所在的桌子,目光瞥向張雀兒,扯了扯嘴角,“小丫頭,看到了沒,打架是這么打的,不是拎個破劍就以為自己是高手了。”說罷。邁步上樓。
“哎呀,好氣人啊。”
張雀兒雙手放在桌子上,低下小腦袋,用白皙的額頭用力砸了砸手背,緩緩攥緊拳頭,手背青筋浮凸,捏的咯嘣蹦響。
然后少女抬頭,笑瞇瞇的對姜守中說道:“姜墨,我想殺人。”
姜守中淡淡道:“等到了玉城縣,你想干什么隨便。”
二兩輕輕扯了扯張雀兒衣袖,怯怯道:“姐姐,不要殺人,會做噩夢的。”
張雀兒露出甜美笑容,“開個玩笑。”
沖突來的快,去的也快。
姜守中壓根不在乎。
就在他吃完飯準備離開時,一位中年大漢忽然坐在他的身邊,仔細端量著他,看的姜守中有些發毛,下意識握住刀柄。
“不錯,這皮相真不錯。”
天妖宗護法金鰲拍了拍姜守中肩膀,盡量擠出和藹可親的笑容,“小伙子,娶妻了沒啊,上門女婿想不想做啊,吃軟飯介不介意啊。
我家主子目前可是單身,你若是能點個頭,我現在就把你綁了送過去。”
姜守中面無表情的問道:“你家主人有多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