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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與太后的第一次見面

  自真玄山道祖飛升之后,天下再無修士成功踏入過天門。

  前朝三大高手也不例外。

  當初他們與朝廷簽訂協議,前去圍剿修羅女皇,未嘗不是想利用對方體內的“修羅無界魄”完成飛升夢想,但失敗了。

  之后又把注意打在了妖尊身上,結果差點死翹。

  而在這期間,他們努力尋求其他方法。

  比如枯木道長自創獨一無二的“蓮花飛升脈”,不需要踏上飛升橋,就有機會打開上界天門。

  比如軒轅書鬼開創“無我之道”,試圖近距離感應仙界。

  又比如仇天師鉆研于符合天地法則的“陰陽雙修之道”,希望從這一方面開辟出一條新的飛升之道。

  可惜這三位傳奇人物,皆是功虧一簣。

  只能拖著半條老命茍延殘喘至今,在卜算到道祖會現身后,不約而同地一起登上真玄山,想要尋求新的機緣。

  相比于枯木道長和軒轅書鬼,仇天師則更活躍積極一些。

  這些年他以仙師身份暗中控制岷州城,在修復自己殘朽身體的同時,繼續鉆研雙修之道,努力尋找上等鼎爐。

  他始終確信自己的方向是對的。

  只是沒遇到理想中的最完美雙修伴侶。

  哪怕是李觀世這種各方面都頂級的女子,他也覺得差一些。當然,以那女人的修為,他也沒能耐去招惹。

  而隨著與姜守中他們這一路走來,暗中觀察三女的仇天師愈發覺得獨孤落雪擁有不俗的雙修天賦,很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那個人。

  最開始他比較中意耶律妙妙,但很快發現那丫頭身上的法相之力太濃,不夠純粹。

  曲紅靈也不錯,但身上的妖味被他無意捕捉到了。

  妖與仙永遠處于對立面。

  一旦他與妖物有染,很可能會遭受天譴雷劫。

  所以唯有獨孤落雪極為適合。

  尤其對方主修“禁欲之道”,如今卻道心破碎,正適合墮落,完美契合《神荼陰陽錄》中所記載的“禁欲不存,為墮而生”的理念。

  仇天師目光幽然,盯著獨孤落雪笑道:

  “你道心破碎,想要證道飛升已然不能,何必無謂苦撐。不如拜于老夫座下,老夫自有辦法幫你修復道場。”

  “代價呢?”

  獨孤落雪反問。

  仇天師道:“你心里清楚是什么代價,但這樣一點小犧牲比起飛升成仙,不算什么。”

  獨孤落雪神色淡然,玉手捏起法決,片片飛雪環繞于周身:“生老病死皆是常態,飛升為仙,獲得長生又能如何,活那么久不累嗎?”

  “丫頭,人是永遠無法滿足的。”

  仇天師嘆了口氣,目光看向軒轅書鬼和枯木道長,揚聲說道,“你二人莫不是真打算坐在那里看戲?”

  枯木道長笑罵道:“你這老色鬼都變成小孩了,還忘不了給自己找道侶,我看你遲早死在女人肚皮上,還飛升個屁。”

  說話間,枯木道長騰空而起,晃動著手中鈴鐺大喝道:“移山!”

  轟隆隆!

  山脈赫然晃動起來。

  下一刻,凌冽寒冬的雪山禁地竟一分為二,將道祖墓室與其他人分割開來。

  云無清等長老見狀,連忙掠向墓室。

  軒轅書鬼拉動二胡。

  原本陳舊的二胡忽然變成了一本書。

  隨著琴弓不斷拉動,一頁頁泛黃的書頁飛了出去,這些書頁竟憑空幻化成一個個氣質上佳的絕色女子。

  女子手持長劍,粉衣飄飄,組成了一個劍陣橫在中間,擋住了云無清他們。

  “速戰速決。”

  軒轅書鬼冷冷說道。

  此時他們已經發現道祖法相開始不穩,隨時都可能會散去。

  這是一個不好的信號。

  他們必須在沒有旁人的打擾下盡快進入墓室,親自詢問道祖。而如果道祖不愿說,他們會在道祖尸骸上施展其他秘術。

  畢竟下凡的道祖,其仙氣肯定還有所殘留。

  擋住其他人后,軒轅書鬼和枯木道長很默契的沖向始終擋在墓室門口的齊天君。

  目前也只有一個齊天君有威脅。

  至于獨孤落雪,雖然明面上是羽化境,但因為道心破碎,很難全力施展出修為,威脅性不足,交給仇天師對付足矣。

  “丫頭,遇見老夫便是你的機緣。”

  仇天師拿出一粒白色的骨珠含在嘴里,對獨孤落雪說道,“老夫會讓你明白,所謂證道,在于破而后立,在于放下。”

  仇天師一掌拍向獨孤落雪。

  身后一輪黑粉色的陰陽圖呈現出來,更似有靡靡之音。

  獨孤落雪捏訣迎敵。

  而在眾人陷入混亂激戰的時候,墓室之門似乎輕微扭曲了一下,隨著一陣清風無聲息的拂過,兩道身影出現在了墓室之內。

  是兩名女子。

  一人全身黑衣包裹,只露出一雙銳利生輝的眸子。

  而另一婦人相貌雖然普通,但身材卻極為高挑玲瓏,葫腰盈盈,身段曼妙自不待言,尤其衣襟前的區域,不失圓熟腴潤。

  這二人正是蕭太后和她身邊的鬼衛長。

  “沒想到來了這么多大人物。”

  蕭凌秋摸了摸臉上戴著的易容面皮,眉頭緊蹙。

  鬼衛長低聲說道:“前巫神大人占卜的果然沒錯,道祖竟然真的下凡顯靈了。太后,這是屬于您的機緣,只要奪得道祖遺骸,就可以……”

  “噓。”

  蕭凌秋伸出纖細的玉指抵在唇邊。

  婦人走到長廊石壁前,摸了摸石壁,指肚輕輕刮下一些水漬,疑惑道:“奇怪,這地方怎么這般潮濕,哪里滲出的水?”

  話音還未落下,石壁突然出現一道道裂痕。

  隨即整個地面劇烈搖晃起來。

  緊接著,兇猛的水液從石壁裂縫出噴涌而出。

  石壁轟然破碎。

  就仿佛江海倒傾一般,無數沉重的水浪挾裹著碎石朝著二女砸去。

  這突兀而來的異狀也驚動了外面的眾人。

  山林大片大片的坍塌。

  差點被獨孤落雪擊中的仇天師晃了晃身子,連忙穩住雙腳,望著劇烈搖晃的地面,扭頭怒視著枯木道長:

  “枯木老兒,你這老東西犯病是不是,這時候瞎搞什么。”

  枯木老道士沒好氣道:“這不是我搞的。”

  “法相。”

  軒轅書鬼吐出兩個字。

  眾人不約而同地抬頭看向道祖法相。

  竟駭然看到,道祖的金身法相出現了一條條細密的裂紋,像是即將破碎的瓷器。

  與此同時,法相頭頂多了一只無比巨大的拳頭。

  拳頭燃著濃濃烈焰,將法相一寸寸打壓,壓的法相抬不起頭來。

  墓室之內,道祖面容猙獰。

  原本飄逸的眉須無力耷拉著,頭發也亂糟糟的,完全沒有了之前的仙風道骨。

  而姜守中心口處的一團金色光芒出現了些許火紅色,就像是一個處于極度高溫的物體要爆炸,讓道祖生出幾分惶惶之意。

  雖然飛升為仙,但這種情況他也無法判定。

  這小子身上究竟藏著什么?

  道祖百思不得其解。

  他咬了咬牙,目光兇狠道:“老夫不信,你區區一介凡人能敵得了我這仙!”

  道祖抬起大手繼續朝著姜守中按去。

  周圍粘稠的黑色液體沸騰不斷,空間極度扭曲,像是隨時被扯破的一塊帆布。

  就在他的手即將接觸到姜守中身體時,對方心口處的金色光芒忽然收縮,火熱的顏色愈發濃郁,蘊含出一股恐怖的力量。

  “不好!”

  道祖終于不敢托大,連忙后撤。

  下一刻,金光轟然炸開。

  如同深藏已久的烈日瞬間沖破云層,帶著極濃烈的兇猛之氣。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瞬間凝固。

  緊接著死寂了片刻的氛圍又被這股力量撕裂開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金色的光波以摧枯拉朽之勢向外擴散,將一切周圍一切盡數摧毀。

  道祖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金光吞沒。

  而姜守中也昏迷了過去。

  風聲呼嘯,好似鬼嚎。

  姜守中艱難行走于赤色瀚海之中。

  四周盡是無垠的紅色沙漠,狂風卷起的砂粒如刀鋒般割裂臉頰,疼痛難忍。

  很快,前方現出一座由無數骷髏堆砌而成的高山。

  白骨嶙峋,在血色沙塵的映襯下更顯森然可怖。

  山下,一條漫長的骷髏石階蜿蜒而上,仿佛通向九霄之外,又似連接著幽冥之界。遙遙望去,令人不寒而栗。

  姜守中側頭看了眼背在身后的七殺刀,深呼了一口氣,一步步踏上臺階。

  他走進了一座空曠寂冷的宮殿。

  走到了一座高臺前。

  骷髏白骨累筑而成的高臺之上,赫然矗立著一座血色王座。

  座上端坐一位女子。

  女人紅發如血瀑傾瀉,身著墨黑衣裙,姿態傲然,右腿疊加在左腿之上,漠然盯著姜守中,周身散發出一股不可一世的凌人氣勢。

  只是她的樣貌似被一團霧氣籠罩,無法看清五官。

  “本尊以為你已經死了,白高興了這么多天。”

  女人黑紅色的唇瓣勾起一道諷刺弧線,聲音冷冽清傲,宛若寒冰,不帶一絲溫度。

  姜守中緩緩取下后背的七殺刀,握在手中。

  女人看到這一幕,喃喃長嘆道:

  “鳳兮鳳兮,何如德之衰也。來世不可待,往世不可追。天下有道,圣人成焉。天下無道,圣人生焉……”

  “姜守中,你打算在這無道的世界,成為圣人嗎?”

  姜守中沒有言語,朝前走去。

  刀尖在地上割出摩擦之聲。

  起初他只是慢慢走著,然后開始小跑,隨著步伐越來越快,地面被刀尖割拉出一串火星。

  他猛地高高躍起,舉起手中的七殺巨刀,朝著女人砍去。

  刀芒綻放出璀璨的熾亮光芒。

  將這片暗沉沉的修羅之地,裂開了一道光明。

  縷縷血氣縈繞在女人的周圍,如同幽冥之焰,隱隱綽綽,平添了幾分詭秘與森然。

  刀芒一寸寸下壓。

  女人依舊坐在骷髏王座上。

  隨著血色霧氣一片片散開,最終露出了那張絕美妖冶而又極為冷酷陰戾的臉。

  男人渾身顫抖,嘴角溢出血色。

  “姜守中,我想看看你的心……究竟有沒有她。”

  女人探出慘白的玉手。

  她輕而易舉的刺穿了男人的心臟,將一顆血淋淋的心臟掏了出來。

  當姜守中從噩夢中陡然驚醒,竟發現自己趴在一處水洼里,大半衣服已經濕透。

  四周黑漆漆的,偶有滴答水聲回蕩。

  陣陣涼意讓他打了個哆嗦。

  “這是什么地方?”

  姜守中低喘著粗氣,一臉懵逼。

  對于之前自己身上的異變,男人一點感覺也沒,他只記得自己在讀那些奇怪的字,讀著讀著人就睡著了。

  至于剛才的噩夢……

  姜守中努力回憶,卻變得模糊起來。

  奇怪,想不起來了。

  姜守中用力拍了拍腦袋,實在想不起來,也懶得動腦子,起身擰了擰濕漉漉的衣擺,開始四處游蕩尋找出口。

  沒走一會兒,前方出現了一些亮光。

  是一些發著光的神秘三瓣花朵。

  借著這些微弱的亮光,姜守中發現不遠處的水洼里似乎躺著一個人。

  走近一看,竟是一個女人。

  女人相貌普通,但身材卻頗為豐腴。

  “死了?”

  見對方一動不動,姜守中壯著膽子探了探對方的鼻息,遂松了口氣,“還好活著。”

  他將婦人從水洼坑里扶起來,靠在墻壁角落處。

  因為婦人半身幾乎濕透的緣故,在微弱的光暈瞎,不免勾勒出玲瓏有致的曲線輪廓,尤其是衣襟前的衣衫繃得極緊,幾欲撐裂。

  姜守中繼續找出口。

  但找了半天始終沒能有收獲,就仿佛他身處在另一個空曠空間內。

  片刻后,婦人幽幽轉醒。

  身為一國太后的蕭凌秋心理素質很強,神情并沒有流露出任何的慌張與恐懼,而是平淡觀察著四周。

  “你醒了啊。”

  姜守中蹲在女人面前問道,“你是什么人,叫神秘名字?”

  看到姜守中的那一刻,蕭凌秋瞳孔終于有了些許變化,迸出濃重的殺機。

  不過婦人很快將這份殺機斂藏起來。

  她試圖活動自己渾身酸痛的身體,卻發現使不上力氣,輕呼吸了一下平復下心情,盯著姜守中冷淡問道:“這是在哪兒?”

  姜守中聳肩:“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在道祖墓室的某個密室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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