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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女兒

  身為赫赫有名的“畫君子”,上官云錦一向皆是風度翩翩,溫文爾雅,以至于無論他踏足何方,身邊總是自然而然地聚集起一群慕名而來的女子。

  而這次也例外,身邊圍攏來諸多艷麗女子。

  只不過全都是拿刀劍對著他。

  上官云錦只欲吐血。

  我就是想教訓一下姜墨,關你們什么事?難道你們都是他女人不成?

  “江夫人,這是何意?”

  上官云錦認出了江漪,臉色陰沉下來。

  萬壽山川似乎和銀月樓并沒有什么摩擦恩怨,不知為何對方突然針對他。

  江漪啟唇淺笑,宛如白花齊放,明媚不可方物,“若是不曉得何意,就問問我那位侍女,總之你讓她不開心,她要教訓你,是應該的。”

  上官云錦皺眉,看向秀美漂亮的四胞胎。

  “顧之傅?”

  “要打就快點,磨磨蹭蹭的,小心人家靠山來救場子。”

  沒關系的,莫慌。

  而上官云錦雖然修為不俗,但畢竟是天荒境,更何況法寶生肖圖也沒了,面對四女攻擊只得被迫抵擋。

  四姐妹平日多是合擊之術,當初趙無修便說過,這四個丫頭雖然是天荒境的修為,但一旦合力擊敵,其威力足以對抗入圣高手。

  就連圍攻的幾女也嚇了一跳。

  冷靜本想湊熱鬧,但實在找不出能插手的地方,干脆高高捧著仙人掌跑來跑去的,找到空隙,就對著上官云錦射出一枚枚仙人掌刺。

  只不過顧之傅最終還是離開朝廷,而是潛心于萬壽山川修行,如今已是入圣境的巔峰高手。

  少女青絲飛揚,一刀揮出,宛如劃破夜空的流星,其上附著的刀芒暴伸至三丈之遙,紫焰繚繞其間,熾熱得仿佛能熔金斷鐵。

  就在這時,一股磅礴威壓陡然壓下,將眾人推開。

  穴竅儲物空間內的生肖圖,似乎可以直接感應……

  此人是萬壽山川的二長老,自幼時起便被譽為神童,無論是詩詞歌賦還是琴棋書畫,無一不通。后來進入國子監,先帝亦對其青睞有加,公開贊其有文曲之才。

  “顧師伯。”

  就連緣通大師也是眼皮狂跳,雙手合十低聲默念,“阿彌陀佛,莫惹女人,莫惹女人……”

  這一幕看的朵瑛、侯岐兩師兄妹目瞪口呆。

  姜守中一看,別人都替你出頭了,躲在后面也不是個事兒,于是拿出七殺刀準備上砍,剛準備湊過去,忽然身形一頓,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愣在原地。

  女人盛怒之下,直接使出全力。

  染輕塵見別的女人都為姜墨出頭了,自己這個妻子自然不能落后。

  暫時要大度。

  他有點懵。

  染輕塵望著突然出現的夏荷,有些愕然,眼神中頓時涌動起復雜難辨的情緒,似憂慮摻雜。

  “唰!”

  鋒銳無匹的劍氣猶似古岳傾頹,銀河倒掛,便是虛無縹緲之氣亦難逃其削鐵如泥之威。

  這狼狽凄慘的模樣,與平日溫文爾雅、舉止從容的上官云錦判若兩人。

  來人是一位身著淡雅儒衫的老者,頭發如霜染,僅用一根雕工簡樸卻透露著古樸韻味的木簪隨意挽起,灑脫中帶著幾分儒雅。

  一道殘影如同幽谷清風,出現在上官云錦面前。

  江漪有意無意提醒了一句,慵懶的伸了下纖細的腰肢,再懶得觀看。

  此時的上官云錦嘴角掛著血跡,頭發凌亂,俊朗的面容腫脹青紫,眼圈周圍更是淤青一片。衣物破損嚴重,肩膀處更是撕裂開一道猙獰的傷口……

  染輕塵面色一沉。

  秋葉、春雨和冬雪三姐妹心有靈犀,皆斬向上官云錦。

  她倒要和夏荷比比看,誰出力最猛。

  自己什么時候得罪了她們?

  隨著女人腰肢輕輕舒展,兼具腴潤及緊致的小腰擰成一抹雕弧弓似的誘人曲線,流露出無盡風韻,引人遐思……可惜這一幕無人看到。

  夏荷是個直性子,才不管你什么萬壽山川未來的山主候選人,直接拔刀。

  她輕輕側首,眼角余光悄悄掠過姜墨,見對方看向夏荷的目光滿是笑意,一股酸楚蔓延開來,如同細絲般纏繞心頭,讓她胸口不禁一陣窒悶。

  厲南霜就更隨意了,拿著大刀就咔咔一頓亂砍。

  染輕塵深呼吸了一口氣,腳步稍稍往后挪了挪,擋住了姜守中看向夏荷的視線。

  上官云錦從地上爬起來,艱難行禮。

  “諸位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長劍一出,浩瀚的青色劍芒直沖上官云錦!

  不過想起義妹曲紅靈所說的建議,女人又振作起來。

  誰打的臉?

  春雨、夏荷和秋葉三女下意識看向小妹冬雪……后者訕訕一笑,將沾血的拳頭藏在身后。

  顧之傅皺了皺眉頭,目光掠過染輕塵和姜守中,看向不遠處的馬車,“江夫人,不給個解釋嗎?我萬壽山川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馬車內并無回應,似是懶得搭理他。

  顧之傅又看向染輕塵,“染大人,我這位師侄傾心于你,即便伱不愿接受,也沒必要用這種方式折辱他吧,能否給老夫一個解釋?”

  染輕塵正要開口,姜守中上前笑道:“萬壽山川做事從來都是這么霸道嗎?你這位師侄什么修為?我又是什么修為,就因為看到染大人關心我,便要置我于死地,萬壽山川未來的山主就這德行啊。”

  顧之傅目光一閃,落在上官云錦身上,“是真的?”

  上官云錦苦澀道:“弟子懷疑姜大人拿了我的生肖圖,一時氣憤之下便要與他進行切磋,并無……”

  顧之傅猛然揮袖。

  上官云錦倒飛出去,重重砸在墻壁上,噴出鮮血。

  顧之傅神色淡漠,對姜守中說道:

  “姜大人,事情原委我自會調查情況,若真是上官云錦不對,他也受到了該有的懲罰。

  但老夫有一個小請求,既然我師侄懷疑你偷了生肖圖,便一定有他的理由,可否讓老夫用秘術對你測謊。若姜大人真是無辜,老夫自會親自道歉。”

  “不行!”

  染輕塵臉色難看,“只憑著懷疑便要動用秘術測謊,哪來的道理!虧你顧之傅還是學識之人,不以力加之于無罪,如此折辱他人,你有臉嗎?”

  厲南霜站在姜守中面前,橫刀指著顧之傅,“老東西,有本事你來測一個試試。”

  夏荷秋葉四女同樣擋在面前。

  顧之傅嘆了口氣,“君子之道,和而不同,恃強凌弱的確不該,但生肖圖并非尋常法寶,于我萬壽山川尤為重要。老夫,也只能得罪了。”

  顧之傅舉步輕移,恰如鴻毛落水,輕輕踏前一步。

  剎那間,一抹漣漪從腳底下擴散而開,大地仿佛沉入幽深墨池。

  八卦圖紋于虛空中凝實。

  黑白相間,陰陽交泰,宛若天地開辟之初的混沌顯化。

  陰陽魚眼閃爍靈光,周遭景象隨圖旋轉,人影不斷錯落,斗轉星移,眾人所立之地,已在眨眼間變換萬千,挪移了位置。

  等到染輕塵眾女反應過來,顧之傅竟站在了姜守中的面前。

  而她們則在三丈之外。

  移形換位!

  眾女駭然,急忙沖向顧之傅,卻已來不及。

  “得罪了,姜大人。”

  顧之傅抬手朝著姜守中的眉心處按去。

  就在這時,他卻看到姜守中唇角微微挑起一抹冷蔑弧度。

  顧之傅微微皺眉,見對方要拔出七殺刀,啞然失笑,“你以大玄宗師修為動用七殺刀,可以施展出媲美天荒境實力的一擊,但對于老夫,卻遠遠不夠。”

  “未必!”

  姜守中猛然拔刀。

  霍然之間,七殺刀出鞘,煞氣滔天,恍若幽冥之門乍啟,萬鬼齊喑。

  天生萬物與人,人無一物與天……

  殺殺殺殺殺殺殺!

  刀光霍閃,鋒銳無匹,空間似布滿無形刃口,每一寸躍動皆帶撕天裂地之力,令周遭氣流哀鳴。血色氤氳騰起,織就一張妖異血網,籠罩四方。

  顧之傅面色驟變,瞳中閃過驚駭之色。

  他連連倒退,足下塵土飛揚,每一步后撤皆深陷大地,留下串串坑痕,直至退行十余步,方勉強穩住搖搖欲墜的軀。

  霎時,衣袂獵獵,似有狂風摧折,竟承受不住那股殺伐之威,裂帛聲起,袖擺爆裂開來。

  一頭白發亦隨之散亂,宛如狂風中的亂草。

  而身軀上更是細微傷痕錯落顯現,血珠隱隱滲出。

  這一幕把在場所有人都給看呆了,皆瞠目結舌,震撼之情溢于言表。

  什么情況?

  宗師境界的武者,竟然擊退了入圣高手?

  姜守中忍痛咽下喉間涌動的猩紅,雙手緊握刀柄,以刀支地。面色雖蒼白如紙,眼神卻鋒利如刀,漠然無波,冷冷盯著一臉不可思議的顧之傅。

  雖然身姿挺立如松,但其實此刻的他已是強弩之末,用僅存的一絲氣力氣苦苦支撐著。

  現在恐怕一個三歲小孩,都能將他給輕松推倒。

  尤其他的經脈穴竅幾乎全部摧毀。

  外傷看不出,內在已經如遭遇過核彈轟炸過的城市,一片廢墟。

  這就是生肖圖的威力。

  原來方才他察覺到儲物空間內的生肖圖可以直接感應,而且能將里面生肖圖內妖物的妖力,灌入到自己的體內,轉化為功力。

  于是姜守中一股腦,將生肖圖里的所有妖力全部吸收。

  原本生肖圖內就有馬、虎、兔、豬四只妖物,后來上官云錦在修羅古城收服了一只豬妖,因為圖中已經有豬妖,所以兩者進行了融合。

  而在回來的路上,上官云錦又和眾人合力收服了墨龍。

  再加上姜守中把曾經和夢娘收服的“鼠鼠”和“牛牛”兩個妖物放入生肖圖中。

  一共七只妖物。

  在面對顧之傅時,他將七只妖物的妖力盡數吸收至體內,這才有了那驚天一刀。

  不過他顯然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

  當初被妖尊附身,是因為妖尊特意用秘術保護了一下,所以哪怕他重傷,身體還在,不至于缺胳膊少腿。

  可方才腦子一熱,吸收的妖力差點讓他身體爆炸。

  若非道門河圖的兩個小金人急忙截斷妖力灌入,恐怕那一刀還沒使出來,姜守中就先自爆了。

  要知道平日上官云錦遇到危險時,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吸收妖力為己用,因為對身體損傷很大,更別說像姜守中這樣一股腦吸七只妖物的能量。

  只能說這是個瘋子。

  到現在,丹田內的兩個小金人還在簌簌發抖。

  大罵這主人真是個傻嗶。

  不過姜守中絲毫不慌,有道門河圖在,老子可以隨便浪。

  “厲害,這是什么秘術?”

  顧之傅甩手抖掉身上殘余的煞氣,面沉如水。

  上官云錦一臉不可置信。

  這家伙……怎么會這么強?連師叔都能擊退。

  想到剛才自己還想與對方切磋,上官云錦面如土色,眼里唯有自嘲。

  姜守中神情冷漠,不屑開口。

  主要是沒法開口,一張嘴肯定吐血。

  江漪重新掀開車簾,趴在窗戶上,腴潤皙白的傲人被壓的塌陷,嬌笑道:“不得了啊,大名鼎鼎的顧之傅欺負一個晚輩,竟然反被欺負了,這我可得好好宣傳,給萬壽山川長長臉。”

  顧之傅臉色陰晴不定。

  春夏秋冬四女默契的站在不同方位,將其圍住,使得顧之傅的移行換位無法起作用。

  就在氣氛僵持之際,碧空之中,點點雪花悠然而降,猶如仙界梨花,悄無聲息的灑落而下。

  雪花一朵又一朵,仿佛沾染著霜月之華的蒲公英飄飄灑灑,緩落而下,清寂中蘊藏萬物寡欲,冷冽里流動著寧謐,觸膚之瞬,涼意襲人。

  原本笑意盈盈的江漪看著手背上一觸而融的雪花,臉色沉了下來。

  而方才情緒浮躁的眾人,此刻也不由心神俱清。

  姜守中抬眼望去,卻見一女子,衣著粗布素裳,不施粉黛而姿容天然,悄然立于白雪之間。以霜雪為墨,蒼穹為紙,繪就了一軸雪女出塵圖。

  “獨孤落雪……”

  江漪咬唇喃喃,一雙妙目笑吟吟地凝望著素衣荊釵的女子,“真是稀奇啊,萬壽山川的副山主也來了,怎么?這是打算替不爭氣的門人討回面子?”

  獨孤落雪!

  聽到對方的身份,染輕塵幾人吃驚不小。

  對于萬壽山川的這位副山主,其芳名自然如雷貫耳。

  對方乃是世間公認的第一女夫子,胸藏丘壑,學識廣博,博通經籍。論修行之資,不亞于李觀世,年齡也小一歲,如今為羽化之境。

  聞其名者,莫不心向往之,欲一瞻其風采,可惜這位副山主始終深居簡出,極少入世。

  而最為出名,且引起爭議的,便是對方曾在上云臺與百家論道,提出“禁欲論”。

  幽蘭生于空谷,不以無人而不芳。修行之人,禁欲其身,心香自溢,超凡入圣,非外物所能移。

  水滿則溢,月盈則虧。人亦如此,欲滿則損真我。故君子修身,首在知止,次在寡欲,真在禁欲。

  ……等等如此言論。

  總之在這位女夫子看來,世俗之人沉淪欲念只為繁衍,而修行之人則應該禁欲,不應該有男女欲望。

  “云錦拜見山主。”

  上官云錦恭敬行禮。

  女人神色冷漠,帶著一抹恍若塵世之外的逸韻,圣潔無瑕,清寂幽絕。

  顧之傅臉色復雜,對著女人行了一禮,澀然道:“老夫無能,讓萬壽山川失了顏面,回去后自會認罰。”

  獨孤落雪眸光如水,其視線緩掃過江漪等眾人,落在上官云錦的身上,微微一嘆,朱唇輕啟,聲音清越而空靈,于風雪中帶著幾分飄渺,

  “心體光明,暗室中自有青天。念頭暗昧,白日下皆是厲鬼。云錦,你讓你師父,讓萬壽山川失望了。”

  上官云錦渾身一顫,羞愧的低下了頭。

  他跪在地上,顫聲道:“弟子知錯。”

  獨孤落雪美目看向姜守中,“今日之事,是我們失禮了,若有機會,落雪自會向晏先生賠罪。”

  說話間,女人素手一揮,一枚散發著濃郁清香的療傷丹藥落在對方面前。

  姜守中心中疑惑。

  對方修為這么高,怎么不搶呢?甚至還好心的贈送丹藥,有點太道德了吧。

  再說你給我丹藥做什么?

  我還能打!

  江漪是七竅玲瓏心,瞧出了姜守中的疑惑,嬌笑道:“小子,你別以為她真的好說話,之所以對你這么客氣,除了你是晏長青的徒弟外,那邊還有兩個老娘們看著呢,不然早將你剝皮了。”

  兩個老娘們?

  眾人這才驚覺,遠處有兩道人影。

  左邊高樓之上,一襲淡紫長裙的李觀世負手而立。

  飛雪繚繞之間,其曼妙身影時隱時現,宛若霜空孤月,孤高清絕。恍如天地悠悠間,僅余她一人遺世獨立,盡顯超凡脫俗之韻。

  左側古剎之巔,皇后洛婉卿赫然在目。

  女人身披一襲流光溢彩的大金色長裙,華美無雙,映日輝煌。

  她唇角含笑,眼神卻透露著一股睥睨天下的傲然,仿佛萬般紅塵均在她腳下匍匐,世間瑰寶皆不足道,獨她一人,盡享尊榮獨擁一份——

  自有一番“老娘就是女王”的狂狷之氣。

  朵瑛等人暗暗咂舌。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傳說級的大人物全出現了。

  “江夫人……”

  獨孤落雪看向江漪,欲言又止。

  雪花洋洋灑灑,落在女人身上,每落一瓣,猶天地間細膩筆觸,繪就水墨丹青,幽意綿綿。

  最終女人并未說什么,轉身離去。

  顧之傅看了眼姜守中,帶著上官云錦緊跟其后,很快便不見了身影。

  一場大戰就此落幕,眾人心境皆復雜。

  隨著獨孤落雪離去,天空的雪花也漸漸消失,仿若只是一場夢。

  姜守中依舊拄刀而立,身姿挺立如松,不搖不動。

  堅持!再堅持!千萬不能倒下!

  在這么多美女面前,必須把這個逼給裝足了。

  “好了小子,別裝了,要躺就趕緊躺吧。”

  江漪沒好氣道。

  姜守中面皮一抽,死活不倒。

  望著已經是七竅流血的男人,厲南霜看不下去了,彈了對方一個腦瓜蹦子,后者直挺挺往后倒去。

  然后他感覺自己的后腦勺躺在了一個暖綿的懷里。

  誰的?

  好大啊。

  修羅古城,黑海。

  在上官云錦的帶領下,獨孤落雪和顧之傅來到岸邊。

  隱藏于陰影的虎妖剛要咆哮著撲出來,感受到女人身上磅礴的威壓后,又急忙縮回了身子。

  “黑海……”

  獨孤落雪若有所思。

  她蓮步來到岸邊,皓腕輕舒,對著墨色的海水伸出手掌。

  霎時,片片雪花紛至沓來,翩然投入幽邃墨色的海心,激起細微旋渦,漣漪漸生。

  瞬息間,那些細碎渦流匯聚成形,擴張開來,終化作直徑百丈之巨渦,幽邃莫測,氣勢恢宏,帶幾分攝人心魄的恐怖之威。

  “生肖圖不在這里。”

  獨孤落雪語氣幽靜,緩緩收攏纖纖玉手,驚濤翻滾的海水漸漸恢復平息。

  顧之傅皺眉道:“莫非就在那姓姜的小子身上?”

  獨孤落雪輕輕點頭,“應該是了,方才他那一刀,估計是借用了生肖妖力。不過也說明,生肖圖已經認主。”

  “小看他了。”

  顧之傅嘆了口氣。

  上官云錦死死攥著拳頭,低著頭沉默不語。

  “利欲熾然即是火坑,貪愛沉溺便為苦海,一念清靜烈焰成池,一念驚覺,船蹬彼岸……”

  獨孤落雪望著漆黑如墨的黑海,幽幽道:“云錦,這心劫你若渡的過去,便是機緣,若渡不過去,便是地獄,接下來的路只能靠你自己走了。”

  上官云錦身子巨震,陷入茫然。

  顧之傅看著他,無奈搖了搖頭,心想這萬壽山川的未來山主候選之位,怕是要沒了。

  他望著獨孤落雪素凈清冷的側顏,問道:“山主為何突然下山了?”

  “悟得了一些道理,想試試規勸某人。”

  獨孤落雪淡淡道。

  見對方疑惑,獨孤落雪也不打啞謎,聲音清冷道:“只剩下七個月李觀世便要雙修,我想試試能否規勸她放棄雙修的想法。”

  顧之傅瞪大了眼睛。

  讓李觀世放棄雙修,不就是勸她放棄飛升長生之路嗎?

  這能成功?

  “總要試試……”

  孤獨落雪幽幽道,“禁欲者,非棄世絕俗,乃是以無欲之心,觀照萬法,于紅塵中行無為之道……若是讓李觀世這般奇女子墮入世俗男女之欲,未免太可惜了。”

  片片雪花漫天舞動,如織如夢。

  女人衣袂輕揚,與落雪交纏,宛若冬日里的一抹清冽,不帶絲毫凡塵暖意。

  世間修行之人,皆有屬于自己的道。

  而在她看來,禁欲方為大道。世人修的,便是這無欲之心。

  望著海岸對面的修羅城,獨孤落雪想起一事,輕聲說道:“我記得劍魔晏先生的原配夫人,便是修羅族人吧。”

  顧之傅輕輕點頭,“是的。他夫人在生下女兒后,便去世了。”

  獨孤落雪黯然道:“修羅本該無心,一旦墮入情海,便是香消玉殞。也不知他的女兒,是否也沾有修羅魔血,世人總是參不透這個‘情’字和‘欲’字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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