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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0章 又見白毛餅皇

  沙粒如血,映照著天邊殘陽。

  狂風卷起陣陣沙塵,猶如鬼魅般在空中盤旋,發出低沉的嗚咽聲。

  姜守中如一具行尸走肉,背著沉重的七殺刀一步步前行。極目遠眺,可見一座宮殿矗立于紅沙深處,巍峨而詭異。

  許久,男人步入了宮殿。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無數傀儡堆疊而成的王座。

  這一幕很熟悉。

  可姜守中卻怎么也想不起來自己在哪兒見過,只覺大腦迷茫茫一片。

  “真是可惜了,我以為你死了。”

  王座之上,黑袍紅發的女人語氣譏誚。

  姜守中下意識拿下七殺刀,快步朝著王座沖去,刀尖在地上劃出一串火星,而后高躍而起,朝著王座上的女人砍去。

  下一刻,他的身體停滯在半空。

  黑霧籠罩中的女人發出一聲嗤笑,伸出一只蒼白纖細的手刺進了他的心口。

  “我倒要看看,你心里還有沒有她!”

  噗——

  血淋淋的心臟被挖出!

  姜守中猛地從噩夢中驚醒。

  伴隨著急促的喘息,額頭上密布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浸濕了衣衫。

  借著微弱的月光,姜守中的臉色蒼白如紙,眼中尚存著未褪的恐懼。

  心跳如鼓的他環顧四周。

  自己仍舊在潼丘一帶的沙海里。

  四周寂靜無聲,只有黑夜的帷幕緊緊包裹著一切,讓姜守中一時分不清夢境與現實的界限……大腦還殘余著絲絲迷惘。

  懷中的蕭凌秋還在沉睡著。

  女人靜美的側臉緊貼著他的胸口,宛若一只溫順的小貓。

  兩人已經“結伴”走了兩天,還沒有離開這片潼丘地帶。

  女人依舊傲嬌的不愿搭理他。

  但晚上睡覺的時候,就會主動湊過來。

  姜守中下意識抱緊了一些對方。

  而衣襟略微敞開的緣故,姜守中也能清楚的看到隆起的山丘在銀輝如練的月色下,宛若泛著玉白的光澤。

  只是此刻他并沒有什么揩油的心思。

  盡管噩夢有些模糊不清,但姜守中依然心臟心臟似乎有著隱隱的疼痛。

  為什么會做這樣的夢?

  莫非是……

  水月夢鏡!?

  姜守中心下驀地一跳。

  畢竟自從第二關“紅粉骷髏”以后,水月夢鏡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仿佛突然從身體里消失了一般。

  這么久了,也該出現了。

  而且他記得,之前在道祖墓室內,便做過一個擁有被掏走心臟的噩夢。

  只是,如果真是水月夢鏡,為什么這次的夢很模糊呢?

  自己是被誰給掏了心臟?

  姜守中想要努力回憶“兇手”的模樣,卻無法想起,似乎這一次的水月夢鏡,蒙上了一層模糊朦朧的面紗。

  “真是奇怪啊。”

  驀然,一道熟悉的女人聲音響起。

  姜守中猛地抬頭望去,只見上空漣漪波動著一片水色的鏡面。

  而鏡中,被白發包裹著嬌軀的妖尊,一臉的困惑。

  姜守中有些發懵。

  沒想到這個時候見到了白毛餅皇。

  那意味著,剛才的夢境的確是水月夢鏡第三關?

  “小子,這幾天有沒有召喚本尊啊。”

  妖尊姣好的鳳眸盯著男人。

  一縷縷柔順的長長白發仿佛擁有生命,漂浮纏繞在女人身體上,只露出一截纖細潤滑的小腿以及精致的小腳兒。

  說話間,幾根發絲朝著姜守中探去,但半途又縮了回去。

  姜守中搖了搖頭:“沒有。”

  “那就奇了怪了。”妖尊皺眉呢喃道,“總感覺被困住了一段時間,莫非這水月夢鏡,還有本尊不知道的其他特性?”

  姜守中低頭看了眼懷里的蕭凌秋,見女人沒有醒來的跡象,開口問道:“妖尊大人,剛才那夢境你看到了沒?”

  心情煩悶的妖尊搖著螓首:

  “沒看到,反正你看到就行了,又不是我闖關。不過話說回來,這第三關來的有點太晚了,真是奇怪。”

  不等姜守中繼續開口詢問,妖尊問道:“這些天發生了什么?”

  姜守中把最近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因為他離開大洲比較早,所以后面的事情完全不知曉,只是提了婚禮一事。

  妖尊對這些情仇愛恨不感興趣,聽聞對方竟去過真玄山,頓時美目一亮:“真玄山的那顆龍元拿到手了沒?”

  “什么龍元?”

  姜守中聽著一頭霧水。

  妖尊嫵媚的眸子直勾勾盯著他:

  “當初在木嶺縣,我放走了真玄上的四長老柴六奇,還有一個叫風憶塵的家伙,讓他們回門派后,將龍元浸泡在鳳血池內,以后我會去拿,你難道沒拿?”

  姜守中皺眉道:“你沒跟我說過啊。”

  “沒嗎?”

  妖尊臉色不好看。

  “沒有啊。”

  姜守中表情很無辜。

  妖尊仔細回憶了一下,貌似自己還真沒有給姜守中說過這事,不禁惱火道:“那齊天君就沒給你說過這事?”

  姜守中搖頭:“沒有。”

  妖尊瞬間怒了。

  好你個齊天君,真以為我妖尊被困在水月夢鏡里,就拿你沒辦法了是吧。

  “走,現在就去真玄山!”

  妖尊伸出玉掌,朝著姜守中拍去,打算與對方置換身體。

  然而,當手掌即將觸及姜守中身體,距離僅不到二十公分之時,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巨力猛然彈開。

  與此同時,女子周身的白發隨風飄散,竟露出她赤果無遮的身軀。

  這一幕發生的太過突兀,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兩人大眼瞪小眼,就這么看著。

  “你在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

  二人異口同聲地的問道。

  妖尊反應過來,連忙用長發遮掩住身子,怒不可遏的瞪著姜守中,目光幾欲殺人:“姜墨,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姜守中感覺莫名其妙:“是你先光身子的。”

  妖尊怒道:“本尊要進入你的身體,你為什么不讓進?本尊又不會像以前那么粗暴,你害怕什么?”

  “我沒有不讓進啊。”

  姜守中辯解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妖尊不信邪,試圖再次與姜守中置換身體,結果還是沒能成功。

  “奇怪,你小子莫不是藏什么法器了?”妖尊很是疑惑。

  姜守中用力搖頭,說道:

  “我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不過眼下也沒法御空飛行啊。而且我正在南金國,距離很遠,想要回大洲只能騎馬走路。”

  妖尊愣了愣,閉上眼睛進行感應。

  片刻之后,她恍然道:“原來是趙無修試圖飛升,結果天門被毀……”

  妖尊眸光一凝,盯著姜守中:“剛才你看到了什么?”

  對方思維跳脫之快,讓姜守中一時沒反應過來。感應到一股殺氣從餅皇身上傳來,他打了個激靈,連忙說道:

  “什么都沒看到,一根毛都沒看到。”

  白毛妖尊滿意的點了點頭。

  不過一想到自己無法進入姜墨的身體去找真玄山算賬,妖尊滿心的不痛快,胸前內燃著的怒火不斷的灼涌而出。

  憤怒之下的妖尊,狠狠的怒了一下。

  這筆帳,本尊記下了!

  不過妖尊倒是冤枉了齊天君,在風憶塵他們帶話回來后,這位慫掌門便早早拿出了珍藏的龍元,放在鳳血池等著妖尊上門拿。

  結果等了三個多月,妖尊都沒來。

  而他也不知道姜守中和妖尊關系密切,自然沒有跟姜守中說這事。

  “真玄山的龍元沒法和皇族的正統龍元相比,但如果能將其煉化,本尊的魂魄可以更為凝實,以后附身于你,能發揮的實力更高。”

  妖尊淡淡道,“下次去真玄山,一定要告訴本尊,本尊就不信,拿捏不了一個小小的齊天君!把他家祖墳都給刨了!”

  姜守中大汗。

  上了歲數的娘們,脾氣真是一個比一個暴躁。

  妖尊美艷絕倫的臉上忽然露出捉狹的笑容,望著男人懷里的蕭凌秋揶揄道:“臭小子不錯嘛,這又勾搭上了一位尤物。”

  姜守中干咳了一聲:“朋友,只是朋友。”

  妖尊冷笑:“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前以為你小子挺癡心的,沒想到也是個花心大蘿卜,果然天生的賤骨頭。”

  這話姜守中不愛聽了。

  他忍不住反駁道:“我記得以前你說過,讓我盡可能的多找女人雙修,那時候你怎么不批判我?”

  “那你雙修啊,只是摟著能修什么?”

  妖尊翻了個白眼。

  姜守中一時無話可說,嘀咕道:“你那么喜歡雙修,怎么不跟我修。”

  “你說什么!?”

  妖尊聲音陡然冰冷,美目透著寒光。

  姜守中也不慫,直視著女人: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反正這第三關水月夢鏡我也想不起內容,似乎是被人掏了心臟。等我死了,你也一起跟我陪葬吧。”

  妖尊臉色陰晴不定,最終女人嫣然一笑:

  “你這小子跟我慪什么氣啊。這世上,我可能是唯一盼著你長命百歲的。姜墨,等本尊出去,就教你一套長生之術,到時候你我做個鴛鴦也不是不可以,雙修也不是不可以……”

  餅,餅,餅……漫天的餅在姜守中眼前飛來飛去,吃不到,根本吃不到。

  可能意識到自己畫的餅太大,對方壓根不相信,妖尊輕咳了一嗓子,望著對方懷里的蕭凌秋說道:

  “不開玩笑,這女人還是清白之身,黃花大閨女,純陰之氣還是很足的。等你拿回道門河圖,一定要和她洞房,別給浪費了。

  而且這女人是易孕體質,你若是不想早當爹,盡量悠著點。

  另外,既然你來到了南金國,不妨去‘水中月橋’看看,本尊記得那里曾經有一樣寶貝,或許你能獲得機緣也不一定。”

  水中月橋?

  姜守中完全聽過這地方。

  正要詢問,眼前鏡面波紋緩緩消失。

  白毛也消失了。

  姜守中失神望著夜空發了一會兒呆,才徐徐拉回思維,低頭望著懷里的女人,小聲喃喃道:“易孕體質?”

  早晨,天光從邊際緩緩透亮。

  蕭凌秋睜開睡眼惺忪的眸子,發現自己并沒有躺在男人懷里,而是抱著對方的行李,靠在巖石旁睡著。

  姜守中正弄了一堆篝火,烤著肉片。

  “多吃點肉,才有力氣追我。”

  姜守中將烤好的肉片送到女人嘴邊,笑著說道,“這兩天干糧都吃膩了吧。”

  蕭凌秋別過螓首,起身就要牽著馬兒離去。

  “要不要聽我給你講故事?”

  男人笑問道。

  “不聽!”

  蕭凌秋冷冷回絕,先是解下馬鞍上的水袋簡單洗漱了一下,然后坐回了篝火旁,拿起對方烤好的肉片開吃。

  姜守中目光溫柔,調侃道:“你這性子,我都不敢娶了。”

  “哼,你有資格嗎?”

  蕭凌秋譏諷道。

  姜守中明白對方內心堆滿了怨氣,也不敢過分的調侃觸霉頭,而是轉移了話題:“你走了,赫衫部那邊如果被四皇子攻擊,該怎么辦?”

  蕭凌秋吃著肉片,默不作聲。

  過了一會兒,女人才說道:“我把具體方案全都交給了廖飛虎,以他的能力,只要腦子別被驢給踢了,絕對能守住。”

  姜守中恍然:“難怪你一整天都在外面勘察地形,晚上還要寫那些東西。原來,你早就想好了要跟我一起走。”

  “誰想跟你一起走?”

  蕭凌秋繃著俏臉,“就算你不離開,我也要離開,而且明明是你一路跟著我。”

  “嗯對,是我跟著你。”

  姜守中笑道,“跟在你前面。”

  “那我先走!”

  女人臉面掛不住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土,翻身上馬。

  姜守中連忙說道:“多吃點啊。”

  女人一揚馬鞭,駿馬飛奔而出。

  而且蕭凌秋故意將馬臀對著篝火,奔跑之際,后蹄揚起的沙塵直接將篝火撲滅,揚了男人一身的沙子。

  姜守中望著手里沾滿土的肉片,低聲罵道:“這娘們越來越過分了,遲早得給我生十個小崽子。”

  蕭凌秋跑了一段,停下回頭望著姜守中。

  見對方跟上來,才繼續前行。

  為了防止自己迷路,時不時回頭看著男人,兩人就這樣走走停停,如一對歡喜冤家。

  乏了,女人便依偎在男人懷里休息。

  趕路的時候,便拉開距離,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冷漠態度。

  姜守中可算是見識到了這女人傲嬌的一面。

  好在很快,兩人來到了一處小鎮。

  “去找客棧!”

  蕭凌秋不等男人發話,便火急火燎的去尋客棧……這兩天女人一直在沙漠里,早就想清洗一下身子。

  姜守中跟在女人后面。

  進入小鎮,姜守中卻發現這本該偏僻的鎮上,竟有不少江湖人士。

  詢問過一位路人才得知,這些全都是前往都城的水中月橋。

  說是前段時間,水中月橋突然出現了異象。

  橋上長出了一只仙人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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