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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養生堂

  趙祈安的目光落在了朝他走來的丑奴身上。

  明明她什么都沒做,但是系統卻在提醒趙祈安,她無時無刻都在修行。

  只是她修行的路子,與大乾國主流武夫的修行法門顯然不同。

  丑奴并不是宮中跟來的宮婢,也不是趙祈安從東海趙家帶來的仆從。

  她是大乾國攻破阿努弋國后,俘虜回京的奴隸,被印了私奴戳子放出來官賣的亡國奴隸。

  趙祈安來京十一年從未錯過京都的官賣場,自然也就一眼看中了這帶著一金二紫兩條命格詞條的“人才”。

  紫色的命格詞條,已經是萬中無一了。

  而金色,趙祈安一生也未見過幾個人有金色的命格詞條。

  所以他毫不猶豫得就買下了她。

  只是……

  每一次當他看到丑奴的面板時,都會產生一種自己金手指是不是出BUG了的疑惑。

  再怎么說,也不至于把這黃發綠瞳,活脫脫羅剎在世的“女壯士”說成是“禍國之美”吧?

  難不成阿努弋國的破亡,是因為她的“美貌”?

  趙祈安曾一度以為丑奴是喬裝打扮成如今的模樣,剛買下她那段時間甚至還暗地里試探過幾次。

  試探的結果是,丑奴以為他口味重到連長成她這樣都不放過,竟然偷看她洗澡,差點沒一拳打死趙祈安。

  趙祈安覺得自己的試探是有結果的——至少“力拔山兮”這個紫色詞條沒錯。

  就這庭院里的假山,丑奴一拳真能打碎一座。

  雖然不知道這條“禍國之美”是啥意思,但是丑奴身上這“一金二紫”的命格詞條,就足夠讓趙祈安把她留下了。

  丑奴來到趙祈安面前,悻悻笑著:“爺,您磨劍悟道悟得怎么樣了?悟到了嗎?”

  其實她是擔心趙祈安想不開,所以從剛剛就一直守著。

  畢竟親眼目睹了那種事,哪個男人能想得開?

  趙祈安負手而立,淡然道:“大道三千,如今劍道一途,我已初窺門檻。”

  面對如此自夸之語,丑奴撇撇嘴,自然不信。

  她尷尬笑著:“要不您……再悟一會?您要嫌我妨礙到您,我可以躲遠點的。”

  趙祈安正要回答,腦海里卻突然又響起了一道聲音:

  您的義子“趙成武”突破入六品境,您的修為得到了些許提升。

您的義子“趙成武”參悟赤雷槍法已臻至大成,您對赤雷槍法的感悟已臻至完美  趙祈安怔了一下,旋即面露喜色。

  他當即改變了主意,吩咐道:“去準備馬車,我要去一趟養生堂。”

  丑奴錯愕道:“昨天您才去過,今日還去么?”

  她又抬頭看了看漸暗的天色:“這個時候去?”

  “叫你去準備就去準備,哪那么多話。”

  “誒,您是主子,您說了算。”

  京都府分為三層,最中心的皇城,其外便是內城、外城依次。

  公主府坐落于內城,毗鄰皇城不遠。

  趙祈安坐轎出門時,已近黃昏,街上已有了巡邏的兵丁,開始清街宵禁。

  不過十三公主府有“夜間行走”的文書,兵丁攔停馬車后,丑奴上前交過文書看過,也就得到了放行。

  趙祈安坐在馬車里,手縮在袖子里,背依著車廂,閉著眼小憩。

  車夫是個聾啞的老仆,駕車很穩,坐在車里幾乎沒有什么晃動。

  丑奴沒在馬車里,跟著馬車走著,不時透過窗兒和趙祈安搭話,只不過大多數時候趙祈安都不回答,但她也不在意自顧自說得起勁。

  也不知過了多久。

  馬車變得顛簸了起來,而原本安靜的街道也喧鬧了起來。

  街旁的燭燈映進車窗,沿途多了小販的叫賣聲,車馬行聲、附近酒樓文人騷客的高談闊論聲……

  趙祈安沒睜眼,就知道馬車已經到外城了。

  內城有宵禁,外城沒有。

  所以青樓酒館都在外城,往來商賈云集其中,即使夜間也是燈火通明,比之內城要熱鬧不止一籌。

  又過了約莫半個時辰。

  馬車外的聲音漸漸遠了,最終馬車停下,車窗外傳來丑奴悶沉的嗓門:

  “爺,到地方了。”

  趙祈安走下馬車,面前是一座高門大院。

  此地,便是京都的趙氏養生堂。

  所謂養生堂,就是收留孤兒老小的善堂,除了京都府衙立的一座官堂之外,還有許多大善之家私立的養生堂。

  趙家富可敵國,久富之家自是積德行善,上至都郡、下至縣城,整個大乾國都有趙家開設的善堂。

  京都府自然也是不例外,原本是趙家的一名管事負責,后來等趙祈安來到京都之后,就接管了京都的善堂,大肆興建規模,這些年家里給的錢幾乎都投在了這上頭,規模比之官堂還要大上數倍。

  時至今日,趙氏養生堂收留了一千多名孤兒,而這些孤兒都是趙祈安精挑細選過的。

  眼前這府邸,本是一個富商的宅邸,后來那富商欠了趙氏商行的貨款,就拿這宅子抵債,被趙祈安看中后拿了過來。

  之后幾年,陸陸續續又買了邊上的地,推倒了院墻重新修剪了一番,占地足有百余畝。

  縱然這兒是城北,全京都地價最賤的地方,想要拿下這百余畝的地,也是一個不可思議的天文數字。

  但趙祈安最不缺的,就是錢。

  丑奴從車廂里拎著大包小包下來,攏共七八口箱子,她一個人全扛在肩頭,跟個沒事人一樣小跑著,自告奮勇得去敲門叫人去了。

  沒過一會,一名老翁披著薄袍,舉著蠟燭開門,待看清楚站在門外的趙祈安之后,頓時喜不自勝:“爺,您回來了?”

  趙祈安微微頷首,邁步走入大門。

  老翁舉著蠟燭,殷勤得在前頭帶著路。

  繞過前院,剛一到后院,就聽到院中“汀汀磅磅”的聲音。

  那是一名少年在與十幾名護院同時交手。

  少年赤著上身,肌肉盤虬威猛無比,手中一桿長槍二丈八尺,重一千二百斤!

  這普通人連舉都舉不起來的重槍,在他手中卻舞得虎虎生風,每一槍揮出,都帶著刺耳的破空聲。

  那一個個實力不弱的護衛,竟是沒有他的一合之敵。

  “呔!”

  他腳下向前一跺,地面硬生生被踏出一個坑洞,磅礴的血氣透體而出。

  長槍砸在地上,發出如龍吟般的顫鳴。

  一聲爆喝,驚得原本持刀上前的幾名護衛呆愣在了原地。

  短短瞬息之間,長槍已至。

  還沒回過神來的護衛被一槍一個掃飛了出去。

  其中一名護衛被嚇破了膽,手中大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舉起雙手就要投降。

  可精壯少年雙眸赤紅,狀似瘋魔一般,渾身透著殷紅血煞之氣。

  他高舉長槍,縱身一躍,長槍刺出直取首級。

  槍聲呼嘯,宛若龍吟!

  可就在他即將失手殺了陪練護衛的那一刻。

  一道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那已經嚇傻了的護衛身前。

  抬起手,輕描淡寫般握住了來勢洶洶的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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