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錚深陷在那不知道是幻境還是真實的世界中已經不知道多少年了。
一股力量還在影響著他的心境,讓他不自覺的沉溺其中。
甚至到了最后,他自己有時候都恍惚了。
自己究竟是這上古部落的族人,跟著神使為神送葬,還是大周的蕩魔校尉韓錚?
究竟這里是真實的,還是自己加入蕩魔司的經歷是真實的?
幻境中斷絕一切力量,韓錚沒辦法聯絡燕玄空,沒辦法打開乾坤袋,甚至連饕餮熔爐都沒辦法召喚。
就好像沒了錨點,韓錚甚至都已經分辨不出真假來。
直到送葬的隊伍極具減少,甚至已經減少到了不到百人,神使的目光忽然望向韓錚,對他說著什么。
韓錚一臉的迷茫。
雖然經過了這么多年,但他還是聽不懂這些人說的是什么,只能大概明白進攻和撤退的意思。
這時那股力量再次出現,讓韓錚上前,一直走到那棺槨周圍。
這時候韓錚才忽然明白過來,因為抬棺的人不夠了,這是讓自己也參與抬棺。
這一次韓錚終于能靠近那棺槨了。
剛剛接觸到棺槨的一瞬間,韓錚頓時感覺到一股森冷的寒氣撲面而來。
抬著那棺材,那寒意直入心神,這才猛然間讓韓錚清醒了過來,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但眼下已經走了這么多路,卻還沒有破開這幻境的頭緒,韓錚也是略微有些焦急。
最重要的是韓錚甚至分不清這地方究竟是幻境還是真實的。
若說是幻境的話,韓錚可是在這里真真正正跟其他部落的人還有這些太古巨獸交手過,一切都無比的真實。
但若是真實的話,自己難不成又是穿越了?穿越到了太古時期?
沒有頭緒,韓錚只能跟著那送葬的隊伍繼續一路前行著。
接下來的路更加難行,因為送葬的隊伍已經沒有多少人了,韓錚都成了中堅力量,甚至幾次險死還生。
而那領頭的神使雖然強大無比,但也接連遭受重創,那挺拔的身形也開始佝僂了起來。
在不知道過了多久后,整個送葬的隊伍包括韓錚便只剩下了九個人。
神使領路,八人抬棺。
他們終于來到了一片水域大湖之前。
那水域深不見底,猶如深淵一般,看不到水下盡頭是何處。
韓錚看向周圍,他這次終于可以確定了,這里就是煙波湖!太古時期的煙波湖!
只不過這個時期的煙波湖好像并沒有后世那般寬廣,只是普通湖那般大小。
不過只要踏入其中,其湖水便猶如深淵。
在太古時期,煙波湖應該不分淺水區和深水區,只有這么一座深不見底的深潭。
神使在煙波湖前舉行著祭祀的禮儀,韓錚等八人將青銅棺槨扔入水下。
剎那間湖水便開始上漲,向著外圍蔓延著。
原來煙波湖外圍的湖水竟然是青銅棺槨落入湖中后這才蔓延開的?
韓錚一邊思索著,一邊看到那神使突然油盡燈枯,倒在了地上。
他雖然沒有死,但也已經在死亡的邊緣徘徊著。
神使對其他人說了些什么,剩余那七人則是開始為神使建造陵墓,最后將他也也葬在一個青銅棺槨當中,將那陵墓整體沉入深淵邊緣,永遠陪伴著自己的神。
其他那七人或許是沒有資格進入那煙波湖深處去陪伴神明,所以便一直端坐在煙波湖外圍,直到身死,化作白骨。
等到所有人都徹底死亡后,韓錚的眼前迷霧消散,他赫然已經出現在了一座墓室當中。
那墓室的棺槨已經被打開,這好像就是之前崔澤遠所進入的那座墓室。
韓錚喊了燕玄空兩聲,發現還是無法聯絡到燕玄空。但這次好歹乾坤袋能打開了,應該是回到了現實世界。
韓錚取出那玉琀重新放回到棺槨當中,道:“這位神使,當初拿走這玉琀的人已死,我如今已將玉琀物歸原主,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重新將棺材蓋上之后,韓錚卻發現這墓室中好像并沒有變化。
韓錚正在疑惑,這時他卻忽然發現,墓室的西北角,一個全身都籠罩在黑暗中的黑色身影正在盯著他!
一瞬間,韓錚甚至有著一股汗毛豎起的感覺。
這墓室中本就極黑,外加韓錚的感知被壓制,他便只能看到目光所及的地方。
那黑色身影也不知道是從一開始便站在那里,還是什么時候突然出現的,就那么注視著韓錚。
雖然它沒有眼睛,甚至都沒有五官,但直覺告訴韓錚,它就是一直都在注視著自己!
這時那黑色的身影忽然動了。
韓錚手立刻握在了天魔變之上。
但那黑影卻并沒有對韓錚造成什么傷害,而是一抬手扔出了一樣東西來。
韓錚低頭一看,那竟然是一塊玉佩,做工略微有些粗糙,上面銘刻著一些奇異的符文。
黑影示意韓錚撿起來,又指了指西方。
韓錚微微一愣,這黑影是讓自己拿著那玉佩到西邊去?
遲疑了一下,韓錚拿起玉佩。
真元探入其中檢查了一下,這就是一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玉佩,甚至其材質粗糙,做工劣質,甚至顯得有些廉價。
那黑影一步一步從黑暗中走出來,全身都籠罩在極致的黑暗當中。
它沖著韓錚擺了擺手,指著墓室一個方向,示意里面有東西交給韓錚。
隨后它便直接躺進了棺槨當中,徹底沒了聲息。
韓錚拿著玉佩在原地思索片刻,按照那黑影所指的方向摸索著,找到一處活動的墻面一推,直接走出了墓室。
這黑影應該就是那位昔日與神一起陪葬的神使。
它方才若是有歹意,韓錚也察覺不到,所以還不如按照對方的吩咐行事。
現在一看,韓錚果然是賭對了。
“老燕!老燕你在嗎?”
韓錚這次呼喚燕玄空,燕玄空終于有了回應。
“方才是什么情況?我怎么感覺我們之間的元神聯絡一瞬間斷絕了?我好像被徹底封禁,什么都不知道了。
咦?這不是方才的地方,蘇無銘那小子又去哪了?”
等到韓錚跟燕玄空把事情說了一遍后,燕玄空沉思片刻道:“有趣有趣,你所經歷的應該不是幻境,而是在太古之時發生過的事情。
準確點來說,應該是那位神使曾經的記憶。
他們不遠千萬里從極西之地來到這里,將神靈下葬,付出這般大的代價究竟是為了什么?
難不成是這位神只能葬在這里?
你說那裝有神靈尸體的棺槨曾經有過異動,甚至還能腐蝕人的血肉,這可有些不對勁啊,什么神會這么邪性?”
韓錚沉聲道:“我倒是有一個猜測,你說會不會是這神靈出現了什么問題,所以必須葬在一個極其安全的地方。
所以那神使選擇了煙波湖這片無底深淵用來安葬神的尸體,這地方從太古之時就不一般。
但因為他是神使,對神忠心耿耿,所以葬神之后,他便將自己埋葬在此處,與自己的神陪葬。”
“太古之時大部分事情都是一些謎團,你說的猜測雖然有些駭人,但也是有可能的。”
韓錚仔細回想著幻境中,或者說是那神使記憶中的一些細節,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但那神靈究竟有著什么恐怖的變化,竟然讓信奉祂的神使和部族寧肯全部犧牲在路上,也要將祂安葬在煙波湖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