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歲月如梭。
對修行人來說,三年好比彈指一揮間。
羅平安的道途走得順風順水,來到筑基突破的緊要關卡。
從引氣入體到成就丹田,他只用了兩個多月——
——可是最后這一關,要耗費他三年的壽元青春。
按照玉衡派的課業標準來算,平安的修煉速度坐了火箭,有一條先天圓滿的土靈根在幫他,還有極少部分歪長出來的木靈根暗中作祟,對土靈氣有所克害。
如果要細說這三年的修行,無非就是勤學習苦練功,三伏三九不能停。白天練神通法術,晚上練入定吐納。
因為體內的丹毒,又有木靈根來干擾——在煉氣期該吃的苦,平安是一點都沒躲掉,該省的錢也沒省下多少。
外障和邪魅他都是不閃不避,全靠定力硬撐,撐不住了就嗑藥,求師父指點,最終逐一化解。
硬要寫的話,三年時間厚著臉皮水個三十萬字不成問題——但是沒有必要。
話說回來,平安跟著外門師兄們下山歷練,為百姓人家翻土造田,修筑水利設施。與內門師兄們探討功法,走遍了閣老峰的每座山峰,每一個村莊,去體悟天地。
來到煉氣的最后一步,養好了這條土靈根,丹田完全成形,他肚子里這個大油箱終于滿了。
每個大境界的最后一關都很難,煉氣期的最后一步,也是連接筑基與金丹的重要橋梁——仙元通鑒稱它為天地橋,也有個別門派喊它天梯。
丹田圓滿以后,建筑道基的過程,就像泥胎開竅,超凡脫俗。
原本是一具凡俗肉身,煉氣逐漸打通氣脈,感應三元三昧。
靈氣為陽,神念為陰。以陰神操縱陽火,烹煮丹田猛攻氣海,靈氣可以迅速轉化為真元。
筑基的過程就是開竅,給肉身鼎爐提供八卦五行的爐眼,是筑基三個小境界無法繞開的必修課。
照著平安的說法——到了發動機試裝的時候,氣缸要修理毛邊,用珩磨刀頭拉油路,讓這臺機器運轉流暢。
關鍵他這個思路還真沒說錯,筑基造出來的血肉丹鼎,也是為凝結金丹準備的容器。
包括后來每一個大境界,破丹成嬰再化神,最終合道——都是這臺核心引擎在不斷變化形態,體悟不同功法,應用不同的動力輸出策略。
每次大改造大換血,突破大境界的時候,都有生命危險,畢竟仙人就靠這一口真氣活著,引擎絕不能停轉。
煉氣抵達瓶頸期,舉行突破儀式,只要能開出一竅,丹田不廢靈根不損,就算筑基成功。
內門五行別院的師父們都到齊了,可謂是玉衡派元嬰中青代天團,人均年齡三百多歲的老中醫,陣容豪華配置頂級——
——突破儀式安排在祭仙臺,是內門長老清修之地,沒有外人來打擾。
羅平安泡在火山泥池之中,要忍受六七百度的高溫。他不怕火,要借這火氣來進攻體內過于遲鈍的土靈氣。
五味開竅藥引由各個師父逐次投入泥池,不需要筑基丹來幫忙——祭仙臺的靈氣充沛,以羅平安的丹田儲備來說,這丹藥吃了也沒多少效果,根本不夠填他那個奇怪的油箱。
打頭陣的護法仙人,是給羅平安開具靈獸戶口,做靈根核驗的天良師父——這位青衣道人使喚三昧戲法,以百年菩提枝作木元靈氣藥引丹頭。
棕黑藥液帶著些翠綠嫩枝打進泥池,平安的表情立刻有了痛苦變化。
天驚師父還在擔憂:“一定要用生克法?平安他撐得住么?”
“不用生克法去開竅。”天良師父語重心長的說:“他以后要走不少彎路。”
所謂生克開竅辦法,就是運用簡單粗暴的五行屬相來撼動靈根,使脊柱胸椎任督二脈拓寬穴道,開墾氣海,鍛煉十二正經,造出竅穴。
平安內心波瀾不驚,他依然保持著入定狀態,神念能感受到根苗形體的木元靈氣,伴著強勁藥力逐漸刺進他怖畏金剛的幻象臂膀之中,霸道的菩提藥力將體內靈氣克得死死的——他的行氣受到干擾,沒有變慢,反而周天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
他知道,這是最難的一關。
師父們沒有采取雜靈根的澆灌法,而是使用風險更大的生克法——因為他身體里的土靈氣儲量太大,幾乎已經到了金丹中期的水平,本就異于常人。
天良師父說得沒錯,如果要循序漸進,先做簡單的題,反而把木元靈的肝經開竅之事留到最后,恐怕他會卡在筑基后期三五十年——
——好比打鐵要趁熱,現在是他泥胎肉身最脆弱的時候,越往后走,丹鼎越是穩固,就得用更猛的藥物來攻他的肝經竅穴。
菩提枝芽扎進他皮肉,深入他骨骼。從足厥陰肝經大拇指起始,到胸六肋間隙,正中線止四寸的期門穴,這狂暴的木元靈氣造出一條高速公路,通過這道竅門漸漸化為粘稠的真元,一路涌向丹田。
平安起先感覺丹田被一股真氣撐開,然后氣感慢慢消失,氣海之中匯聚小股真元。從池塘變成湖泊,從湖泊變成大海,再分成百脈支流,涌向周身各處。
“開竅了!”天良師父凌空一指,三昧戲法迸發翠綠靈光,要加速藥性吸收。
泥池開始翻滾,再走三十六個小周天,木元靈藥的力量完全消失——平安似乎還有余力,氣色也越來越好。
“天淑師姐!你來!”天良收了神通,他的工作已經完成。
輪到水元靈來通竅,天淑則是簡簡單單走了個過場,選了一條最險的天靈灌頂之路,讓元靈斗君送去丹頭藥引。
寒潭冰菇受到山火泥池的炙烤,化為一股冷冽清氣,澆洗羅平安的天靈蓋。藥性攻進足少陰腎經一脈,整個過程無驚無險,它被土靈根克得死死的。
緊接著便是天雄、天漢、天壽三位師父輪番護法投藥——
——做完最難的題,只要靈氣管夠,剩下的開竅過程幾乎可以省略。
一切結束,羅平安睜開雙眼,從泥殼之中翻了個身,抖落身上的土渣。
天淑師父立刻飛回洞府——
——徒弟赤身裸體,要呼吸筑基中期的第一口靈氣了。
“恭喜平安少俠。”天驚師父抱拳道:“你已經修完了筑基一半課業。”
平安沒有感到絲毫意外,這些突破方法和行功細節都寫在藏書閣的經典里。
他這一回借來祭仙臺的火山泥池,只要身體扛得住,就能一次性爬到筑基中期。
肉身打開五條穴竅,再去雕琢八卦其七,人體十二經圓滿,留著本命真元的經脈先不練,選擇合適時機來突破。
最終爐鼎點火,真元凝丹,從筑基到金丹的這條路就走完了。
打開五竅的過程,就是筑基初期到中期的主要課業,羅平安算是跳了一級,從小學六年級直接升到了初二。
雜靈根弟子沒有他這么深厚的丹田。手頭不夠寬裕的修行人,也沒有如此齊全的丹頭藥引,沒有師父幫忙護持,更不能在一天之內連續開竅——如果堅持穩中求勝,往往要耗費十來年的時間。
像蘭傲霜這種借來的獨靈根,到了筑基期是命如浮萍兇險萬分,雪蓮可以助她化用真元——可是神堂穴灌入的靈氣搞得她五勞七傷,一路強練硬造出破爛丹爐,勉強能夠凝丹續命。
沒有丹頭藥引,傲霜花了六十多年慢慢走完這條路,每開一竅每通一脈都是膽戰心驚。
她百歲踩上金丹的門檻,從此開啟了花唄還款之路——不光要還筑基的丹田舊債,還得算上雪蓮靈根新送來的丹毒。
......
......
羅平安神清氣爽,與幾位師傅拱手告別,到祭仙臺的后山雜役房,與伙計們借澡堂,沖洗干凈身體,換上新的練功服,從白衣素袍變成黃衣。
終于走過天地橋,從此他不再是凡人。
筑基以后,壽元至少可以增加四五十年。如果不出意外,到了一百三十來歲的年紀,才會顯現老態,長出白發。
平安細細琢磨——這條獨靈根要實在沒法往上練,能再活一百年,也有機會回到地球。
三年過去,再往鏡子里看,他依然是白發赤睛的狼妖模樣。一對狼耳帶著些灰黑毛發聳立在頭頂。只是眉眼五官愈發成熟,不是那個二十一二歲的大男孩了。
“時候快到了,三元法會...”
每隔七天就有新的戰報送回玉衡派,關于東宇神州的戰火,已經燒到了燁縣,打到伽藍中洲玄燁老家去。
不斷有新的異魔從離暗絕地醒來,跟著異魔來中原撿漏的妖獸越來越多,整體攻勢愈發兇猛。
根據史書記載,這場災難至少要持續十八年,最長的災年周期是三十六年。
現如今,東宇神州有七成的土地已經變成妖域魔國,受到黑潮邪氣的影響,許多心志不堅的修士干脆改換道途開宗立派——徹底不做人了。
他們搶了領主大王的行宮,占了皇帝老兒的龍椅,成了無法無天的吃人妖道,還要開宗立派,招收妖子妖孫,搞妖道傳承。
為平安筑基護法的幾位師父,今晚就得趕回小西王陵,協助仙盟繼續阻截天魔。
玄燁給秦家莊留下了不少寶貝,也包括保護族人的少陽化骨靈火大陣——上一回外道靈災,異魔也只能打到這里,再不能往中原多走一步。
這位合道強者無愧于仙尊英名,天災來了,玄燁總是在最危險的地方。
......
......
“平安!”
呼喊聲打斷了羅平安的思緒。
從霧氣繚繞的更衣室門口闖進來——
——富貴滿心歡喜喊道:“平安!你突破啦!?”
“對。”羅平安伸出手去。
兩人合掌緊握,要比拼指力。
三昧戲法來運功加力,神念碰撞時在氤氳水汽之中,留下一道凌冽劍痕。
陳富貴的拇指瞬間被捏成肉糜——
——他臉色劇變,卻沒有喊痛,這種簡單純粹的角力競賽,已經比過許多回。
“好!好!”
羅平安又驚又喜:“我贏了!”
“對!你贏啦!”陳富貴真心為兄弟感到高興,他自己則是一年之前就已經開竅。獨一條金靈根更加純粹,三昧戲法能夠分成九支來幫忙引導真元,早就踏上筑基之路。
“咔擦!——”
富貴把拇指掰正,從袍袖里取來止血固神丹,嗑藥和吃糖豆似的,迅速行功療傷,一點都不在乎皮肉之苦。
前兩年煉氣時,他受邪魅所惑,經常被美顏濾鏡困住,腦子一熱小頭控制大頭,出言不遜調戲師姐討了不少打——幾乎兩天要修理,三天動棍棒,五天七天就有結伴的師姐師兄來男女混合雙打。
有許多心性頑劣五蘊愚蠢的弟子,煉了十幾二十年的氣,整個修真生涯也沒受過如此多的毒打——于是陳富貴在內門有了個諢號,叫玉衡耐揍王。
“哎!我遇上麻煩,你幫我解決一下?”陳富貴小聲議論,生怕雜役伙計聽見。
平安跟著富貴一起下山,走到山坪遂問。
“你又闖禍了?”
“沒呢!哪兒呢!”富貴滿臉無辜:“我早就除魅!不好女色了!~這次是舊怨...”
平安沒有急著應答,他從富貴的袖袍里取來一把寶傘——
——此物是三元法會邀請函的附贈品,也是仙尊合道強者祭煉的須彌芥子寶貝,叫珍珠琉璃傘。
去敲打傘布關節之間二十四枚玉玨,對應的置物空間落下一雙運動鞋。兩人的行李雜什材寶丹藥,大項小項都分門別類,放在這二十四個空間里,五菱宏光也能塞下。
平安換好鞋,準備走山路,他們的體重有異于常人,穿上布鞋要一直使喚輕身功法。
......
......
起初兩人去小白河碼頭,上船只稱重時——羅平安有兩千四百多斤,陳富貴也有一千六百多斤。
五菱宏光的車重更是難以計算,赤毛大仙當初把它吊回玉衡,還特地跑了兩趟,火蟻實在拉不動,要喊靈獸閣的熊蜂四兄弟一起幫忙。
照著羅平安兩米大高個粗淺估一個體重,地球的物質來了盤古大陸,應該要加上十二倍左右的重量——勢能規律也不一樣,物理常數不講道理。
五菱宏光原本是一噸出頭的車重,來了盤古星也得乘十二倍。馬力扭矩動力輸出變得更加迅猛,推重比跟隨星球環境產生了奇異變化。
哥倆不敢隨便開車做實驗,他們只有最后八升油——至于燃料的代替品?
二人合力把發動機拆出來,然后找到玄風,要玄風想辦法用烈火訣去推氣缸活塞。
結果五菱神車的氣缸和羅平安的靈根一樣,根本就推不動——金丹修士耗空了真元,要分出神念,核算四個氣缸的點火時序。
這一通操作下來,好險沒把玄風的金丹干冒煙,五菱神車的發動機勉強跳到八十多轉,爬不到一百轉。
......
......
先把神車的事情放一邊,羅平安談起這個舊怨——
“——誰來找你麻煩?內門還是外門?”
陳富貴做賊心虛:“內門的...”
羅平安不理解:“我們馬上就要出山,下個月去三元法會,還有什么舊怨?你煉氣的時候挖人墻角?把人家小女朋友搶了?到處找人要通訊玉簡?要聯絡方式?不都過去了么?”
“不是這個事,煉氣期留下的爛賬已經結清了。”富貴連忙解釋道:“我都逐一登門道歉——這回不一樣,是劍膽師叔找我麻煩。”
劍膽是玄德長老的弟子,也是吞金功法目前的首席傳人。
富貴進了玉衡派,他后天金靈根圓滿,得到掌門特殊照顧,也是玄德長老親自調教,自然有人不服,劍膽就是其中之一。
兄弟倆馬上要離開玉衡,師叔師祖也沒有和弟子們說明實情。內門諸多師兄弟眼里,這兩個莫名其妙空降玉衡派的“記名弟子”,搶了他們三年資源,奪了他們三年氣運。
兩人修煉速度突飛猛進,小境界突破時師父去幫忙,遇見外障邪魅師父去護持。這一來二去,留給內門弟子的課業教習就更少了——這些師兄師姐不是圣人,不用邪氣來幫忙,他們也會眼紅嫉妒,·也有心魔。
以周國、楚國兩個皇室宗親牽頭,后來中洲六國的世家子弟一起煽風點火——這兩個武靈山的遺脈離開玉衡派之前,得想辦法逼他們吐出一些好處。
劍膽作為十二代真傳弟子,自然站到了這個風口浪尖,一定要討個說法。
“哦...”平安從富貴口中得知了來龍去脈:“劍膽師叔是筑基,你也是筑基,所以你們要賭斗?打一架?”
“對。”富貴抿著嘴,有些不好意思:“本來我的風評就不好...”
羅平安攤手聳肩:“我的風評也不好,養心殿隔三差五就有響箭帶著情書飛進來,問我吃不吃牛肉,師姐家里很大的,王府有牧場,還問我喜不喜歡牧羊——真是神經!”
“劍膽師叔想和我斗法,就賭我們的珍珠琉璃傘。”富貴把話說回來,再次掂起寶傘:“這玩意可不能丟,四象仙盟送的寶貝呀,去了三元法會,我要是把仙尊的東西搞丟了...”
羅平安不以為意打斷道:“你不答應他不就行了么?”
“孟冬真君看熱鬧不嫌事兒大!他覺得劍膽有道理,要支持這個道理!”
“我從玉衡派拿走那么多東西,雖然掏了腰包付了錢,但是好貨只有那么幾樣,好老師就那么幾個——我用一樣,他們就少一樣,在他們眼里,我德不配位呀。”
富貴在前方帶路,繞過山崖棧道。
“確實咱倆的突破速度是快了那么一點點...”
“師父們忙了那么一點點,加上災年...”
說到一半,富貴自己都編不下去了。
自從八、九、十代師父們開始抗擊天魔,留給劍膽一輩的師資力量全是隔代親,玄德長老本來脾氣就暴躁,還得兼顧他自己的壽元道途,萬一被學生們氣出心魔,學生們也會內疚自責。
平安和富貴這三年不愁資源猛猛練功,完全可以說是舉玉衡派中青年三代之力,占了不知道多少好處。
“孟冬真君確實應該這么做。”羅平安想明白了,“他知道劍膽師叔這些人有怨氣,要把難題丟給咱們,要考驗咱們,怎么說都得打一架,打完了怨氣就沒了——如果掌門鐵了心幫我們,他就是偏袒我們這兩個外人,沒辦法服眾的。”
“我不會打架!~”陳富貴說起這個事,絲毫沒有愧疚之心:“我根本就不會打架,平安!~你要我去斗法?天淑師父罵過我多少回了,說我浪費天賦。”
“我對自己的實力有清晰的認知,曹丕老婆下地干活——那是甄姬拔菜!”
羅平安:“尼采說過,殺不死你的東西,只會殺不死你。”
陳富貴:“傘怎么辦?你得幫我...”
羅平安:“他強任他強,你是耐揍王。”
“一年前,我和你在分院的時候,說過一個事兒,你還記得不?”陳富貴講起舊事,也是兩人即將為筑基做準備的時候,挑內門功法選專業時做的約定。
羅平安:“什么事?”
陳富貴回過頭信誓旦旦說。
“我來搞錢!你來打架!現在你也筑基了!比我厲害了!得擔起這個責任!~義父!~”
“你幫我找找感覺,我記憶有點模糊,想不起來了。”平安知道富貴搞不定這個事——
——好兄弟的靈根六爻說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要富貴去逞兇斗狠,他應該沒那個天賦。
陳富貴立刻給羅平安演繹了一遍——
“——就把這小土地廟當做藏書閣的借記柜臺!~來來來!就這兒!我替你回憶回憶,一年前是怎么講的!”
金毛小子煞有介事揮舞手臂,記起當初情景。
他從土地廟里拿走小閣老神像腦袋上的斗笠。
“我們要選功法,要決定自己的未來,很緊張!”
“當時你和我開玩笑說,是不是有點那個哈利波特分院儀式的感覺?”
“我接著說,我肯定是斯萊哲林!~是高貴的蛇院學生!”
“到了北辰部州,我掌控全局,我丟掉良心,我六親不認,我要掙大錢!”
“做武靈山的大老板!大掌柜!”
“而你呢?羅平安!你得保護我!”
“我幫你搞錢搞場地搞事業!你拿這些錢!拿著這些天材地寶去練功!你要幫我平事兒呀...”
羅平安:“然后呢?”
陳富貴:“然后...呃...然后...”
羅平安:“你把分院帽戴我頭上,后來你是怎么說的,接著往下講——大膽一點。”
富貴把斗笠扣在好兄弟頭上,突然嘻嘻。
“——阿茲卡班!~”
羅平安把斗笠送回土地廟里,為小閣老的神像掃去風塵,他叉起腰,一本正經盯住好兄弟。
富貴不嘻嘻,嘻不了一點。
平安指著下山險路。
“走吧。”
這回換成平安帶路,富貴跟在后邊,他以為平安生氣——本來一米八的大高個,畏畏縮縮變成哈爾濱老嫂子了。
富貴:“走這么急?去哪兒呀?”
平安越走越快,大聲回應.
“波特,你進不了蛇院。”
“我就是小天狼星,是你的義父——”
“——要去阿茲卡班去坐牢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