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頭低垂,往下一看。
細小的彈孔中,竟流出了惡心的黃黑色膿液!
一股鉆心的疼痛從槍傷處直貫天靈,比方才挨的那一腳還要劇烈!
洛本子爵頓時流露出不可置信,甚至驚慌的神色。
“這究竟是什么……”他剛開口,便慘叫起來。“啊啊啊!!”
撲通一聲,狼人抱頭跪下。
洛本子爵的腦海里閃過一幅幅怪誕詭異的畫面,耳畔響起了數不清的呢喃低語——
那是一片猩紅的世界。
巖漿滿地,狂風大作。
惡臭且重若千鈞的巨大雪球從天而降,無數紅皮膚的魔鬼在三頭獵犬的逼迫下拖著重物前行。
漆黑的小溪、污泥中廝打的人影、燃燒著火焰的高塔、溢出熔巖的棺材……
牛頭怪物揮動鎖鏈,在仰天嘶嚎,半人馬與鷹身人面怪物掠過血海,將無數人影殺死,吞噬……
“白鴿越過門后,落下潔羽,捎來喜訊……”
“黑色的墓園還需更多靈體……”
“塵埃之光,依舊閃耀,曙光之名,探尋無上……”
一個年邁的聲音呢喃著。
在洛本子爵的耳畔不斷縈繞。
他痛苦叫喊起來:
“地獄毒素!瘴氣污染?!不!不不不!!”
他雙目已經被瘋狂徹底玷染,失去了所有理性。
其渾身油光锃亮的黑色硬毛開始失去光澤,逐漸脫落,皮膚潰爛流膿。
最終七竅都冒出熾熱的膿血,俯面栽倒。
撲通!!
墻洞外,吉蘭目光一閃。
‘沒想到……從風車貓那里交易而來的“污穢膿液”竟這么可怕,僅僅是淬毒后的子彈,就能輕易殺死天孽教團的“灰疤”強者。’
他心想著,緩緩收起了手槍。
自己還有淬毒的獵魔斧沒拿出來呢……
洛本子爵變身后看著唬人,卻還真不經打。
環顧四周,除了尸體和重傷瀕死者外,空空蕩蕩。
別墅大門敞開著,原本光溜溜的賓客們早就拿著他們的衣物跑了,那中年管事和侍從們也不見了蹤影。
吉蘭沒在意,那些家伙根本構不成威脅,也并非他此行的目標。
“嗯,我是帝國的高級禁酒探員,過來逮捕私酒聚會的罪犯,洛本·法索爾子爵帶頭反抗,我不過是自保。”
他咧嘴一笑,呢喃著自己都不信的話。
發色緩緩變回了金黃,雙眼的漆黑也褪去,恢復深藍。
或許是自身體魄的強大,薇薇的“嗜血咒”在解除后,他只感覺到一絲虛弱感,并不強烈。
吉蘭對此倍感滿意。
他先是將其余傷者補刀踩死,這才邁開步子,從墻洞鉆入,徑直來到了狼人的尸體前。
他在洛本子爵身上摸索一番。被撐壞撕裂的休閑褲兩側口袋中,有著一個錢夾、一包香煙、一個鍍金火機,還有一份拆過火漆的信件。
剛搜刮完,吉蘭便看到自己的手指散發著彩光。
而被他觸碰過的狼人尸體,飛快腐敗,最后化作粉塵飄散。視線一角的彩數“15”一跳,成了“65”。
洛本子爵為他提供了50點神秘能量!
地上,徒留一塊狹長、不規則的梭狀的毛皮,上面有著那火焰狀的灰黑色疤痕。
吉蘭眉頭一挑,將其彎腰拾起。
斑斕詞條于其上方搖曳,顯示:
“灰疤。密教‘天孽教團’內部特有的力量烙印,源于信徒對舊神‘疤父’的虔誠祈禱,以某種儀式換取的賞賜。烙于體表,能換取一絲該司歲的力量殘影。”
“同時,這也是‘天孽教團’正式成員的身份象征,于內部名為‘負疤者’,具有一定的身份地位。”
“烙印灰疤之人,將與第一司歲產生聯系,并受更高位者意志影響,乃至控制。”
吉蘭看著詞條,頓時聯想到了黑山羊遺留的“金種”。這兩樣東西,不論描述還是作用都極為相似。
‘或許,舊神信徒都是通過獻祭儀式,獲得此類神秘之物,以此掌握神秘力量……與“火劍之路”的方式不太一樣。’
他心中猜測著,便將手里這塊毛皮收入次元空間。
‘洛本·法索爾的實力要比黑山羊米克強一點,神秘能量多了10點,也不知道是不是淬毒子彈的功勞。’
畢竟,“污穢膿液”相當于是強行污染了對方,將強烈的毒素和瘴氣灌入其體內,導致他發病發瘋,當場暴斃。
吉蘭稍作思忖,這才將錢夾打開,里面有五百多凱撒的紙鈔。他二話不說,將其取出。丟掉錢夾后,又把鍍金火機一同放入了煉金皮口袋里,據為己有。
最后打開了信件。
掏出信紙一甩,一瞥。
很快,他的眼神一瞇,臉色陰沉了下來。
信上內容不多。
大致是某個陌生人寫給洛本子爵的。對方稱洛本為“灰疤祭司”,并表示父神的大型獻祭活動“分饗儀式”即將舉行,希望洛本早日著手準備。
其中,還提及了兩個關鍵的名字,希望洛本催促這兩人動作快點。
其一,名為柯魯克·泰勒。
吉蘭知道,這人便是黛笛爾小姐的父親,泰勒伯爵家當今掌權者,柯魯克勛爵。
其二,吉蘭更熟悉。
“拉蒙·法漢……”
他看著這個名字,眼神冷冽。
信中提到的“分饗儀式”,很容易便讓吉蘭想到了“天孽教團”內部的“優良傳統”——
長子獻祭制!
‘難怪……’
吉蘭心想著,冷笑一聲。
‘我說一個二十年未見過面的私生子,怎么千里迢迢也想要找回來,原來是為了讓我給普林斯那傻逼當替死鬼!’
再結合晚宴開始前,希莎莉女士在跳舞時意味深長的話,表示他來參加這場宴會,是個明智選擇,因為洛本子爵救了他一命……
‘所以,如果按照洛本·法索爾的劇本,我若是成功加入“天孽教團”,便可規避“長子獻祭制”?’
吉蘭覺得有趣,呢喃道:
“呵,看來,洛本子爵和原身那便宜老爹拉蒙,兩人之間的關系不太好呀……”
他站在原地,咧出一個兇戾的笑。
“老狗,你他媽的想害我是吧?!”
吉蘭滿懷殺意,轉身走到大廳一角,將衣帽架上屬于自己的帽子和大衣取走。邊穿戴,邊朝門外走去。
“你可真是該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