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
臨近傍晚之際。
中心凱旋區,凱旋大廈十層。
此時的禁酒局正召開著一場緊急會議。
十幾名西裝革履的男女,正坐在圓桌邊,就布雷迪一案激烈討論著。
“杰里副局長,這件事確實有點難辦。”
一名三十多歲的男性檢察官朝首座的中年沉聲道。
“昂特、卡納維、馬蒂奇和達斯四位議員,外加北繆斯好幾名警廳的警監都聯名發來函件,表示此事另有隱情。”
“能有什么隱情?”
對面一名女性檢察官淡淡道。
“他們的子侄輩聚眾飲酒,被抓了個正著,肯定想盡辦法試圖撈出去。”
“但不能否認的是,那位吉蘭·伊洛斯探員確實暴力執法,程序不當。且據布雷迪的口供表明,他們幾人當時并未飲酒,很可能是吉蘭探員為求業績,強行將他們灌醉。”
男性檢察官瞥了她一眼,繼續道。
“從吉蘭探員之前的事跡和最近報道來看,他熱衷名利,又武力過人,這種事也不是沒有可能。”
“凱奧斯,你把我們都當白癡了嗎?”
女性檢察官譏笑一聲。
“這種三歲小孩都不信的理由,你也編得出來?”
“泰勒家那位次女,外加三名貴族小姐,全都是人證。還有那些當場收繳的烈酒也是證據。這鐵證如山,你還想幫昂特他們撈人……”
“我看你真是瘋了!”
“尹娜檢察官,請注意你的言辭!”
凱奧斯冷聲道。
“再對我施加沒有證據的污蔑,我會向上級部門檢舉你!”
“我也支持凱奧斯的觀點。”
另一位男士沉聲道。
“杰里副局長,我提議暫時先將布雷迪四人假釋。這件事更像是權貴圈子里,年輕人之間的矛盾摩擦,不必牽扯太大……”
“另外,吉蘭探員行事激進,濫用職權,最近不止一次鬧出風波,對我們禁酒局影響很大。”
“再加上這名探員的身份信息,是由平衡部門突然添加的,有點可疑,我建議召他來一次禁酒局,問詢一番。”
“嗯……”為首的副局長是位禿頭中年。他沉吟一番,開口道:“其他人的意見呢?”
很快,除了那位女性檢察官尹娜,以及另外兩名男性高層持反對意見外,其余八人都贊同凱奧斯的說法。
他們不約而同地提議假釋布雷迪四人,再召集吉蘭·伊洛斯探員來一趟禁酒局,開個小座談會。
“好吧,少數服從多數,那就按你們的意思……”
杰里副局長表情嚴肅,正說著。
嘭!!
一聲巨響,會議廳的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暴力踹開。
眾人不由一驚。
在座禁酒局高層齊刷刷扭頭,看向大門處。
只見一支身穿白底藍標制服的男女,共計十幾人,在一名中年男人的率領下沖了進來。
這些男女各個面無表情,荷槍實彈。手持短管沖鋒槍,將圓桌邊的眾人包圍控制。
“平衡小隊……”
禁酒局高層們臉色一變,高舉雙手,不敢妄動。
來者正是他們的上級部門,平衡部門的執行部隊!
“西莫作戰官,你們這是?”
禁酒局副局長杰里正被兩把沖鋒槍指著腦袋。他繃著臉,朝那身穿白底藍標風衣,頭戴白色貝雷帽的中年領頭者問道。
“杰里·摩拉。”名為西莫的長官背負雙手,淡漠道出了副局長的名字。“伊戈爾部長對伱非常失望。”
“禁酒局成立至今,業績卻是一年不如一年。你們仿佛忘記了自己的職責和使命,愧對元首大人的信任,現在,更是被各方勢力滲透徹底,爛到了骨子里。”
“這……”杰里臉色難看。“會不會是搞錯了?”
西莫冷冷瞥了他一眼。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死心。部門早已掌握了你們禁酒局,共計十三名高層的各種受賄證據,等到了‘秘密庭審會’,你再慢慢狡辯吧。”
聞言,杰里副局長臉色劇變。
“把人帶走!”西莫作戰官喝令道。“若有拒捕,就地槍決!”
“是,長官!”一眾平衡小隊隊員齊聲應答。
接著,在一陣驚呼與求饒聲中,在座大半高層都被押送出了大廳。徒留尹娜檢察官,和另外兩名男女坐在椅子上。
待人都離去,大廳一片寂靜。
三人擦了把冷汗,相視一眼,滿臉余悸。
很快,一道矮小的身影又走進了大廳。
他們扭頭看去,發現來者正是禁酒局局長亞瑞爾·法蒂老先生。
“咳。”亞瑞爾局長是個頭發斑白的老頭,他咳嗽一聲,故作淡定道:
“這次的會議就到此結束吧。布雷迪·韋弗一案,不用再多插手了,至于那位吉蘭·伊洛斯探員……嗯,他能力出眾,業績優異,應該予以表彰和嘉獎。”
“尹娜檢察官,便由你來負責,派人將表彰信、獎章和獎金給吉蘭探員送去。”
女檢察官一怔,吃驚地張了張嘴。
北繆斯,烏珀街警署。
地下一層,看守所的一間牢房內。
肥胖如球的布雷迪占據了大半個角落,另外三位死黨則擠在了另一邊。其中一人腿部包著厚厚的紗布,正臉色慘白,萎靡不振。
其余幾人也都保持沉默。
“那個該死的探員……”
布雷迪惡狠狠地咒罵。
“等我出去了,一定要弄死他!”
他原本就臃腫的面部因為挨了兩巴掌狠的,鼻青臉腫,將那對眼睛擠得如兩顆綠豆。
布雷迪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氣得渾身贅肉發顫。
他對面兩人也都捏緊了拳頭,滿臉陰狠。
正在這時,那名高大的中年署長正領著幾名警員,大步走進了這處地下監牢區。
“連恩署長來了。”
布雷迪嘿嘿笑了起來。
“喂,巴拉茲,哈多,你們扶我起來一下。”
“你就不能減減肥嗎?別到時候把亞路嘉小姐給壓壞了,我們都還沒上手玩過呢……”
巴拉茲不滿說了句,但也和另一名青年一起,艱難將布雷迪攙扶起來。
這時,連恩署長也帶著警員到了牢房前。
但出乎意料的是,警員并未將鐵門打開。高大的中年署長手里拿著一沓文件,面無表情地開口:
“根據上級部門命令,布雷迪·韋弗因嚴重違反帝國‘禁酒令’,將越過法庭判決,明日執行死刑。”
“巴拉茲·卡爾沃、哈多·克勞、圖帕克·博雷斯三人參與聚眾飲酒,因烈酒數量過多,從重處罰,統一將判處五十年監禁……”
布雷迪聽到宣判,驚恐瞪大了眼。
撲通!!
腿一軟,直接栽倒在地。
另外三人也沒好到哪里去,全都嚇傻了。
“我不服從判決!我要上訴!”
布雷迪顫抖著哭喊道。
“連恩署長,我父親呢?!我父親昂特·韋弗是下議院議員,您知道的啊!!”
這時,又是一陣腳步傳來。
布雷迪和牢房里的三名死黨瞪大眼睛。
“怎么會這樣?!”
只見四名頭發凌亂,狼狽不堪的中年男士,正雙手拴著鐐銬,被幾名警員一同押送過來。
正是他們身為下議院議員的父親或叔叔……
到底發生了什么?!
一股絕望,以及難言的不可置信,從幾名青年的心中涌現而出!
唯有連恩署長默默收回了目光,心有余悸。
他從警廳的老上司那里得到了消息。
這一切的變故,都源于平衡部門背后的最高領導。
即“四方宮”后勤部部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