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優美清凈的棋盤莊園里,地面發生了劇烈震顫。伴隨著陣陣巨響聲,草坪被戰斗的余波損壞,泥土混雜著草屑四濺。
咚!!
咚咚咚!!
令人頭皮發麻的破空聲乍現,仿若重物高速移動時發出的呼嘯。緊隨其后的,便是能讓心跳停滯的沉悶巨響。
一男一女兩名“午夜玫瑰”的久世者正身負重傷,渾身染血。他們看著前方的石骨雕塑,滿臉驚懼。
那高大的身影極具壓迫感。
其頭戴王冠,身披猩紅披風,手持一柄駭人的石錘,錘頭后方還鑲嵌著一個碩大的木頭磔輪,正咔咔轉個不停。
一旁不遠處的地上,女同伴正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其半邊身體被砸成了齏粉,可還沒有斷氣,正發出細微的慘叫。
那是被錘頭砸中后,遭受到了身體與靈魂的雙重傷害,非常痛苦。
“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
場上還站著的兩人中,那名男性久世者臉色變幻,急促開口。
女同伴搖搖頭,擦了擦嘴角的鮮血,沉聲道:
“不清楚。但他明明也只是4階,卻有著堪比5階的實力,我們不是對手……”
“‘紅公爵’先生呢?”
“還在做研究……”
兩人迅速交流。
女同伴咬咬牙,道:
“這樣下去不行,必須趕緊通知‘紅公爵’先生——”
轟!!
可話還未說完,那石骨雕塑又動了。
只聽一身巨響,那石骨雕塑竟一腳踏碎草坪,踩出一個大坑。旋即,以不符合其笨重身軀的速度,劃過模糊軌跡,到了兩人跟前。
那令人生畏的石錘當頭砸來!
嗚——
兩人瞳孔猛縮,各自朝著一側閃躲。
咚!!
地面震顫,草坪濺起了如浪花般的環形土幕,細密的泥沙如雨而落。
“意識之矛。”
男人一個翻身,從地上爬起,一手捂著自己的額頭,另一只手對準那高大雕塑便是一指。
靈視之下,只見一根半透明的長矛,從男人的眉心遁出,筆直飛了出去。
可這根長矛剛靠近到石骨雕塑一米內,便憑空停滯,仿佛被一層無形的屏障所阻擋。
下一秒。
嘭的一聲輕響。
半透明長矛爆開,化作無數碎片落下。
“噗——”男人因超負荷動用原質力量,遭到了反噬而吐血。
“別再對他使用意識攻擊了,沒用的……”
女同伴急切提醒道。
“這家伙的王國烙印出奇的穩固,一般手段對他根本不起作用!”
“該死!”男人擦了擦嘴角的血,一臉陰沉。“這他媽究竟是什么怪物,真的是4階嗎……”
石骨雕塑始終保持著沉默。
吉蘭的表情冷冽,仿佛真就是一尊沒有感情的石像。
‘在這個時代,一月司辰“洪流”還未飛升,熔爐圣杯螺旋的4階原質,并不是“泥塑”嗎……掌握著意識攻擊能力的原質,有點意思。’
下一秒。
他拎著石錘又是一動,帶著無可匹敵的勢頭,再度追上了男人。
那碩大的石錘一記橫擺,在男人難以反應的剎那,擦過其身體。
嘭!!
“啊!”男人已經竭力在躲閃,可左半邊身體卻是瞬間被掄成了肉醬。
他放聲慘叫著,身體輕如鴻毛般在半空翻滾,又重砸在地,拖滑十幾米遠,無力起身。
“若爾丹!”女同伴臉色驟變,嘶聲喊了句。“還有瓦爾加斯……”
她怎么也沒想到,敵人單槍匹馬入侵到“棋盤莊園”,先是擊殺了弗里德,而后應對他們三名久世者的圍攻,竟然毫發無傷,甚至在極短時間里便擊敗了其中兩人。
連她也受了重傷,難有再戰之力。
“該死!”女人失去了戰意,咒罵一聲后。她當機立斷,打算撤退,于是身形一閃,竄到了兩名同伴身邊,將他們抱起。
然后,催動起自己的“士兵棋”,開辟出一個新的空間,逃遁了進去。
可她前腳逃到一片新的草坪,那三米多高的雕塑身影,后腳便跟了進來。
女人回頭一望,駭然看到對方單手拈著一枚金燦燦的馬頭“騎士棋”。
“怎么可能?!”
她完全想不明白,為什么一個外人會擁有“棋盤莊園”的鑰匙,那明明是“午夜玫瑰”正式成員才能擁有的棋子啊!
石骨雕塑一步邁出,來到了女人面前,旋即在她絕望的目光中,掄起石錘砸下——
轟!!
鮮血骨茬迸濺,女人當場慘死。
吉蘭冷漠抬起腳,又踩爆了另兩名重傷瀕死的久世者,隨后彎下腰,伸手觸碰了三人的尸體,將他們腐敗。
視線一角的神秘點數“1589”連跳三下——
與此同時,三個象征著4階王國烙印的彩色圖案,于彩數一旁浮現。
吉蘭沒有細看,而是突然激活了手中的“騎士棋”,后撤一步。
他龐大的身影在下一秒變得半透明,迅速消失在了“棋盤莊園”之中。
就在吉蘭離開后不到十秒。
一名身穿暗紅色繡花絲綢禮服的中年男人,杵著一根手杖來到了這里。
正是“紅公爵”博羅爾·杜普。
他掃視著一片狼藉的草坪,雙眸閃爍著銀白色的光芒,似乎看到了什么,臉色變得陰郁,嘴里發出冷漠的呢喃:
“連殺我‘夜玫’四名久世者,就連弗里德也死了……很好,很好。”
“麥卡拉,這就是你的回應嗎?”
“我會予以等價回禮的。”
吉蘭脫離“棋盤莊園”后,便恢復了原本的外貌。
他在夜里的街道上狂奔,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安德婭,返回郊區的木屋。
實際上,吉蘭自己也沒有料到,他手中的“騎士棋”能夠打開影片世界里的“棋盤莊園”大門。
一路追擊弗里德,接連擊殺了四名久世者,給他帶來了大量的神秘點數,還有四份王國烙印。
今晚的狩獵,收獲巨大。
這使得吉蘭的心情非常不錯。
他回到木屋后,加爾肯依舊在薇薇的咒術力量下沉睡。不過吉蘭心里明白,麥卡拉夫人多半對他今晚的行動一清二楚。
只不過出于默許,不會說什么。
‘進入這部影片已經大半年了,感覺劇情都十分平淡……或許這就是帕拉老師會將其交給我的原因吧,能安靜地學習神秘學與煉金術。’
吉蘭褪下斗篷,躺在床上閉上眼。
‘基礎我已在麥卡拉夫人的教導下夯實,神秘點數也順勢積累了一波,還有四份王國烙印的額外收獲。’
‘此番觀影,目的已超額完成……’
‘感覺劇情應該也快到尾聲了,“紅公爵”那邊似乎有什么動作,關于哲人石的煉制……’
心想著,他控制自己的意識下沉,陷入了睡夢中。
翌日一早。
勒梅家里派遣的馬車便照例送來了物資和用品,只不過這次,尼古拉伯爵家族的管家隨馬車一同前來。
那是位上了年紀的女人,一頭白發梳得整齊,以復雜的手法盤起。其舉止端莊優雅,穿了身束腰的深藍色絲絨連衣裙。
“……小姐,夫人吩咐您這段時間不要回安德婭,那里發生了不好的事。”
女管家小聲朝勒梅囑咐道。
聞言,原本心情愉悅的貴族少女一怔,很是不解。
“不好的事……”勒梅張了張嘴。她連忙又拉著老女人的袖口,追問:“安德婭發生什么了?”
“昨夜安德婭又發生了失蹤案,一共有九人消失,東邊住宅區一棟樓房失火,燒得面目全非。”
女管家嘆息一聲,心有余悸道。
“那棟樓的主人,正是弗里德·杜普男爵,可連他本人也失蹤了……現在安德婭全城戒備,追捕神秘兇手。”
“失蹤案又開始發生了?!”
勒梅很是驚訝,捂著小嘴道。
“還是半年前那名兇手干的嗎……天吶,這次作案竟然殘害了九人,其中還包括了貴族。”
“是的,小姐,安德婭目前很危險。”
女管家臉色嚴肅。
“而且還有另一件事……不知是不是某種新型瘟疫作祟,安德婭城中開始出現大規模的傷病現象。”
“居民們不論貴族平民,都有可能患上怪病,身體虛弱無力,甚至無法下床。”
“這次過來,也是夫人命我將情況告知您,希望您能轉達給麥卡拉女士……或許這位大煉金術士知道原因,能將瘟疫遏制。”
“嗯,我知道了,我會轉達給老師的。”
勒梅也聽出了事情的嚴重性,點點頭。緊接著,她頗為關心地問道:
“母親還好嗎?”
“夫人身體還算好,但也受到了些許影響,今早說話時還不停咳嗽。”
“這樣嗎……”勒梅流露出了擔憂。
片刻后。
女管家隨馬車離開,勒梅不敢耽擱,第一時間進入了主屋,打算將此事告知閣樓上的麥卡拉老師。
只是勒梅不知道的是,正在左側木屋里看書的吉蘭,憑借著超凡的聽覺,將她方才與女管家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聽在了耳朵里。
關于縱火與失蹤案,吉蘭沒有在意。
畢竟他就是那“神秘兇手”本人。
不過關于另一則消息,倒是讓他上了心。
‘新型瘟疫?’
吉蘭瞇起眼。
‘應該不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