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裝填好的兩枚霰彈,手頭只剩八發了……’
吉蘭清點了一下彈藥量,將紙盒中的六枚霰彈取出,塞進了麻布褲兜里,旋即丟掉紙盒,端起獵槍看向了村莊大門。
“要省著點用。”
他呢喃一聲,旋即小心翼翼地探進了大門。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空曠的廣場,不大,卻也相當于兩個籃球場,呈橢圓形。
這里似乎是村莊的公共活動區域,還用泥土混合著石磚,鋪設了簡易路面。
但不知道這里曾發生過什么慘烈可怕的事,石磚廣場上遍布干涸發黑的血跡,還有一些能模糊辨認的殘肢斷臂,看上去明顯屬于人類。
廣場上蠅蟲肆虐,四處飛舞,給人一種強烈的臟亂感。
吉蘭皺起眉頭。
四周彌漫著刺鼻的惡臭和血腥氣,讓他下意識用胳膊捂住了口鼻。
這時,遠處一道人影晃晃悠悠闖入了吉蘭的視線。
那應該是一個男人,骨瘦嶙峋,身上用于農作的麻布短衫滿是污垢,呈蠟黃色,頭上還戴著一頂破舊的農夫草帽。
吉蘭見到活人,瞬間提高了警惕。
但他還是邁開步子,打算上前探尋一些有用的信息。
可就在下一秒,一個渾身慘白,浮腫赤裸,宛如死尸般的男人幾步沖到了那農夫的身邊,舉起手中的斧子便砍,竟將那農夫的頭顱活生生剁了下來!
鮮血噴涌間,農夫沒有腦袋的身體無力倒下。
可那慘白男人依舊不罷休,手起斧落,繼續揮舞著斧頭,瘋狂劈砍著農夫的身體。臉上還掛著凝固不變的癲狂笑容。
那情形,就像是一位瘋狂的屠夫在奮力剁肉。
噗嗤!噗嗤!噗嗤!
血肉飛沫濺射在那人慘白的皮膚上,更添一抹血腥詭異。
‘是夢里那家伙!’
吉蘭一眼便認出了那持斧男人,連忙貓下了身子。
因為夢的啟示,讓他覺得對方十分強大,以至于不敢保證自己手里的獵槍能殺死對方。
更何況,僅存的八發彈藥極其珍貴,不到萬不得已,吉蘭并不想與之發生戰斗。
‘走另一邊,避開他。’
吉蘭環顧左右,很快便有了決斷。
持斧男人所在的方位似乎是通向村莊深處的大路,而對方卻恰好擋在了路中央,吉蘭發現左邊還有另一條小道,于是屏氣凝神,慢慢邁開了步子。
當吉蘭徹底離開廣場區域,再看不到那男人的身影后,他這才長出一口氣。
不知為何,對方始終給他一種強烈的威脅感。
小道并未鋪設石磚,地面泥濘不堪,兩側是一些頗有歲月痕跡的石木平房,似乎是村莊居民們的住所。
可吉蘭一個人影也再未見著,四周寂靜得嚇人。
蒙蒙的霧氣開始變得濃郁,讓他的視線受到了阻擋。
隱約間,不遠處的路旁出現了一排木柵欄,似乎是緊靠平房搭建,用于豢養家畜的圍欄。
吉蘭走了過去,發現柵欄早已破損,有個開口,邊緣斷開的木板參差不齊,地上還有不少木片殘骸……就像是家畜們從這里撞開,逃了出去。
“嗯?”
吉蘭往牲畜棚里掃視,很快發現了什么。
褐紅泥土鋪滿的圍欄里,有一頭肥豬的尸體正孤零零躺在角落,這頭豬的體型異常巨大,遠比吉蘭印象中的家豬要大得多,身上還布滿了傷痕與烙印。
吉蘭略作思忖,側身從圍欄破口走了進去。
隨著靠近,他這才看清豬尸身上的烙印,實際上是一個個圓形圖案,中間還有豎著的橢圓,一條橫線將橢圓分割,圖案的空隙中夾雜著諸多不認識的古怪文字與符號。
‘為什么要在一頭豬的身上烙下這么多奇怪的烙印?’吉蘭皺眉捂鼻。‘這個村子真是詭異。’
看著面前的豬尸,他想了想便蹲下身子,伸手嘗試觸碰了一下。
然而那種神奇的斑斕色彩并未出現,似乎是對這玩意不感興趣。
‘只能腐敗怪物?還是說需要我親手殺死才行?’
吉蘭暗自猜測,略有失望地站起身。
然而正當他準備轉身離開之際,余光忽地注意到,在豬尸的另一側似乎有個包裹,只是方才視線被遮擋的緣故才沒發現。
‘這是什么?’
他繞過豬尸,撿起了地上的皮革包裹。
在包裹下方,還有一塊半人高的不規則三角鐵板,中間靠上的部位豎著一個拉環。
吉蘭緊握拉環,吃力地將其翻了過來,發現這竟是一面粗糙的盾牌。
盾牌表面布滿了彈孔與利爪劃痕,看上去飽經戰斗的洗禮。
“自制的厚鐵盾牌。可有效防御小口徑槍械與怪物的襲擊,但卻有巨大缺陷,那便是其重量達32磅,攜帶十分不便。”
“此為‘驅魔人’奧蘭多·皮特的防具之一,不知為何被遺棄于此。”
吉蘭的眼中浮現彩字,對盾牌的信息進行了解析。
‘又是那所謂驅魔人的東西?’
吉蘭不由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雙管獵槍,這把槍原本也屬于奧蘭多。
將盾牌暫時擱置后,他緊接著又靠在了木柵欄邊,解開了皮革包裹。
包裹里的物件并不多,只有兩個拳頭大小的褐皮鐵壺,一卷紗布,以及一張便簽。
吉蘭拿起一個鐵壺,很快便眉頭一挑。
“奧蘭多驅魔壺。裝填火藥、鍍銀鐵片與鐵釘的防御型手雷,能有效殺傷人體與怪物目標,不計其數的邪惡曾死于這種自制產物之下。”
‘好!是大殺傷武器!’
吉蘭露出笑意。
他緊接又拿起那卷紗布進行查看,視野里的斑斕色彩再一次出現:
“魔藥紗布。涂抹有秘方藥膏的紗布,是‘驅魔人’奧蘭多以畢生煉金學識所研究出的藥品,能高效治愈外傷,他借此在一次次生死危難中頑強存活了下來。”
‘也是好東西。’吉蘭十分欣喜,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臉色變得凝重。‘只是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到現實,要是能帶著這些東西回去……’
他眼神冷冽,如果有機會,他一定要讓警署那些家伙付出代價。
吐出一口氣,吉蘭最后看向便簽紙。
上面是一段潦草的字跡,似乎是緊急情況下匆忙寫下的:
“該死!這地方不對勁!到處都是……(劃痕)的信徒,連我也開始受到影響,記憶在衰退!千萬別忘了這次的報酬,奧蘭多,那是你夢寐以求的東西啊,就在村莊書記官埃斯皮的房子里,他放地下室了,快去拿,拿完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