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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2 滅殺 四

  吉蘭面不改色,依舊佇立原地。

  他面對氣勢洶洶的“無履女士”,僅僅只是抬起了一只手。

  以指作劍,往前一劃。

  “寰宇。”吉蘭輕聲道。

  噌!!

  他的指尖迸發銀光,仿佛被液態銀所浸染,綻放出堪比寶劍的鋒芒。

  而他竟單憑一根食指,就在面前斜斜斬出了一道三四米長的空間裂隙。

  這裂隙與帕拉斬出的不同。

  雖然同樣深邃,但卻不是深紅之色,而是黑灰泛銀。僅僅只是看到,就給人一種無比兇險之感。

  那急速沖來的“無履女士”身形一滯,臉色驟變,連忙折轉避開。

  顯然是這裂隙讓她有了嚴重的陰影!

  當初“白賢者”帕拉,正是以這種詭譎的裂隙斬擊,輕易奪去了她一條手臂,連她引以為傲的治愈能力都不管用。

  吉蘭見女士退避,輕笑一聲。

  “你不來,那我來咯。”

  他說著,拎起手杖便往前一步。

  旋即,整個人走進裂隙當中。幾乎是下一剎那,裂隙隨之閉合消失,連同吉蘭一起不見了蹤影。

  四周隨之陷入了死寂。

  苦修教派眾人左顧右盼,試圖搜尋紫眸青年的去處,可這不過是徒勞。

  遁入裂隙之中的吉蘭,已不在塵世,而是處于類似“棋盤莊園”一樣的次元空間里。

  任憑在場眾人靈知靈視如何敏銳,也根本找不到吉蘭在哪。

  渾身覆蓋著尖刺白骨的“無履女士”面色陰沉,眼神警惕,時刻觀察著四周的情形,連同靈知也全力展開。

  倏地,她察覺到了一絲神秘磁場的波動,瞳孔一縮。

  “來了!”

  女士猛然轉身,彎腰低頭。

  幾乎是她做出動作的一瞬間,方才脖頸的位置,便多出了一條細長“黑線”!

  又是一道裂隙!

  這裂隙神出鬼沒,令人防不勝防,正是由藏身于次元空間里的吉蘭所斬出。

  “陰險的家伙……”

  “無履女士”心有余悸,暗道自己若是躲得慢了,此刻恐怕已經身首異處。

  可她剛準備等裂隙張開之際,抓準機會對吉蘭出手攻擊。

  下一秒。

  “啊!”

  一道慘叫傳來。

  女士扭頭看去,不禁一怔。

  只見十幾米開外,教派成員們所待的位置,同樣出現了一條斜長的“黑線”,掠過了近半人數。

  其中就包括了那名5階長老。

  他們無一例外,身體被輕易切開成兩半,臉上還保持著驚恐之色!

  “快躲開!!”

  有人恐懼驚呼。

  其余教派成員望著那突兀出現在他們人群中的“黑線”裂隙,如同看到了死神的鐮刀,慌忙逃竄。

  可緊接著,四散逃離的成員沒有注意到,他們各自的面前,又多出了一條“黑線”。

  嗤嗤嗤——

  干脆利落的切割聲此起彼伏。

  這些教派成員無一例外,在奔逃的過程中,身首異處。

  鮮血飛濺,頭顱跌落。

  尸體還在狂奔一段距離,這才栽倒滑滾,四肢抽搐幾下,沒了動靜。

  這處雕刻教堂的空地半空,遍布著不規則的“黑線”。在殺光了教派成員后,它們仿佛一只只虛空的“眼睛”,緩緩睜開,露出里側深邃的灰銀空間。

  “無履女士”愣在原地。

  四周盡是教派成員們的殘肢斷臂,沒有一具完整的尸體。而場上,只剩下她一人獨活。

  身處如此詭譎驚悚的場景里,她心中發涼,驚怒的情緒直沖頭頂。

  她張了張無聲的嘴,簡直快瘋了。

  “苦修教派”的高層和骨干們,竟然就這樣被人隨手捏死,讓她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該死!該死!該死啊!!”

  女士嘶聲咆哮。

  “吉蘭·伊洛斯!你給我滾出來!我要殺了你!!”

  “呵。”一聲輕笑,不知從哪一道裂隙中傳出,于死寂的環境中回蕩。

  “被譽為神秘領域三大秘社之一的‘苦修教派’,眼下就只剩下你一個首領了。”

  “不過放心,接下來就到你了,女士。從今往后,‘苦修教派’將不復存在。”

  淡漠的聲音再度響起。

  女士通紅的眼睛死死凝望前方。

  只見那道憎惡的身影,正杵著白手杖,慢條斯理地從一道裂隙中踱步而出。

  停在了她數米開外。

  兩人對視。

  “女士,你怎么還不出手?”

  吉蘭微笑道。

  “害怕了?想要求饒嗎?呵……我還趕時間去首都雅各賓,‘圣歌團’的諸位在等著我呢。”

  正說著,他搖了搖頭。

  “看在你也是6階強者的份上,我再給你一次出手的機會,作為尊重。”

  “你太狂妄了,吉蘭。”

  女士卻沒動手,而是嘶聲道。

  “我早已派人向聯邦高層求援,你就算殺了我,也逃不掉。‘血上校’海爾曼先生等人,會為我報仇的……”

  “求援?”

  吉蘭卻是面露不解。

  他笑著抬手,指了指女士身后。

  “你是說這個嗎?”

  “嗯?!”

  女士的靈知很快便捕捉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從身后的大門進來。

  她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

  猛然回過頭看去。

  只見一名光頭壯漢,正渾身染血地走來。他手里,還抓著另一個光頭的腦袋。

  來者正是韋納·齊默曼。

  而他手中頭顱的主人,則是隨他一同去求援的同伴長老,海格。

  “吉蘭先生,不負所托。”

  韋納直接無視了“無履女士”殺人般的猩紅眼神,自顧自朝青年撫胸一禮。

  然后,像是丟垃圾一般,將手里的人頭拋到了地上。

  撲通!

  “韋納!!”

  女士滿眼血絲,面色猙獰扭曲。

  她此刻怎會不明白,自己遭到了背叛。韋納作為教派長老,不僅背刺同伴,還刻意阻撓了求援消息的傳遞。

  導致吉蘭來襲的消息,沒能及時通知到“血上校”海爾曼等聯邦高層。

  心中的憤怒、仇恨和殺意交織。

  “你這該死的叛徒!!”

  嘭!!

  她整個人爆發出了可怕的速度,閃出氣爆聲,眨眼出現在了那光頭長老的面前。

  可韋納絲毫不慌,只是咧嘴一笑。

  這笑容在女士看來,非常刺眼。仿佛是在嘲笑她的無能,又像是譏諷“苦修教派”全軍覆沒的悲慘下場。

  轟!!

  她含恨一拳,直奔韋納面門。

  這一拳,是“無履女士”此生巔峰,換做同階6階強者,也絕不敢硬接。

  中之則死!

  可一道豎起的“黑線”卻比她的速度更快,攔截在了她與韋納的中間。

  “無履女士”察覺到了裂隙的形成,也明悟了吉蘭·伊洛斯阻撓的意圖,但她這次沒有躲閃,依舊揮出了這一拳。

  “死!!!”

  此刻的女士已抱有必死的決心,她只想在臨死前,將韋納這個叛徒殺掉。

  然而,她的白骨之拳碰觸“黑線”的一瞬間,便被那世間最鋒利的空間裂隙斬開,化作了兩半。

  被切開的拳頭,從韋納的面部兩側掠過,沒有傷及到他分毫。

  女士眼中頓時流露出深深不甘。

  她知道,機會只有這一次。

  但自己卻遺憾錯過了。

  嘭!!!

  一聲巨響。

  “無履女士”揮拳的動作一滯,表情僵硬。

  她張大嘴,涌出鮮血。

  低頭一看,自己的左胸穿透出了一根染血的潔白手杖。劇烈的疼痛,伴隨著那股詭異的能量,肆意破壞著她體內的生機,讓自身“完人”原質的自愈能力失效。

  吉蘭靜靜站在了她的身后。

  手中抓握著白杖。

  “很抱歉,女士,韋納先生可是帝國的大功臣,不能被你傷到一根頭發……哦忘了,他現在沒有頭發了。”

  “無履女士”聽到身后傳來的冷笑話,她卻是一點也笑不出,只有渾身感到的徹骨寒冷。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苦修教派”終將與“白鴿塔”一樣,徹底從塵世上被人抹去。

  而自己,也永遠埋葬于此。

  嗤——

  白色手杖一抽,帶出一捧鮮血,同時,也抽走了“無履女士”渾身的力氣。

  撲通!

  女士口吐鮮血,頹然跪倒。

  吉蘭不再多說什么,輕輕將手掌搭在了她的肩頭。

  “再見了,女士。”

  他淡淡道。

  噼啪!

  銀色電弧從其掌心迸發,瞬息之間便蔓延至“無履女士”全身。

  旋即,將其整個人分解殆盡!

  女士的身體消失,徒留青煙。

  而吉蘭五指一合,一張,掌心便多出了一枚嶄新煉成的玻璃珠。

  他轉過身,一甩手。

  銀色電弧覆蓋全場,將“苦修教派”成員的尸體統統分解重構。

  得到的玻璃珠,則順勢收進了口袋。

  “吉蘭先生,我們成功了!”

  韋納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漬,笑道。

  “‘苦修教派’的首領和高層骨干,幾乎全軍覆沒。而這個秘社組織,今后也將不復存在。”

  聞言,吉蘭回以微笑,道:

  “嗯,但聯邦三大秘社還差最后一個沒有處理。接下來,我還要去一趟首都雅各賓,將剩下的‘圣歌團’也連根拔起。”

  “也多虧了你阻礙‘苦修教派’求援,這樣聯邦的反應時間遭到延長,讓我更加游刃有余。”

  聞言,韋納赧然撓了撓光頭。

  他又問道:

  “吉蘭先生,接下來的行動,需要我幫忙嗎?”

  “不必了,你先回不萊梅帝國吧。我在除去‘白鴿塔’后,已經將阿萊薇婭小姐送回去了。”

  吉蘭道。

  韋納沒有矯情,點點頭應允。

  于是,吉蘭便屈指一彈,當場以銀電刻印出煉金傳送陣,通過體內“哲人石”的龐大能量,將韋納這位4階久世者送回了帝國。

  當光頭壯漢經過一陣難忘的穿梭體驗后,睜眼一看,發現自己來到了一處寬敞整潔的辦公室內。

  而面前,除了一襲白裙的阿萊薇婭小姐外,還有另外一男一女。

  韋納一怔。

  “歡迎回來,韋納先生。”

  阿萊薇婭笑盈盈道。

  吉蘭在將韋納送回帝國后,沒有停下獵殺的腳步,直接又刻印了一道全新的煉金陣,去往了聯邦首都雅各賓。

  眼下,天已經黑了。

  他從早晨降臨到奧威納聯邦,輾轉沃特赫斯與梅特兩座城市,數千公里,連除兩個秘社,現在又奔襲到了首都雅各賓。

  所殺的秘社成員近百,久世者十幾二十人,還包括一名塵世頂點強者“無履女士”。

  可吉蘭并沒有感到疲憊。

  原因很簡單,他的實力遠高于自身的預估。實戰下來,幾乎沒費什么力氣,就已將敵人全殲。

  他開始有所期待。

  期待能在首都雅各賓,遇見讓自己稍稍認真的對手,比如“血上校”海爾曼的彼我。

  當初海爾曼參與了對老師帕拉的圍殺,吉蘭迫不及待地想要獵殺對方。

  “還有列奧尼達議長……”

  吉蘭呢喃。

  這位是和凱撒元首相提并論的存在,是聯邦毫無爭議的最強者,因為對方是十一月司辰“盲將軍”的塵世彼我。

  他想要試試,自己對上司辰彼我,結果究竟如何。

  以此也能衡量,自身在塵世之中,到底走到了哪一步?

  是否屬于真正意義上的登頂巔峰!

  啪噠。

  吉蘭腳下一踩,踏入了昏暗。

  他抬眼一看,自身已是來到了一處歇業酒吧的地下室。屋里沒有開燈,四周擺著裝酒的墻柜,還有一個個放置于架子上的大號橡木桶。

  些許光線從條形窗照射進來,剛好落在了唯一的木質階梯上。

  階梯通往樓上。

  吉蘭拎著手杖,默默踏上階梯。

  他打開木門,來到地面。

  出口是樓梯間,左右兩側分別通往老板臥室和酒吧前廳。

  噔噔噔。

  這時,通往二層的樓梯發出高跟鞋碰撞的脆響。

  一名畫著濃妝,身穿紅紫漸變長裙的女人快步走來。在看到吉蘭后,先是一怔,旋即交叉雙臂,行了一禮。

  “見過吉蘭委員長大人,屬下是‘秘密委員’凱瑟琳·納迪亞。”

  “夜安,凱瑟琳委員。”

  吉蘭微微一笑。

  “請問你這間酒吧,距離‘雅各賓大歌劇院’有多遠?”

  “嗯?”凱瑟琳雖然疑惑,但也沒有多問,只是老老實實地回答:

  “回委員長大人,‘雅各賓大歌劇院’距離這里并不遠,只有四五公里的樣子,搭乘出租馬車,僅需二十分鐘。”

  “很好”吉蘭輕笑一聲。

  說著,他便杵著手杖,朝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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