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話的同時,陳青還順手將打開的辦公室房門給關了起來。
辦公室里,三碑幫的一眾人都不禁一怔。
面對兩把手槍指著,對方不僅絲毫不怕,還主動將辦公室房門給關上。
這是瘋了還是故意找死?
當即,圍在房門前的數名幫眾成員里,一人立刻冷哼道:“廢話!槍響肯定會沒命,既然知道你還敢亂闖,不要命了是吧!”
倒是辦公桌后方,坐在辦公椅上的陶偉豐這位幫派老大,眉頭微微一皺。
看著陳青,雖然對方戴著面具,看不到表情,但剛才那番從容的話語,卻是讓他意識到事情有些不簡單。
他緩緩抬起右手,示意身邊的兩名拿槍的保鏢別急,然后左手拿著雪茄,一邊抽一邊看著陳青,問道:“你是誰?來這里做什么?昨晚我門口的槍殺案跟你有關?”
昨晚舞廳門口才發生槍殺案,今天就來了這么一個戴著面具的人,他很難不將兩者聯系起來。
“你門口昨晚的槍殺案跟我無關,但我今天確實是為了這件事來找你。”
聽到他的話,戴著面具的陳青輕笑一聲,邁步走向了辦公室的沙發,圍在門口的幾名三碑幫成員見狀,剛才說話的那人立刻橫移一步,擋在了陳青面前。
“站——”
“砰!”
擋在陳青面前的幫眾成員,話音才起,便伴隨一聲悶響,整個人倒飛了出去,砸在了后方的墻上。
而在場的人只覺得眼前一花,根本沒看清發生了什么。
不過,可以肯定的,這一切必然是這個戴著面具的人所為!
在那名幫眾倒飛出去,砸到墻上時,陳青也悠然的坐在了正對著辦公桌的沙發上。
“昨天發生在你的門口的事只是一次意外,你隨便找個人頂了這件事就行,不用追查下去了。”
坐到沙發上后的陳青,緩緩說道。
辦公椅上,中年男人聽著這番話,目光看向旁邊砸在墻上后,又摔在地上的幫眾成員,雙眼不禁微微瞇了起來。
他看向戴著面具的陳青,說道:“你闖進我的辦公室,打傷了我的人,現在還教我做事……朋友,伱是不是太囂張了?”
嘴上雖然這么說,但他卻并沒有其他動作。
因為剛才對方出手將他手下打飛的一幕,讓他意識到眼前的人,功夫不是一般的了得。
而能混到“怙海”三十個區的一區幫派老大的他,見多識廣,知道很多普通人無法知曉的消息。
眼前這個面對槍口毫無畏懼,功夫又非常了得的人,便有些符合他所知曉的那些消息中,普通人惹不起的存在相似。
“呵,我們做事就是這樣。”
面具后方,陳青發出一聲輕笑,說道:“你既然能在‘怙海’的一個區混到一幫之主的位置,相信你也不是那種沒見識的蠢人,我敢這么教你做事,自然是有敢這么做的底氣,你要是不信邪,大可以叫你的人開槍試試。”…。。
說完,他就這么倚靠著沙發,雙手搭在沙發靠上,黑色面具露出的雙眼,就這么肆無忌憚的看著辦公椅上的陶偉豐。
他的這番話與行為,可謂囂張至極。
可就是這般囂張態度,卻反而讓陶偉豐沉默了。
就連圍在周圍的三碑幫成員,還有陶偉豐身邊的兩名拿著槍,指著陳青的心腹保鏢,也都不禁深皺起了眉頭,眼中浮現出了一絲驚疑。
“怙海”作為央國最大的兩個城市之一,發生在這里的傳奇故事數不勝數。
其中一些便是有關真正的功夫高手,已經能夠做到無懼普通槍支子彈的傳說。
作為出來混的人,就算沒有見過,多少也都聽過這類傳奇故事,一些混了有些年頭的幫派份子,更是親眼目睹過!
而陶偉豐和其身邊的兩名心腹保鏢,便屬于曾經親眼見識過那些真正功夫高手的存在。
因此,在看到眼前戴著面具之人的囂張行為后,他們頓時驚疑了起來。
難道今天,他們碰到真正的高手了?!
這個想法在心中不斷轉動,但無論是陶偉豐還是兩名心腹保鏢,都沒有說出來。
一時間,辦公室里的氣氛很是沉默。
那些圍著陳青的幫眾以及之前被打倒飛出去,撞在墻上的幫眾,則手足無措的目光來回在辦公桌后的陶偉豐三人,還有陳青之間徘徊。
好片刻后,陶偉豐這位三碑幫的老大才打破沉默開口說話。
“我知道了,昨天的事我會找個人頂下來,不會再查下去。”
最終,陶偉豐還是沒用實際行動來敢賭對方是不是真正的功夫高手。
對方行事如此囂張,大概率是真的。
萬一賭輸了,他這么多年的辛苦打拼就全沒了。
盡管“怙海”有著專門針對這類人違法的特殊部門,對方若是真敢大開殺戒,自身肯定也難以逃脫制裁。
但到時候他死都死了,對方受到制裁又有什么意義?
在權衡利弊后,陶偉豐最終選擇了妥協。
為了一個客人,沒必要冒這么大的風險。
“不錯。”
在聽完陶偉豐做出的決定后,沙發上的陳青笑著稱贊一聲后,人也站了起來:“你很識時務,我很欣賞你,記住,明早我就要看到結果。”
說完,他便邁步走向辦公室的房門,打開門走了出去。
這個過程中,陶偉豐這位三碑幫的老大,目光一直都看著陳青,直至陳青離開后,他的目光也依舊停留在辦公室房門上。
旁邊的兩名心腹保鏢在陳青走后,心中也都暗自松了一口氣。
隨后,他們將手槍收了起來,其中一人俯下身,在陶偉豐耳旁說道:“老大,要不要派人跟……”
“你想死么?”
陶偉豐立刻橫了對方一眼,說道:“據說真正的功夫高手都能感應到跟蹤,現在派人去跟蹤對方,跟剛才讓你們開槍試探對方底細有什么區別?”…。。
那名開口的心腹保鏢頓時無言以對。
陶偉豐在說完后,目光掃視前方的一眾幫忙成員一眼,冷聲道:“今晚的事誰也不準說出去,要是讓我在外面聽到什么風言風語,今晚在場的所有人都別想好過!”
在場眾人聞言,一個個面面相覷,隨后齊齊低頭應聲道:“是!”
走出辦公室后,陳青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從容的戴著面具走入了燈光昏暗的舞池之中。
在舞池之中,他摘下所戴的黑色軟膠面具,重新放入懷中,接著將身上的外套脫下,拿在手中,營造出跳舞跳出了一身汗的模樣后,這才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了片刻,然后才混雜在進出舞廳的人群中離開。
走出“仙林花園”歌舞廳后,他直接招手攔了一輛附近的黃包車。
等坐上黃包車,讓車夫拉著他直走,在走出一段距離,確認身后沒有人跟蹤時,他這才讓車夫改道,返回了“靈青路”。
當他回到位于“靈青路”,陳家所租住的樓房時,時間也來到了十點以后。
這個時間已經屬于深夜,大部分人都已經睡覺,樓下大鐵門上的小門也關上了。
好在,這里的住戶都有小門的鑰匙,陳青直接用鑰匙打開大鐵門上的小門,然后走進大樓,一路上到二樓,來到了陳家所住的206房間。
掏鑰匙開門,然后推門而入。
屋里的陳正忠、楊英、陳陽都還沒有睡,只是都換上了便服睡衣,分坐木質沙發和床上,一邊閑聊,一邊似乎在等陳青回來。
在看到陳青回來后,三人這才終于放心。
“兵兵,怎么這么晚才回來?餓不餓,我煮碗面給你?”
楊英慣例式的詢問與關心。
陳青則笑著回道:“事情現在才辦完。不用了,媽,我在外面吃過了,你們去睡覺吧,以后不用等我回來再睡。”
“好吧。”
楊英也沒再說什么。
他們平時這個點,確實已經睡了。
很快,陳正忠和楊英便回了里屋睡覺去了。
而陳青則來到外屋的床邊坐下,開始脫衣服。
但他才脫去外衣,床上的陳陽便湊了過來,在他身上用力聞了聞,然后低聲說道:“好啊,兵哥,去歌舞廳不叫我!”
陳青聞言,驚訝的看了陳陽一眼,低聲回道:“你怎么知道我去了歌舞廳?”
“仙林花園”歌舞廳里面,噴有香薰、香霧掩蓋長久以來,酒水發酵的那股氣味。
這是一種酒吧歌舞廳的正常操作,無論是乾陽的“星輝煌”歌舞廳,還是陳青前世的酒吧等地,都存在這種現象。
不然,日常營業里酒水揮發或者灑在桌子上、地上,還有客人之間發生矛盾動砸等,都會造成大量酒水灑落。
這些灑落的酒水隨著時間流逝,便會發酵出難聞的氣味,歌舞廳酒吧又是比較密封的環境,不噴灑香薰或者香霧,時間久了,常人根本呆不下去。…。。
陳青不奇怪陳陽聞到他身上的歌舞廳香薰氣味,只是好奇對方是怎么知道他身上的氣味是歌舞廳里面的。
畢竟,之前他們去時因為發生了槍擊事件,并沒有進去“仙林花園”歌舞廳,甚至靠近都沒有。
“你現在身上的氣味,跟斜對門212那個‘仙林花園’歌舞廳的迎賓小姐一樣!”
陳陽低聲回道。
陳青聞言,頓時目光更加驚訝的上下打量起了陳陽,低聲說道:“陽哥,看不出來啊,你不僅摸清了別人住的房間不說,竟然還聞到了對方身上的味道!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他今天早上洗漱完后,剛好看到一個“仙林花園”歌舞廳的迎賓女早上回來,知道這里住了一個這樣的人。
卻沒想到,陳陽竟然已經摸清了對方住的房間,而且還聞到了對方身上“仙林花園”歌舞廳的氣味。
這確實讓陳青有些驚訝。
“少來,我是在早上你跟老媽出門后,去上廁所,在盥洗室遇到她在洗衣服,恰好聞到的。”
陳陽解釋了一句,然后說道:“你小子別想岔開話題,為什么去歌舞廳不叫我!”
“怕玷污了你受到的高等教育啊。”
陳青一臉嚴肅的回道:“上次看陽哥你那么抗拒,結果我還用話激你過去,事后想想,確實是我的不對。你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我確實不該帶你去那種地方,洋酒哪里都可以喝,也沒必要一定去那種地方,等明天我就去給你買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