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之上。
王魃只覺得眉心的靈臺廟宇之中,漸漸傳來了一絲難以抑制的渴望。
在這般渴望之下,明知道未免有些危險,可他還是情不自禁再度無聲地喊了一聲:
“來!”
伴隨著這一聲喊,那絲呼喚他的感覺越發清晰,甚至讓他隱隱覺得似乎得到了回應一般。
“在……那里!”
王魃目光下意識地便落在了宮殿深處的方向。
他能感覺到,那個呼喚他的東西,就在那里!
并且,它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的所在!
然而就在這一刻,靈臺之中猛然升起了一絲極度恐懼的戰栗之感!
王魃悚然,瞬間從之前有些迷怔的狀態中清醒過來。
他只來得及看到站在他前方不遠處,之前口口聲聲說要保護他的元問芝,面色瞬間變得驚恐,旋即竟是直接飛走。
而在元問芝飛走的瞬間,一抹白光,瞬間充斥在王魃的視線中!
王魃甚至來不及反應。
整個人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飛了出去。
“嗯?!”
正在和五位金丹真人大戰的張道白,臉上卻瞬間露出了愕然和疑惑之色,看向王魃:
“那是……”
半空中,被擊飛而起的王魃體外,一枚紫檀色的香牌散發出一道蒙蒙光亮,將王魃籠罩其中。
而在這光亮之外,一柄飛劍正不斷游走,卻始終無法破入其中。
很快,在感受到了香牌上的氣息之后,張道白似乎終于回憶了起來,臉色驟然變化,震驚、憤恨、不解,卻又隱隱帶著一絲恐懼!
他的情緒頓時也引起了手中的松懈,五位金丹真人頓覺壓力一輕。
五人連忙合力抽出身去,立刻與張道白遙遙對峙。
然而他們也很快察覺到了異常。
張道白竟沒有趁機出手,反倒是目光凝重地看向另一邊半空中的一位修士。
“申服?!”
而看到那位修士,幾人頓時都忍不住面露驚詫,立刻便認出了他的身份。
然而在看到張道白的那柄法劍竟只能在對方周身游走,卻始終不得而入的時候,林伯約等人瞬間呆住了!
“這……這怎么可能!”
“那是什么法器?!”
“申服他、他怎么會有這樣的寶物?”
哪怕是林伯約,在沒有法器的保護下,也絲毫沒有信心能在這柄已經接近四階法寶的飛劍下獨自堅持這么久。
然而這塊香牌看起來平平無奇,卻輕松將飛劍拒之門外。
“難道……是四階寶物?!”
林伯約幾人心中都不由得升起了這個猜測,看向王魃的眼神里,頓時充滿了震撼和茫然。
這個申服,他真的只是個靈廚?
而不止是他們,始終關注著局勢的元問芝亦是心中大震。
不可思議地看向王魃。
“怎么可能?!他不就是一個有些手藝的靈廚么?怎么可能會有這種寶貝?!”
元問芝的心中極度不解。
而在不解的同時,眼中下意識便閃過了一絲貪婪。
只是他很快便被張道白的話所吸引。
“你……小子,你和玲瓏鬼市里的那位……是什么關系?!”
張道白緊緊盯著王魃,干枯如木頭般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只是誰都能夠聽出張道白語氣里的凝重。
而此刻的王魃,也終于從被襲的后怕中,回過了神來。
迅速查看了身體,卻驚詫地發現,自己竟然毫發無傷!
他震驚地看著面前的香牌,心中忍不住便想起了之前唐籍在給他香牌時,隨口說的‘簡單的防身之用’、‘尋常金丹也攻不破你’。
如果現在能見到唐籍,他真的想對唐籍說一句,你是不是對‘簡單防身’和‘尋常金丹’有所誤解?
而這個時候聽到張道白的詢問,王魃緊張的同時,心中卻不由得迅速聯想起了他曾經聽過的一個傳聞。
據說昔日張道白曾入玲瓏鬼市,結果慘敗而出,從此之后,鮮少離開鎮靈宮。
很多人猜測,他多半是在鬼市里遭遇了強敵,重傷難愈。
如今看其反應,王魃也覺得這個傳聞恐怕是真的。
而張道白在玲瓏鬼市里遭遇的那個人,很可能便是唐籍!
“這么說,唐道友肯定也是元嬰真君了……藏得好深啊!”
王魃心中這才后知后覺。
當然,也許并不是對方藏得深,而只是他完全沒有朝這方面想而已。
不過當下顯然不是讓他胡思亂想的時候。
面對身為元嬰真君的張道白,他深知接下來的回答極為關鍵。
一個不慎,或許便會引來對方毀滅般的打擊!
香牌能撐多久,他沒有半點信心。
然而此時此刻,面對如此大的壓力,他反倒是在一瞬間變得心靜如水。
王魃面色平靜無比地仰頭反問道:
“張真君覺得呢?”
明明相比起張道白,他的氣息卑微無比。
可是這一刻,一直盯著王魃的張道白,卻莫名地縮了縮!
他驀然想到了許多年前的那一場銘心刻骨的慘敗,莫名想到了這些年苦苦療傷卻始終無法恢復的受挫與痛苦,更想到了鎮靈宮如今的頹勢……
悲怒、憎恨、痛苦、恥辱、后悔、絕望……
萬念旋轉,終于匯成了一個字:
“殺!”
張道白驟然暴起,身形爆閃,積蓄已久的法力化作了一道法術,瞬間轟在了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楚驍身上!
與此同時,在王魃周圍盤旋的飛劍,亦是陡然間化作了一道流光,瞬間擊中了林伯約!
轟!!!
楚驍的身影瞬間便被法術淹沒!
而林伯約反應稍快了些,然而卻也在躲開的瞬間,留下了一只手臂……
這番兔起鶻落的變化,實在是太快太快,也著實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大家都沉浸在‘申服大師’的驚人身份中,完全沒想到張道白會如此不講規矩。
“門主!”
“宗主!”
不遠處,澹龍門的章真人一聲悲呼!
終于不再掩藏,身上的法力猛然暴起,將對面的鎮靈宮金丹擊得連連后退。
旋即一個閃身,落在了楚驍的身旁。
然而卻只見到一具布滿了空洞的尸身和一張猶自帶著一絲愕然的面孔。
“門主……”
章真人面色悲痛無比。
而須離宗的人卻仍在與鎮靈宮的伍思齊交戰不休,根本無法抽身。
林伯約面色慘白,飛快接過一旁祝榮及時奪回的手臂。
“多謝!”
同時目光震撼地看向張道白。
對方的暴起,并且爆發出來的力量,著實超出了他們的預料!
但林伯約也敏銳地察覺到了對方身上的異常。
張道白干枯的臉上,隱隱有血肉無法承受海量的法力沖擊,竟漸漸有脫落的跡象。
“我知道了!”
林伯約猛然眼睛一亮,縱聲大呼道:
“他有傷!而且必定是重傷!”
“否則他完全不需要將元嬰與肉身分離!”
“沒有元嬰管束法力,他的肉身快要堅持不住了!”
“咱們只要拖下去,就一定能贏!”
這一番話,頓時讓原本士氣有些低迷的三大宗,微微振奮了起來。
在林伯約的提醒下,大家都注意到了張道白身體的異常。
張道白聽到林伯約的話,頓時面色森冷:
“腦子不錯,不過還是摘了吧!”
說話間,他的臉上血肉開始剝落。
然而他的身體卻已經在一瞬間,出現在了林伯約的身旁!
林伯約頓時汗毛直立!
此時再想躲閃,已經是絕無可能!
然而面對如此絕境,反倒是激起了他內心深處的驕傲和不甘!
他不退反進,與此同時,身上所有的法器寶光在他的身上亮起,擋在了身前!
雙方的差距實在是太大,林伯約體表的法器,瞬間寸寸化為碎片,倒卷向林伯約。
林伯約的身上頓時呈現出一道道銳利的傷口。
然而就在這時,他驀然感覺到自己的壓力陡然間減小了!
神識掃過,旋即就看到澹龍門的章真人竟是接連放出了海量的符箓,瞬間將張道白淹沒!
看到這驚人的威力,林伯約頓時瞳孔一縮!
“這個老狐貍,果然還藏了一手!”
而就在幾人大戰張道白的同時。
元問芝的耳邊,陡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你還在干什么!為什么還不出手!”
元問芝臉上,頓時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連忙傳音辯解道:
“如今局勢不明,還要再等等!”
“還要等什么!三大宗這邊還剩下了十四個金丹,太多了,萬一張道白真的像林伯約說的那樣,就憑伍思齊,肯定擋不住三大宗!”那聲音急促道。
元問芝忍不住傳音道:“那怎么辦?我去幫鎮靈宮這邊嗎?”
“兩頭幫不行……算了,你干脆再等等吧!”
那聲音頗有些無奈。
而與此同時。
王魃這邊卻陷入了麻煩。
“這香牌是怎么收起來的啊?只能自動激發不能關上?”
“等等……這種感覺是……”
王魃驀然朝遠處的宮殿看去!
靈臺之中,隱隱傳來了一絲雀躍,就像是即將迎來一個期待已久的存在一般!
半空中。
“嘭!”
張道白的身影驀然沖出了層層疊疊的符箓之網,只是身上卻遠比之前要狼狽得多。
他看向章真人,已經脫落了半邊血肉的臉上,卻依然能看出一絲冰冷:
“既然你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說罷,并指成劍,半空中,飛劍一個絢麗的盤旋,旋即再次化作了一道流光,直接沖破了章真人釋放的符箓!
章真人面色大變!
而與此同時,深知唇亡齒寒的祝榮卻是再次一躍而出,猛然撒出了數件怪異法器,擋在章真人面前。
同時一拍儲物袋,一把小巧的黑色油布傘從中跳出,迎風見漲。
祝榮直接撐著油布傘,落在了章真人身旁,疾呼道:“快!一起!”
章真人雖然看著老邁,可反應卻是極快,連忙搭手,將法力灌注進油布傘中。
受到法力的滋潤,黑色油布傘頓時放出了盈盈光亮,竟是將飛劍攔在了外面!
“二位道友,我們來了!”
另外兩尊金丹真人也立刻跳了上來。
林伯約也毫不遲疑地跳到了傘后,法力灌注其中。
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同樣很清楚。
再度面對五尊金丹真人的合力抵擋,張道白面色不驚反喜。
眼前的五人便是三大宗的最強戰力,只要除了這幾人,哪怕三大宗還有一些金丹,也不足為懼。
伍思齊也足以應付。
想到這里,張道白的眼中頓時閃過了一絲堅決。
法力隔空狂涌,飛劍頓時如有神助,竟是一點一點,刺入了黑色油布傘的傘面!
察覺到這一點,五尊金丹真人卻沒有一個敢撒手。
反而一個個拼命吞下丹藥,盡力恢復著法力,同時努力將法力灌注進黑色油布傘中。
他們都不是蠢貨,很清楚地知道,一旦他們松手,飛劍便可長驅直入,到時候可不是死一個兩個的事情,而是全軍覆沒!
一時間,雙方的爭斗,變成了法力的對拼。
張道白縱然是元嬰真君,法力猶如浩瀚之海,可畢竟元嬰與肉身分離,沒有元嬰的收束,法力對肉身的損耗實在是太過驚人,張道白的臉上,大半血肉都已經脫落……
然而張道白卻依舊面不改色地將從元嬰那里傳輸來的法力,源源不絕地灌注進飛劍之中。
很快,飛劍,一點一點地刺入傘面。
最前面的祝榮,甚至已經看到了劍尖的鋒芒。
他毫不懷疑一旦油布傘被擊穿,別的人不說,他必定是第一個身死之人!
遠處。
元問芝看到眼前這一幕,眼睛陡然亮起。
“左右平衡,又如何比得上……一網打盡?!”
他的目光迅速警惕地掃過四周。
眼下,除了他之外,所有的金丹真人們,都已經各自與自己的對手糾纏著,根本無暇分身。
唯有他一個人,始終游離在人群之外。
而眼下,他的機會,終于來了!
他沒有立刻靠近,甚至以防引起雙方的注意,他還特意往外圍靠了靠,甚至干脆飛到了‘申服大師’的身邊。
在所有人看來,這也符合自己的人設,一個對燕國散修后輩極為上心的金丹散修形象。
他還特意擋在了王魃的身前,做出了防御的姿態。
而很快。
元問芝的目光,瞬間亮了起來!
他清晰地看到,張道白的那柄飛劍,即將穿透油布傘的傘面了!
“來了!”
元問芝目光緊緊盯著。
在他期待的目光中。
咔嚓!
飛劍完全刺穿了傘面的一瞬間,黑色油布傘從中裂開!
“死!”
張道白的臉上血肉已經全部脫落!
身上的氣息也隱隱有些飄搖。
然而雙眸之中,卻升騰著一股極致的堅決之色!
飛劍刺出!
元問芝連呼吸都屏住了。
法力也在同時迅速凝聚,借著余光,瞄準了張道白。
不管張道白是不是真像林伯約說的那樣,可是只要在張道白擊殺這五尊金丹真人后,他再將明顯已經接近油盡燈枯的張道白擊殺,他們的目標,就提前完成了!
想到這些,即便他已經極力克制,可臉上卻還是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喜色。
然而就在下一刻,元問芝臉上的笑容卻瞬間僵住了!
張道白的飛劍,竟驀然在祝榮眉心前,停滯了下來。
“這……”
祝榮惶惑不解,僥幸不死的四人亦是滿臉困惑。
半空中。
張道白也同樣驀然怔住。
眼中隱隱流露出了一絲錯愕、茫然和不甘。
他的嘴唇輕輕蠕動:
“我、我還想……”
下一刻。
雙眸中的光彩迅速黯淡。
身體猶如被抽走了神魂一般,徑直朝下方墜落了下來。
而就在這一瞬間。
正在交戰中的金丹真人們心有所感,不約而同地抬起頭。
天空中,一滴血色雨水,悄然落下。
旋即便是第二滴、第三滴……
微微沉默之后。
祝榮狂喜著大喊了起來:
“張道白……張道白,死了!這次真的死了!”
“師叔!”
鎮靈宮那邊,伍思齊以及另外三位渾身是傷的金丹真人,面色瞬間變得慘白!
同樣是這一刻。
宮殿群深處,一道殷紅殘影終于沖破了重重束縛,飛到了半空中,旋即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以驚人的速度,穿過了宮殿群,徑直越過了元問芝,也穿過了香牌的籠罩,撞入了他身后的王魃眉心!
王魃整個人瞬間僵住!
絲毫動彈不得!
若非眼中的靈動猶在,幾乎讓人以為他是個死人一般。
正在仰首看著天空血雨,沉浸在元嬰隕落、大喜大悲中的三大宗以及鎮靈宮修士們,無人注意到這些。
唯有之前恰好擋在王魃身前的元問芝,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這氣息……莫非是哪一脈的‘神物’?”
元問芝大驚,旋即便是大喜!
不過他的耳邊卻是瞬間傳來了一道急促的聲音:
“快!趕緊出手!一起幫鎮靈宮!”
說話間,鎮靈宮宮主伍思齊那邊的形勢陡然發生了變化!
一直跟著須離宗修士一起圍攻伍思齊,卻表現得不盡如人意的張泰來,竟對著一旁的澹龍門金丹真人烏蒙,傾盡全力將手中的巨錘法器砸下!
烏蒙正一心對付這伍思齊,又哪里能想到友方會突然對自己下手,壓根沒有半點防備,瞬間就被這巨錘法器砸成了肉泥。
神魂都沒能逃出來。
這一幕驚變,頓時令澹龍門和回風谷修士皆是大吃一驚!
紛紛不敢置信地看向張泰來。
“混賬!”
“張泰來!!!你找死!!!”
反應過來的章真人目眥欲裂!
澹龍門這一次的損失最為慘重,門內五位金丹真人,在一開始的時候便被張道白偷襲斬了兩尊。
之前門主楚驍也被偷襲致死。
而烏蒙同樣是死于偷襲。
本來的五位金丹,如今竟只剩下他一個人!
“呵呵!”
此刻的張泰來終于撤去了所有的偽裝,仿佛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冷笑著站到了伍思齊的旁邊:
“三大宗欺我散修久矣,莫非真以為我會幫你們么?”
隨即對伍思齊坦誠道:
“伍道友,在下棄暗投明,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伍思齊正愁張道白身死之后無以為繼,雖然不明白對方的真實用意,但眼下自然不會拒絕,連忙道:
“道友深明大義,我又怎會拒絕!”
張泰來聞言滿意地點點頭。
如今林伯約這幾個三大宗最強的人都已經力竭,他只要配合伍思齊斬殺了其他的金丹真人,到時候再促成雙方死戰,這一次挑動整個燕國內亂消耗的任務,便算是圓滿完成了。
“問芝,你也出手!”
張泰來不再掩飾,大聲道。
元問芝心中有些緊張地點頭應是,旋即法力奔涌,正準備先去幫助張泰來收割其他的金丹修士。
然而就在這一刻。
須離宗的五經元空陣中,卻忽然傳來了莊夷的嗤笑聲:
“張泰來,你終于露出馬腳來了!”
“嗯?”
張泰來一愣。
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見五經元空陣中,陡然飛出了一套飛刀法器,射向了他!
“雕蟲小技!”
張泰來冷笑一聲,旋即立刻催動巨錘法器,往前抵擋。
然而只是數息之后,他面色陡然一變!
因為他愕然發現,不論自己如何變化,這道飛刀法器,竟都完美地封鎖住了他的動向!
在五經元空陣強大的法力支撐下,更是輕松將其壓制。
那種感覺就仿佛是,他所有的變化,都早已經被對方看透了一樣!
“這、這怎么會……”
張泰來越打越是難受惡心。
忽然,他心頭閃過一絲危機!
他連忙準備祭出其他的法器。
然而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飛刀法器就已經欺身而上,干凈利落地割斷了他的四肢,旋即對他的身體進行分割……
“不!不!怎么會是這樣!”
“怎么會!”
張泰來面容驚恐!
他驚恐地發現,須離宗的這個五經元空陣在對付他的時候,竟然遠比對付伍思齊時,更要得心應手!
就仿佛完全針對自己一般!
“呵呵,早在你之前替申……擋住咒術的時候,你就已經暴露了!要怪,就怪你自己不當心!”
莊夷低聲冷笑。
聽到莊夷的話,張泰來只覺得腦中劇震。
“是申服暴露了我?!”
“早知道……應該換一個人的啊!”
“我不服!”
幾乎是眨眼之間,甚至伍思齊都沒來得及救援,張泰來便已經被飛刀法器分成了無數碎塊……
看到這一幕的元問芝,頓時面色大變!
腳下立刻頓住,旋即想都沒想,立刻掉頭!
看到仍然僵立在原地的王魃,元問芝眼中閃過一絲掙扎,旋即一咬牙:
“富貴險中求!拼了!”
抬手便以法力將王魃連同香牌瞬間包住,往遠處拼命飛走!
“想跑?!”
稍稍就恢復了些法力的祝榮冷哼一聲,抬手甩出了幾枚一次性法器。
而暴怒的章真人盡管被鎮靈宮修士纏著,卻也丟出了數百道符箓,呼嘯著朝元問芝砸去!
元問芝由于帶著王魃,身形上慢了一拍,頓時被這些法器和符箓擊中。
身上的法器光華瞬間支離破碎,面色也霎時間變得蒼白無比。
已然受了不輕的傷勢。
連帶著飛行的速度也驟然降了許多。
他只是剛入金丹中期的修為,手段簡陋,在祝榮和章真人面前完全不夠看。
然而好在鎮靈宮的伍思齊太過強盛,祝榮等人稍稍恢復,便立刻加入了對伍思齊的合圍中,對于元問芝這個實力尋常的散修,一時間反倒是無人前來追殺。
而對于‘申服’被擄走,三大宗的人倒也不是沒人看到。
只是一部分人坐觀其成,另一些人也只能是愛莫能助了。
高臺下層。
始終小心保護著自己的步蟬,在看到王魃被擄走后,頓時面色一變。
沒有太多思索,她深深吸了一口氣。
旋即沒有任何的猶豫,縱身躍上一件二階飛行法器,義無反顧地朝著元問芝逃走的方向追去。
燕國玲瓏鬼市。
正盤坐在一處偏殿內的唐籍驀然睜開了眼睛,雙眸之中,不由得流露出一絲凝重。
“留給申服的香牌被激發了……”
“看來,是要出去走走了。”
照例二合一哈,今天三更算是完成了……上一章寫的時候就知道會有爭議,本打算寫完后面再一起發的,不過也感謝大佬們給的建議和提醒,你們提的我都在看。(王魃被抓這段不知道你們受不受得了……目測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挨打了……)
哦,對了,今晚想去逛鬼市,所以又要熬夜了,明天的更新可能會晚點,提前和大家說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