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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博弈

第79章博弈  這道聲音的出現,如同給所有的天門教修士打了一針雞血。

  頓時引得整個天門教修士們士氣大振。

  諸多修士的臉上甚至露出了狂熱之色。

  甚至面對強敵,亦悍然用以傷換傷的打法,沖著東圣宗修士殺來!

  而一直被秦恒壓著打,已經左支右絀的景、賀二人,亦是面露喜色。

  “教主!”

  “教主來了!”

  “天門教教主,寧道渙?!”

  秦恒一道劍光逼退了二人,面色極度凝重地看向遠處飛來的神像。

  神念一掃,已然察覺到了對方立在神像之上的身影。

  只覺得對方淵渟岳峙,身上隱隱泛著一絲超越了金丹的氣息!

  元嬰真君!

  強硬如秦恒,臉上也第一次露出了一抹沉重。

  他霍然回首大喝道:

  “東圣宗眾弟子!退守山門!”

  “起‘守山’陣!”

  “遵秦長老令!”

  “遵令!”

  此起彼伏的聲音從諸多角落響起。

  無數的宗門羸弱弟子、雜役瘋狂往山門內逃去,卻還有一些未來得及撤退,便被攔下的修士在混亂中被殺死。

  與此同時,一位位氣息強大的宗門修士一步踏出,掐指念訣。

  而趙豐亦是第一時間踏空而起,念動法訣。

  霎時間,一道道通天光柱從各個角落里拔地而起!

  而丁九莊、丁七、丁五等幾個莊子的位置,同樣有光柱升騰。

  很快,這些光柱往兩邊展開,與周圍的光柱一一相連,只是眨眼之間,一座巨大的光幕,籠罩住了整個宗門核心區以及包括丁九莊在內的部分外圍區域。

  看著眼前驚人的一幕,王魃終于明白為什么趙豐會讓他遭遇變故,一定要趕來這里了。

  丁九莊,竟也是守山大陣的陣基位置之一!

  只要待在陣基之內,陣法不破,他便安全無虞。

  只是他回首山門的方向,隱隱覺得哪里似乎不對勁。

  但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有問題。

  而一些躲閃不及的天門教修士被困在陣法之中,瞬間便被周圍的修士們轟擊而死。

  趙豐則是信步踏空,遇到有負隅頑抗的天門教修士,便是信手一劍,頓時便輕松斬下對方。

  頓時引來了不少宗門弟子的歡呼。

  但趙豐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喜色,目光之中充滿擔憂地看向陣法之外的天空上。

  “師尊……”

  守山陣的通天光幕之外。

  半空中。

  秦恒面色凝重地看著眼前的天門教眾人。

  隨著守山陣的激活,天門教的修士們除了進攻陣法之外,立刻便有筑基修士騰出手,結陣殺來。

  盡管這樣的陣法對他這個層次的金丹真人來說起不到什么威脅,可在景、賀二人的牽制下,他完全無法做到一擊必殺,反而自身的空間被不斷壓縮。

  不止如此,賀林的聲音也在不斷地騷擾著他:

  “秦師兄,投了吧!”

  “紀瀾不在,你根本不是我和諸位道友的對手,就算他在,教主親臨之下,也是敗亡的結局。”

  “若你入教,你我二人在教中也能有個扶持,我知道師兄伱如今壽元將盡……若能得教中真法一觀,以師兄的底蘊,觸類旁通之下,說不得一朝頓悟,破入元嬰……”

  “住口!”

  秦恒須發怒張,奮力一劍斬中了筑基修士的陣法,險險將之擊破,卻又被及時殺來的景空城攔住。

  只覺得猶如深陷泥潭,縱有一身駭世修為卻難以痛快施展。

  連忙催動鎖神鈴,將眾人擊退,但他的臉上也忍不住泛起了一絲蒼白,連忙吞丹入腹,趁機緩氣。

  冷厲的目光掃過賀林:“賀林,你便是為了天門教的元嬰真法,所以叛離宗門?”

  賀林被鎖神鈴擊傷,面色比秦恒還要慘白,聞言也是借機緩了一口氣,搖頭道:

  “師兄,你老了!”

  “你和紀瀾的目光始終在這陳國、伏國這樣的彈丸之地,只知守著東圣宗的一畝三分地,卻不知外面的世界早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你可知森、陳、伏三國之外,咱們腳下這片‘風臨洲’尚有三十九國,如今已有四成為香火之道?”

  “你可知一場滔天洪水淹沒了距離風臨洲不遠的幾個大洲,那里如今已經是一片澤域?”

  “你可知那幾大洲的修士們,不日也許便會趕來風臨洲,這其中,便會有咱們苦苦追尋的元嬰修士,甚至或許有化神老祖……”

  賀林這些話似是已經憋了很久,如今終于忍不住傾吐出來,他感嘆道:

  “東圣宗的天地,太小了。”

  “與其到時候如螻蟻般被斬殺,被凌辱,或者壽盡枯坐而死,不如追隨教主腳步,踏上真正的長生之道!”

  “說得好!”

  巨大的神像轟然落在了宗門外圍區域,激起漫天塵埃。

  神像臉有四目,身有二十四臂,其中泰半各自盤坐著一道身影。

  其中任何一人的修為,竟似都不比賀林弱!

  而神像的頭頂處,赫然便負手立著一尊華麗尊貴、高高在上的修士。

  長發飛揚,雙眸之中若有日月流轉。

  正是天門教教主,寧道渙。

  他面帶笑意地看向賀林:

  “賀道友知天數,明道理,此方為得道真修!今后入我教中,當為我教二十四道之一‘玄陽道’長老!”

  “日后可得授我教元嬰四真法,一窺元嬰大道!”

  賀林頓時大喜,連忙躬身行禮道:“得圣教垂青,賀林不勝惶恐!”

  天門教教主寧道渙微笑頷首,旋即看向不遠處的秦恒,笑容緩緩收斂:

  “三息早已過去,秦恒,你若是降,我天門教二十四道長老之位,也有你一席,乃至可以給你一觀我教元嬰真法。”

  “若是非要負隅頑抗……”

  然而秦恒的表現,卻讓寧道渙忍不住瞇起了眼睛。

  “降?”

  秦恒環顧四周眾多金丹真人,目光之中,非但沒有畏懼,反而盡是驚喜:

  “本只想斷你天門教一指,之后徐徐圖之,沒想到居然釣來了大魚!”

  景空城面色一沉:“秦恒,莫要故弄玄虛!”

  賀林亦是眉頭緊鎖:

  “秦師兄,到了這個時候就不必……”

  他的臉色忽然難看了起來,不可置信地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

  不知何時,他的手掌之上已經密密麻麻地長滿了一道道詭異的紋路,當他再抬起頭看向秦恒時,他的面容之上也迅速爬滿了一條條相似的紋路!

  “這、這是什么毒?!我、我……教主,救我,救我!”

  賀林惶恐震怖地看向寧道渙。

  寧道渙卻皺起了眉頭,面色難看無比:

  “森國萬咒門的‘浮生咒’!中咒之人……必死無疑。”

  秦恒長嘆一聲:“不要怪我,賀師弟,你可是金丹真人,明知你反叛,我們豈能不留一手……”

  賀林面露絕望,慘然道:

  “你既知道,為何紀瀾還要離開……”

  他旋即露出了恍然之色:“我、我知道了!你、你們好狠!

  “這么說,和其他四宗聯合進攻伏國,也是假象,你們真正的目標,從來都是天門教!”

  “不,我知道了,你們也想要天門教的元嬰真法!”

  “真作假時假亦真!以這些永遠也沒有成就金丹的弟子性命,若是能換取一個天門教金丹長老的性命,很值!”

  秦恒嘆息著單手掐訣:“只可惜,你知道得有點晚了。”

  下一刻,賀林身上的紋路透體而出,扭曲著扎入了賀林的身體、金丹……

  一尊金丹真人,就此隕落!

  坐看賀林身死的寧道渙,此刻面色冰冷無比,身上元嬰氣息徹底爆發,猶如神魔一般:

  “秦恒,還有遺言否?”

  “秦師兄尚還硬朗,寧教主不妨好好考慮自己。”

  宗門核心區,赫然傳來了一個渾厚而富有磁性的聲音。

  緊接著,在眾弟子們震驚的目光中。

  一艘巨大無比的戰船從宗門核心區內的云霧之中,緩緩駛出。

  戰船之上,立著五位金丹真人和一眾筑基修士、煉氣修士乃至雜役。

  居首之人,一身緋白道袍,頭戴道冠,手握折扇,面如白玉。

  “紀瀾?你、你沒走?!我明明親眼看著你……”

  景空城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震驚。

  “景道友所言不錯,我確實走了,不過又借著傳送陣回來了而已,閣下的‘截空陣’確是不凡,倒是廢了我好一番手腳。”

  紀瀾俊朗的面容微微一笑,輕搖手中的折扇,看起來猶如一位謙謙君子,旋即看向寧道渙,眼里止不住地驚喜:

  “不過不如此,又如何能引來這般喜事!”

  “怎么可能,‘截空陣’明明還在……”

  景空城難以理解。

  寧道渙卻冷笑了一聲:“喜事?只憑你們六個金丹?”

  “不、不、不!”

  紀瀾輕搖折扇,正色道:

  “寧教主可知我東圣宗為何于此立宗?”

  然而寧道渙卻壓根不理會他,身上元嬰氣息驀然爆發,直接探手伸出,瞬間凝成一只遮天大手,眨眼之間便砸中了不遠處的秦恒!

  秦恒在一旁雖有戒備,可哪想到這寧道渙竟如此一點面皮都不要,說動手就動手。

  盡管立刻激發了重重護身法器,并且拼盡全力奮力躲閃,卻還是吃了大虧,氣息瞬間萎靡了許多。

  寧道渙又是一掌拍去,卻見一對鈴鐺從秦恒身上飛出,金光大放,竟是抵擋住了他這一掌!

  “四階法寶……不,怎么感覺其上有五階的氣息?!”

  寧道渙雙眸之中,頓時閃過一絲驚喜,連忙將手探出,欲要將這對鈴鐺奪下。

  卻聽紀瀾嘆息聲響起:

  “寧教主太心急了……也罷,便讓你知道,為何陳國各宗勢力興亡勃忽、時常變化,唯獨我東圣宗看似羸弱,卻能屹立數百年而不倒。”

  “翻明大陣,起!”

  話音剛落。

  整個東圣宗范圍內,一座座紫色光柱瞬間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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