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景苦海,無邊無盡,無窮無涯,黑水之下藏著深不可見的禁忌和詭秘。
這里是心神的深處,也是通往列仙諸神的必經之路。
無數武者在其中爭渡,只為橫穿苦海,增五百年心壽,見廣闊天地。
此刻,在苦海之上,一道道燭火在其中不斷的爭渡向前。
苦海無波,海面平靜,那些燭火即便竭盡全力,卻也只能如烏龜踱步,點點寸進。
“靠!到底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這苦海真不是人渡的!擺爛算了。”
“好!你自己說擺爛的,你可千萬莫要爭渡,等你心神壽盡,有人拿你肉身煉制寶器的時候,你可別哭!”
一個個燭火的意識在交流著。
算是給這場枯燥的爭渡平添了幾分樂趣。
“快看,那個茍大佬又來了!”
有燭火高聲道。
隨后道道燭火抬首望眼,只看到在那平靜的苦海之上,一道被心神之光映照的無比偉岸的身影正在緩步前行。
那擋住世人的苦海,在他足下如大地長鋪,如履平地。
“這位大佬到底什么情況,都已經半個月多了吧,怎么還在這里晃悠?”
“誰知道了,說不定大佬有自己的想法,就喜歡在苦海巡游呢。”
“你們知道個屁,傳言在圣景之中有大隱秘,大造化,說不定這位就是回來尋找那些機緣的!”
“什么大隱秘?大造化?”
“靠!我哪知道,我光是為了爭渡就已經耗盡心神了,哪還有余力關注這些,那些造化隱秘都是大佬們才能想的東西。”
聽著燭火們的交流,蘇途不由得一陣哭笑不得。
這群家伙很明顯就是誤會自己了,將自己當成更高位階的大佬回來巡游。
殊不知,蘇途現在和他們一樣,都處于行苦位階,需橫渡苦海,方可晉升下一位階。
只不過他要比其他爭渡者,要更加的輕松‘億點點’。
經過這半個月來的爭渡,蘇途對于這苦海圣景已經十分熟悉了。
幾個跨步之間,便從苦海之始橫貫半域,超越無數心神燭火。
引得無數燭火驚嘆。
苦海景色恒古如一,明明此刻站在苦海深處,但四周場景和那初始之所也并無區別。
在此處的燭火明顯要少了很多,只有零星幾點在四周環繞。
與其說他們是燭火,倒不如說是一個個大紅燈籠。
每一道心神都要比最初那些燭火強盛數倍甚至數十倍。
他們皆是苦海的第一梯隊,行至苦海最深處,但卻被無形之障擋住了前路。
明明再進一步便能橫渡苦海,到達下一位階,但卻再無寸進之法。
而眼下,蘇途也和他們面臨著同一困境。
都說苦海無涯,但唯有到了這一步,才明了無涯并不恐怖,恐怖的是盡頭明明觸手可及,但卻好似隔著無數世界,渴望而不可及。
“大佬,你又來了,我說你要不給我們哥幾個傳授一下經驗呢?”
有心神對著蘇途開口詢問。
看樣子十分相熟。
這倒也不奇怪,苦海盡頭只有這寥寥數道心神,大家都彼此相熟。
最初蘇途行至此處時,不少心神感覺惶恐。
畢竟蘇途這心神本相太過宏偉恐怖,稍有異動,便可能將他們打回本我天地之中修復心神。
不過,隨著這半個月的時間過去,蘇途日日來此,雖不曾開口和他們交流,但大家都能感覺出來,這位前輩并非那種蠻橫之人,相反十分溫和。
故此,也有不少心神愛和蘇途搭腔閑聊,也有想要試圖詢問蘇途破這未知障辦法的。
但無論他們如何詢問,蘇途卻始終不曾開口過。
不是蘇途高冷,實在是他一開口,聲如昊雷蒼霆,之前不小心將他人心神震回本我天地修補,已經讓蘇途有幾分不好意思。
這些心神好不容易行到此處,若因為自己一句話便壞了心神修行,那真是害人不淺。
在能夠徹底在圣景中把控心神本相之前,蘇途不打算再開口說話。
他看著面前的無垠苦海,想要向前一步踏出。
但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在扭曲著他的意識,每次當他欲要抬腳時,心神之力便會被無形削減,難以踏出。
“到底差在哪里呢?”
蘇途微微皺眉,在靈慧和采道中階時,蘇途便能暢游苦海不受阻礙。
靈慧和采道雙雙高階之后,他便一步踏入苦海盡頭,本以為自己應該順理成章的進入下一道圣景。
但這冥冥中的阻礙,卻是攔在了他的身前。
“還差一點,差一點。”
蘇途始終覺得自己距離跨出這一步就差一點,但卻不知道具體差了些什么。
他的目光掃過整片苦海。
看著在其中爭渡的萬千燭火,無 數心神,不由得微微搖頭。
心神修行當真是天才的領域,便是自己有著系統面板的加持都卡在了苦海盡頭。
“或許我太急了,只顧著趕路,倒是忘記看這苦海沿途的景色了。”
從無意進入苦海開始,蘇途日日爭渡向前,只想著快速達到下一位階,卻并未注意過這圣景的瑰麗。
可前幾天和林飛揚的對話,卻提醒了蘇途。
這圣景是通往列仙諸神的必經之路,便是天人,尊者,道主這等存在都沒有徹底的弄清楚這其中的奧妙。
這片苦海之中,定然有著不少的隱秘,既然現在自己無法破境,倒不如好好探索苦海一番。
他垂首這般想著嗎,注意力自然而然的被身下的這片黑色深邃苦海所吸引。
“一直以來我都在苦海爭渡,但這苦海之下到底有些什么,倒是沒去想過!”
心念起,而神至。
眾所周知,一切浮于表面的定然是最淺薄的,而真正的隱秘和玄奧定然隱藏在那最深處。
心神本相一個縱身之間,便是向著苦海之下沖去。
嘩啦啦!!
伴隨著蘇途沖入苦海之中,這片好似永遠平靜無波的苦海,居然蕩漾起了怒濤。
轟隆!!
苦海像是在在此刻震怒,有大恐怖好似要從中蘇醒,不少孱弱的燭火經不起幾次動蕩,便是頃刻覆滅。
更多的燭火則是被大浪深深的向后推去,好不容易向前的數步被盡數抹平,引得他們一陣咒罵。
而在苦海盡頭,那些看著蘇途沖入苦海之中的心神此刻都愣住了。
“臥槽!那位佬要干嘛啊?”
“不是,他沖到苦海下面去了?”
“苦海還能向下么!”
“我怎么知道,這苦海向前爭渡已經不易,能有幾個神經病會往下面鉆啊!”
“你們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之所以無法穿過苦海的最后一層,就是因為苦海應該是往下游的呢?”
“真不一定,沒準是那位大佬在用這種方式給我們指路啊!”
有道極為旺盛的心神開口。
頓時,場面沉寂了下來,一種強盛心神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像是觸及到了什么盲點般。
終于有一道心神忍不住好奇;“不行,我得試試,大不了回返我天地修養一番!”
伴隨著話音落下。
那如火焰燃燒的心神學著蘇途的模樣,向著苦海之下扎了一個猛子。
余下心神緊緊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只看到那火焰心神在下沉苦海的瞬間,便真如火苗沒入大海一般,被瞬間澆滅。
一道心神瞬息破滅。
“靠!!果然不能跟大佬學啊!”
“嘶!可憐的孩子,這下不知道又要花多久才能重新回到這里了。”
一眾心神碎碎念著,默默的給那人哀悼著。
同時用極其好奇的目光看向了苦海之下,很好奇那位大佬究竟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
說實話,蘇途都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苦海之下看到了什么。
他的心神本向下沉著,越往下便越是感覺到了一陣無法言說的壓力。
耳邊有著無數紛亂的囈語,那些聲音像是在誦唱什么,也像是在獻祭什么,又像是在講述什么。
蘇途無法聽清。
到最后,以他現在的心神強度在達到約莫苦海之下一千米的深度時,便再也無法下沉。
在他停止下沉的瞬間。
一道道璀璨的光茫在他的眼前浮現,那光茫神圣,混沌,偉岸,陰邪,種種復雜且矛盾的心神之息在其中匯聚。
最后化作了一道‘畫板’出現在了蘇途的面前。
“這是!!”蘇途心神一振,這苦海之下果然有所隱秘。
在那上面,零星的好似寫著幾個名字,但他看不真切,有股恐怖的心神之力在遮掩這一切。
那‘畫板’隱約有股吸引力,像是在召喚著蘇途,將自己的名字寫在其中。
這一刻,國人刻在骨子中的‘來都來了’發揮了作用。
蘇途的心念一起,便于要在那畫板上留下名字。
他隱約感覺到,這是一道天大的機緣。
但!!
蘇途的名字剛留了個開頭,就感覺整個心神本相一陣虛無.他的心神之力耗盡了!
下一刻。
他的本相煙消云散 而那畫板之上,只留下了一個他名字的一個筆畫。
通往特快磁懸浮列車上。
一個滿臉麻子的男生正在夸夸其談著:“所以說,我的運氣就是差了一點,我現在開了六十六竅,開竅速度讓不少老師都驚嘆。”
“要不是我運氣差些,這次的集訓營必然有我 一席之地。”
華花嘆了口氣,一臉無奈的轉過頭去,從上了車開始,這個麻子男就一直叨叨的吹著自己的天賦。
跟個暴發戶一樣,一直跟身邊的幾個女孩顯擺,時不時的還偷看自己。
要不是為了養眼,她早就換地方了。
“真帥啊”華花用手搭著下巴,看著坐在過道處的那少年,眼中滿桃花。
那少年從上車開始便閉眼假寐,但那副超然的氣質和俊秀的容貌,直接就吸引了華花。
以至于她寧可忍受麻子男的叨逼叨,也不愿意換位置。
無視了那麻子的聲音,華花假裝不經意的掃過少年的面容。
恰在此時。
那少年緩緩睜眼,四目相對之間。
華花卻只感覺全身一肅,那雙漆黑的眸子此刻蕩漾著一股微光,像是高不可攀的群山崩絕。
僅是對視一眼,便好似群山覆壓而來。
“你沒事吧。”蘇途看著那和自己對視的女生狀態有幾分不對,便開口詢問。
“沒沒事。”華花這會再看蘇途的眼神,便沒有了剛才的那種恐怖壓迫感。
剛剛蘇途從苦海中歸來,心神之力未曾收斂,這才造成了這副光景。
今天是去古森報道的日子,本來唐揚武邀請蘇途一起坐車前往的,但蘇途拒絕了,自己坐著懸浮列車前往報道。
你窺見了苦海源頭,靈慧熟練度50,采道熟練度50
靈慧(高階):2170/5000
采道(高階):1400/5000
“那東西是苦海本源嘛。”蘇途想到了那副‘畫板’。
果然,苦海圣景神秘莫測,到處探索一番果然有所收獲。
“我說兄弟,我叫劉天放,開了六十六竅,看你的樣子,你也是個武者吧。”
就在蘇途思考之際,那個滿臉麻子的男生探出頭和蘇途搭腔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