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閣專員,本就是來興師問罪的。
不好好招待她,怎么反倒招惹起她了?
不過,此事與他無關。
他只需當一個吃瓜的看客就行。
因此,一臉輕松的來到宗主大殿前的廣場。
現場烏泱泱一片人頭。
除了宗主峰的人,還有各峰的長老、弟子。
甚至那些平日里不怎么常見的執事,也都被召集了過來。
除了弟子評級,江凡還是第一次見到青云宗這么多人聚集。
可見事態有點嚴重。
他踮著腳,望向廣場中央。
卻見一位保養不錯的宮裝婦人,端莊而坐。
柳問臣和幾位長老,都陪同在側,不時的賠笑。
毫無疑問,這人就是來自天機閣的專員。
而在宮裝婦人身前,一個江凡看著有些眼熟的高挑身影,正逐個對比面前站成了一排的執事。
她身著水墨畫輕紗長裙,身姿高挑修長,體態曼妙婀娜。
玉容雪白,細膩紅潤。
鼻梁高挺,眼神如炬。
是個姿容不錯的美麗女子。
此刻的她,緊緊凝視眼前的幾個執事。
仔仔細細看罷,就微微搖頭,扭頭向宮裝婦人道:“師尊,沒有。”
林玉衡輕輕抿了一口茶,平靜道:“換一批。”
柳問臣揉了揉太陽穴,道:“林專員,這已經是最后幾個執事了。”
“令徒當真確定,出手者是我青云宗人士嗎?”
林玉衡放下茶盞。
秀眉輕輕一掀,道:“確定沒有漏掉的執事?”
幾個長老,昨夜便讓阮清素認過。
唯有這些數量不少的執事,一直辨認到現在。
柳問臣道:“在宗門的執事,都在此地了。”
“不在宗門的,都還在外執行任務,斷不可能是他們。”
他有點納悶。
到底是誰啊,把阮清素打成這樣?
昨夜那傷勢,他看了都嘴角直哆嗦。
下手是真狠!
要不是阮清素跑得快,命都要交代了。
可是,誰吃撐了欺負天機閣弟子?
就算是封古禪想給他這位宗主找點麻煩,都斷然不敢把主意打到林玉衡的弟子身上。
因為一旦被發現,封古禪面臨的后果,他承擔不起。
林玉衡眉頭大皺,問向阮清素:“你確定都辨認過?”
從半夜忙活到現在的阮清素,頭都有些暈了。
她早就累得想放棄了。
如今把所有執事都辨認完,她大松一口氣,搖搖頭道:“沒有。”
“那人的容貌很好辨認。”
“若是出現,弟子一眼就可以認出來。”
雖然只在雷電閃爍的剎那,映襯出其面孔,可她怎么都忘不掉。
她對那張臉,已經有些心理陰影了。
林玉衡大為不滿,質問柳問臣道:
“柳宗主,貴宗除了長老和執事,可還有其余厲害的高手?”
柳問臣苦笑一聲:“我宗只有太上長老、宗主、長老、執事和弟子。”
“林專員是懷疑我宗太上長老,還是弟子呢?”
林玉衡表情一滯。
青云宗的幾位太上長老,她都曾見過。
與阮清素的描述完全不符。
至于弟子。
如果她以天機閣資源,精心調教出的弟子,被青云宗的弟子打成這樣。
那她不如羞死當場算了!
省得回天機閣,被人活活笑死!
可,青云宗上下都已經查遍,完全沒有要找的人。
林玉衡都不禁狐疑起來,道:“清素,你確認此人是青云宗人士嗎?”
她開始有些相信柳問臣的判斷了。
有可能是外宗人士,為了嫁禍青云宗,刻意制造的事端。
“這……”阮清素也猶豫了。
服飾她也是借著雷光看了一眼,是青云宗的沒錯。
可對方真是青云宗的人,為何怎么都找不到?
事情鬧到這里,她也累了。
就此罷手吧。
就當自己吃個悶虧好了。
反正她也有理虧的地方,挨揍不算冤枉。
“或許是徒兒看錯服飾了吧。”
阮清素嘆口氣,向柳問臣和幾位長老以及在場的執事們拱手。
“打擾了各位長老、師兄,清素萬分抱歉。”
她已分不清哪些是執事了,便拱著手,原地轉了一大圈。
誰知。
轉到某個角度時。
她余光瞥見了一張探頭探腦,滿臉吃瓜表情的臉龐。
不由渾身觸電般,猛地一顫。
趕緊定眸望去。
一張噩夢般的少年面孔,映入眼簾!
她腦海中浮現出昨晚自己插翅難逃的回憶。
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指著江凡失聲尖叫道:“是、是他!”
“師尊!就是他!”
本已經放棄追尋兇手,準備吞下這口窩囊氣的林玉衡。
頓時精神一震,氣笑道:“他果然是青云宗的人!”
“是哪個?”
可是。
順著阮清素的手指望去,她微微一愣:“你沒指錯人?”
她所指的,是一個看上去有些稚嫩的十八歲面孔。
這年齡,應該還是青云宗的新弟子吧?
柳問臣起初也一驚。
還真是自己宗門人干的?
但當發現她所指是江凡后,反而以疑惑的眼神,上下打量了阮清素一眼。
這姑娘,看著挺正常的呀。
不管如何。
既然對方指認江凡,他便該做表示,沖江凡招招手:
“你過來一下。”
瓜還沒吃明白的江凡,突然被叫住,不由愣了愣。
一頭霧水的分開人群,來到柳問臣面前:“師尊,您叫我?”
柳問臣指了指江凡,介紹道:“林專員。”
“這位是我小徒弟。”
“不久前剛入宗門,雖然沒有靈根,但勝在刻苦好學,我很看中他。”
“若他有冒犯到令徒的地方,我這個師尊的代他賠一聲不是。”
“只是,打傷她這種大罪,我徒兒承擔不起。”
“請莫冤枉了他。”
得知他真是新入門的小弟子,林玉衡就立刻排除了他的嫌疑。
一個新人,怎么可能如此強?
而柳問臣后面一席略帶生氣的話,則讓興師問罪的林玉衡滿臉訕訕起來。
她露出歉意之色,道:“柳宗主誤會了,我徒兒絕無栽贓陷害令徒的意思。”
“她是認錯了人。”
說著,狠狠瞪了眼阮清素,喝道:“還不給這位師弟道個歉?”
“這都能認錯,你干什么吃的?”
冤枉一個老弟子,還勉強說得過去。
但冤枉一個入門沒幾個月的新弟子,誰能相信你不是栽贓陷害?
作為師尊,她都感到有些丟臉。
給他道歉?
阮清素立刻道:“師尊,就是他!我沒有認錯!”
本就有些不高興的柳問臣。
當真有些動怒了。
莫說他現在很中意江凡,就算不中意,也容不得有人如此污蔑自己的弟子。
“阮姑娘,說話要負責任!”
“你的意思是,我青云宗入門不久的小弟子,將你堂堂天機閣高徒重創?”
“按你所說,我這位徒兒精通諸多地級功法,還兼修正雷宗、天音宗功法。”
“更厲害的是,還掌握了徐清揚老前輩的御劍術?”
“呵呵,我徒兒如此神通廣大,我這個師尊居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