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江凡。
他率領著天機閣眾人，跨越了封印。
一縷縷兵器碰撞的鏗鏘聲，若隱若現的怒吼聲，隨著腐朽而渾濁的空氣撲面而來。
千年過去，戰場殺氣猶在。
當年的一戰是何等慘烈？
這時，江凡腦袋一陣眩暈，赫然是中毒的征兆。
此地封印太久，戰場上的諸多有害之物揮發進空氣中，積壓不散。
導致空氣蘊含劇毒，連元嬰都中招。
再看先前沖進來的大批宗門。
除了神行宗、大陰宗、萬劫圣殿和拜火教四座大宗門外。
其余的全都出現了類似的癥狀。
門人都面露痛苦，一些甚至倒在了地上。
江凡心頭凜然！
好厲害的毒素！
沒有克制劇毒之道，整個宗門寸步難行，只能退出到封印之外，等待戰場的空氣被外界稀釋掉。
可，方圓千里的大地，空氣全部凈化，少說要半日時間！
有如此漫長的功夫，其余宗門早就把此地探索一遍了。
千足和無影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精光。
這是天賜良機啊！
作為七竅妖皇級別的妖族，體魄強橫遠勝常人，這點毒素對他們影響并不大。
完全可以借機擺脫江凡！
千足目光一閃，道：“江師弟，你們看起來都不太舒服。”
“不如，你們先行離開戰場。”
“作為同伴，我們二人先為你們探路好了。”
江凡瞥了眼兩人。
直接運轉毒丹，將侵入體內的劇毒都吸收掉。
其烏青的臉色逐漸紅潤，眩暈感迅速消失，整個人恢復正常。
“呼！”
他張嘴吐出一口蘊含黑霧的濁氣。
扭頭看向天機閣眾人。
如此劇烈的劇毒，能夠承受的人，應該沒幾個。
果然，只有修煉火道的黃泉、雷道的天機閣主安然無恙。
其余人都頭暈目眩，身子踉蹌，臉色或蒼白，或烏青。
等等，夏朝歌怎么也安然無恙。
江凡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沒聽說夏朝歌修煉雷道、火道之類的功法。
她怎么一點事沒有？
夏朝歌也愣了愣，看了看周圍的人，發現自己鶴立雞群。
這才意識到要露餡了。
她可不想讓江凡知道，自己修煉了陰陽天，不然雷池偷窺江凡的事，就被他知道了。
立刻輕輕揉著腦袋，裝作很暈乎的樣子。
江凡更奇怪了。
夏朝歌的反應這么遲鈍嗎？
好在，他來不及細想。
果斷開啟天淵心，釋放出儲存已久的雷霆之力，打入眾人體內，驅逐出他們入體的毒素。
同時，雷霆之力形成一道光罩，籠罩住百丈范圍。
其中的毒素，盡數被驅逐干凈。
“不要離開雷霆范圍。”
江凡望向不少后退的宗門，面露訝然。
光是戰場空氣中的毒素，就將大部分的宗門阻擋在門外。
古戰場的危險，可想而知呢。
他們天機閣要把握好這個天賜良機呀！
只是，該往何處去呢？
天山山脈方圓千里，說是機緣遍地，可也要有目標才行。
“去那！”月明珠眸中涌動一抹九彩之色的光芒。
抬起手指，指向了天山山脈東北角方向。
在她的視線中，整座天山山脈，到處都是巨大的氣運。
隨便一處，放在外界都是能夠引發爭搶的大機緣。
她都有些挑花眼了。
只能撿氣運最旺盛的先弄到手。
江凡詫異的看了她一眼，但還是選擇相信她。
不久后。
天機閣眾人抵達此地。
巨大的山脈腳下，有足足九尊十幾丈，快接近二十丈的遠古巨人尸體！
以江凡的經驗，他們都是九竅巨人！
他們呈圓形狀，整整齊齊的倒在地上。
圓形中央，有一尊人族的骸骨。
他的血肉早已腐爛，只剩下一副皚皚骸骨。
其雙手握著一口血色的長刀。
刀尖抵地，將他的骸骨支撐著屹立不倒。
隨著江凡等人到來。
氣流涌動，掀起陣陣清風。
他身上腐朽的衣衫，化作了塵埃散去。
唯獨血刀與戰軀佇立。
黃泉打量道：“是一位人族的九竅元嬰。”
江凡順著他目光看去，發現他的骨骼里，有一部呈現水晶色。
這正是即將化神的征兆。
“九竅元嬰，應該完全進入了瘋癲狀態。”
“千年前，太倉大州將他們都放出來應敵，可見，已經是到了無人可用，不得不啟用九竅元嬰的絕境。”
江凡輕聲呢喃。
管中窺豹，當年一戰的絕望，可見一斑。
云裳仙子走上前，觀察著九個遠古巨人的遺骸。
發現他們的頭顱全都被巨力轟擊得粉碎。
“他們死得真奇怪，傷勢完全一樣。”
江凡也發現了。
很快，他在一個巨人的天靈蓋上，發現了一個打得塌陷的巴掌印。
正是遠古巨人自己的掌印。
再看看那位手持血刀，屹立不倒的人族，他明白過來。
“應該是這位九竅元嬰的先輩，臨死前，將自己的瘋傳染給了遠古巨人們。”
“他的瘋，引發了遠古巨人發瘋。”
“繼而自盡而亡。”
黃泉目露訝然之色。
打量江凡道：“你還挺會猜的。”
“此人是一位魔修，修的應該是煉心之道。”
“自己沉浸在痛苦的煉心之道中，無法自拔。”
“也會感染敵人。”
“九位遠古巨人，就是承受不住心中痛苦，自盡而亡。”
江凡怔然。
此道，對自己未免太狠。
為了早日醒來，讓自己嘗遍諸多痛苦。
最后破繭成蝶，醒來入神。
“我們中土的入瘋，原來并非百害而無一益。”
江凡輕聲呢喃。
中土、地獄界和天界。
只有中土的生靈達到八竅元嬰以后，會遭遇入魔的可怕境地。
江凡一度覺得，這在對付遠古巨人時，等于自斷手腳。
因為，九竅元嬰的武者，完全被限制住了戰斗力。
本就處在劣勢的他們，更加難以與天界抗衡。
現在看來，入瘋的九竅元嬰，厲害得一塌糊涂。
竟能以一斬殺九尊同境的遠古巨人！
黃泉目露回憶之色，道：“那是當然！”
“我們中土的入瘋，是頗為玄妙的。”
“地獄界和天界羨慕都來不及！”
“一旦武者入瘋，便擁有了僅次于尊者的領域之威。”
“詭異莫測，危險至極。”
“主人曾說過，中土能贏，古圣們設計的入瘋功不可沒。”
江凡訝然不已。
中土的修煉體系，原來是古圣們開創的。
為的，就是臨時拔高頂尖元嬰們的實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