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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中日交涉

  東北的鐵路線極其發達,重要的城鎮基本都通了火車,沈陽通往洮安的火車早晚各一趟。

  榮子恒將關玉衡親自送到火車站,為了避開日本人的耳目,沒去沈陽站而是去的上一站皇姑屯,將一行人安排到同一車廂,而后向趙維漢做了匯報。

  “日本人那邊你要小心,我覺得不會善罷甘休,一定還會借著中村事件繼續找事。”榮子恒說道。

  這一點趙維漢早就料到,無非是日本駐奉天總領事林久治郎前往長官公署交涉。

  “這我自有應對。”

  掛斷電話,趙維漢將抽屜里的幾份文件和印章取出,這是第二步行動的關鍵。

  之前趙維漢并未對警衛營做出部署,于是將何永山和王學斌兩人喊來。

  “北山療養院是我預想中的第二個指揮部,此地雖然安全,但畢竟不如長官公署方便!”

  “你們二人在北山留守,一旦日本人動手,通訊極可能被切斷,倒時可用電臺聯系,要隨時做好增援北大營的準備。”

  王學斌沒想到趙維漢會如此安排:“長官,北大營的第7旅可是我軍最精銳的部隊,甚至配備了十二輛坦克,難道也無法抵抗關東軍?”

  “難說!”

  ,,,,,,

  東北邊防長官公署、省署、東北三省官銀號等諸多重要機構都在沈陽內城,包括現在住著張家家眷的大帥府。

  榮臻這些東北軍政要員的公館則是在外城,由于西邊繁華,所以大多在城西。

  九月份的天,亮的晚,黑的也早,從北山療養院下來的卡車沿途遇到哨卡皆由譚洋出面交涉,車輛穩穩停在長官公署大門之前。

  隨行人員除了一個警衛班之外,另有譚洋等衛士三人,接、發電報的報務員兩人,剩下就是郭樹武和趙維漢。

  趙維漢在長官公署熟門熟路,他甚至在里面有一個住處,門口的衛士看到趙維漢非常驚訝。

  “趙處長,您沒事?可太好了,我們哥幾個都很擔心您!”

  趙維漢笑道:“勞煩衛隊的弟兄們掛念,李春生,替我轉告他們,我安然無恙。”

  “那是肯定的!”兩人來到門房,李春生左右張望,輕聲道:“趙處長,那個林久治郎又來了,現在估摸著正跟榮參謀長談話呢。”

  “多長時間了,除了榮參謀長之外還有何人作陪?”

  門房處掛有鐘表,李春生看了一眼時間:“四十多分鐘,中間派遣一名衛士前往交涉公署找王主任,但只有衛士一人回來。”

  趙維漢對此了然于胸,日本人以中村事件為借口咄咄逼人,外交公署主任王明宇電話不接,找人不在,這是在故意推脫。

  “行,我知道了!”趙維漢拍了拍李春生肩膀,瞧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又問道:“還有事,有事就說,別磨磨唧唧的。”

  “那啥,我們哥幾個聽說北平、天津老好了,也想去轉轉。”

  “等忙完這一陣,帶你們幾個一起去北平!”趙維漢抿嘴笑了一下,宰相門前七品官,長官公署的衛隊待遇要比普通官兵好,就是只能待在沈陽。

  東北的軍政要員不管是不是在北平副司令行營任職,反正有點事就往關內跑,匯報完了之后還不愿意回來,更何況其他的東北軍官兵。

  譚洋跟著趙維漢往里走,不忘朝著李春生擠了擠眼睛,讓李春生好生羨慕。

  類似榮臻、張作相這類大員都在長官公署有專門的辦公區域,榮臻的副官蕭滌五守在屋外。

  蕭滌五剛欲說話,趙維漢一擺手:“榮參謀長和林久治郎在里面?”

  “在!”

  蕭滌五沒有阻攔的意思,趙維漢剛靠近房門,就聽見林久治郎略帶威脅的言語。

  “日本軍人橫暴,不服從外交官的指示,這是陸軍省的斷然辦法,到了現在這個緊要關頭,別的談不到了。”

  榮臻也是非常憤怒:“我們的軍人也橫暴,中村震太郎沒有護照,擅自進入興安屯墾區繪圖拍照,這就是軍事間諜,理當處死,”

  林久治郎當即反駁道:“說中村震太郎是軍事間諜,你們這是污蔑,你們有證據嗎?”

  趙維漢在門外駐足有了一會,聞聽此言推開房門,門板轟的一聲撞擊在兩側墻面上。

  林久治郎受到驚嚇,慌亂的起身,以為榮臻一言不合要采取斷然之法,待看清來人是趙維漢后,臉色更加蒼白。

  “我有證據,你大可隨意查看是否屬實!”趙維漢將手中的公文包扔向林久治郎。

  林久治郎慌亂之下被公文包砸在臉上,卻沒敢言語,慌亂的打開公文包查看。

  趙維漢與榮臻對視一眼,默不作聲的坐在右手第一個椅子上,公文包里的東西是由關玉衡派人送到北平的,之后由趙維漢帶到沈陽。

  原本就是想與日本人對峙,沒想到在人證關玉衡到沈陽之前,趙維漢這個特派員先出了事。

  公文包里有東北地區中日雙方軍用地圖各一份,上面用鉛筆勾改過,顯然是有人進行過相互印證后校對的。

  筆記本兩本,一本是中村震太郎記載的個人私事,其頭篇記載,昭和六年一月,日本帝國參謀部隊派遣他作情報課情報員。

  另一本記載他所經過的洮南、哈爾濱、齊齊哈爾、海拉爾的情況。

  報告書兩封,分別是與洮南張海鵬和興安地區蒙古王公的會談記錄。

  表冊一份,記載興安、洮安地區東北軍兵力部署,槍炮種類,將校姓名以及駐防地點:蒙旗、縣的人口、物產以及畜群多少,蒙漢軍人相處情況;最后則是地方風土人情,如土壤、水源、氣候等。

  所記載之內容令趙維漢毛骨悚然,別說他,就是關玉衡這個在興安屯墾區駐防的都不見得有中村震太郎了解的多。

  瞧見林久治郎臉色漲紅,趙維漢故意說道:“怎么樣,這是否能證明中村震太郎是軍事間諜?”

  林久治郎一邊用手帕擦汗,同時斜視趙維漢:“這說明不了什么,怎么證明就是中村之物?不能憑你一家之言。”

  “哦?這么說來,是我們在捏造物證,污蔑中村震太郎?”趙維漢心里明白,林久治郎不要臉,要臉的當不了駐外領事。

  “前不久土肥原賢二親自去興安地區調查,沒有調查什么實質性內容不說,反而說關玉衡團有兵變的跡象。”

  “也不知道是確有其事,還是憑空捏造?”

  榮臻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趙維漢一到似乎所有事都跟他沒有了關系,反倒林久治郎被趙維漢擠兌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只見林久治郎拂袖而起,用著蠻不講理的口吻:“那就沒什么好談的了,中日友好關系最后破裂,我不能負責。”

  說完就想往外走,依舊不忘記將公文包夾起。

  “人可以走,東西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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