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星河還在和葉星流說著,只不過已經開始是傳音。
表面上似乎在討論戰利品,和這一次的善后,但葉景誠卻清楚,其中恐怕也涉及到了湖下的異象。
雖然看不到臉型,但葉景誠卻隱隱感受到了一股更嚴肅的氛圍。
葉景誠此刻內心也是釋然。
身在修仙家族,若是真正的仁慈,真正的沒有任何秘密,那這個家族也無法存活多久。
得不到血蛭,甚至連血蛭的消息都不配知道,葉景誠只能鼓勵自己更加勤勉修煉。
能得到家族的信任,得到通獸紋的修煉方法,他如今已經收獲極多。
葉景誠不由看了看徐秀清,對方此刻還在強忍著沒有啜泣,只是那雙黑袍下露出的眼睛,卻已經完全濕潤。
她抱著老徐頭的尸首,又取出了一副漆黑如墨的棺木,顯然,在來時,她就想到了什么。
只見她輕聲的將老徐頭放入棺木中,又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沒有送行酒,便取出一些靈水,給天地斟上一碗,又給老徐頭倒上一碗,最后自己含淚又喝一碗。
送行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只是默默的將棺木蓋上。
隨后就被她迅速收入了儲物袋中。
而另外一邊,此刻葉家所有人已經將山谷的痕跡清理完畢,葉星流更是取出了二階寶舟。
寶舟依舊化的很小,如今還在太行山脈中,低調永遠不是壞事。
見徐秀清沒了其他反應后,葉星流也控制著靈舟朝著遠處駛去。
靈舟之上,少見的沒人說話,所有人仿佛還沉浸在剛才那一次斗法之中。
葉景誠等小輩見識了血修的厲害,此刻在總結,而那些長輩,也在完善著整個斗法過程。
斗法總結,是葉家族老為葉家的每一個修士講的第一課。
不僅僅要吃一蟄長一智,哪怕吃一蜜都要總結。
只有這樣,修士才能活得更久,而家族,才會走的更遠。
徐秀清此刻也坐在靈舟上,她坐在了葉景誠旁,葉景誠能感受到對方的身體在微微抖動。
這一次靈舟倒是沒有開靈罩。
在罡風下,啜泣倒是并不可聞。
但葉景誠知道,對方極其傷心。
只是對于有漫長壽命的修仙者而言,失敗,離別,總會是常事。
他作為一個練氣六層的修士,也沒資格去勸解別人。
“謝謝!”只是葉景誠沒開口,徐秀清卻主動開口了。
她的話語顯得很是低沉。
“不用謝,我沒幫到什么!”葉景誠搖搖頭。
若是救下了老徐頭還好,如今可還沒救下老徐頭。
“至少讓我父親留了一個全尸!”徐秀清還是堅持著。
說完就沒有再說,只有空氣中的罡風,顯得呼嘯刺耳。
葉景誠沉默了些許,隨后也再次補充:
“節哀吧,我們生在修仙的世界,本就無可奈何,但正因為我們生在修仙的世界,我們卻也能凝練仙法!”
“遲早持三尺劍,殺的天下邪修不敢睜眼抬頭!”
葉景誠不會安慰人,更不會安慰女修,擠出這么一句話后,也不再多說,開始閉目。
而徐秀清此刻也沒想到,隨后抬眼,點點頭。
“嗯!”
靈舟再次陷入寂靜,罡風聲也越來越大,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匯合的山頭已經近在眼前。
嘎嘣嘎嘣!
靈舟前方,葉星河此刻也取出了不少的靈丹,正在投喂著蜥公,這一戰蜥公出力極大。
吃完了靈丹,蜥公也再次消失不見,隱匿在了靈舟之上。
葉星河則取出了另外一艘靈舟。
“徐小友,我們先回坊市吧,對于令尊,葉某也深感痛心!”葉星河看向徐秀清、葉景誠和葉星宇。
顯然,葉景瑜他們還需要回葉家凌云峰,而葉景誠則需要回坊市。
對此,葉景誠自然滿意無比,在坊市,他煉制靈丹更多,還有機會獲得金鱗獸,對他而言,更是何樂而不為!
“景誠,你的赤炎狐怎么喂養的!”此刻,值離別之際,葉景勇倒是朝著葉景誠傳音。
對此,葉景誠也不知如何回答。
確實,他的赤炎狐長的比較快,明眼人看到的,葉景誠的赤炎狐能發出大火球術,如今都估計相當于練氣八層了。
而他們的兩只飛云豹,如今還連練氣六層都恐怕沒達到。
要知道,他們對靈獸的培育,一樣不遺余力。
“應該是靈狐本就生命力不淺吧,那種傷勢都活下來了,或許靈獸也有大難不死,必有后福!”葉景誠只能含糊其辭的回答著。
這讓葉景勇不由拍拍大腿,顯得有些后悔:
“景誠真羨慕你,可惜二哥沒眼光!”葉景勇在當時選擇靈獸的時候,是排在葉景誠前面的。
僅僅排在葉景瑜后面。
葉景誠倒是沒有再回答,這可不是只有葉景勇沒眼光。
于是又朝著四哥葉景瑜也做了告辭之禮。
最后又話別了葉星流和葉海毅等族老。
才上了葉星河的靈舟,朝著坊市而去。
這一次的靈舟,倒是慢了許多,而等到坊市的時候,天空又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不少翠竹都被小雨沖刷的煥然一新,空氣中,還有不少蟲子。
徐秀清的眼神也更黯淡。
很快,四人又下了靈舟,也回到了商鋪之中。
葉星虹葉景離看著葉景誠幾人安然回來,也是連忙為四人倒上一口靈茶。
黑色靈袍服飾也被葉星河收回,倒是出奇的沒有收回徐秀清的。
只是為后者遞過靈茶。
“謝謝!”徐秀清也接過靈茶,喝了半口,依舊興致缺缺。
她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簡,交給葉星河。
“葉前輩,這就是靈礦所在的地方,這是我的父親和幾個散修朋友一起找到的,本以為……”
“唉!”徐秀清本想再說,只是一想到老徐頭,就又化為一聲長嘆。
靈礦都已經給了葉家,她說那些也沒太大意義。
“葉前輩,那金鱗獸就給葉景誠大哥吧,不需要靈石!”徐秀清又開口。
這話一出,葉景誠也不由一驚。
想要開口說話,卻只見徐秀清留下了半滿的杯子,已經從商鋪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