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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意志天書

  審訊室內,周玄自顧自的說道:“到底是什么樣的壞處,會讓你家小姐舍得救下明江府呢?”

  “通常來講,到了你家小姐這個地步的修行者,最大的壞處,莫過于兩樣,第一,香火要被廢掉,第二,她自己會死掉。”

  周玄徑自走到了「光陰」的身前,蹲下身后,死死的盯住他的眼睛,說道:“明江府被洪水沖毀,你小姐香火被廢掉?這里面毫無邏輯,香火長在你家小姐的秘境里,和明江府有什么關系?”

  “所以,話趕話,猜測推動著猜測,只能說明,一旦明江府毀掉,你家小姐就會死掉。”

  周玄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后,又指了指光陰的眼睛,說道:“喂,癩蛤蟆,告訴我,為什么你們小姐的命運和明江府的命運綁定起來了。”

  光陰現在實在不敢說話,他只是嘲諷了一頓正神,嘲諷面前那兩位八炷香的骨老,出了一口被污名“邪神”的惡氣,結果被周玄差點將真相全部推演出來。

  他怕自己多說多錯,干脆沉默了起來。

  “嗯,你不講話,便說明我推導得對,果然,你們小姐的命運與明江府綁定起來了。

  為什么會綁定起來,除了她會死去,我倒還想到一種可能性——祖龍被毀?她污染了明江府祖龍,難到明江府毀掉了,祖龍也會跟著毀滅?”

  周玄說到此處,轉頭便問畫家:“明江府沒了,祖龍也會毀滅嗎?”

  “應該不會。”畫家說道:“祖龍與祖樹一般,有人氣時,便活力十足,若是人氣沒了,也不會死去,而是會轉為陰龍。”

  祖樹失去了人氣,便會沉退到禁地之中,祖龍也是類似。

  他們沒有死亡的概念。

  “那與祖龍沒有關系,只有一個可能性,明江毀了,你家小姐會死去。”周玄拉了一把凳子,坐了下來,抬頭望著天花板,沉思到:“若是現在的明江府毀掉了,會發生一些什么事情,導致那位小姐也會跟著死去。

  她與如今的明江府,到底存在一種什么樣的綁定關系呢?”

  周玄一邊翹著二朗腿,一邊努力構思。

  光陰見到周玄這個思索的樣子,發自骨子里的害怕,他甚至現在就想與周玄聊一聊“小姐”。

  雙方聊了起來,光陰便覺得有辦法,給周玄布下思維陷阱,引到他走向錯誤的道路,

  若是讓周玄的思維不斷的發散,只怕對方還真就在獨自思考的路上,高歌猛進。

  “周玄,我們小姐救明江府,只是因為她來頭特殊……”

  “大爺的,我想問題的時候,最煩有人打擾了,老畫,把他的嘴給我封上。”

  一聲呵斥之下,畫家便燃起了道焱火,他朝著道焱火吹去,那團火便無影無蹤,而光陰則像被灌入了鐵水一般,渾身通紅,呼出來的氣,也帶著十二分的灼燒熱度。

  恐怖的灼燒感覺,讓「光陰」壓根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石屋之內,這才恢復了安靜。

  “你開始要反抗到底,見我思考有了些成果,便要跟我交待些事情,你要能安好心,我周字倒著寫。”

  周玄豈能猜不出「光陰」肚子里那點彎彎繞,

  他托住了腮幫子,又細細的構想著“小姐”如何與“明江府”綁定。

  “按理說,明江府毀滅,不應該會讓那所謂的小姐死去,她能用天上的霧,隔絕掉彭侯的神明之力,便說明她的香火層次,在彭侯之上,

  明江府毀去,彭侯也不會死,天穹上的神明也不會死,不然他們不會主動發起毀滅明江府的行動。

  彭侯都死不了,那位小姐又怎么會死去?”

  周玄推導的聲音越來越小,他陷入更深層的思考。

  他現在想不透“綁定”的關鍵所在,便轉動了念頭,先去想想井國到底有什么奇怪之處。

  “井國的空間,是折迭起來,井國的時間,是平行出現的,過去的時空世界、現在的時空世界、未來的時空世界同時存在。”

  也正因為如此,箭大人的「秩序之箭」,同時會發出三箭,一箭來自過去,一箭來自現實,一箭來自未來。

  想到此處,

  香火道士的讖語,便在周玄的腦海中回蕩——過往之事不可追,視為宿命,未來之事猶可改,視為無常。

  按照井國時空世界的規則,一旦過去了的事情,不能強行更改,但是未來的時空卻可以改變。

  現實之中若是出現了重大事件,便能更改未來。

  “現在的明江府,邪神背后的小姐,現在……現在……”

  周玄低聲重復的念叨著“現在”兩字,念著念著,他便覺得眼前的事物都明晰了些,雙掌用力互擊后,猛的站起身,對畫家說:“老畫,讓光陰張嘴。”

  有了周玄的示意,畫家的手用力往身下壓去,道焱火在光陰的體內消失。

  “周玄,周玄,我們小姐其實……其實……”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小姐怎么回事了。”

  “……”光陰。

  光陰快崩潰了,他多說多錯也就算了,可他現在分明什么都沒來得及說,就被周玄算準了?

  “井國的空間有很多重,都被折迭了起來,你的小姐藏在折迭的空間之中,一旦明江府被毀掉,明江府之中折迭的空間,便會展開,你的小姐沒了藏身之所,會暴露她的行蹤。”

  “嗯,我們小姐,藏在了光陰界之中,被你不幸言中了。”光陰原本舒展的眉頭,徹底松開了。

  差之毫厘,謬以千里,何況周玄的這個推斷,離真相差個十萬八千里。

  不過,他樂意瞧見周玄推導錯誤,去折迭空間吧,若是你能在井國任意一座折迭空間里找到小姐,我光陰跟著你姓周。

  “你小姐就藏在光陰界里嗎?”

  “呵呵,光陰界啊,多好的地方,人間半神去了光陰界,便沒有一個回得來,我小姐藏在那里,相當安全。”

  “哦,你也認為你小姐是‘藏’起來了,對吧?”

  “你啥意思?”

  “我就是給你編一段瞎話,從你嘴里探探口風,看你那所謂的小姐,是光明正大的躲在未來發號施令呢,還是像只過街老鼠一般,藏在未來偷摸的謀劃著什么。”

  當聽到“未來”兩個字的時候,光陰的心臟都快蹦跳出來了,他努力抑制著自己的表情,裝作若無其事的反問:“未來?什么未來?”

  他并不知道,他所有的微表情,都被周玄秘境中的墻小姐逐幀分析。

  “阿玄,你猜測那位小姐藏在未來的推斷,非常正確,當‘未來’兩個字出現的時候,光陰的表情明顯不夠松弛,有那么一丟丟的緊繃,足以見得,他對‘未來”是有很大反應的。”

  “明白。”

  周玄回應完了墻小姐之后,對光陰說道:“過往之事不可追,視為宿命,未來之事猶可改,視為無常,

  未來的大體脈絡,會隨著現實中的大事件,發生改變,明江府的洪波浩劫,便是能改變未來的大事件。”

  “所以我猜啊,你家小姐便是藏在未來的明江府,現在的明江府毀了,未來的明江府還在嗎?”

  周玄的話語,極具壓迫感,這次不用墻小姐分析,他都能用肉眼瞧見光陰表情中的沮喪味道。

  “你小姐藏在未來哪一年的明江府?”

  光陰這次真的沉默了,他萬萬沒想到,周玄竟然用這么短的時間,真的推演到真相。

  但他依然沉默,事到如今,他知道的事情,已經不比周玄多多少了。

  他只知道小姐藏在未來,但到底是哪一年的未來,他并不清楚。

  “不愿意說你家小姐具體藏在哪一年的明江府?那也行,我們換個話題。”

  周玄盯著光陰,問道:“你家小姐的道行,明顯在彭侯之上,一場大霧灑在了明江府,隔絕了神明之力,還不顯山不露水,這般道行怕是八炷香打不住。”

  如此恢弘手段,周玄估計坐八望九的箭大人,也辦不到。

  “箭大人都做不到,你家小姐怕是有九炷香火哦。”

  說到九炷香,

  樂師、畫家的臉色都變了變。

  周玄繼續講道:“九炷香火,便是天穹神明級,到了能斬殺舊神的程度了,這么高香火的人,卻躲在未來的明江府偷偷謀劃污染祖龍,我猜想,你家小姐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光陰越聽越心驚,這周玄怎么什么都猜得出來。

  但周玄并不完全靠猜,如果不是在明江府這段時間,與拐子、血井會、邪神打了那么多交道,又前往井國的時空世界,取了足夠豐富的信息和知識,他此時也不會如此快的推演出“小姐”身份。

  所謂推演,不過是拿到了足夠多的前提罷了。

  周玄又說:“你們小姐座下的井燈,曾經使用過遮星咒,拐子堂口,與你們有深度的合作,他們加持靈骨、靈肉的方式,便是在上面刻下遮星咒的銘文,

  而遮星,兩百年前,便因為與天穹大佛——七葉尊者有染,墮下了子嗣「六欲」,被井國正法。

  遮星咒也因此失傳了。

  那么問題來了,拐子、井燈哪里來的遮星銘文與遮星咒?”

  周玄冷冷笑著,說道:“所以遮星,并沒有真正的死去,她就是你家小姐,藏在未來的明江府中。”

  這個答案,驚世駭俗。

  畫家、樂師一時間都講不出話來。

  兩百年前的人間九炷香「遮星」,竟然沒有死去?

  “不光遮星沒有死,跟遮星有染的七葉尊者,有沒有死去,只怕也得打個問號。”

  周玄曾經感知到邪神背后的人,不止一個人,至少有一男一女。

  那女人是遮星,那男人是誰……如今的周玄,很難不去猜測那位男人,便是曾經從七葉寺里修成了正果的七葉尊者。

  “一個曾經的天穹大佛,一個人間九炷香?他們為什么會藏在未來的明江府里?”

  樂師朝周玄問道。

  他似乎已經忘記了,周玄比他知道的不會太多,但就剛才周玄在石屋里一層層的推演,甚至讓樂師相信……周玄大概是親眼目睹了現場。

  “我不知道,我只能猜。”

  周玄說道:“遮星、七葉尊者是曾經被井國意志正法的人,他們雖然逃過一劫,但如今卻不敢現身了,

  守護時空世界的是「香與火」。”

  這位的具體實力,周玄并不清楚,但就沖他一縷分身,便能操控山河圖中的井國九府,在佛國寶山寺區域大殺四方,實力便遠超過神明級。

  遮星、七葉尊者雖然都是神明級的實力,但在「香與火」的面前,還不夠看。

  “在時空世界里,他懼怕「香與火」,在人間界……”

  “人間界,他們懼怕儺神。”畫家終于遇上送分題了,他說道:“沒有人知道儺神什么時候會醒,遮星、七葉尊者便害怕儺神會蘇醒,也不敢來人間。”

  周玄點點頭,質問光陰:“你們為什么污染明江祖龍,大概是遮星和七葉尊者想要告別躲躲藏藏的日子了吧?”

  光陰搖著頭:“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小姐藏在哪里,我更不知道小姐為什么要污然祖龍,我愛小姐……我渴望生生世世都與小姐在一塊兒……”

  一時間,光陰竟然秒變“癡情舔狗”。

  但周玄卻不意外,他聽趙無崖講過,在明江府洪波啟動之時,光陰便臭罵莫庭生要害死小姐,他似乎特別惦記著遮星……

  周玄沒有繼續詢問,而是對光陰說:“你說你不知道小姐藏在未來的那一年,實際我是相信你,

  若是連你這種三腳貓都知道遮星藏在哪里,那香火道士早就知道了,他要知道了,遮星怕是會真正的隕落。”

  扔下這句話,周玄便對樂師說道:“老樂,你盯緊了他,該審審食為天了。”

  食為天在風先生的身體里,而污染明江祖龍的最后一個神明子嗣,便是「食子」,他也參與了污染祖龍事件。

  說書人的夢境,困不住邪神,還能困不住食為天?

  周玄帶著畫家、紅棺娘子離開后,樂師瞧向了光陰,笑著說道:“你們輸得不冤枉吧,小先生很聰慧的。”

  光陰低著頭,自閉了,他進來只是嘲諷了骨老和正神,但就因為這句嘲諷,很可能使得小姐隕落。

  他越想越懊惱,薅住了自己的頭發,用力拉扯。

  “我真傻,真的。”

  另外一座囚室內,成了關押莫庭生的地方。

  莫庭生如今已經沒有了太多審問的價值,自然用不上審訊石屋。

  周玄眾人到囚室的時候,站在門口的青風,便朝周玄鞠躬。

  “小先生,多謝你救了明江府。”

  青風對明江府的熱愛,遠遠超過畫家,他與大多的香火高手并不相同。

  周玄前世有句老話,叫窮文富武,放在井國之內,這句話也說得通,

  只是“武”成了“香火修行”。

  在井國,有許多天賦卓越的人,早早便開始通靈,但就是因為沒有機會,在通靈之后拜香,通靈過了一段時間便會消失,從此再也不能修行香火。

  窮人家的孩子,哪里會有修行、拜香的路子。

  也正因為如此,才有許多天賦異稟之人,因為沒有機會拜香,便泯然眾人,然后變成拐子的人貨。

  青風打小家里就窮,父親早早便勞累過度逝去,母親多病,

  是當時的小青風,做碼頭工,領取微薄的酬勞,替母親看病抓藥。

  雖然窮,但青風從不偷搶,眼睛里只有正道,還是個熱心腸,街坊鄰居家誰有些老人、寡婦有病有災,他若是閑著,也會去幫忙照顧。

  赤誠之心,使得青風被城隍挑中,挑中他的不是城隍堂口中的任何人,而是“城隍道觀內的一縷青風”。

  青風入了城隍堂口之后,便被要求前三年走過明江府的每一寸土地,見過大街小巷里的每一樁疾苦。

  走遍了紅塵,見足了眾生苦痛,方能有一顆扶善祛惡的心腸,才能成為城隍堂口的那一陣青風。

  在城隍堂口被拐子腐蝕得最狠的那些年頭,青風始終不與碑王、觀主同流合污,真成了堂口里的最后一陣青風。

  一直到這些年,青風始終保持著最初入堂口的習慣,沒事就去貧民窟里走一走,

  他若是遇到誰家遭了重病,便會救濟些錢財,若是聽聞誰家里的人被拐子拐走了,便會去殺些拐子,把人救回來,

  可他勢單力薄,又有觀主、碑王,與骨老會的痛苦大學者壓制,畫家、樂師沉迷作畫、歌詠,不太過問堂口的管理,

  他憑借一己之力,壓不倒氣勢兇猛的拐子。

  直到周玄的憑空出世,觀主、碑王皆在與周玄的斗爭中喪命,青風終成了城隍堂口的主事,將拐子一網打盡,他終于發泄出了這口憋悶了多年的惡氣。

  可拐子堂口才被滅,莫庭生、三尊神明又掀起了滔天洪波,要毀掉明江府。

  還好有周玄,將三尊神明一一騙出,集合明江游神,將三尊神明斬落。

  “明江府哪里是我救的,大家都有功勞。”周玄面對青風的謝意不太感冒,笑了笑,問道:“風先生和莫庭生怎么樣了?”

  “風先生差點將莫庭生活活吞掉,剛才才歇下了脾氣,囚室之內,較為安靜。”

  青風如此說道。

  周玄點點頭,推開了門,便見到風先生滿嘴鮮血,躺在角落里,指著莫庭生喝罵:“當年的回廊河旱災,是不是與昨日明江府洪波一般無二?”

  莫庭生渾身都是被咬開的口子,隔遠了一瞧,還以為他渾身都是倒刺。

  “莫庭生,我拿你當兄弟,真是我眼瞎,我萬萬沒想到,當年的回廊河,便是你這等豬狗之人做下的。”

  “風先生,來井國這么多年,我唯一對不起的,便是你……”

  “說那些管屁用?”周玄提起腳,朝著莫庭生的嘴一腳踩上去。

  莫庭生牙都被踩掉一般,他朝著地上一吐,紅的白的吐了一地。

  “你來了井國后,對得起誰?”

  周玄又是一腳踩了過去。

  而不遠處的風先生,則朝著周玄磕頭,昨日明江府的洪水,徹底讓風先生認清了當年回廊河旱災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庭生讓我組建拐子堂口,要引動洪水,聚合明江府千萬老白姓的神魂,要向神明復仇……我呸,原來是這佛國人要聚合神魂,打開佛國與明江府之間的通道!

  周玄,謝謝你,讓我認清了莫庭生,讓我看透了這場騙局。”

  “風先生,說多無益,你雖然這些年是受了莫庭生的蒙騙,但你這雙手,沾染了太多無辜的鮮血,你吧,這一次也活不了。”

  周玄坦白的說道。

  “我如今已經無所謂生死,像我這般蠢材,活不了,也是一種解脫。”

  風先生仰著面孔,問周玄:“我只有一個要求。”

  “你沒資格提要求。”

  “我希望,死在師弟的手上。”風先生口中的師弟,便是周玄的師父袁不語。

  “額……”周玄通過身體里鏈接,尋問周伶衣,看師父愿不愿意接受這個看上去有些無理的要求。

  師兄要死在師弟的手上,這不是給師弟平添污點嗎?

  在井國各大堂口里,師弟殺師兄可不是什么光榮的事情。

  但沒成想,周伶衣通過祖樹的「樹門」,將袁不語給送到了囚室之內。

  袁不語從周玄的身后走了出來,他臉上的皺紋擰緊,看向了風先生:“二師兄,這些年你太錯了……”

  “師弟,你收了個好徒弟,比你以前的徒弟都強。”

  風先生嘆著氣,說道:“我以為是神明害死了我的家人,害死了我們風家莊數百號人,我滿懷著仇恨,事到如今,竟然只是騙局。”

  他瞧向周玄,露著類似堂口長輩傳承晚輩的希冀眼神,說道:“我是說書人,在這個堂口里,我曾經是走得最遠的人。”

  風先生說他在說書人中走得最遠,周玄沒有異議,畢竟風先生是當年教袁不語道行的人物。

  若是風先生沒有誤入歧途,到今日,他便是說書人堂口中的代表人物了。

  “我曾經見過說書人的隱秘,說書人悟全了九炷香之后,還會領悟一層手段……叫「意志天書」,領悟了這層手段,才是真正的說書人。”

  風先生這番話,倒是讓周玄感同身受。

  他的第二個堂口刺青,在領悟九炷香手段之上,還能再領悟一副真正意義上的神明刺青圖。

  彭侯領悟的是天鬼圖,而周玄領悟的則是山河圖。

  刺青堂口如此,說書人沒道理沒有。

  “「意志天書」有何用處?”

  周玄問道。

  “這便要從我們說書人的來由說起了。”風先生目光灼灼,先講起了說書人的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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