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ncee,殺了她。”
夜幕之中只有海灘上幾盞路燈在明亮。
這一道聲音不禁讓小櫻微微抬起了眼。
尚未回復?
這是在說我嗎?
在場之人也是神色各異。
Rider更是摸著胡須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
“主君,Berserker鏖戰一番,此時與其邀戰是屬于趁人之危。”
“有違騎士的榮耀。”
“若是主君您需要勝利,待Berserker恢復完畢,我自然與其正面交鋒,將對方首級獻于您的面前!”
不等眾人開口,一處海邊碼頭堆放著集裝箱的陰暗處便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
眾人目光隨之看過去,一個身穿皮甲的英俊男人手持一長一短兩把長槍走了出來。
我的……首級?
小櫻歪了歪頭,這四個字小櫻都認識,怎么組合在一起就這么陌生了?
“Lcancer的御主!”
此刻身為Rider的伊斯坎達爾猛的大聲開口。
這讓Saber微微側首望去。
“此刻Berserker的魔力依舊充沛!”
“你可知神話英靈代表著什么!”
“神明代表著什么!”
“絕不能以魔力的消耗為估算來判斷一位神的強弱!”
“若你還想獲取圣杯,就應該……”
伊斯坎達爾的目的很明確,在如今失去了Archer這個最古之王后,剩余的從者絕不能輕易的互相交戰。
本就戰勝Berserker的機會就極其渺茫,若是一個接一個給Berserker送人頭,那么這一場圣杯戰爭根本就不用打了。
大家洗干凈脖子在家等著好了。
唯有剩余從者聚集一處,聯手展開對于Berserker的圍剿才有可能一線生機。
而顯然,身為Berserker的小櫻愿意給他們這個機會。
如此情況下,若還不知好歹,那么無疑是豬隊友。
畢竟在Berserker的身份暴露出來的那一刻,其余的從者幾乎就是天然的盟友。
沒有誰愿意看到了一個如此強大的敵人。
若要爭取圣杯,那么就必須聯弱對強。
但是伊斯坎達爾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只見粉色的少女踏前一步,目光好似穿過了那海邊碼頭的層層集裝箱,看到了一個豎著大背頭的男人身影。
“若是想如同那個金閃閃一樣尋死,自然可以試試。”
“雖然我并不介意你們互相幫助,尋找盟友,對我五打一。”
“但是卻也并不代表這期間對我的挑釁可以安然無恙的活下來。”
“如果你覺得所謂這個Lacer的實力可以……”
念及此處,翠色的眸子饒有趣味的看著不遠處那陰影下拿著兩把槍的男人。
“試試?”
這已經不是邀戰了。
這是赤裸裸的嘲諷。
若是面對其他從者,這個Lcaner自然是有兩把刷子。
但是面對小櫻嘛……
“Lancer,不必妄自菲薄。”
“哪怕是我面對Berserker也不可能孤身一人就能戰勝。”
Saber此刻望向Lancer開口。
顯然先前對方那句騎士的榮耀很符合她的胃口。
“無需如此,作為大名鼎鼎的騎士王都如此開口。”
“我自然分得清強弱。”
誠如Saber多言,Lancer那番話不過是安慰他的御主所言。
在目睹了全過程Berserker如何擊潰的Archer,Lancer根本就沒想過僅僅憑借他一人之力擊潰小櫻。
無論是Saber的阿爾托莉雅,還是Rider的伊斯坎達爾,亦或者是Lancer的迪盧木多,他們的時代都是有著神的存在。
自然清楚神的實力。
“明白了嗎!”
“Lancer的御主!”
“想要擊敗Berserker,我們需要更多的力量!”
伊斯坎達爾見此大吼出聲。
“嘁……”
那大背頭的男人冷哼出聲不再多言。
小櫻見此不再多言,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半空中。
“哈,哈哈!”
“哈哈哈哈!”
“Berserker贏了!”
“殺了那個金閃閃!”
“可惡的遠坂時臣!”
在一處陰暗的小巷子中,和遠坂時臣交過手的間桐雁夜一瘸一拐的走著,口中還發出了興奮的低吼抒發著心中的暢快。
曾幾何時,他面對遠坂時臣一直都屬于那種各方面都被壓制的存在。
如今的他!
他的從者殺了遠坂時臣的從者!
即便他本人沒打得過遠坂時臣,但這并不影響他心中的喜悅!
起碼……
起碼他贏了!
而遠坂時臣就必須為了這一次的失敗付出慘重的代價!
退出圣杯戰爭!
“真是難看啊,雁夜。”
間桐雁夜的前方出現了一道人影。
黑色鴨舌帽后面拖著一條粉色馬尾,身穿大紅色的夾克,下面是棕色工裝褲和運動鞋。
赫然是一身現代打扮的小櫻。
“小,小櫻……”
“讓你看笑話了。”
間桐雁夜望著眼前自己的從者有些羞愧。
從者打贏了對手,御主卻輸了。
“你已經具備了頂級的魔術師資質,卻還是打不贏對手。”
“并且僅僅因為我的勝利而如同小丑一般的模樣。”
“確實是個笑話。”
看了一眼間桐雁夜,小櫻不在意的開口。
這讓間桐雁夜有些苦笑。
“真正的強者可不會露出這么一副模樣。”
“雁夜,你應該成長起來了。”
“畢竟我只待在你身邊一場圣杯戰爭的時間而已。”
“以后照顧間桐櫻的人可不是我。”
對于間桐雁夜的模樣,小櫻能夠理解,任誰遇上一個一直壓著自己的對手突然遭遇慘重滑鐵盧,即便口中不說什么,但是心中竊喜是不可能避免的。
小櫻并不會以圣人的準則來要求間桐雁夜。
那也太難為人了。
畢竟能參與圣杯戰爭的御主,就不可能是圣人。
不過……
言峰綺禮有成為圣人的資格。
“是,我知道了。”
間桐雁夜無奈的嘆息一聲。
遠坂時臣孤身一人一步一步的走在這燈火通明,繁花似錦的街道上。
身為遠坂家家主,他平日里很少出來。
更何況是一個人走在這夜色街道上。
從未失敗過的遠坂時臣第一次感受到了挫敗是何種感覺。
他輸了。
輸的徹徹底底。
輸給了自己妻子遠坂葵的青梅竹馬手中。
即便沒有殺死間桐雁夜,即便他打贏了間桐雁夜又如何?
他已經失去了爭取圣杯的資格。
在圣杯戰爭開啟的第一天,第一夜,最強從者,號稱最古之王,英雄王,吉爾伽美什就退場了。
遠坂時臣望著手背上那如同箭靶的鮮紅令咒感到一陣刺眼。
不知何時,遠坂時臣走到了一處餐館面前。
紅洲宴歲館。
只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中式餐廳而已。
遠坂時臣看了一眼正欲離開,卻忽的透過餐館玻璃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那是……
綺禮?
印象中不茍言笑,古板正直的弟子此刻在這處餐廳中吃著滿是紅油如同豆腐般的料理。
遠坂時臣走了進去,坐在了自己弟子的身邊。
“老師?”
言峰綺禮拿起一旁的餐巾紙抹了抹嘴,望著自己突然到達的老師。
今晚的海邊戰斗他并沒有去。
因為結果是注定的。
吉爾伽美什不可能打贏神。
既然已經知道結果,那么為什么還要過去看一場Archer注定失敗的戰斗?
“綺禮,你看起來很喜歡這個?”
遠坂時臣掩蓋下心中的挫敗,強撐著露出一個優雅的笑容看向了自己弟子面前的食物。
“是麻婆豆腐。”
“老師要嘗一嘗嗎?”
言峰綺禮在遠坂時臣意外的眼神中為他介紹道。
“可以。”
面對自己最信任的弟子邀請,遠坂時臣并沒有拒絕。
然而當老板為遠坂時臣送上來的麻婆豆腐時,遠坂時臣有些后悔了。
那入口的辛辣讓遠坂時臣無法接受,有些失態的咳嗽了起來。
“抱歉,失禮了。”
喝了口老板遞上來的水,遠坂時臣捂著嘴開口。
言峰綺禮看著自己老師的模樣,心中下意識的想到。
老師果然是無趣。
遠坂時臣望著自己面前神色自若的弟子,目光卻不經意間落在了對方手背的令咒上。
一個荒唐,卻又對遠坂時臣極具吸引力的想法從他腦海之中冒了出來。
自詡為優雅貴族的遠坂時臣下意識的將其按壓了下去。
但是……
人就是這樣,越不想做的事情越想嘗試。
更何況是從未失敗過的遠坂時臣。
哪怕明知道這樣做的話,會讓言峰綺禮失去圣杯戰爭的資格。
但是……
遠坂時臣不允許自己在圣杯戰爭的第一夜就狼狽退場。
所以……
“綺禮,Assassins……”
“能給我嗎……”
遠坂時臣望著眼前的弟子,口中話一開口就羞愧難當。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自己失敗了,難不成還要弟子為自己買單嗎?
這樣一來,若是傳出去,自己又有何臉面在冬木市立足?
“抱歉,綺禮,我開玩……”
遠坂時臣正要否定自己剛才的話語。
但是……
“一切遵從老師的安排。”
眼前的男人,這一刻讓遠坂時臣有些愣住了。
他感到了羞愧,面紅耳臊。
他逃似的離開了這一處中餐廳。
帶著Assassin的控制權。
“你給了他暗殺者,你自己可就退出圣杯戰爭了。”
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
言峰綺禮繼續品嘗著麻婆豆腐,待最后一口豆腐混雜著米飯咽下肚,他這才舒暢呼出一口氣。
“參加圣杯戰爭本就不是我的本意。”
“只是父親需要,老師需要,所以我才參加了圣杯戰爭。”
言峰綺禮平靜的回應身邊粉色少女的話語。
“可是圣杯戰爭是挑選心中有著欲望的御主。”
“綺禮,御主并不是你當就能當的。”
小櫻擺弄著面前的筷子,撐著腦袋平靜開口。
“我的欲望。”
言峰綺禮平靜的看著面前已經掃蕩一空的飯碗,下意識的呢喃開口。
他看著眼前手背上那三道鮮紅的令咒。
即便失去了從者,令咒也不會消失。
若是按照圣杯戰爭慣例,他此刻應該前往教會,面見自己疊父親言峰璃正,也就是圣杯戰爭的裁判,將這三道令咒交給自己的父親,然后退出圣杯戰爭。
言峰綺禮離開了餐館,他此刻好似剛才的遠坂時臣一眼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游走。
但遠坂時臣是挫敗,而言峰綺禮是茫然。
“失去了從者,若是不歸還令咒的話,那么你將會成為其他御主的目標。”
“一道令咒能給從者帶來相當大的魔力。”
“更何況你還是三道令咒。”
身邊的神明繼續開口。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應該前往教會尋找你父親的庇護。”
死嗎?
言峰綺禮看著眼前的車水馬龍。
即便已經晚上八九點鐘,冬木市的晚上依舊熱鬧非凡。
“你尋求于自身的答案。”
“而圣杯給了你這個機會。”
“呵……”
身邊的粉色神明看向了這個黑色的男人。
“綺禮,你有沒有興趣再一次的加入圣杯戰爭?”
“只要你說,你想。”
“我就能讓你再一次擁有從者。”
“比那所謂的Assassin強上數倍的從者。”
“想,還是不想。”
“告訴我,綺禮。”
身邊的神明將選擇擺在了言峰綺禮的眼前,等待著言峰綺禮的答案。
身為世界法則的天帝,破解圣杯戰爭的規則不說舉手之勞,也是輕而易舉。
甚至只不過念頭一動,就能輕易創造出圣杯。
將這種偉力運用在圣杯戰爭的身上,如同大炮打蚊子。
或者說,在粉色神明的眼中,言峰綺禮一個人的價值就比整個圣杯戰爭的價值還要高。
言峰綺禮看著眼前的神明。
重新參與圣杯戰爭,奪取圣杯?
還是不參與圣杯戰爭,按部就班的將令咒交給自己的父親?
“但若你選擇參與圣杯戰爭,就意味著你與你的老師遠坂時臣分道揚鑣。”
“還會和你的父親產生了一絲芥蒂。”
神明繼續訴說著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選擇吧。”
“綺禮。”
言峰綺禮微微思索,平靜的話語從他口中傳出。
“我選擇重新參加圣杯戰爭。”
言峰綺禮的答案讓神明展露出一抹笑容。
“恭喜你,綺禮。”
“你將會擁有再次戰斗的資格。”
“去追尋你的道路吧。”
“不要止步不前,那只會讓你心中彷徨。”
“你將會擁有最為合適你的從者。”
神明輕輕訴說著話語,化作無數的粉色光點消失在燈紅酒綠的夜幕下。
宛若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夜風拂過言峰綺禮的發絲,他古板而又堅毅的臉上浮現一抹疑惑。
最適合自己的從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