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而神秘的叢林之間,有三個人影緩緩前行。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背著一把巨劍的少年。少年步伐略顯沉重,那把巨劍在他背上似乎有百斤之重。少年的臉色帶著倔強,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透露出無畏的勇氣。他緊緊咬著下唇,時不時地用手調整一下背上巨劍的位置,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的目光在叢林中來回掃視,手中緊緊握著另一把佩劍,隨時準備拔劍迎敵。
緊跟其后的是一位身穿青袍的儒雅中年人,那儒雅中年人氣質沉斂,靛青色的袍子在微風中輕輕擺動,手中把玩著一串古樸的念珠,鬢角略帶霜白,更顯示出滄桑感。面容沉靜,劍眉微微蹙起,似乎在和旁邊的蒙面紫色羅裙女子交談著什么。
而那蒙面的紫色羅裙的女子,身材婀娜多姿,雖然蒙著面紗卻也能從縫隙中看到這女子美麗而又高貴,宛如一朵盛開在幽林深處的紫羅蘭。那蒙面的薄紗之下,只露出一雙明亮嫵媚的眼眸,眼眸中略帶一絲慵懶。行走在幽林中,那林中的清風似乎也掩蓋不住女子身上的香氣,身后不斷有蜜蜂環繞在旁,卻又無法靠近。
“小子,不必行走那么快,距離那林仙湖還有一段路程,節省點體力”那儒雅中年人對著前方的少年說道。
那少年似乎充耳不聞,只自顧自的往前走,而那儒雅中年人見狀也只是輕笑的對著旁邊的女子說:“這小子還是那么的倔,整個就是一根筋”
那女子沒有作聲,輕輕抬了一下纖纖玉手,只見那右手上的手環發出微弱的紫色光芒,前方的少年原本被巨劍壓的岣嶁身軀,在此刻直挺了起來,似乎是背后的巨劍突然沒有了重量。那少年撅了一下嘴巴,不情愿的將手中的佩劍插在了地上,隨即不滿意的轉身說道:“姑姑,你這樣就是耽誤我修行,昨日好不容易開竅通穴了,我得加快進度啊”
那女子似乎沒有聽到一樣,徑直往前走,經過那少年時,說道:“欲速則不達,開竅通穴要先學會容納氣機,你昨日才開竅通穴,今日煉體已經六個時辰了,時間長了對你而言有害無利。”紫裙女子的聲音,宛如一泓清泉流淌在歲月的山谷,帶著歷經時光沉淀后的成熟與溫潤。
“嘿嘿,還是年輕好啊,有沖勁。”青袍中年人在旁邊微笑附和,隨即輕輕的拍了一下少年的肩膀,一道細微的氣機從中年人身上傳入少年身上,那少年身上的疲態一掃而盡,青袍中年人隨即說道:“吾生有涯,知也無涯。飯要一口一口的吃的,還是聽你姑姑的吧,先體納融入氣機再說”
背劍少年無奈攤了攤手,只得認命的聽從眼前兩位長輩的話,將身上背負的重劍解了下來,就地坐在地上打坐,雙眸微閉似乎是在感受某種奇特能量。那青袍中年人也停了下來,對著旁邊的蒙面女子說道:“這次來分家算不算破了當年的誓言?”
“不算,我們一直在等這一天,以前給予他們分家多少資源他們都沒有答應,只是沒想到此次竟然會因為一個孩子作出了妥協。”蒙面女子輕語回答。
“我倒是挺好奇,那孩子到底做了什么,能讓分家老太爺在信中寫的那般悲慘,似乎那孩子如果再不走,他們就要搬家了”
青袍中年人輕笑啞然,回想起那分家老太爺在信中所寫的內容,他就越發好奇信中的那混小子到底做了什么。
“那孩子我們要帶回去,不光是因為分家的原因,還有一位派人來通知我,讓我帶那孩子去見一面。”蒙面女子手指修長而纖細,動作輕柔而自然的相互疊在一起。
“怪不得你會與我們隨行,這能請動你的那位,身份恐怕不簡單吶”
青袍中年人只是輕輕一笑,似乎也不懶得費腦細胞去深挖到底是誰,如果不是因為族長非得讓他來,他是真的懶得動,以他懶散的性格,每天和一群舞姬跳跳舞,喝喝酒才是人生第一大幸事。
“休整一個時辰,等煉兒容納氣機后我們再走。”
蒙面女子說完后,便屈直盤腿打坐,令人驚奇的是蒙面女子竟然是懸空狀態,周身環繞的氣機將掉落的樹葉輕輕彈開。
青袍中年人也不多語,自顧自的拿起酒壺靠在一棵大樹旁喝了起來。
........
臨仙胡前門大街。
原本李家糧鋪前聚集著看熱鬧的人群,此刻已經全部散去。此刻只剩下張玄陵,李玲月和她父親李仁在糧鋪的二樓,在李仁的吩咐下,管家將糧鋪暫時關門。兩個時辰前,那過來鬧事的黃大在磕了一百個頭向李玲月求饒后,張玄陵就威脅他們三天之內滾出臨仙胡,否則后果自負,那黃大帶著手底下的小弟連滾帶爬的逃走了,走的時候還夸張玄陵“好人一生平安”。張玄陵估計,那黃大今晚上就帶人跑路了。
此刻二樓聚集著三人,李仁在李玲月的服侍下也舒緩了不少,但是臉色依舊還是難看。不多時,一位拄著拐杖的老人在一名美婦人的攙扶下緩緩走到二樓,但見來人后,李仁急忙上去攙扶著那老人,開口道:“爹,大老遠的,您就呆在府中多好,年紀那么大了還出來干什么?”
似乎是有點不滿老父親今日過來,李仁皺著眉頭,對著旁邊的美婦人瞪了一眼。
“我也勸過爹讓他別來了,可是爹聽到此事后,擔心的吃不下飯非得過來看看,我就讓府里的管家送我們過來了。”老者身旁的美婦人開口解釋道,將老人攙扶到桌子旁后,那美婦人就聽到銀鈴般的少女聲音。
“娘~”
聽到聲音后,那美婦人頓時一愣,循聲而去,看到自己閨女李玲月此刻正在那糧袋子上坐著,李玲月見到母親到來后,小跑過去抱著自己的母親在她懷中撒嬌。
張玄陵坐在二樓窗戶邊,看到來的兩個人正是李玲月的爺爺李不白和她母親秦茹。他原本想走的,畢竟麻煩事解決了,但是李玲月一直撒嬌求他留下來,張玄陵只好作罷留下來看看情況再說。
“玲月?你......你怎么在這?你不是讓你父親關起來了嗎?”秦茹似乎有點吃驚此刻的抱著她的女兒。
李玲月聽到后也是一愣,也忘了自己是挖地道溜出來的,只好尷尬的對她母親說道:“額......那個......”隨即她靈光一現,指著坐在窗戶邊的張玄陵說道:“三哥,你解釋一下”
嘎?我在哪?我干了什么?我解釋什么?關我什么事?
張玄陵瞪大眼睛,一臉懵逼的看著李家四人,那李仁因為之前地痞流氓鬧事把這茬給忘了,隨即聽到李玲月這么一說,臉色瞬間潮紅了起來,手指又激動的顫抖了起來,指著窗戶邊的張玄陵說道:“混小子,一定又是你!”
李玲月見父親又激動了起來,急忙從懷中掏出一瓶名為“速效救心”的藥丸,給父親服下,然后委屈哭唧唧的說道:“爹,這事真和三哥無關,你要罰就罰我,要打就打我好了~”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我真是冤枉的!
張玄陵也面色潮紅,手指也跟著激動了起來,指著李玲月半晌說不出話來。李玲月也急忙從瓶中掏出兩粒,趕緊給張玄陵送過去服下,然后繼續委屈哭唧唧的說道:“三哥,對不起,都是妹子的錯,是我連累了你~”李玲月委屈巴巴的小眼睛充滿淚珠,但是那櫻桃小嘴卻是咧開了一道美麗的弧線,“委屈的”連小虎牙都露出來了。
張玄陵看到房中李玲月父親、爺爺和母親那眼里面直冒火星子的怒目而瞪,只聽到李太白那年近八十,已經沒有幾顆牙齒的嘴里面,發出和老鼠一樣“咯吱咯吱”的聲音。
張玄陵絕望的閉上了雙眼,上一世他出意外前,忘了把瀏覽器的歷史記錄給刪了成了他的一大憾事,這一世竟然碰到了李玲月,又成了人生一大憾事。此刻恐怕包青天和狄仁杰來了,也還不了他那品行高尚的清白之軀。
我真是冤枉的啊!
此刻的他,只覺得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