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場雪就是過年了,白驍還記得去年林朵朵說的。
林朵朵對過年這件事沒什么特殊感覺,在她看來就是又多活了一年,又長大了一歲。
他想用狼肉剁點餡包頓餃子,指揮著林朵朵揉面,粗面粉揉出來的面黑乎乎的,然后把餡料包起來。
“沒吃過嗎?”
“沒吃過,太復雜了。”林朵朵說。
“那你們過年怎么過的?”
“我自己沒有過年。”她說,“以前就是吃點好的,能吃頓肉就挺好了。”
白驍知道她說的以前是父母還在的時候,那時候環境還很危險。
“過年就是慶祝又多活了一年。”白驍是這么解釋的,“所以要吃點好的。”
“有道理。”
在之前林朵朵看來是鋪張浪費,但現在不缺吃的,反正是進肚子。
確實應該慶祝一下,就和災難前的人一樣,在這一天吃點好的。
“災難前他們還干什么來著?”林朵朵記得在書上看到過,很繁瑣的一套流程,白驍也不知道怎么解釋,就這樣吃頓餃子簡化了。
但苦于沒有包餃子這種技能,最終成品就是黑乎乎的粗面肉湯。
不過也還好,忽略掉狼肉的腥味,這么一碗湯下去,渾身熱乎乎的,林朵朵以為本來就是這種吃法,還夸了夸喪尸王懂得多。
白驍厚著臉皮略過了這件事,林朵朵會看書,知道餃子這種東西,等反應過來說不定會鄙視他。
“過年好。”喪尸王說。
“過年好。”林朵朵喝了一大碗肉湯,肚子鼓鼓的。
第二場雪已經結束了,這個年過得晚了一點,主要還是因為狼群的原因。
如今食物充足,也鍛煉了一段時間,白驍適時的給她加了重量。
“我打算做個類似箱子的東西,以后出去找安全區,遇到危險你就藏進去,也許可能偶爾要頂著箱子走。”
白驍捏了捏她的胳膊,穿著大衣看不出來體態變化,至少不像之前冬天一樣面有菜色、一個冬天過去變得清瘦,如今她精神還是很好,就是烤火的時候容易打盹。
“到了安全區,那邊的人更會過年。”
“嗯。”林朵朵敷衍的應了一聲。
見她懶洋洋的白驍也就不再多說話,安安靜靜也很好。
白驍拿著她拾荒回來的書,坐在爐邊看。
那只人類時不時活動一下肩背,昨天練的是背來著。
“背很酸痛?我幫你揉揉?”
“不礙事。”林朵朵說。
“揉一下會好很多吧?”
“明天你是不是還要幫我揉揉胸?”林朵朵道,練過背以后是胸,然后是肩。
“那沒有。”
白驍老實了,盯著火苗,過一會兒忍不住道:“可以嗎?”
“什么?”林朵朵愣了一下,她以為話題已經過去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沒什么。”
林朵朵回過味來,瞅著他不說話。
“你別那樣看我,大冷天的又沒什么事做。”白驍道。
除了烤火就是睡覺,吃些她儲備的干果魚干,還有熏肉,外面太冷了,抱個熱水在屋里很舒服。
“我能踩一下你的肚子嗎?”林朵朵抱著膝蓋問。
“你踩唄。”
“真的可以?”
她試著脫掉鞋,伸腳貼在白驍的肚子上。
“唔……”
林朵朵瞇起眼睛,把雙腳放在滾燙的喪尸身上,暖烘烘的舒服極了。
這種緊貼的溫暖,比烤火還要舒服。
喪尸實在是太好了。
“會不會很冰?”
“還好。”白驍將她的雙腳裹在大衣里,冰涼的一雙腳貼在肚皮上,有點精神。
“不是烤著火,怎么還會涼?”喪尸王有點奇怪。
“腳就是這樣子的,什么時候都是涼的。”林朵朵說。
“有暖器就好了。”
白驍隔著衣服裹了裹她的腳,想念災難前的暖氣片。
林朵朵踩的地方沒那么熱了,悄悄挪動一小點,旁邊又是熱烘烘的,她眼睛睜開一條縫,偷瞧著喪尸王,見他沒什么反應,一點一點把腳換個位置,再過一會兒,再換回來。
慢慢的有點困了,她就靠在椅子上,把腳放在喪尸熱烘烘的懷里,瞇著眼睛打盹。
白驍低頭看著書,對她的小動作感到好笑,等把書看完了,坐在椅子上閉目休息了一會兒,見她還在打盹兒,把雙手烤了烤,伸進衣服里暖暖她的腳背。
林朵朵迷糊中舒服的哼哼了一聲,腳趾頭蜷兩下,頭縮在大衣領子里繼續睡覺。
這是她睡過最舒服的一覺,好像被火爐包裹著,灼熱而又不會燙人,渾身都懶懶的,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有點沒反應過來,雙腿動了動,那邊喪尸王已經睜開眼睛,“醒了?”
“好暖啊。”林朵朵伸著懶腰說。
“我體溫比你高很多,四十度的喪尸。”
白驍摸了摸那只人類的腳,沒那么冰了,已經有了溫度。
“去年怎么沒發現呢。”林朵朵遺憾道。
以往的冬天要是有這只喪尸在,就不會那么難熬了。
她都不想出去了,一直踩著喪尸王,一直暖。
“該挪開了吧?”白驍道。
“再踩一會兒,我都沒催過你。”林朵朵說。
白驍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樣,他裹了裹衣服,把這只人類的雙腳包嚴實。
“總覺得這樣有點曖昧。”喪尸王說。
“為什么?”
“要生小喪尸。”
“你可以找個女喪尸去生小喪尸。”林朵朵給他出主意。
“謝謝,這個建議很好,下次不要再建議了。”白驍道。
“別的喪尸是不是也這么熱?”
“大概不會,體溫是要消耗能量的,我狂吃肉才能保持住現在的形態,那些枯瘦的老喪尸應該撐不起多少消耗了,只有新鮮喪尸才會如此活躍。”白驍給星期五裝過筐子,了解老喪尸的一些情況,“這也是我強大的原因,我有足夠的能量支撐起強大的消耗,嗯……某些情況你可能會力竭,但我可以透支潛能,代價是變成我剛回來時你看到的樣子。”
白驍的話讓林朵朵記起了他剛回來時的模樣,枯瘦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和老喪尸非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