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滿?你拿來喝?”
“可以存著等沒水的時候用。”
“張嘴,我直接尿你嘴里。”林朵朵面色不善。
“你真惡心。”
白驍道。
林朵朵氣到了,臭喪尸,還倒打一耙。
大水箱被白驍哐當哐當搬上樓,然后又下去,林朵朵道:“你去哪?”
“還有幾個,我把它都搬回來。”
白驍一邊說一邊順著樓梯下去,“一個收集,一個沉淀……兩個用來收集沉淀吧,反正搬回來就對了,多出來的給你存尿。”
“嗯,以后想我了就喝一杯尿。”林朵朵道。
喪尸王回頭指了指她。
那只人類面無表情看著他。
“把它涂成黑的,以后還能有熱水用。”
喪尸王下樓了,抬頭看了看樓頂,他真怕那只人類突然從樓頂撒泡尿淋他,喪尸會吃人不假,但……
對別的體液應該是沒有沖動的。
也不確定,至少那只人類之前鍛煉的時候,流一些汗,人類的香氣就比平時濃郁,更吸引喪尸,老想舔一口她脖子上的汗珠。
當然不包括拾荒的時候好幾天不洗澡的酸臭,那就是另一種情況了。
老喪尸們在小區門前擠著,喪尸王瞥了一眼。
“你們連尿都喝不上,別擠了。”
這些喪尸明顯不懂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性,當年把活人都咬死了,城里沒有新鮮人類,全是喪尸了。
如果學會和他一樣,把人類圈養起來,哪怕是一個喪尸養一只人類,用鐵鏈子一拴——
到時候出門打招呼就是:[早啊,你那只人類怎么樣?]
[別提了,舔兩口嘗嘗味差點沒忍住咬下去,嚇死我了,你呢?]
[我那只人類生病了,正琢磨怎么治治]
喪尸王樂了一下,走在老舊的街上。
這二十年或許可以稱作喪尸時代,只是它們出現的突然,落幕的也快,如今城市里沒有活人了,它們也就等著慢慢腐朽。
尿都喝不上的老喪尸們,毫無疑問已經被時代淘汰了。
老舊的街道清清冷冷的,寒風一吹,喪尸王裹緊了衣服,他抬頭看了看天空,冬天了,不知道還會不會下雨。
先沉淀,再過濾,然后燒開,只要能蓄水,正常的用水問題就解決了。
如果接下來下雪的話,就要隔幾天去提水了,沒什么大問題,就是麻煩點。
林朵朵站在樓頂上用望遠鏡看了片刻,直到比周圍喪尸高一截的喪尸王消失在街道轉角,她才放下望遠鏡,看看周圍擁擠的喪尸們。
和喪尸王推測的一樣,兩個人的目標很小,來自天空的危險很難注意到他們,只要藏在樓里,在環境繼續惡化之前,危險沒那么多。
要是很多人聚集在一起,反而會更加容易吸引怪物的襲擊。所以他改變主意,不再想讓她去安全區了。
看了看對面樓的老喪尸,它時不時撞一下窗子,發出咚一聲。
“尿都喝不上。”
林朵朵收回視線,瞥一眼天空的陰霾,到了冬天,拾荒者就很少活動了,也很少進城,除非實在困窘,不然沒有人會在寒冬臘月進城拾荒。
不僅冷,城里的一些東西冬天饑腸轆轆,也更兇。
因為天氣越來越冷的緣故,兩個人一直沒停,趕在最冷之前將一切收拾好。
將水箱搬回來后,喪尸王就開始從樓下搬磚上來,壘一個小灶臺。
這是八樓的一個沒裝修的屋子,將它騰空以后,在這里做飯。
城市很大,即使在這里做飯,隔兩個街區也就看不見了——唯一擔心的就是火災。
即使被看見,也不礙事,只要在城市里,喪尸王背著棺材可以避開任何人。
“要是發生大火怎么辦?”林朵朵蹲在地上在一旁給喪尸王遞磚。
“換個房子,城里火災又不少。”
白驍見過了很多被燒過廢墟,大多是災難時留下的。
聽郁明說過,災難發生那年正下大雪,非常冷,應該是那時城里的幸存者取暖引發的火災,也可能是當時亂糟糟的環境或刻意或意外失火,這么長時間過去后,只剩下冰冷的瓦礫。
“我把你裝在棺材里,只要沒有核彈洗地,哪里都能跑。”
“樓燒塌了呢?”
“所以我把它墊高了。”喪尸王變成了泥瓦匠,蹲在地上敲敲打打,“磚下面還有隔熱板。”
“它好小啊。”
林朵朵看了看和喪尸王很不相稱的灶臺,喪尸那么大只,灶臺小小的。
“所以給你用的。”白驍覺得和這只蠻夷說承壓什么的她也不會懂,她只要遞磚就好了。
在下面萬一發生火災很難跑,要是放在外面,又有很多危險因素,他一開始想放在地下車庫,但是車庫太大,且黑漆漆的,并不適合人類待著,最終只能先在樓上屋子里。
“故事里,被囚禁的公主每天坐在窗戶前什么事也不用干。”林朵朵說。
“你把我拴棚子下面的時候還讓我劈柴來著。”
“也是哦。”
林朵朵曾經支使喪尸干了很多事,那是早期人類馴服喪尸的珍貴經驗。
小小的灶臺,現在是喪尸馴化人類的第一步。
喪尸王蹲在這里,灶臺看起來就很袖珍,其實她自己用的話,也不算特別小,中規中矩。
再豎個煙筒,從以前建房時預留的管道伸出去,灶臺就好了。
林朵朵顯然很喜歡這個灶臺,迫不及待就要試試,但是被喪尸王阻止了,剛壘好還沒干。
這里的一切她都很喜歡,柔軟的沙發,大床,書桌,家具,雖然都很老舊了。
“這些土干什么?”林朵朵又問。
“堆在這兒,你要是傻了吧唧引起火的話,可以蓋住。”
白驍將一把鐵鍬放在旁邊,在山村時,大塊的木頭沒燒完,戳在土里下次還能燒,這里就沒有土了,只能自己堆一點。
又一項做完,這座被喪尸包圍的小區,正在逐漸變成庇護所。
可惜如今的環境惡劣,不然在樓下,那么大的地方,才是最合適的。
“假如有一天蟲子也被感染了,我就背你去那棟最高的樓,住在最高的房間里,門窗全部封死。”白驍指了指遠處。
在最高的地方,俯瞰一切。
林朵朵望了望那座最高的樓,那是災難前遺留的,至今她也想不通,那么高的房子,究竟是怎么蓋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