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市本就是為方便漁人買賣的,距離湖岸自然不會太遠,許陽不顧內力消耗,斗卷輕身之法展開,配合健步如飛之效,幾個呼吸的工夫就沖到了湖岸碼頭。
隨后,也不去找之前停靠的烏篷船,直接縱身一躍,撲的跳入水中。
“咕嚕嚕!”
許陽一入水中,便感一股異力自四肢百骸生出,連周邊的水流都在配合身體運行流動,讓他憑空生出一股驚人力道,輕輕一動便躥出數丈之遠。
游泳:渾水蛟龍!
這個特性,是許陽在大周之時,于東海苦練而成,效果與之前的如魚得水類似,只不過“魚”變成了“龍”,能讓他在水中如蛟龍一般強悍。
雖然這蛟龍只是與他同等體量的蛟龍,并非真正翻江倒海,通天徹地的蛟蟒乃至真龍,但也足夠強悍了,許陽有過實驗,僅憑此蛟龍之力,哪怕不動任何武學,在水中也能力戰數位真罡宗師,并且取勝。
如此,一入水中,許陽基本就可以確定安全了。
但他依舊不愿久留,身軀如龍一擺,驚人速度展開,直向洞庭湖中而去。
方才他的偽裝,不說完美無缺,也是毫無破綻,那鐵公子并未看出什么端倪,之所以對他出手,完全是一時心血來潮,覺得他只是一個卑賤如草的漁夫,就算當場打殺,也無傷大雅,無關緊要。
這就是此世底層小民的悲哀,性命賤如草芥,可以隨意踐踏,縱然冤枉錯判,也算不得什么。
許陽深知此理,也不糾結什么,只想對方為何而來。
為何?
張成!
張成父子的那批財物難道有什么問題,關系到什么奇遇機緣,這才惹得金魚幫與鐵獅幫大費周章,如此尋找?
應該就是這個原因。
那……
也不關他事。
什么奇遇機緣,他才沒有興趣,因為他已經懷有此世最大的機緣。
莊周夢蝶,諸天萬界,主要不斷積累,他終能登頂絕巔。
所以,不管從張成一家身上得來的那批財物有什么秘密,什么機緣,許陽都不關心,更不打算去利用。
事實上,那批財物早被他埋藏了起來,根本沒有動用的想法。
如今又出了這等變故,那就更沒有理由拿出來找麻煩了。
許陽直接游回老巢,帶上早已準備,預防今日的家當,還有一直守候在家的魚鷹老六,開始轉移。
洞庭廣大,縱橫八百,還有諸多支流,連通各大水域,乃至汪洋大海,別說一個金魚幫,就是一百個金魚幫,想要在其中找一個人,那也是大海撈針。
即便如此,許陽也不愿冒險,帶著準好的應急家當,還有忠心耿耿,作用重大的老六,往最遠的一處藏身點轉移,遠離金魚幫的勢力籠罩范圍。
與此同時,湖岸碼頭。
兩名中年男子各領一隊人馬,站在岸邊,看著手下將一艘破舊的烏篷船生生拆解,均是面色鐵青,殺意森涌。
片刻之后,一人回返,將一口雪亮的長刀奉上:“幫主,已然搜遍船艙內外,只尋到此物。”
“再去找!”
“是!”
一名中年怒喝命令,那幫眾也不敢多言,轉身繼續無用的翻找。
此人正是痛失愛女的金魚幫幫主李恒通!
而另一邊,一名須發怒張,威猛非常的中年,則是城中另一大幫的幫主鐵獅王。
此刻他的憤怒與痛心,絲毫不亞于痛失愛女的李恒通,因為他也死了一個兒子。
他有七子,再加自身,在城中號稱八獅群嘯,威風無比,但不想今日直接死了一頭,還是他最為看重,將要與金魚幫結親的三兒子。
這叫他怎么不痛心。
“找,給我找,哪怕把這洞庭湖翻個遍,也要把殺我兒的人找出來,千刀萬剮,挫骨揚灰!”
“是!”
只見他怒而下令,身后眾人雖然沉聲答應,但心中卻是腹誹不斷。
翻過來,開什么玩笑,你以為你是誰,天王老子嗎?
這洞庭湖縱橫八百里,并且煙云籠罩,地勢奇詭,別說你一個小小的鐵獅幫,就是整個府城的幫派勢力,江湖好手都發動起來,也未見得能搜遍這洞庭湖。
這老家伙死了兒子,失心瘋了,隨便找找應付就是。
眾人心中暗暗腹誹,根本不打算出力。
如此,三日之后,洞庭湖中,一座無人荒島邊上,又見一艘烏篷船升起裊裊炊煙。
許陽坐在船頭,烹了滿滿一鍋肉食,腳邊還有一壇子上等女兒紅。
有酒有肉還有船,哪里來的?
自然是買的。
三日前,許陽帶著家當與魚鷹小弟,一日狂飆數百里,來到了洞庭湖的另一處水域,并現出真身原貌,彰顯武力修為,以一位江湖游俠的身份,還有這幾十年暗中積累的錢財,購買了大批生活物資與一艘大烏篷船,來到這個隱僻的無人荒島安家。
雖然知道金魚幫幾乎沒有可能找到自己,但這一遭變故還是讓他生出了迫切感與危機感。
實力太弱,我心難安。
必須盡快提升實力。
怎么提升,自是雙管齊下。
作為武經之祖,又有諸多特性輔助,大周武經的修煉對于許陽而言,就跟吃飯喝水,呼吸睡覺一樣簡單。
此外,大周武經還融合了九陰九陽,太極無極,混元一氣等功法的特性,可以自主行功,自動壯大,哪怕不主動修煉,其功力也會徐徐增長。
所以,許陽完全可以一邊莊周夢蝶,一邊修煉武功,睡覺對他而言就跟行功打坐一樣,可以增長功力,精進修為,既不影響夢蝶,也不耽誤修煉。
如此雙管齊下,必定實力大漲。
那還等什么?
將鍋內的肉食一掃而空,美酒也一飲而盡,吃飽喝足的許陽回到寬闊許多的艙內,讓魚鷹老六在外保持警戒,自己則美美的躺上小床,蓋上小被,進入夢鄉。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
時空穿梭,神游太虛,一陣天旋地轉之后……許陽,醒了!
冷醒了!
抬起頭來,放眼望去,漫天霜雪紛紛,盡是銀裝素裹,彰顯一派凜冬殺機。
許陽坐起身來,只見自己衣衫襤褸,骨瘦如柴,正縮在一個小巷的角落當中,被漫天飄零的風雪逐漸掩埋,竟是一個即將要被,不對,已經凍死過一次的小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