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神龍木?”
此話一出,全場消聲。
一眾合體,驚疑不定,望向來源之處,卻見包房阻擋。
拍賣臺上,陸明玉峨眉微蹙,也向那包房看去:“可是那位列七階的五行神龍木?”
“自然!”
包房之中,輕聲言語,一派自信沉著。
陸明玉遲疑了一陣:“不知能否讓妾身查驗查驗?”
“隨你!”
對方聽此,也不在意,只將一道五色流光飛傳傳出。
陸明玉眼神一凝,接下流光,便見一物形現,赫是一截短木,上有青黃赤白黑五色龍盤,透出濃郁的五行機理。
“確實是五行神龍木!”
陸明玉點了點頭,看向眾人,高聲宣道:“九號包房的貴客,出七階靈物,五行神龍木一截,還有哪位要做競拍。”
此話一出,全場皆寂。
一眾合體修士,更是滿眼驚疑。
“七階靈物?”
“五行龍木?”
“這……”
眼見驚疑,隱有答案,幾名合體大修猶豫許久,最終還是放棄了最后一搏。
南海貧瘠,靈物少有,六階便已是稀世之物,至于七階……
也就少數幾次,無盡海中流出上古秘境,前人洞府,才有這等上品仙靈之物現世。
雖然這五行軒轅劍的價值,足可抵上一件七階靈物,但如今的重點并不在靈物,而在拿出靈物的人。
此人陌生,不似南海修士。
不是南海之人,那就是……
“五行神龍木三次!”
“恭喜這位客人,拍下五行軒轅劍!”
“下面有請第二件拍品。”
陸明玉一錘定音,結束此次爭奪。
眾人見此,雖然心有失落,但也不敢多言,只能將目光投向后續拍品。
拍賣繼續,陸明玉卻有些心不在焉,雖然未出錯漏,但卻讓氣氛莫名。
如此……
“東萊大會,到此圓滿結束,多謝諸位道友捧場,下一屆便為千年一度的明月大會,將有珍寶無數,恭候道友諸位再臨。”
拍賣大會,圓滿結束,陸明玉匆匆而去,眾人也各自散場離開。
氣氛莫名,人心不安,暗流涌動。
這般……
靈寶島,萬劍閣。
一名白衣少年,衣如霜雪,盡是冷寒,凌立虛空之中,劍眉星目做睥睨之態,注視著前方的靈寶萬劍閣。
少年身后,又見二女,恭敬侍立于側,顯出一派貴氣,還有非凡威儀。
如此這般,靜候片刻。
便見島中,一道流光飛出,化作一名童子。
正是小童歸三千。
百年過去,歸歸小童,仍是那般模樣,粉雕玉琢,乖巧可愛。
歸三千來到人前,先做一禮:“貴客造訪,萬劍閣蓬蓽生輝,但著實不巧,老爺正在閉關,我等不敢驚擾,貴客若是不嫌,可入島暫住,待到老爺出關……”
“放肆!”
話語未完,便被喝斷,卻是一名侍女,面做厲色出聲:“我家公子何等身份,前來拜訪于他,他竟這般推脫不見?”
歸三千望她一眼,神情亦冷:“老爺閉關,無人可擾,諸位遠道而來,萬劍閣以禮相待,但若是要做那欺主惡客,那就休怪萬劍閣招待不周了。”
“你……!”
“好了!”
侍女聽此,還想言語,卻被那少年擺手壓下。
隨后,少年也不多做言語,只看了靈寶島一眼,隨即轉身,負手而去。
兩名返虛修為的侍女見此,也只能狠狠剜歸三千一眼,隨即跟上少年腳步。
歸三千神色不變,只是搖頭,轉身回島。
少年平步,不急不緩,一派自信沉著。
兩名侍女,緊隨其后,卻是忿忿不平。
“那萬劍閣,虛言假意,糊弄公子,當真罪該萬死。”
“我等隨那陸明玉一路而來,看著她進了靈寶島,若那李軒轅當真閉關不出,她早就離開了,還留在島內作甚?”
“擺明欺瞞,糊弄我等!”
“那李軒轅,當真持才傲物,公子禮賢下士,前來拜訪與他,他竟這般推脫不見。”
“分明藐視公子!”
兩名侍女,憤憤言語。
少年聲笑,云淡風輕:“陣器雙絕,又為劍修,有幾分傲氣,也是理所當然。”
侍女聽此,仍是氣憤:“可公子合體之尊,又為劍宗圣子,他區區一個返虛修士,竟然見都不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再加上有人撐持,自有幾分桀驁。”
少年輕聲一笑,話語玩味:“待到背后支撐之人倒去,再看看他有幾分傲氣,是否還能這般自持?”
說罷,目光一轉,看向遠方,更是莫名。
另一邊,靈寶島,萬劍閣。
兩人相對而坐,神情各不相同。
許陽含笑,云淡風輕,一派從容。
陸明玉眉頭緊皺,隱含擔憂:“道友,那九霄劍子前來,應當是為招攬道友,這般將他拒之門外,是不是有些不妥?”
“九霄天高吾自游,怎做閣中囚籠鳥?”
許陽一笑,渾不在意:“吾閑云野鶴,不喜拘束,他若知趣,便不當來擾。”
“道友……”
聽此一言,陸明玉也不知如何回應。
九霄劍閣,仙宗圣地!
這等門庭,誰敢不給幾分顏面。
他就敢!
圣子造訪,也拒之門外,全然不理。
這等脾性,陸明玉也不知該贊還是該嘆。
無奈之下,只能轉開話題:“此番九霄劍閣前來,怕是不止招攬道友這般簡單。”
“哦?”
許陽一笑,明知故問:“還有何謀?”
陸明玉白了他一眼,無可奈何的說道:“怕是沖南海派與蒼梧真君而來!”
“哦!”
許陽卻還是明知故問:“何以見得?”
陸明玉滿心無奈,分析開來:“此戰南海老祖雖死,但也讓蒼梧劍君名震天下,以合體之身逆戰左道大乘,這等能為已不下仙宗圣地出身的正統修士了。”
“南海雖為旁門之地,獨立于中原之外,但仍受北域中原,仙宗圣地所忌,蒼梧劍君如此天資,又修行天劍之法,若是將來成道,進境大乘,極有可能將南海修界一統,成為真正的旁門之主。”
“這不符合中原正道,各大仙宗的利益,尤其是九霄劍閣,他們絕不愿意見到蒼梧真君天劍成道,進境大乘!”
“哦?”
聽此,許陽也來了興趣:“這又是何緣故?”
陸明玉搖了搖頭,嘆息說道:“九霄劍閣與南海派,曾有一番恩怨。”
“恩怨?”
許陽眼神一凝:“何種恩怨?”
“愛恨情仇!”
陸明玉嘆息一聲,向他敘述起了一樁陳年往事。
另一邊,南海派,云龍島。
靈島之上,一片縞素,盡是悲聲。
靈堂之中,一人身穿素服,面向祖師靈位,久久不作言語。
忽然,一人步入靈堂,打破此劍沉寂。
李蒼梧眼神一凜,沒有回頭,只做寒聲:“你來做什么?”
來人一陣沉默,步上前來,拿起三炷香火:“我想給師尊奉一炷香!”
“師尊?”
李蒼梧不做回首,只是冷笑:“誰是你師尊,你師尊不在九霄劍閣嗎,來我南海派作甚?”
“大師兄。”
來人回首,燭光映照,顯出一張楚楚動人的臉龐:“我知道,你還在恨我,但我到底也是師尊的弟子,如今他老人家去了,我不想連一炷香都不能敬他。”
李蒼梧一陣沉默,久久沒有言語。
女子見此,也未再說,只是上前將香燭插上,隨后又跪下身來,做大禮叩拜:“師尊,清兒不孝,請您原諒!”
說罷,便做叩首,三聲輕響。
李蒼梧負手而立,不作言語,更不回頭。
女子起身,轉眼看他,許久方才言道:“大師兄,如今師尊已去,你是南海派主,有些話雖不適宜,但我仍要勸說于你。”
“伱不必說,我也不想聽!”
李蒼梧不做回首,只做冷聲:“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要我俯首稱臣,領南海派做你九霄劍閣附庸,癡心妄想!”
“大師兄!”
女子搖了搖頭,沉聲說道:“如今師尊已去,憑你獨木難支,難道你要讓師尊舍命維護的南海派就此煙消云散?”
“煙消云散?”
“煙消云散又如何?”
李蒼梧話語冰冷,毫無轉圜:“師尊為南海派,不惜斷絕輪回,舍身成劍,我為師尊弟子,縱然殺身成仁,也不會將南海派基業,歷代祖師心血拱手讓人。”
“并非拱手讓人!”
女子沉聲勸道:“九霄劍閣,乃是中原正宗,圣地仙門,并無意插足南海,只是……”
“只是他們容不得我,容不得南海一統,旁門成道!”
李蒼梧怒然回身,冷眼看她:“這些年,是誰在暗中支持玄陰島,是誰在攪亂南海修界,是誰不愿見我南海派道統延續?”
女子一陣沉默,不知如何作答。
李蒼梧冷眼看她,無恨只悲:“他們容不下的,是我李蒼梧,那好,我便隨他們的心愿,誰人來戰,是你,還是他?”
女子一陣沉默,最終說道:“簫郎已晉大乘,彰兒接任圣主,我不想他與師兄你有任何損傷,就聽我一句勸,忍讓一時,如何?”
“哼!”
李蒼梧冷哼一聲,不做多言:“回去告訴你的彰兒,這斗劍,我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