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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七章人來

  “哼!”

  女尼話語悲憐,閻魔卻做森然冷笑:“今日就是念盡漫天神佛,也無人救得了你,倘若真有幾分慈悲,那便出陣受死,如此本座開懷之下,說不定還能憐花惜玉,給你靜念庵留下幾分香火,哈哈哈!”

  聲聲狂笑,盡顯魔囂。

  然而靜念庵主神色不變,坐下乍現一座蓮臺,隱有劍意透出,接連婆羅大陣,雖是大乘之身,但也守得一方天地,不懼閻魔威壓。

  正魔之戰,首在蠻荒,為應對魔域的侵攻,梵門在蠻荒之中建立了諸多大城,這婆羅城便是其中之一,設有一座六階級數的婆羅大陣。

  六階陣法,面對閻魔這位列九階的劫境魔君,雖然有些勉強,但好在梵門也料到了這一情況,抽調的這位靜念庵主,乃大乘之中的頂尖人物,不是圣主勝似圣主,文殊慧劍攻守兼備,足可護住此城。

  只要拖延下去,固守不失,待到梵門劫境大能來援,便可將對方逼退,甚至轉守為攻,反敗為勝。

  所以,對這閻魔話語,劍尼根本不理,穩坐蓮臺,固守婆羅。

  “蓮心劍臺?”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閻魔冷眼,殺機迸現:“隨吾攻陣,城破之后,雞犬不留。”

  “殺!!!”

  眾魔聽此,也是干脆,殺聲一吶便起攻勢,十方魔流怒沖敵陣。

  閻魔君也橫起魔兵,赫是一口厚重如山的魔刀,仗無匹霸道之力直劈婆羅。

  “阿彌陀佛!”

  蓮心劍臺之上,劍尼輕誦佛號,無邊劍意散發,猶若蓮華盛放。

  頓時……

  “噗噗噗!”

  劍蓮一開,無邊凌厲,洶涌而來的魔流,一瞬化作猩紅,不知多少魔族被這劍氣粉碎。

  唯有閻魔,憑著劫境之力,無懼劍氣加身,魔刀怒斬而下,開天辟地一般,破碎瓣瓣蓮華,毀滅層層劍氣。

  然而,劍蓮盛放,劍氣不盡,蓮華不絕,硬生生架住了他的攻勢。

  正是梵門至寶,極品佛器——蓮心劍臺!

  此等寶物,在這劍尼手中,更是大放異彩,攻防一體,渾然無缺。

  閻魔一擊無功,麾下魔兵,亦被劍氣合陣絞殺,血流成河,死傷無數。

  然而閻魔神色不變,魔刀再起又做強攻,麾下魔兵亦是悍不畏死。

  大乘渡劫,二境之間,雖然可謂云泥,但也并非不可彌補。

  作為大乘中的頂尖人物,靜念庵主的實力本就不凡,如今又穩坐蓮心劍臺,固守婆羅大陣,占盡天時地利人和,不是劫境,卻堪劫境。

  反觀他這閻魔,雖是劫境無疑,但卻是新晉之流,十幾年前還在這靜念庵主手下吃過一虧,如今雖然突破,但只破得修為,大法神通未煉,實力略有水分,更無決勝之機。

  如此強攻,死命耗力,怕是梵門支援到來,他都不能破陣入城。

  眼見閻魔攻勢不停,劍尼亦是眉頭緊皺。

  自己固守待援,蓮心劍臺配合婆羅大陣,幾乎立于不敗,不出意外這閻魔絕無破陣的可能。

  這一點,她清楚,閻魔應當也心知肚明。

  為何還做強攻?

  難道另有依仗?

  劍尼不解,但也無奈,只能強壓不安,固守蓮臺陣勢。

  作為昔日百族三強之一,魔族的實力不用多說,雖然于最終之戰敗給人族,不得不遷入魔域,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魔族的整體實力明顯高于三教之一的梵門。

  也就是魔族有所顧忌,不敢傾巢而出,否則梵門根本不會固守這蠻荒,早就退回中原三教合流共抗妖魔了。

  “此次領軍的幾大魔頭,都在光明尊者的監視之中,一旦動作我梵門必有反應,這閻魔不可能仗此破城。”

  “不是那幾大老魔,就是新晉的劫境魔君,但那幾名新晉魔君的實力大多不強,就是再來一尊,也未見得能破蓮心劍臺與婆羅大陣。”

  “所以,這閻魔的依仗何在?”

  蓮臺之上,劍尼冷眼,一邊抵御閻魔攻勢,一邊尋找自身破綻。

  就在此時……

  “轟!!!”

  一聲巨響,震天撼地,直叫婆羅迸裂。

  “怎會!?”

  劍尼眼瞳一縮,回首望去,只見婆羅城中,一光沖天而起,紅白兩色糾纏,化作一尊佛像,佛有二相,男身端坐,懷抱女體,神圣之中隱透淫邪。

  “歡喜尊者!”

  劍尼面色一變,蓮華驟轉,化劍而出,直擊歡喜佛像。

  卻見紅白二色,陰陽糾纏,佛像化作一人,男生女相,妖冶非常。

  正是梵門新晉劫尊——歡喜尊者。

  面對劍尼洶洶攻勢,歡喜尊者玉手一抬,便將蓮華劍意卸去:“阿彌陀佛,靜念庵主,本座對你神往已久,今日特來與你共參大道。”

  “你竟入了魔道!?”

  聽此話語,看他神情,劍尼哪還不知原委。

  這位梵門新晉劫尊,不知何故,竟然墮入魔道,更悄然潛入婆羅城中,在此緊要關頭與那閻魔應外合破了婆羅大陣。

  縱有文殊智慧,劍尼也想不到,一位功果有成的梵門劫尊,竟然悄無聲息的墮入魔道,還來暗算她這不過大乘的靜念庵。

  這等暗手,對一大乘?

  是這些魔族不懂算賬,還是他倆腦子有問題?

  劍尼不知,但容不得她多想,婆羅大陣已被打破,沒有天地助力,陣勢依憑,她一個大乘如何能對兩大劫尊?

  “陣勢已破,城內之人,各自逃生!”

  當機立斷,劍尼一道神念揮發,隨即架起蓮心劍臺,向那歡喜尊者直攻而去,已有玉石俱焚之意。

  “哈!”

  歡喜尊者一笑,兩指拈花,二色并現,天地陰陽頓化牢籠,欲困蓮心劍意。

  那蓮心劍臺,乃極品佛器,若讓劍尼玉石俱焚,那就算他為劫境尊者,也要付出代價,并且人財兩空,得不償失。

  所以,先困敵手,逐步消耗。

  另一邊……

  “哈哈哈!”

  “殺殺殺!”

  “滿城上下,雞犬不留!”

  眼見歡喜尊者困住劍尼,閻魔頓時狂嘯出聲,領著千萬魔兵攻殺而來,就要血洗婆羅上下。

  “師尊!”

  “這……”

  “快走!”

  見此情形,城內眾人,反應各異。

  有人手足無措,有人倉惶而逃,有人奮起反抗……

  “文殊!”

  夢梵音眼神一凝,縱起慧劍,直向高天而去,欲破陰陽之牢。

  事到如今,她也無措,只能懷抱最后希望,將這文殊慧劍,送入師尊手中,看看是否有所轉機。

  然而……

  “文殊?”

  面對縱來慧劍,歡喜尊者一笑,手作拈花之勢,便將此劍隔空攝住。

  文殊慧劍,確實非凡,但區區一個返虛修士,如何能動至寶威能。

  歡喜尊者拈住文殊慧劍,再看牢中苦苦掙扎的劍尼:“佛友當真愿見滿城生靈,無辜遭戮,靜念道統,就此斷絕?”

  這般話語,換來一陣沉默,最終又做嘆息。

  “阿彌陀佛!”

  劍尼嘆誦一聲佛號:“尊者若肯罷手,放過無辜之人,貧尼愿將這具皮囊與蓮心劍臺雙手奉上,任由尊者處置。”

  “哈哈哈!”

  歡喜尊者輕聲一笑:“不愧是靜念庵主,果得佛門真傳,割肉喂鷹,普度眾生,也罷,本座便應允于你。”

  說罷,兩指一拈,囚牢頓收,化作陰陽之鎖,枷向劍尼之身。

  “阿彌陀佛!”

  劍尼神色不變,任由鎖鏈加身,但仍駕馭蓮心劍臺:“還請尊者立下心魔大誓!”

  “那是自然!”

  歡喜尊者吟吟一笑:“我佛普度蒼生,正魔之分,只是偏見,庵主與吾同修,未來必得佛果,知吾苦心真意。”

  說罷,便起誓言,天地同證。

  “師尊……”

  “庵主……”

  “不可啊!!!”

  見此一幕,眾修皆默,唯有夢梵音與部分靜念庵女尼奮力而起。

  “聒噪!”

  閻魔冷笑一聲,劫威重壓,如山而下,鎮向一干女尼:“長輩的事情,小丫頭摻和什么?”

  此次他們處心積慮,為的就是那蓮心劍臺與這靜念庵主,前者為佛門重寶,涉及關要,后者為文殊宗脈,有劫境潛力,乃至菩薩之望。

  二者收入手中,必能令魔族實力更進一步,此消彼長的擴大戰局優勢。

  雖然為此動用了歡喜尊者這顆暗子,但無關緊要,反正這事情也瞞不了多久,與其等著東窗事發,還不如早做利用。

  心念之間,魔威如山,強鎮而下。

  就在此時……

  “嗡!”

  一聲嗡響,虛空作動,驟見凌厲。

  “砰!!!”

  驚疑一瞬,詫異一息,虛空之中萬劍橫生,猶若蛛網錯動開來。

  “噗噗噗噗噗噗噗!”

  只聽悶響聲聲,盡是血肉分割,猩紅顏色,凄厲非常,滿城魔族瞬殺大半,余下亦被劍氣所傷,各自受創,哀嚎作響。

  閻魔君身軀一滯,軀體表面,甲胄周邊,付出道道劍痕。

  歡喜尊者眼神一凝,低頭望去,金紅佛衣之上,亦是劍傷醒目。

  “什么人?”

  一聲厲喝,魔刀怒然一掃,破碎周邊劍氣,欲尋敵蹤斗戰。

  “這……!”

  婆羅城中,眾修錯愕,望著周邊死傷,不知如何是好。

  夢梵音亦是怔立在地,隨即心中莫名悸動,抬首望向蒼穹。

  隨后便見,蒼穹之中,虛空如鏡破碎,一名青年男子平步而出,素衫不染紅塵色,人間卻見道真宗。

  一時如夢似幻,驚中見喜,喜中生憂。

  “哼!”

  閻魔冷哼一聲,擎起魔刀,指向來人。

  歡喜尊者亦轉目光,眼現驚疑,又歸平靜:“敢問道友尊號?”

  “卑污之人,有何資格,知吾姓名?”

  來人袖手一拂,冷眼睥睨:“齊上吧!”

  “裝神弄鬼,也敢張狂!”

  聽此一言,劫境二尊,皆是面露冷色,閻魔怒喝一聲,擎起手中魔刀,滅元加摧絕式,正面直劈敵手。

  劫境魔君,毀滅魔元,如此加摧之下,一刀千丈斬空,不說開天辟地,也是破岳斷海,霸道無匹,式成絕殺。

  然而……

  劍者不動,唯有光照,五色如劍而出,一刷一絞便破魔威,千丈刀勢節節而碎,更有神光劍氣橫掃,落在閻魔之身,叫那甲胄鏗鏘,迸出刺目光火,還有粘稠血腥。

  “噗!!!”

  火光刺目,血腥凄厲,閻魔悶哼一聲,退至百丈開外,一手緊按胸膛,仍有劍氣肆虐,使得鮮血溢流。

  “你……狠!!!”

  對此結果,閻魔面色鐵青,隨后二話不說,身軀炸裂開來,化作一道暗流,瞬間沖出萬里。

  逃逃逃!

  一瞬交鋒,便見高低,對方神光如劍,造化陰陽,生克五行,不是大道有成,就是神通有法,實力絕對在他這個一劫魔君之上,怕有二三劫修為,甚至三劫之上,底蘊深厚,戰力驚人。

  如此,還打什么?

  他是來欺負別人的,不是來給人欺負的。

  所以,閻魔君果斷逃遁,甚至動用了魔道秘法,一瞬便出萬里之外。

  “君上!”

  眼見閻魔君這般“當機立斷”,殘存的一干魔將先是錯愕,隨即驚醒,瞬間作鳥獸散,化作魔流而去。

  他們魔族,雖然悍不畏死,但也不會盲目送死,劫境魔君都逃了,他們這些小卒難道還要死抗不成。

  轉眼之間,魔族盡散,只剩一人未去,便是那歡喜尊者。

  “豎子不足與謀!”

  眼見閻魔這般果斷,歡喜尊者也是無奈,只得喝罵一聲,宣泄心中不滿。

  同為新晉劫尊,他的實力并不比閻魔君強上多少,如今閻魔抽身,他要如何應對眼前之人?

  事到如今,已是功敗垂成!

  歡喜尊者冷眼,催動體內佛力,也欲抽身而退。

  但卻不想……

  “轟!!!”

  一道暗流,洶洶而回,更有魔刀如龍,洶洶斬向敵手:“這老鬼不知何時布下了陣勢,最少也有七階,不想給他煉死在陣中,就拿出壓箱底的本事來!”

  此話一出,歡喜尊者亦是色變,佛衣之中,前胸后背,驟然開出眼瞳,照向四方而去。

  隨后便見,四面八方,盡是陰陽之氣,五行之機,化作四門絕陣,各有一旗做主,罩住這婆羅周邊萬里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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