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黎明未至。
龍海城郊，卻是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紅書酒吧，以及周邊地區，盡是荷槍實彈的聯邦軍警。
全面戒嚴！
酒吧門口，車輛清空，無關人員已被盡數送離，只留下一具具尸體整齊的擺放。
看著眼前的數十具尸體，聶海龍面沉如水，滿是陰云，還有幾分掩不住的驚駭與憤怒。
數十具尸體，有的保存完好，有的骨骼盡碎，軟爛如泥，死狀之凄慘，可謂觸目驚心。
“局長，結果出來了！”
助理秘書抱著電腦走來，沉聲匯報道：“根據技術部推測與現場勘察，還有直播的情形推斷，兇手在昨夜八點到十點的這段時間就已經完成作案，但紅書TV的直播放送卻在十點到凌晨一點這個時段。”
“所以技術部推測，兇手不知使用了什么網絡技術，將紅書TV的直播時段延緩了三個小時，我們在十點看到的直播，實際早在八點就開始了，直播間內的時間流程也證明了這一點。”
“延緩直播？”
聶海龍眉頭一皺，仍是不解：“就算他有網絡上的手段，可以延緩直播時間，但直播被人延緩的那段時間，作為當事人，紅書TV難道沒有發現，自己的直播并未實時進行嗎？”
“這個……”
助手遲疑了一陣：“技術部方面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當時紅書的網絡工作人員，確實沒有發現自己的直播被人延緩，而是順利照常的進行。”
“所以，技術部推測，兇手與其背后集團，擁有極為高超的網絡技術，將紅書TV的網絡與外界網絡完全分割。”
“在紅書TV的工作人員看來，他們的直播照常進行，沒有任何問題，但在外界看來，他們并沒有進行直播，直到事情結束，他們的直播才以錄像的形式放上公共網絡。”
聶海龍眉頭緊皺，更是不解：“有這樣的技術？”
“這……”
助手搖了搖頭，苦笑說道：“理論上有，但根據技術部的分析與演算，僅憑網絡手段很難實現，必須要加上物理干擾，但我們檢查過現場，并沒有發現這樣的痕跡。”
“也就是說……”
聶海龍回過頭來：“對方的網絡技術已經完全超越了我們？”
“可以這么理解。”
助手點了點頭，沉聲說道：“根據這直播時間的延緩，還有直播時對方無可撼動的網絡防御來看，對方的網絡技術，很有可能已經超出了我們的時代。”
聶海龍陷入了沉默。
超出時代的網絡技術？
雖然十分驚人，但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畢竟據他所知，這個世界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蹦出一個網絡之神來，也不是什么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問題是……他要干什么？
他為什么要進行這樣的直播，將自己的所作所為暴露在公眾視野之中。
難道只是一種表現欲望，讓世人見證他的英雄之舉，以此獲得個人心理上的滿足？
還是有其他目的？
身為聯邦安全局內有名的犯罪心理學大師，聶海龍現在卻有些摸不準對方的心理。
無奈，只能轉過目光，來到一眾尸體面前。
助手緊隨在旁，繼續匯報：“此次事件，死者共計四十八人，身份已經調查清楚，全系安泰集團職工與其幫派成員，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無辜牽連者。”
“此外，安泰集團在此的成員共八十一人，其中四十八人被兇手直接格殺，二十一人受到不同程度傷害，還有十二人除驚嚇外沒有任何損傷。”
“我們調查了這些人的身份信息與犯罪記錄，發現這四十八個死者有統一特征，那就是都有參與命案，或者重大傷人事故的嫌疑，受傷的二十一人，也曾有過犯罪行為，且傷勢與其犯罪程度似乎對應。”
“而毫發無傷的那十二人，則為紅書公司招聘的網絡員工，并未參與安泰集團的犯罪行為。”
“也就是說……”
助手眉頭緊皺，分析說道：“兇手的這場行動，帶有懲戒犯罪的性質！”
“懲戒？”
聶海龍眼神一凝，沉聲說道：“他是怎么精準的在人群之中，分辨誰是罪犯，誰是無辜，誰的罪大該殺，誰的罪小可放，難道他還能實時查看不成？”
“這……從目前的資料看來，是的！”
助手搖了搖頭：“兇手擁有分辨目標罪行程度的能力，這或許是某種異能，也有可能是用科技手段，配備了某種設施進行實時分析。”
“這樣嗎？”
聶海龍喃喃一聲，沒有多言，只是蹲下身來，揭開了一具尸體上的白布。
這是一具相對完好的尸體，看服飾應該是一名保安。
助手緊隨其后，又做報告：“這是安泰集團在外圍警戒的崗哨成員，根據現場勘探與尸檢報告，他是被人一擊致命的，兇器為……”
“鋼釘？”
聶海龍拿起一個證物袋，袋內是一根鮮血浸染的銀白鋼釘。
“五金店購買的普通鋼釘！”
助手補充說道：“徒手發射，貫穿車輛，玻璃，乃至鋼板，疑似為古武暗器手法，并附著了真氣增強殺傷，共有十三名安泰集團成員死于該武器下，證明了兇手擁有在中短距離內的遠程攻擊能力。”
聶海龍一陣沉默，沒有言語，放下證物袋的鐵釘，又來到了一具尸體身邊。
白布解開，露出一具死狀駭人的尸體，面目扭曲，眼珠突現，身體處于完全的癱軟狀態，胸口處已無支撐，大量的鮮血與穢物堵塞口鼻。
“安泰集團的武裝成員。”
助手看著資料，繼續匯報：“被人以極重的力量擊中胸口，造成胸腔骨骼粉碎性的斷裂，心臟等內部器官也遭到致命性的打擊，共十九人有相同遭遇并當場死亡，證明兇手有極其強大的空手殺傷能力。”
“他到來之后，先用鋼釘迅速擊殺了外圍的崗哨，然后動作迅速的突入酒吧，并用攜帶的鎖具將閘門鎖住，其他幾個預留出口也被他用同樣手法封閉。”
“然后他便對紅書酒吧內的安泰集團成員展開了屠殺，并且全都是一擊斃命，包括安泰集團的骨干成員，陳安泰的三弟子，真氣武者陳天英……”
隨著助手的話語，聶海龍又揭開了一塊白布，露出一具死狀更為凄厲的尸體。
“陳天英，真氣武者，安泰集團骨干成員，擅長武功天鷹游龍功！”
“也是被人一擊斃命，胸腔骨骼與心臟器官造成粉碎性打擊，又在劇烈撞擊后嵌入墻壁，骨骼盡碎，當場死亡。”
看著陳天英的尸體，再聽助手的匯報，聶海龍搖了搖頭：“也就是說他一拳把陳天英打進了數十厘米厚度的水泥墻壁？”
“不錯！”
助手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兇手的肉體力量已經完全超出了真氣武者的水平，甚至尋常罡氣都不能比擬，此外兇手的直接速度與反應速度也屬于極為恐怖的水平。”
“根據現場痕跡勘察，陳天英身上只有一處直接創傷，那就是胸口處的打擊。”
“也就是說，極擅長近身纏斗的陳天英，只跟他過了一招，甚至連一招都沒能過去，剛剛出手就被他一拳轟進了墻壁，根本沒有機會將那游龍身法展開。”
“此外，在面對安泰集團成員張強手持槍械的攻擊時，他硬接了7.62毫米手槍彈的近距離打擊，并憑肌肉力量將完全變形的彈頭從傷口中擠出。”
“綜上所述，此人的肉體力量，直接速度，靈敏反應，以及武學造詣，都處于極高水平。”
助手匯報，做完總結。
聶海龍看著證物袋中扭曲變形的子彈頭，久久沒有言語。
助手繼續說道：“除了安泰集團的犯罪成員，他沒有對現場任何人造成傷害，但在事后帶走了保險柜中的一百三十五萬現金與部分物品，還焚燒了許多合約文件與債務證明。”
聶海龍站起身來：“這么說應該是安泰集團那些借貸業務導致的報復？”
助手皺眉：“可對方擁有這樣的能力，不太可能與安泰集團借貸。”
聶海龍神色不變：“那就是與他相關的人，查，把安泰集團與其名下，所有涉及借貸糾紛，還有其他形式，威脅，傷害，打擊的所有人員，查清楚他們的人際關系。”
“是！”
助手點了點頭，又是說道：“我們勘察過現場，包括被他扭斷頸骨的那名女性死者，采集到了兇手的指紋，但經過資料庫對比，沒有任何身份信息符合。”
聶海龍對此并不意外，只道：“陳安泰那邊怎么樣？”
“還在勘察。”
“過去看看。”
聶海龍也不多言，轉身便向車輛趕去。
就在此時……
“局長！”
一人匆匆趕來，神色緊皺：“大事不好！”
“嗯！？”
聶海龍眼神一凝，停住腳步：“怎么了？”
“你看！”
來人沒有多言，只將一臺平板電腦遞給了他。
聶海龍眉頭緊皺，接過平板，發現上面已用網頁打開了一個視頻網站。
伸手點開視頻，便見一人身影，高大，健壯，如山巍巍，如川莽莽！
那身形體格，如崇山峻嶺，那肌肉曲線，似蛟蟒龍蛇，孤身獨立于黑暗之中，宛若魔神背對蒼生，一股天地悠悠的蒼涼，一股人力至極的強勁，撲面而來，震撼人心。
聶海龍眼神一凝，轉過目光，向那視頻發布者看去，隨后便見一個同樣的背景頭像，以及一個觸目驚心的署名。
“戰神殿？”
“武狂徒？”
(本章完)
